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坚没有听懂锦儿的话,就连沐老爷也没有听明白女儿的话是什么意思,八成和他现在的心思全在两个“‘头身上有关。
“还什么债?我、我没有欠债,姐,我真得没有欠债。
我知道向那些该死的人借银子会是什么下场,他们都是吸血虫,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向那些人借钱,真的,真的。”沐坚大声叫嚷起来。
听他的话,向那些放印子钱的人借银子是不对的,是会倒大霉的,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向他们借银子 ― 如此说他还是动过这个脑筋,只不过后来他发现了一个更好的拿银子的地方。
因为锦儿回来了,金家就成了他眼中的钱袋子。
他有需要了就伸手,拿了银子根本不必用还钱,多好?借印子钱是要还的,还不上的结果断手断脚都是轻的,十有八九会家破人亡。
可是金家不会伤害他沐坚。
多么聪明的人,多么聪明的做法,所以沐坚从来没有欠过债,因为在他的想法里,拿金家的银子根本不能算债。
但,金家的银子姓金,永远都姓金,它不会姓沐的锦儿听着沐坚的混帐话,知道沐坚这人不是几句话可以点醒的,在他的心里除了他自己就没有任何其它人:在金家拿银子他花用的痛快,可有想过她这个姐姐会受到怎样的责难?“大管家一来,就把她们送去青楼吧。”锦儿有些累了,回头看看沐家的屋子,真心的不想进去。
这里没有给她半点家的感觉,也不会让她生出一星的温暖之感来;沐家所有屋子都带着沐老爷父子的气息,落入锦儿的眼中真得有些肮脏之感。
她总要休息一下,她是个人会累得,整整一夜没有合过眼的她,眼下真得需要一个地方躺一躺;除了沐家她如今还有另外一个名义上的家:金府。
不过想想金府,锦儿叹口气还是走向了沐夫人的房间:金家更是让她无法有家的人感觉,何况此时回去只怕也无法好好的歇一歇。
还有,她也不想让眼下的事情给敏儿和礼儿带去不好的影响,更不想让孩子们为她而担心。
所以她决定还是在母亲房里凑和一下吧。
沐老爷却吼起来:“你,你要把她们再卖去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女人,有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女儿,仿佛锦儿是十恶不赦之人。
锦儿回头看一眼那几个被绑起来嘴巴堵得严严实实的女子,轻轻的叹口气:有什么可怜悯的,她们原本就是那种地方的人,而且她们明显是骗了沐坚,从而坑了金家一把。
最终受累的人却是她沐锦儿。
做为女子,她是真得不想把人再送进火炕,但是几个女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哪一个不是烟行媚视之人?留她们在哪里都会祸害人的。
再说,此时锦儿真得生不出什么怜悯之心来,因为她要先顾自己,要先顾母亲,要先顾全自己的儿女:她不能让母亲老来无依,不能让儿女幼无所靠。
“父亲,你没有把怜悯给我,我哪里有怜悯可以给人?再说,她们都得了你的怜悯,也就不需要我的了。”她冷冷的讥讽了一句回头就走。
高氏有些为难的看看沐老爷,不知道要如何处置沐老爷,只能轻轻的扯一下锦儿的衣袖。
锦儿合合眼睛,她岂能不知道高氏的为难,但她同样也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倒底那是她的父亲,不能打不能骂的人。
“请父亲到书房里好好歇着吧,使几个人好好的伺候着。”她吩咐完又看了一眼高氏,相信高氏明白她的意思。
在没有把人各自送回他们应该在的地方去之前,当然不能让沐老爷再来添乱;因此锦儿才让高氏使人看好沐老爷。
对这个父亲锦儿心全冷了,那一块石头没有砸在她的头上却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心上;可是,再不慈的父母依然是父母,她真得无法对沐老爷如何。
高氏答应一声,送锦儿进了沫夫人的房里才转身离开去打理各处的事情:虽然沫坚要送去柴房,但也不能让他冷到。
锦儿的意思是要教训沐坚,可不是想要沐坚的命。
高氏极为明白主子的心思,所以她对沐坚和沐老爷还算是客气。
不过沐坚的嘴巴一时也不肯安静,她才不得不让人把他的嘴巴堵上。
金有文留在府中当然是睡不着的,一来担心锦儿这个他心目中的唯一主母,二来也担心自己的妻子:他们夫妻同甘共苦许多年下来,彼此之间都是无可替代。
得到锦儿之命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沐家,但是并没有马上把几个青楼女子带走,而是让高氏票于锦儿知道:要把人送回去不能这个时候,要等到天亮之后。
此时青楼里都是客人,且大半都己经歇下,去搅扰的只怕生意不好谈;他还提醒锦儿,只怕价钱不会很让人满意。
锦儿当然知道青楼不会把银子全吐来,买与卖的价钱当然不可能一样:“我知道。
既然如此,明天就麻烦管家再找人把我的嫁妆看一看。
她说到这里长长一叹,脸上闪过极度的愧疚:“立文书的时候,和地方商量商量,日后可以让我们再买回来;嗯,到时候就算价钱高些也无谓,只要允我们可以收回来就可以。”高氏听得一愣:“夫人,还不到这种地步吧?我们奴蝉们再去想想法子,我们当家也拿来了一些银子是我们这些年来的积蓄,却也是夫人当年赏给我们的 … … ”他们夫妻和金家的其它人不同,他们从前就是锦儿的心腹。
锦) L 摇摇头:“按我说的做吧。
我不会用你们的银子,也不会用其它人的银子。
高嫂子,你应该懂的高氏咬咬牙:“那些陪嫁本就不是很厚,但在当时也能过得去,经过这些年来的经营己经很丰厚了;如此下去,将来也能给大爷和大姑娘 … … ”她明白锦儿为的是在金家立的正站的直,可是那点陪嫁真得是夫人最后的一点依仗。
锦儿摆手阻止她再说下去:道,但是我意己决,你们去吧。
“我会再拿回来的,高嫂子。
你去吧,麻烦大管家了。
你们的好意,我知高氏看锦儿的意思,知道她不可能改变主意,咬咬牙退出去;不想七儿也悄悄的跟了出来,拉住高氏的手塞给她一把钥匙:“我的东西都在床头的那只小匣里,不多但是多少能尽点心吧。
她倒真得有点身家,因为顾氏当年可是管金家旧物之人,因为无亲无故身后之物给了七儿。
高氏握一下七儿的手:“夫人没有白疼你。
放心吧,夫人是好人,到时候你嫁人的时候,不要说是夫人,我们夫妻也要让你风光上轿。”七儿推她一把:“高嫂子!”她又叹口气:“能留下一点是一点。”她指的是锦儿的陪嫁。
高氏点点头转身就走,她知道自己夫妻不会听锦儿的话:锦儿不收他们夫妻的银子,他们夫妻不会把银子偷偷添到卖人或变卖陪嫁的银子里吗?她的想法和七儿一样,那些陪嫁能留下一点是一点,不能让夫人真的身无长物。
锦儿看到七儿进来叹口气:没有想过用那些帮补沐家。
“那些陪嫁之物原也是沐家之物 … … ”但是,那是给敏儿和礼儿的,她才再说沐家的日子并不是过不去,尤其后来她回来,前后回来探亲哪一次不是带着很多东西回来?金敬一在这一方面没有亏待沐家半分,每次所备的礼物都是极有用。
七儿伸手抚抚锦儿的肩膀:“您也还没有看过那些陪嫁的帐本,再说拿那些给二爷又顶点了什么?如今什么也没有了,二爷倒也不用惦记着了。”锦儿看看床上的母亲,歪在榻上也睡不着,但还是合上眼睛想养养神;嫁妆不是她小心眼不拿出来给沐坚,实在是她动不得。
如今迫不得己变卖,她己是满心的愧疚:他日定要赎回来,不然她就是死也难以螟目。
一个时辰左右天便大亮了,沐夫人还在睡,锦儿并没有让人唤醒她,自带着人在外间草草梳洗一番。
胡乱用过早饭,金有文便出去到青楼去谈生意:倒不必带着人前去的;锦儿不好去那种地方,也只能在沐府一直等着。
J 决到午时的时候,金有文回来的时候却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跟着柳一鸣。
锦儿眉头皱起,想不到柳一鸣这人追案追的如此紧,或者是又有什么其它的事情?最为主要的是,她很不想见到柳一鸣,尤其是在金敬一不在的时候。
柳一鸣对着锦儿点点头:“我不过是到处走一走。
金夫人可能不知道吧,在下也是天元人氏;”他说到这里抬头看一眼锦儿,目光里有些东西闪过:“今夭得点空闲,便在城里随意走一走。
“幼时我 … … ”他说到这里顿一顿,转身看向门外的天空:“幼时我曾经最想的就是把天元城里都逛一个遍,把那些好吃的都吃一个遍。
如今,也不过是一尝幼时所想。”锦] L 的脸色有点难看,微微一咳道:“柳捕头,您有什么事? 柳一鸣回头:“不好意思,失礼失礼,居然说些无聊之事。
走到附近的时候看到贵管家才知道夫人要把几个青楼女子再送回青楼去,便过来瞧瞧。”锦儿闻言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些事情,和柳捕头无关吧?”她有些担忧的看着柳一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对柳一鸣始终有着极深的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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