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示学生证后,黑羽快斗进东京国立博物馆就不用买票了。
“祝您参观愉快,馆内有免费WiFi,上网很方便;餐厅共有三个,中午时间可以去用餐;本馆和东洋馆都有纪念品商店,喜欢的话可以买一个带回家哦~”检票口的小姐姐笑得甜甜的,示意少年可以进去了。
黑羽快斗拉了拉帽檐,抬脚走了进去。
今天是三日月宗近的限定展出,在看到宣传单上这个熟悉的名字时,他鬼使神差地想来看一看。
三日月啊……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自打上次那个什么关东大赛后,他就再也没了对方的消息,而且公安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了,所以应该是……回到博物馆了?
黑羽快斗摸了摸下巴,随人群走入本馆。
由于今天是休息日,人流量属实不少,于是他先去别的地方逛了逛——职业病犯了,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宝石再说。
等他来到展出三日月的陈列室,已经快要中午了。
“名物三日月宗近,由平安时代刀工三条宗近所作,其历史……”
广播讲解声在头顶传开,黑羽快斗只觉这声音太没有感情,就算是钢铁制作的刀,也更温和一点吧……
他不禁回忆起三日月的模样,实话说,最初见面的情形他还记忆犹新,实在因为太惊魂——三日月宗近的付丧神就像鬼一样出现了!
但如今再想想,惊艳应该是大于恐惧的。
黑羽快斗思索着,按介绍牌寻找过去,终于看到了印着「国宝」红章、写有太刀名字的一个。
光线晦暗的陈列厅里,展示柜顶端照下的白光将刀身照亮,上面隐约可见细小的纹路,分不清是先天形成还是后天造成。但最为瞩目的,当然是他用以称名的“三日月”纹,银白浅淡,如同新月一般排布在刀刃上。
“真美啊……”黑羽快斗忍不住站得更近了一些。
如果他的狩猎范围更广一点,说不定上次的三日月宗近“失窃”就会变成真的是他做的了吧。
这种想法只停留了一瞬,很快,黑羽快斗把思路调回了正道。
嗯……的确没有付丧神在。
黑羽快斗确认了好几眼,雪白的棉布上,只剩刀刃的太刀光溜溜地架在上面,每一处都或明或暗地反射着灯光,完全没有丁点儿类似鬼魂的身影。
不在?还是说睡觉去了?
黑羽快斗不能肯定,但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如果三日月的刀刃相当于身体,而刀拵相当于衣服,那现在……
噫!那他还是在刀里睡觉吧!万一有人也看得见刀剑付丧神呢!?
黑羽快斗警惕地回头看了看,周围人群都专心致志地看着各自面前的展品,脸上没有分毫异样。
所以三日月果然不在吧——吧!?
黑羽快斗刚松了口气,一转头,视线内便陡然出现了一抹熟悉的深蓝色。
深蓝的衣料单是看着就透露出一种华贵的感觉,在灯下反射着晶莹的光泽,凸显出简单而雅致的暗纹;袖口扣着的金色流苏柔顺地垂落,随意而不凌乱,像是每一个细节都找好了角度。再往上,则是一块绚丽色彩的护胸甲……
掐了下手背,他不是在做梦。
不是吧……!?
黑羽快斗当场趔趄地后退几步,引起展厅几乎所有人的注意。
“先生?不好意思,您不舒服吗?”解说员连忙走过来问。
黑羽快斗还怔怔然地盯着三日月宗近的展柜,像是没有听到解说员的话。
“先生?先生?”解说员紧张地唤了几声,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是国宝三日月宗近的展柜。
她了然地笑了笑,柔声细语地说:“先生,您是为见到三日月宗近而激动吗?有很多参观者会在看到它后产生感慨哦,保存了千年的天下五剑之一,世人称为‘最美之剑’,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呢。”
此时,黑羽快斗终于回过神来,“激动……是很激动……”
没有比看到一个“熟人”在柜子里冲他微笑招手更令人激动的事了。
就像他们初见时那样,名为三日月宗近的付丧神跪坐在柜内,姿态端庄形貌昳丽,灯光笼罩在他身上,将他映衬得如本体一样闪闪发光。
……能同时看到两个“三日月宗近”,他还真不知道该先看哪个好。
“需要我为您讲解三日月宗近吗?”解说员贴心地问。
“不,谢谢,不用了……”黑羽快斗拒绝,眼神仍直勾勾地盯着玻璃展柜。
这样的表现在周围人眼里很是奇怪,带小孩的家长甚至捂住了自家孩子的眼睛,惊疑地扫了几眼黑羽快斗——这里全是古物,这人不会是中什么邪了吧?
“所以——你怎么突然出现的!?”
黑羽快斗几步冲上去,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急速又小声地问。
……
短暂的度假过后,三日月继续给任务扫尾,这次的时空有会打网球的少年和有黑衣组织的侦探少年,虽然时间比较久远,但出现在博物馆的一刻,他就大致想起了自己在这个世界都经历过什么。
博物馆啊……今天貌似不少人呢。
三日月怀念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驻足在自己面前,他们脸上露出的惊艳与赞叹更是习以为常。
所以……先偷个懒怎么样?
想到这次扫尾任务比较轻松,三日月在到达地点后先回本体小睡了几个小时,之后一睁眼,就看到了熟面孔。
如果没记错,这名少年名叫黑羽快斗,但大众更喜欢称呼他另一个身份的名字——怪盗基德,是个热心送老爷爷回家的好少年。
但是……他好像把少年吓了一跳呢。
面对黑羽快斗的问题,三日月笑眯眯地说:“老爷爷原本就住在这里啊。”
“哈——!”黑羽快斗抓了抓凌乱的碎发,注意到自己骤然变大的声音又吸引了别人的注意,连忙咳嗽几声装作无事发生,压低声音:“我是说,你之前难道不是随便挑个人住他家么?”
三日月掩唇而笑,额角垂下的流苏轻轻晃动,“哈哈哈,老爷爷可不会随便挑人。”
“那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收留你的那家人知道吗?”黑羽快斗又问。
三日月想了想,“这么说来,好像是不辞而别了呢……”
“我就说嘛,”黑羽快斗露出嘚瑟的笑容,“怎么样,想出来吗?你要是好好请求我一下,我说不定会帮你出来。”
三日月无辜微笑,指了指少年身后,“比起这个,少年你不担心一下自己吗?”
黑羽快斗先是不解,随即愣住,僵硬地回过头——
身后,一群人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
等等,他做了什么!??
黑羽快斗终于反应过来,其他人看不到三日月,岂不是意味着在这些人眼里他跟柜子里的太刀有模有样地说了半天话!?
giao!
看着周围人群中逐渐靠近的保安,黑羽快斗冷汗连连:“不是,你们听我解释——!”
……
“所以——你这次为什么能自己出来了?”
东洋馆一楼的餐厅里,黑羽快斗一下一下插着蛋糕,一双死鱼眼瞥着对面坐姿优雅的三日月。
“这个问题,我恐怕无法对你解释。”三日月微笑着看向少年,灵体状态的他只是坐在这里看对方吃点心,自己也上手的话……万一吓到别人就不好了。
“好吧。”黑羽快斗看上去兴趣缺缺,“你有什么想见的人吗?”
“为什么这么说?”三日月略感讶异。
“不是说非自然生物突然显形都是因为心愿未了吗?”黑羽快斗道,“据我推测,你一定是因为跟之前那家人不告而别,所以想回来打招呼吧。”
三日月笑眯眯的,“哦呀,你说得很有道理呢。”
“那当然~”黑羽快斗得意道,转眼却看到三日月往回走,当即起身喊道:“哎,你要去哪?”
餐厅的人立刻都循着声音转头,看到的正是一个伸手对空气喊话的少年。
黑羽快斗:“……”
众目睽睽之下,他意识到自己又干了蠢事。
“我在背话剧台词,走神了,哈哈,哈哈哈……”黑羽快斗干笑着收拾好盘子离开,只觉得这辈子的脸都要丢光了!
终于,他在三日月的展示柜里看到了付丧神。
黑羽快斗这次学聪明了,先是来回看了看四周的情况,确定没人后才凑近柜子问:“你怎么又回去了?”
三日月当然不能说自己的扫尾任务就是要在这里进行的,于是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毕竟这里是老爷爷真正住的地方,而且还有很多朋友在这,相当于家啊。”
“朋友?”黑羽快斗环顾一圈,视野里四处都是惨白的灯光和方方正正的玻璃柜,想到也许很多看不见的东西正盯着自己,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他开口颤声:“呃啊……”
“啊——!!!!!”
突然,一声更尖利更急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接着是一阵轰动,有喊声从前面传来:“死人了!救命!死人了!”
黑羽快斗瞬间警惕地查看周围情况,就连三日月也愣了一下。
大约几分钟后,三日月透过玻璃柜看到很多警察走进博物馆,对方将这里封锁起来,防止有人偷偷出去。
“目暮警官,案发时在同一个陈列厅的是这三人。”
一个年轻警察领着三人走进来。
“你们都是干什么的?”目暮警官严肃地问。
“我,我是博物馆的保洁员,负责清理这里的卫生……”一个模样文静的女人害怕地看着目暮,“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啊!”
“姓名。”
“村上菜子。”
“你们两个呢?”
“我们两个是餐厅的服务生,我是安室透,最近来这边兼职打工;这位是小泉花子小姐,是餐厅的糕点师。”金发深肤色的青年眉间没多少紧张情绪,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和同事。
“……怎么感觉你有点眼熟?”目暮多看了他一眼。
“啊,我是在毛利老师楼下咖啡店打工的呀!”青年笑得亲切近人,“我也听毛利老师提起过您,今天一看,目暮警官果然是个可靠的警官啊!”
“毛利老弟还跟你提过我吗?哈,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下好好配合。”目暮警官差点笑出声,随即修正表情,“好了,现在可以介绍你们案发时的情况了。”
“……”
自我描述的过程实在有些无聊,三日月径直闭上眼睛,将几人的对话声当做催眠曲。
黑羽快斗却皱着眉往边上退,喃喃自语:“怎么这么倒霉……”
他不怕警察,也自信绝不会被发现他就是怪盗基德,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碰见这种事,怎么也算倒霉吧!
然而,黑羽快斗的动作引起了安室透的注意,睫羽下的目光犀利的一瞬,随后又变得温和而无害,可再然后——
“那里面是什么人!?”
安室透眼尖地发现玻璃柜里有个人影,当即眯了眯眼,快步走了过去。
真狡猾啊,用反光玻璃当伪装,试图隐匿自己的身形吗?
然而,众人迷惑地看着安室透指着柜子喊叫,里面只有一把锐光凛凛的太刀。
由于是背着大众的,安室透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奇怪的神色,自顾自地朝柜子走去,终于,他与玻璃柜只剩咫尺之遥,也看清了里面人的模样。
此刻,黑羽快斗已经幸灾乐祸起来,双手抄着口袋左顾右盼,做起疑惑状。
与他同为餐厅员工的小泉花子回过神来,紧张地问:“安室君,你发现什么了?”
“我发现——”安室透回头,发现身后的人眼中全都空空如也,好似完全没注意到这个柜子里有人。
怎么回事!?
刹那间,安室透后背发寒,悚然之意从骨髓最深处冒出,顷刻间遍布四肢百骸。
偏偏这时黑羽快斗还故意找麻烦似的,“说啊,你发现什么了?”
安室透看了看他,又看向柜子里木偶一般的穿着狩衣男人,等等,好像有点眼熟……
这时,又有一个热心群众道:“今天上午,这个小哥也像是看到了什么,在这个柜子前面说了好一堆话。”
黑羽快斗哽住,转头,竟然是那个讲解员小姐姐。
听到这话,安室透对黑羽快斗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那个柜子里是什么?”目暮警官问。
“是三日月宗近的展柜。”解说员道,“天下五剑三日月宗近。”
目暮警官了然地点点头,看向两人,“你们说说,都看到了什么?”
这下当然不能乱说了,黑羽快斗绞尽脑汁,“是虫子,我这个人有对虫子说话的习惯,哈哈哈……”
“那你呢?”
“我?我……看错了。”安室透眨了眨眼,“其实我近视挺严重的,还以为是哪个保洁藏在后面。”
众人看向村上菜子,果然,保洁的工作服是深蓝色的。
这一刻,三日月终于睁开双眼,璀璨的金色华光自眸底绽放,面上也浮现出醉人的笑意。
安室透惊愕无比,脚下没站稳,直接倒退了两步。
……是他!
黑羽快斗嘴快,“怎么,你认识他?”
糟了!
他捂住嘴,眼睛乱转——这不是暴露了自己也看得到吗?
果然,安室透把目光朝向了他,却动了动嘴唇,没再说什么。
Campari会出现在这里,他是一万个没想到的。
但……Campari到底是什么人,才是这次的重点。
震惊·昔日前室友·疑似死亡,如今却不像人似的出现在柜子里,怎么办?!
五分钟后,案情陷入了僵局。
唯二能迅速解开谜团的两人——黑羽快斗和安室透,都因为三日月宕机了,目前没有人能辅助破案,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里面还有一群立海大的学生,我暂时让其他人去安抚他们了。”目暮警官皱紧眉头,“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但又过了大约一分钟,猖狂的笑声自门口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男童稚嫩的声音:“毛利叔叔,这里好像被封锁了耶。”
目暮警官当即眼前一亮,“快,是毛利老弟吗!?”
毛利小五郎被邀请了进来,同行的还有他的女儿毛利兰,以及借宿在他家的江户川柯南。
同样,柯南在进来的时候也开始打量四周,甚至很快就发现了黑羽快斗——还有他像是在故意遮挡着的后方玻璃展柜。
他指着黑羽快斗道:“啊咧,那个大哥哥是不是在挡着什么东西啊?”
黑羽快斗额角一突。
毛利小五郎照旧训斥柯南添乱,但柯南也习以为常地往前走去,边走边道:“我好像看到有个人在里面哎,是什么?”
黑羽快斗和安室透同时在内心嗤笑了一声。
柯南装作好奇的样子探出头,在看到一片衣角时,他抓住机会大声地说了出来:“毛利叔叔,这里有人哎!”
毛利小五郎一下子精神了,“什么!?”
他大步走过来,推开黑羽快斗和安室透,目光直直穿过玻璃柜。
良久。
“哪有?”
柯南被这反问问懵了,“就是有人——啊。”
他卡了壳。
此时,本馆的负责人开始颤颤巍巍祈祷这里不要有鬼,顺便打算等等跟馆长说一下请几个阴阳师做法。已经连续三个人对着国宝三日月宗近的柜子说有人了,里面不会真的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吧!!!
在柯南麻醉针的协助下,警方很快找到了真凶,就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村上菜子小姐。
哭哭啼啼的背景音下,唯一不知三日月真正身份的安室透抿了抿唇瓣,“你们……离他远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安室透:小心!他不是什么好人!
快斗:啊对对对他是刀~
柯南:啊咧咧你不知道他是刀吗?
三日月:哈哈哈,我没告诉你吗?曾经的‘搭档’^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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