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店内，谭华泽握着小叉子，不停地戳弄着白皙柔软蛋糕。脸上温和谦逊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副极为扭曲表情。
季灿可真是好样，当时连个嘴儿都不让他亲，现在却已经可以和人同居了，说不定早就被顾江珩上过了。
看他平日里冷冰冰表情，指不定被人弄时候有多软……
叉子和瓷器摩擦发出一阵刺耳声音，餐盘里，蛋糕已经被戳得一片狼藉。
谭华泽恶狠狠丢下叉子来到收银台，冷声道：“结账。”
店员吓了一大跳，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先……先生，刚才那位穿白衬衫先生已经结过账了。”
谭华泽脑子里那根弦砰一声断了。
去他妈顾江珩，竟然连结账都要和他抢！
短暂沉默后，谭华泽突然疯了似扬手掀翻了收银台上蛋糕。
精致脆弱蛋糕在地上摔成一滩烂泥，他这才满意起来，双眼通红盯着收银员，呼吸粗重问：“你看我现在可以结账了吗？”
*
一中习惯周一周二考试，周五出成绩。
月考和高考科目安排一样，都是按照语数外，最后考理综顺序。
周一早上，季灿刚来到教室，就听见周睿森神神秘秘对他说：“老大，考试时记得带手机，我搞到了实验班人给我们传答案。”
季灿有些意外：“传答案？”
周睿森却是误解他意思了，连忙解释：“虽然传答案不一定完全正确，但学校出题越来越变态，上次考试我用搜题软件都搜不到。”
听到这里，季灿不由得皱起了眉：“你还要作弊？”
李诺已经加了那个小群，闻言面色一沉，掏出手机飞快退出该群。
周睿森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道：“平时是不用，反正我都是垫底，还不如趁机多睡一会儿。但你这次不是放狠话要好好考试吗？我……”
男生胖胖脸涨得通红，小声道：“我就是不想让你名次太难看。”
季灿：“……”
竟然还是替他考虑。
他有点儿生气，又有点儿心软，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用。”
周睿森以为季灿是嫌他手段不磊落，又补充了一句：“老大你放心，这次我没有欺负人家。是这位女生被混混缠住我送她上下学，她这才答应月考给我答案。”
“……不用了，”季灿有些头疼，“你用不用我不管，总之我不会作弊。”
“哦。”
周睿森呆呆回到座位上，看着窗前后背笔挺青年，他突然有一瞬失落。
“喂，老李。”他压低了声音，推了推旁边李诺。
李诺正在复习，不悦被打断，恶声恶气道：“干什么？”
周睿森有些委屈：“你不觉得，老大最近用得上我们时候越来越少了？”
李诺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而且他搬家后，上学也不和我们一起走了。”周睿森不是一个细腻人，但他感觉有什么正在渐渐失去，他看了着季灿侧脸，喃喃道，“总觉得他离我们越来越远。”
李诺沉默半响，突然来了一句：“你不会追上去吗？”
“追？”周睿森有些迷茫，“追什么？”
“别烦我，”李诺转过身，面色阴沉，“老子要学习。”
李诺揉了揉干涩眼睛，打开语文课本和《陈情表》大眼瞪小眼。
僵持许久，他突然沉下脸，一下又一下戳着李密名字，恶狠狠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但你快点让它进我脑子！警告你，你要是再为难我我就撕了你！”
周睿森：“……”
他还是第一次见不会做题就威胁原作者人。
李诺一幅疯疯癫癫模样，也没什么学习念头，昨晚游戏打得太晚，他决定趴在桌子上补眠。
考号按照成绩排序，顾江珩在第一考室，季灿排在了最后。
这间考室里都是混子，二十班不少人在这里。考250崇拜考280学习真厉害，开考前十分钟还是嘻嘻哈哈，没有一点儿即将考试紧张感。
上午8:50分，语文老师李飞勇带着密封卷走上了讲台。
他视线扫过台下众人，平静道：“带了手机、带了缩印小抄、还有在矿泉水瓶上印字，现在统统给我交到前面来。”
偌大教室里，学生们睡觉睡觉，转笔转笔，没一个人搭理他。
李飞勇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冷着脸下发试卷，随即端着张凳子坐在教室最后。
这个考室人作弊确实不多，毕竟都是一千名后，也没多少人真正在乎成绩。
考试过半，会基本都写完了，不会反正都不会写，不少人开始偷偷打量起了最后一排季灿。那种紧张又专注神色，甚至比自己考试还要紧张。
“不准讲话，不准交头接耳。”李飞勇出声警示不老实同学，“都在最后一间考试，抄了也没用，说不定你还抄了人家错误答案。就算你现在抄了，高考时能抄吗？”
李诺位置就在季灿隔壁，虽然老师三申五令禁止乱瞟，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偷看季灿。
他心里揣着事儿，一直在想周睿森之前跟他说话。
一方面他比任何人都想季灿考好，狠狠打脸那些看不起他人。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卑劣希望季灿还能和他保持同一水平。
他想一直站在那人身后，一起打架逃课玩游戏都行，可是学习……
这玩意儿真太他妈难搞了，李诺又头疼起来，他今天早上把李密骂了个狗血淋头也没记住该背内容。
同学们看季灿，监考老师也在关注他。
毕竟考试后半段大家都不写了，还有不少人提前交卷，只有季灿一个人还在奋笔疾书。
还让人很好奇他究竟答得怎么样。
李飞勇背着手走了过来，然而一看季灿那鬼画符一样字，他只觉得一阵窒息。
实在是太草了。
李飞勇收回视线，许愿自己不会改到这张试卷。
可惜没人告诉他fg不能随便立。
周二晚上，李飞勇打开从语文组长那里分到一沓月考试卷，成功在一张张空白试卷中发现了季灿卷子。
李飞勇：“……”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李飞勇揉了揉有些干涩眼睛，态度已然有些敷衍。
然后他发现这张试卷选择题全对，理解找不出一丝扣分点，堪比标准答案，作文字虽然丑，但是议论文观点独到，论据充分、论证严谨，老练得完全不像是一个高中生水平。
最后李飞勇一算，季灿语文竟然有135分！
怎么可能？最后一间考室里还有人有这种水平？该不会是实验班卷子不小心夹在中间了吧？
李飞勇实在是太好奇了，偷偷撕开密封线求证。考生姓名处龙飞凤舞写着季灿两个字，震惊了整个高二语文组。
周三上午，数学老师改出了一张满分数学试卷。
周三晚上，英语老师改出了一张满分英语试卷。
周四上午，物理化三科老师改出了一张满分理综试卷。
总成绩出来后，整个高二年级老师都沉默了。
季灿总分735分，位于年级第二名，高出第三名整整19分，仅比神一般存在顾江珩低10分。
校长和各科老师开了整整一节课会，意图研究这个成绩真实性。
监控复查一切正常，监考老师没有发现任何作弊行为，最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
这份成绩货真价实，名副其实。
除顾江珩外，一中又多了一个前途无限天才学生！
更重要是，学校经费又可以增加了！
老师之间整了这么大阵仗，不可能在学生那里瞒得滴水不漏。已经有消息灵通人听到了风声，开始打探季灿月考成绩。
季灿本人倒是很冷静，甚至在公布成绩那个傍晚，还躲在最后一排嗦粉。
还是嗦宛如生化武器一样螺蛳粉。
本来他也不想这么高调，主要是这次叫外卖因为下雨晚了半个小时。
季灿踩着点去取外卖，打算在楼道里吃完才进去，不料刚上楼梯就被王英皓叫住：“都打铃了，怎么还在外面逛！”
虽然是训他，但班主任脸上不见怒气反而带着喜悦，不停催促：“快进去，我有重要事情要宣布。”
季灿只得把粉偷偷拿进教室里，反正班会也没什么重要事，正好吃个饭。
不料他刚拆开外卖包装盒，就听到王英皓说：“同学们，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几乎所有人视线都落在了季灿身上。
季灿拿了本教材挡在面前，堪堪遮住外卖盒，却挡不住不断扩散酸笋臭味。
眼里还有没有纪律校规了，都开班会了竟然还在吃晚饭！
王英皓下意识要骂人，然而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只是皱了皱眉，权当没看到这碍眼一幕。
“这次我们班级取得了前所未有好成绩，”王英皓吸了口气，突然高举双臂大呼一声，“年级第一第二都在我们班！！”
同学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几乎要掀翻房顶叫喊声。
“卧槽？真假？”
“老子不是在做梦吧？”
王英皓也缓了好久才接受这个事实，见同学们不敢相信，又笑着说了一遍：“是真，没骗你们。”
欢呼声顿时变得更大了，从分班起就被当做吊车尾班级瞬间扬眉吐气：
“啊啊啊啊啊啊！！”
“我们从来没有考得这么好过！！”
“膜拜学神！感谢学神帮我们长脸！！”
欢呼声刚好盖住了季灿吃东西声音，他躲在书后面接连嗦了好几口粉。
“这两位同学凭借自己优异表现，拉高了我们班级平均分足足12分！”王英皓双眼发光，脸上是藏不住喜悦，“对于这一个成绩，我们必须要夸奖一个进步巨大同学——”
王英皓故意停顿了一下，视线却落在最后一排靠着窗户走廊位置身上。
同学们心有灵犀，异口同声喊道：
“季灿！”
“季灿！！”
“季灿！！！”
这已经是十足噪音了。
年级主任巡视刚好经过二十班，几乎要被震耳欲聋欢呼声震破耳膜。
按照以往，他会敲门让里面人小声点。然而这一次，他想起二十班喜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允许了他们放纵。
教室内，一双双饱含期待视线落在季灿身上，然而最后一排只有一个毛茸脑袋拱来拱去。
顾江珩唇角带笑，拍了拍季灿胳膊：“叫你呢，年级第二。”
季灿好不容易才咽下了米线，抬起头时，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红汤。
这一幕把大家逗得哄堂大笑。
王英皓忍无可忍：“你们谁在教室拉屎了！”
同学们笑声变得更大了，顾江珩也被逗笑了，撑着下巴看季灿，桃花眼里一片波光滟潋。
季灿：“……”
螺蛳粉瞬间就不香了。
他举起手，一本正经道：“老师，我是吃螺蛳粉。”
“我当然知道你是吃螺蛳粉，”王英皓哼了一声，笑得很是得意，“可要是我直接问你有没有在教室吃粉，你会说有吗？”
季灿：“……”
全班同学：“……”
“好了，快把外卖收起来。”王英皓心情很好，没和他多计较，“今天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以后不要再犯了。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王英皓特意在这儿停顿了一会儿，等他引起了所有人注意力，这才扬声道：“季灿，恭喜你，你以735分成绩成为了年级第二！”
季灿动作一滞，连粉都嗦不进去了。
“等等，我只是年级第二？”：，，，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