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简玉纱自与项天璟分别,先回了一趟简式武馆,让邓俭忠帮忙准备一套十二人的武|器,才回闵家。
闵恩衍早在家中,黑着一张脸等着。
简玉纱自去洗漱了,问两个丫鬟:“他今日整日在家?”
瑞秋答道:“早上打马出去了,早早儿地就回来,也不见做什么,就在屋子里呆着。”
瑞冬柔声道:“夫人,伯爷还问了奴婢们,你去哪儿了。”
瑞秋跟着就说:“奴婢们说你查铺子去了,具体是哪一间铺子,却不知道。”
简玉纱洗漱过了,天色也黑了。
丫鬟布了菜上来,简玉纱自顾入座,并不理会闵恩衍。
闵恩衍拉着脸入座,挥退了丫鬟,质问简玉纱:“你今日去哪里了?”
简玉纱看都不看闵恩衍,冷淡道:“关你何事?”
闵恩衍气不打一处来。
今日他出去了一趟,本想着在家里待了太久,出去透透气,他去了从前玩乐的地方,却碰不见什么熟人,那些下流人说话也都阴阳怪气的,个个调侃着他将来要做护国将军,让他在那边待的很不舒服。
现在不仅他的身子不属于他,连他的生活都不是他的了。
他再也过不上以前自由自在的舒服日子。
而简玉纱却不管变成什么模样,都如鱼得水。
闵恩衍赌气道:“宝茹表妹过几天就进京了!”
简玉纱更加冷淡:“关我什么事?”
闵恩衍饭也不吃,扔了碗进屋。
次日,二人没有换回来,简玉纱起来练功,闵恩衍去了营卫。
闵恩衍有了上次入营经历,这次镇定了许多,只是怕露馅儿,训练的时候,一直推说身子不舒服,跟在后面混日子。
幸而陆宁通已经上手,在前面像模像样地指挥,丝毫不拖进度。
闵恩衍做压阵的伙夫,最轻松不过,他冷眼观察着小队,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现在竟然连陆宁通都比他强了,同队的那些人,原来都是班上最差的一批,面貌精神也都不一样了。
他有种走到哪里都被抛弃的感觉。
闵恩衍强撑着训练了一整天,一日下来,吃饭都没精打采。
陆宁通以为他病了,着急上火地过去问。
闵恩衍瞧他一眼,不耐烦躲开,说:“用不着你管。”
陆宁通倒也不是第一次吃闵恩衍冷眼,虽然不高兴,却见怪不怪,又去问闵恩衍:“恩衍哥,要不要看大夫?”
闵恩衍怒了,大骂道:“你才有病!你他娘的才有病!”
陆宁通怔住,傻愣愣地看着闵恩衍,看着看着,就只剩一个背影了。
忽然之间,陆宁通脑子里有点儿通透了。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恩
衍哥怎么可能对他发脾气。
陆宁通心事重重地观察了闵恩衍好几天,越发觉得自己猜想正确,现在这个“闵恩衍”懒惰又愚蠢,他不光不整理自己的衣物,训练都不积极,眼神又常含蔑视,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几天之后,陆宁通从伙房里买了一些热菜和一碗花生米。
他的恩衍哥,不吃花生米,这个闵恩衍要是吃了,就是假的。
下午训练完了,大家洗漱完了去吃饭,天差不多也黑了。
陆宁通召集了小队里面的人,请大家吃饭,顺便将一碗花生米分到了闵恩衍碗里,他亲眼看到闵恩衍将花生米塞进嘴巴里,一颗不留。
是假的!
同袍拿胳膊撞了陆宁通一下:“宁通?你怎么不吃?”
陆宁通捏着筷子出神,点着头说:“吃,怎么不吃。”
天黑之后,陆宁通等大家都洗漱完了,归帐之后,拍着闵恩衍的肩膀,道:“闵恩衍,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儿。”
闵恩衍刚刚睡着,迷迷糊糊揉了眼睛,不耐烦道:“有什么事你在这儿不能说?”
陆宁通俯身,在闵恩衍耳边说:“和银子有关的事儿。”
闵恩衍一听,精神了,心道简玉纱又瞒着他做了什么,便跟着出去了。
陆宁通把闵恩衍带到了僻静的大槐树底下,四周黑灯瞎火,只有远处掌着的几盏灯,隐隐约约照了些昏黄的光线过来。
闵恩衍抄着手,问陆宁通:“和银子有关的什么事儿?”
陆宁通冷冷地看着闵恩衍,反问道:“你不记得了吗?”
闵恩衍生怕露馅儿,结结巴巴道:“记得……当然记得。”
陆宁通挑眉问道:“噢?那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儿?你若说得上来,银子都给你,你若说不上来,银子可就都归我了。”
闵恩衍惦记着银子,一时间被陆宁通给绕进去了,拍着脑门儿说:“你让我想想……想想……”
槐树下,陆宁通的眼神越来越黯淡,他握紧了双拳,随时准备出手。
“恩衍哥,还没想出来吗?”
“我忙忘了,你给我点时间。”
闵恩衍思来想去,脑子里没有一丁点和银子有关的事,简玉纱怎么一点儿风声都不透给他!
他捏了捏眉心,忽然有些头晕。
完了,今日是简玉纱来月事的日子!
简玉纱猝不及防就和闵恩衍换过来了。
她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脖子便被人死死掐住。
简玉纱下意识想反抗,却因吸不上气儿,暂时使不出力气。
她睁开几乎突出来的双眼,顿时震惊了,是陆宁通在掐她!
陆宁通将简玉纱死死地抵在树上,用尽力气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瞪着她道:“说,你究竟是孤魂还是野鬼?”
简玉纱真要窒息而亡,她拼尽力气,用膝盖顶陆宁通的小腹,才终于脱身。
简玉纱扶
着槐树大喘气,咳嗽了好几声,无可奈何道:“宁通,你这样掐我,孤魂野鬼死不死不好说,我真要死了。”
陆宁通顾不得去捂疼痛的小腹,讶然看着简玉纱:“恩衍哥,你,你回来了?”
简玉纱点点头,道:“他走了。”
陆宁通默然看着简玉纱。
简玉纱也凝视着陆宁通。
陆宁通正色问道:“恩衍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病吗?这世上真有这种病?”
简玉纱不知道怎么解释,怕是把真相说出来,他亦觉得是谎言。
且她是个妇人,若揭穿自己身份,日后倒是不好相处。
陆宁通继续问道:“恩衍哥,你真被精怪附体了?”
简玉纱却问:“如果,我才是精怪呢?”
陆宁通怔怔无语,他回想起这几个月的事,倒信了简玉纱的话。
他双手背在身后,脸色紧绷,肃然问道:“恩衍哥,你是什么精怪?沙场的槐树精?日夜看兵士训练心有不甘而成精?”
简玉纱发笑,这是什么说法。
她摇了摇头。
陆宁通又猜:“是古时将士之魂?”
简玉纱笑道:“你就当我是个……是个老虎精吧。”
她生肖是虎。
陆宁通抬眉,老虎精?
难怪这么有气势,的确像山林之王。
简玉纱拍拍陆宁通的肩膀,道:“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陆宁通含糊地点头,他低着头和简玉纱并肩往帐子里去。
走到半路上,陆宁通忽然压住简玉纱的肩膀,郑重说:“恩衍哥,反正之前的那个也就是个废物,你替代了他,永远当和我做兄弟,行不行?”
简玉纱摇摇头,说:“宁通,这事儿由不得我。所以我日后还要拜托你,若再有露出马脚的时候,你替我遮掩一二,若被旁人发现,恐怕不妥。”
陆宁通重重点头,心中却也惶恐起来,“恩衍哥”有朝一日,会离开他吗?
二人各怀心事回了帐子。
陆宁通心事重重地在床上躺下。
简玉纱看见乱七八糟的床铺,忍不住收拾一通才睡下。
陆宁通侧身躺着,将简玉纱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等等,这这这,不会是个母老虎吧?!
陆宁通盯着“闵恩衍”看了好半天,揉了揉眼睛,又赶紧用被子将脑袋捂住,尽量不去想“闵恩衍”那张脸。
他的恩衍哥,不仅爱整洁,头发束得一丝不乱,袜子和衣服都是香香的。
男人堆里,像这样爱干净的,恩衍哥绝对是头一个!
帐里熄灯了。
兵士们呼吸声均匀。
就连简玉纱都睡得沉。
陆宁通失眠一整夜。
次日集合的时候,简玉纱扫着陆宁通眼下乌青的一片,道:“昨夜没
睡?”
陆宁通转过身,不好意思让简玉纱细瞧他的脸,敷衍道:“睡得晚些而已。”
简玉纱没再多问,正好邓俭忠派人把准备好的武|器送来了,她一心忙着教大家用鸳鸯阵的武|器。
训练的时候,陆宁通明显心不在焉,敲错了几次锣。
休息的时间,简玉纱私下叫了陆宁通说话,她一本正经说:“明日便要月考,你若这样走神,我可不敢让你去指挥。”
陆宁通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月考的时候也让我指挥?”
简玉纱笑着点头:“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你是指挥者。”
陆宁通抹了把脸,拍胸脯保证:“今晚我一定好好睡觉!明天绝对不拖大家后腿。”
简玉纱信陆宁通说的话,也就不再多言,她去了把总营帐,申报鸳鸯阵所用武|器。
黄把总还没看简玉纱递上来的纸,便先说:“营里有规定,开刃的、火器一类,通通不准用,淬了药物的更不行。”
简玉纱说:“把总放心,我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东西。”
黄把总细看下去,东西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也都合规定,便道:“我先替你报上去,明天等你们考官去的时候再检查。”
简玉纱谢过黄把总,就回了营帐。
夜里,帐子里大家都在商量着明日月考的事。
简玉纱已经和小队的兵士都敲定好了基本阵法,下午训练的时候,大家表现都很好,她倒不担心第一次月考考核结果。
只是陆宁通还是有些稳不住心神。
简玉纱示意陆宁通一眼,二人出了营帐说话。
还不等简玉纱说什么,陆宁通眼神锁在她脸上,迟疑着问道:“……你是母老虎吗?”
简玉纱:“……”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一天,就写了一章,挠头。
晚上看状态吧,熬不住就不熬夜了,明天再尽量写。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