宁黑泽摇摇头：“只知道大妖似乎死了，风塘乡还有什么重要的存在吗？”
周秦略显失望：“大概是没有了。”
“你要做什么？”宁黑泽神经不粗, 轻易就瞧出他心里有事, “要我帮忙吗？”
还真是迫切地想要还人情。
周秦思索了几秒：“你遵循我给你说的要求就好。”
宁黑泽嘴角抽了下：“那事是过不去了？你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我信我信。”周秦委屈, “不是你问我有什么帮忙的吗？按照我给你说的就是帮忙！”
“放屁。”宁黑泽。
“……粗俗。”周秦。
“谁先粗俗的？”宁黑泽准备替人回忆回忆，“之前……”
“行，我知道了。”周秦没有失忆，就不让人费口舌了，“我本来是想给你透漏点消息，但是你这人好奇心重, 还是不听劝的莽性格，我哪敢说？”
“合着是我的错了？”宁黑泽。
周秦顺杆爬得快：“所以你会跟我道歉吗？”
“呵呵。”宁黑泽活动起自己的筋骨, 眼眸一眯, “比划比划，谁赢听谁的。”
“你看你说不过就要打人。”周秦缩脖子退后一步，“我才不打，和你近战肉搏我有病啊？”
第三方人的插.入，解救了他将要被一触即发的处境。
“周秦。”
“你弄好了？”周秦赶紧跳到第三人身边，脸上露出喜意。
宁黑泽看到他这副开心的样子，只觉万般不顺眼, 目光阴沉了几分望向临靖县的土地神。
“你神力消耗巨大, 剩下的事我自己来做吧。”周秦道。
叔陈因想抬手，竟是觉得软绵无力，只好默认了他的提议。
“做什么？”宁黑泽问。
“你好好照顾你朋友就行。”周秦敷衍道。
于是宁黑泽不再多话。
春日桐高中一行结束，周秦确定无人跟着自己后, 才调动起体内的灵力，朝目标地点赶去。
他不确定白瑠川会不会在家，但知道林娜依脚崴需要两周休养，应该是在家的。
所以他打算去林娜依那里询问下白瑠川的情况。
“娜依。”玻璃被敲了三次。
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林娜依惊讶地看着站在窗口的男生。
“周秦？！你怎么会在这？”林娜依跑下床，路走得比较慢，“瑠川告诉我你失踪了，怎么回事？”
“这些东西我后面会告诉你，你能回答几个我的问题吗？”周秦手撑在窗沿，笑容清淡。
林娜依控制不住地红了脸，糯糯地问：“你要进来吗？”
“不用了。”周秦的声音渐低，“瑠川有给你讲过她小时候的事吗？”
“你问……”闻言，林娜依刚刚心生疑惑，视线就忽然陷入一股漩涡中，生硬地转折道，“讲过。”
“白瑠川和你讲过的所有幼时的事，全部告诉我。”周秦引导道。
“瑠川说她八岁生过一场大病，八岁前的记忆全无，九岁到十二岁的记忆也不甚清晰，混混沌沌地成长。”林娜依回忆着，尽量化作简洁的语言讲诉，“她奶奶把她养到十二岁就去世了，对奶奶的印象不深，只记得她奶奶做的豆腐羹她十分喜欢……”话停住了，林娜依神色有些挣扎。
周秦加大了催眠力度：“你想说什么？”
“我听瑠川妈妈谈过瑠川八岁大病以后就性格大变，变得格外懂事知礼，虽然因为失忆，一切都要重新教导学习，但可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聪慧了许多，学得快大人教得省心。”
“瑠川说她小时候老做同一场梦，长大后反倒不做了。”
“……”
周秦听完自己想要听的，下了暗示：“你在床上玩手机不小心睡着了，没有人来找过你。”
林娜依神色变得呆滞，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卧室。
周秦见她躺下闭了双眼，才离开。
他思索着自己得到的消息，而被跟踪的感觉令他提起了心，平静的目光微闪，仿佛没有察觉般，继续向前走着，直到进入一个拐角。
后面的人急忙追上，然而已不见人影。
“宁黑泽，你闲的？”周秦把自己身形隐藏得干干净净，看清跟踪自己的人真面目，没好气地一脚踹向人的屁股，当然没有成功，“跟踪我做什么？”
宁黑泽避开黑脚，被戳穿也显得理直气壮：“你不让我和你一起，那我就自己上呗。”
“你知道我差点拿你当坏人动手了吗？”
“哦。”
“我可能伤到你，你——你说什么？你这个哦字，真觉得我不敢收拾你了？”周秦瞪眼。
“你来啊。”宁黑泽才不怕他。
“……你给我等着。”周秦咬牙，“等我把正事办完。”
宁黑泽不语。
周秦等了会儿，未等到人的询问，乔拿不住了：“你怎么不问？”
“你有本事甩掉我，否则我总会知道的不是吗？”宁黑泽一副你是傻子的表情。
“我看你跟我八字不合，和我作对那么开心？”周秦脸上挂不住。
宁黑泽笑：“你正事又不急了？”
“你会后悔的。”周秦放狠话，恨恨地转身便走。
宁黑泽不远不近地跟着。
到了白瑠川的家，周秦不抱希望地说：“我先进去，你在外面等着。”
“你懂的。”宁黑泽懒得和他废话。
周秦面无表情地反驳：“不，我不懂。”
“马上就会懂。”
“……”
两人一同窜进白瑠川的家，周秦没力气劝阻执着的人，故技重施摸上别人卧室的窗。
没人。
客厅没人。宁黑泽给了他一个手势。
又转悠了两圈，确定白瑠川家里没人，他们去哪儿了？
主要是白瑠川去哪儿了？即不在学校，又不在家里，她会去哪儿了？
周秦皱眉沉思。
结果，屋里传来的动静吓了他一跳，定睛一看，宁黑泽居然跑人家里翻箱倒柜起来。
“喂，你干嘛？”他迫不得已也溜进了人家里。
“这应该是白瑠川的卧室。”宁黑泽指了下床头边的洋娃娃，倾身拉开了女孩的书桌抽屉。
抽屉装了好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表面看起来挺光鲜的姑娘，其实也不是爱整理的人。
抽屉里装的大概是女孩不用的小玩具，没什么特别的。
宁黑泽并没有停止自己小偷似的行为，有种要把白瑠川卧室翻个底朝天的架势。
“你翻是翻了，能不能恢复原样？”周秦后悔为什么要妥协让人跟来。
宁黑泽：“你做梦呢。”
“……”周秦感觉自己手痒得很。
“动了就是动了，除非你有时间倒溯的能力，不然不可能恢复原位。”宁黑泽补充。
“你说得有道理。”周秦也不纠结了，跟着人一起翻箱倒柜。
刚刚还说白瑠川是不爱整理的姑娘，结果越翻越干净，是深怕会被发现点什么吗？周秦恶意猜测。
“笔记本电脑。”宁黑泽向他抬了抬下巴。
周秦看着屏幕上的开机密码，惊疑道：“你能破解？”
宁黑泽轻嗤一声，修长的手指拂过排布整齐的键盘。
周秦给人竖了个大拇指。
解开后，宁黑泽一个个打开笔记本里的文件和登录账号。
结果想要打开都需要输入密码，周秦看着就想放弃。
“我抽根烟？”宁黑泽下意识地摸自己裤子口袋，似想起了什么对周秦问道。
“你抽吧。”周秦不愿坐以待毙，继续翻找。
过了不知多久。
周秦从白瑠川的床垫缝隙里摸出一把打火机，火机里的油少了半截，显然用过。
又从白瑠川的画册里翻到好几页怪鸟浴火的图，颜色涂得都很浓烈，但翻到后面，怪鸟像是疲惫不堪，火焰的颜色变得愈发暗淡。
“活着，需要力量，要死掉了。”宁黑泽读出自己在白瑠川的个人隐藏日志里看见的话。
憋太久了，无人可以诉说，即使是在别人看不见的范围里，仍然只留下这么意味不明的话。
周秦心有所感，不再藏着掖着，讲出了自己从林娜依听来的话。
宁黑泽叼着点燃的烟，烟气升腾掩住了他思索的眉眼：“需要力量……”
需要什么力量，为什么会需要力量？
“我要回梧桐山！”周秦立时起身，整个人都透出万分的焦躁。
宁黑泽瞬间明白他的担心，沉吟道：“行。”
……
即将迎接春日的到来，梧桐山透着无法掩饰的希望之意。
叔陈因待在自己长久未经修缮的土地庙里，苍白的脸色随着神力的回归红润了些许。
但神力回复得很慢。
他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休养好，或是就此神格消散。
实在太虚弱，有人已经临近神殿，他都未曾察觉。
待大门打开时，他镇定地接受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他已经活得够久了，尽管遗憾没埃到春天到来，不能再次见识梧桐山的春日胜景。
一道娇小的黑色阴影进入了土地庙。
……
“宁黑泽，我左眼皮一直在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周秦想要通过聊天缓解紧张。
宁黑泽不咸不淡地回应：“你想多了。”
“我希望是想多了。”周秦感觉到自己手心里冒出了汗，近乎自语，“我为什么觉得我该担心下自己的生命安全？”
“你要挂了？我怎么不知道？”宁黑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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