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 六栋707房弄了个咨询室,能回答里面人的问题, 就能得到一枝菊花。’
‘人吗?人能见到我们?’
‘自然不是一般的人。’白衣阿飘有些不满,‘重点不是这个,是菊花啊!’
‘菊花有什么好的,外面大把。倒是这个人挺奇怪的,她真能见到我们?那是不是能让她给我们的家人带些话?’
白衣阿飘怒了,呲牙就是一阵冷风吹过:‘重点是花是花!从她那里得到的菊花和外面不同, 拿着菊花能随便去任何的地方,甚至不用担心被厉鬼吞了。’
这话一说,众阿飘又是惊又是喜, 如果不是没办法, 他们谁愿意整日待在医院飘着,如果真的能离开又能庇护不被厉鬼吃了, 这枝菊花对于他们来说不就相当于神器吗?
‘快去快去, 我们去领菊花。’
‘你以为谁都能领啊, 要回答那人的问题后, 才能领到。’
‘只要是医院的事, 我都知道, 谁让我喜欢闲逛呢!’
‘早知道我也天天闲逛……’
联安医院的鬼魂到处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六栋707房很是偏僻,来往的人更少,只不过这天, 在走廊处排满了各种鬼魂。
都是老老实实, 等待着被咨询。
“天师大人, 我敢保证第六起手术的时候没鬼进去过,咱们这里除了都是特别感兴趣的新鬼才会进手术室,那个是痔.疮这种手术,还是个肥胖的大老爷们,谁都不乐意去观摩。”年轻的鬼拍着胸脯保证着,眼巴巴的盯着一旁的铁桶。
铁桶里放着几十枝菊花,在人的眼中菊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在他们鬼魂的眼中,菊花带着圣洁的白光,也许是在黑暗中待久了,这种白他们很是喜欢。
更别说,还有特殊的好处。
“我平时都在手术室附近游逛,那场手术结束的时候我正好就在门边,之所以还记得,是因为听几个医生说话。”青年鬼讨好的继续道:“说近段时间来医院有些邪乎,暗骂了几句,我听得生气就朝着他们耳边吹了几口冷风。”
居韶听后,指了指一旁的木桶:“拿一枝吧。”
这个鬼的话她相信,在之前有个老鬼,就说过看到这个年轻鬼对着几个医生作怪。
她单手撑着下巴有些皱眉。
之前觉得这件事虽然麻烦些,但应该不难。
医院就这么大,鬼魂有那么多,虽然难抓到里面的一个,可是就是因为多,在那个鬼下手的时候,说不准会有其他的鬼魂看到。
可现在连续问了两天,都没有得到一个线索。
青年鬼快速的拿起一枝菊花,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身回来,他小心翼翼的道:“天师大人,您这次来是为了肾丢失的事吧?”
“丢失?”
“是啊,被取下的几个肾都丢了,我还是无意中知道的,现在恐怕连医院的人都没发觉呢。”
居韶转了转眼珠子,这倒是个意外的线索。
这样看来,背后的鬼并不是捣蛋而已,而是朝着肾去的。
可肾对一个鬼来说,又有什么用?
居韶边想边拿起手机,对着那头将肾丢失的事说了下,让他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随后,她抬头看向青年鬼,“你想要什么?”
青年鬼抱着菊花就是跪下:“天师大人,我就想要个入梦的机会,一次就好。您要查的事小的也一定会尽心尽力去查。”
居韶没多犹豫,就应了。
青年鬼大喜,喜得差点没忍住形态,差点将死之前的形态露了出来。
“你找几个鬼从现在开始盯着每一个手术室,但凡发现问题,用这张黄符通知我。”居韶递出几张黄纸,算是收了几个临时鬼工。
联安医院是大医院,不止市内就是外地都有很多慕名前来的。
虽然医院里打算没查清楚之前不做手术,可这样的想法实施起来太难。
一些急病患者不可能急着手术不给做,出了急诊的事,医院只能硬着头皮又带着侥幸的心思安排,只不过在手术期间,会直接用机器监控腹部的情况,就怕又出现事故。
这两日来,联安医院只接了四起手术,好在都没发生问题。
而就居韶知道的,明后天都会有两起,她打算亲自去看看。
毕竟在这里,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给了两桶菊花后,居韶离开了医院回了花店。
花店内,鬼婴小垚垚正坐在他的小汽车上,玩得满屋子都是他脆脆的笑声,他爸邓阳冰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护着一手看着手机。
等察觉有人进来后,他立马高兴道:“居韶姐,童高和谭大哥已经到了西藏,正问我们要不要什么东西呢,童高难得开口,一定得坑他一把。”
居韶在上一世去过当时的吐蕃,不过也就一次,也是她去过最远的地方。
现在想想,觉得那次的经历挺有意思。
她没客气,道:“带些药材回来。”
冬虫夏草、雪莲、藏红花。
多多益善,越多她也高兴,毕竟都是白来的,到底她穷,要花钱买的她心疼。
“得令,我就跟童高说。”邓阳冰说着,就啪啪在手机上打着字。
发了信息过后,他问道:“居韶姐,医院的事怎么样了?”
“没找到重要的线索,我打算明天跟着去手术室。”居韶坐下叹气,果然金气不是那么好赚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呗?”邓阳冰有些兴趣。
结果居韶很直接就拒绝了,已经带了个累赘,她才不想再带第二个。
邓阳冰瘪嘴,瞧着进来个客人,起身就是迎了上去。
剩下居韶和小垚垚大眼对着小眼。
小垚垚眨了眨眼,从口袋里掏出了个果糖,小爪子抓得紧紧的,显得有些不舍。
对于奶娃娃的献食,居韶接得是理所当然,丢掉糖纸,将水果糖放进嘴中,满嘴的清甜让她不由就是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小垚垚抽搐着嘴角,明明心就不动可为嘛这么痛。
小手摸了摸衣兜,瘪瘪的,一颗糖果都没了。
居韶眼里带着笑,只当做没看到小垚垚不舍的模样。
递了花收了钱,邓阳冰走过来后,说道:“居韶姐,我一朋友后天打算求婚,要9999朵红玫瑰,你看要不现在进下货,我弄好后直接给我朋友送过去。”
居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电话本,“上面有电话,你就自己联系吧,如果实在忙不过来,就再……算了,就让小垚垚帮你吧。”
招工太贵,没钱。
邓阳冰惊讶,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边的奶娃娃。
让他奴隶这么小的奶娃娃,他哪里忍心啊。
居韶有些不自在,生硬的解释:“别看他小,他可比你厉害多了。”
哪里知道,望着两父子眼中的控诉,居韶解释后不自在的感觉更浓重了些,她眼睛半阖着,从兜里拿出张黄纸,“烧给小家伙让他补补。”
说完,起身就回家,迈出的步子显得有些急促。
而在花店内,邓阳冰拿着黄纸笑得一脸灿烂:“你爸我总算是磨出了一些门道,等着以后多给你弄些好东西补补。”
小垚垚笑得眼睛成了条缝隙,咧嘴露着尖牙。
……
第二天,居韶收拾好后再次来到医院。
刚到了门口,就遇到了等候在那的裴之邈。
裴之邈见到来人,上前浅笑:“我在办公室备下了一桌饭菜,不如我们边吃边说?手术安排在下午两点,还有几个小时,不急。”
居韶刚想拒绝。
裴之邈就道:“之前看你挺喜欢吃海鲜,我就按上次的菜色让人送来,现在还热乎着。”
居韶咂吧着嘴,再吃金气之前大餐一顿,感觉挺不错的。
于是,就欣然接受了男人的邀请。
两人并排进入医院,正好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门口。
湛飞捷望着医院里面,有些不确定刚才的身影是不是他看错了。
安娴解开安全带,她柔声道:“飞捷我先去病房,你停好车了去找我们。”
湛飞捷收回情绪,点了点头:“行,车里的东西我拎上去。”
安娴下了车,向前走了几步后转身过来,站在那里看着汽车驱使离开,从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是带着柔和的笑意,亲切近人。
等了半分钟后,她才转身进入医院。
在去住院部的路上,安娴也没闲着。
一路上她用手机将之前收到的几张照片,把男人的脸模糊掉,然后用一个新号发送到群内。
照片一共两张。
一张是半夜开着超跑的男人送居韶回家,两人一前一后往楼梯走,像是共同回屋。
一张是在医院妇科,一男一女紧紧靠在一起极为的亲密。
从照片上来看,男人的脸都被模糊掉了,可女人却能看出是谁。
群内的人很杂,但是有些也是圈子里的人,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就是湛飞捷之前的伴,群里不由就是刷出几条新信息,内容黄.暴得很。
大概的意思,就是湛飞捷甩了的女人有能耐,一勾就勾上了两个男人,无缝接入。
随后将这个备用的手机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
她知道,凭借两张照片也许不会让飞捷相信什么,可安娴为的也不是飞捷,而是整个圈子里。
只要坏了居韶的名声,飞捷就是再喜欢再心动,湛家都不会容忍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贴上自己的儿子。
安娴嘴角勾起,就要讽刺的一笑,可突然感觉一阵凉风,冷得浑身哆嗦了下。
她望了望周围,明明左右不透风,总觉得心中有些发麻,干脆快步离开。
而她没有看到,就在垃圾桶边上蹲着两只鬼。
其中一个较肥的鬼不解问道:“你吓唬她做什么?不过这人长得真漂亮,就是心思坏了些。”
两鬼待在这里,几乎将刚才安娴所做的事从头到尾都看完了。
“你眼瞎啊,那照片上的女人不就是天师大人。”
说话的这个青年鬼就是居韶的临时鬼工,正巧遇到这事就知道他走好运了,将这件事告诉天师大人,说不准又能在她面前卖个好。
青年鬼道:“你在这里守着,垃圾桶的手机不能让任何人拿到。”
肥鬼有些急了,“我一个鬼怎么阻止得了人啊!”
“出息!”青年鬼一巴掌爬过去:“自己想办法!等把这事办好了,讨了天师大人的欢喜,咱们两以后还用发愁?”
肥鬼摸了摸肚子,只能蔫巴巴的应了。
青年鬼一路寻着居韶的气息找了过去。
结果还没穿墙而入,就看到闪亮的光芒,刺眼无比。
有些诱人、更多的却是恐惧。
他巴巴的飘在外面,不敢进就只能大喊起来。
好在,喊了没几声门就打开,一个带着一次性手套的女人走了出来,也没说话,只是挑着眉头等青年鬼开口。
别看青年鬼在鬼友面前十分威猛,在这里就很怂了。
他结结巴巴的将刚才的事给说了出来。
居韶听得皱眉,那女人没完没了是吧?
她带着烦意,“手机不用管,你去看看她来医院做什么。”
青年鬼应下后,就直接翻过窗台跳了下去。
等居韶再次回到屋子里,自己的碗里已经堆上了些剥好的虾仁,顿时又乐了。
“有事?”裴之邈有些好奇,刚才居韶丢了一句‘有鬼找’就出门,他是极力按耐住才没跟着一起出去。
居韶点头:“私事。”
裴之邈闻言就不再问,手上继续剥壳,他道:“昨天已经让人去看过,几起事故割下的肾确实都不见了。”
居韶微微沉思。
肾对于鬼来说有什么用?
“存放的地方有监控,调取监控后,并没有什么发现,就像是突然消失。”裴之邈说着,“医院方也知道这件事,怕是被彻底吓到,今天和明天本来有四起手术,有一起没法更改,另外三起都已经安排人送到别家医院。”
居韶好奇:“为什么没法更改?”
裴之邈道:“是患者的意思,医院派人跟他委婉的说了一些,可患者坚信联安医院的设备好,而且他是自己从国外请来的教授,并不担心手术会失误。”
“如果真失误了呢?”
裴之邈微微翘起一抹不可察的弧度,“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是主刀的教授,就是护士都是患者另外请来的,他看中联安的,也不过就是医院的设备罢了。
裴之邈可以说,不管是在A市还是其他大的城市,联安医院的医疗设备绝对是最先进的。
居韶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意了,她撇了他一眼,“和你是没关系,可和我就脱不了关系,真出了事我不就成了拿了好处不办事的人么?”
裴之邈将处理好的蟹肉放进居韶碗中,他眉眼带笑:“你不是还没拿好处吗?真要出事,我就对外说还没给你定金,之前说的都不算数。等你有把握找到犯事的鬼,我再和你签订合约。”
居韶眯眼。
是笑得眯眼,脸上略显得狰狞,却不难看出她的好心情。
面前的这个男人办事可真有趣,这么一句话何尝不就是在护着她的名声么。
一顿饭吃得两人都特别的满意。
彼此的关系也好像近了一些,最起码裴之邈现在叫居韶,不是‘居小姐’,而是直接称其名字了。
等收拾了一番,他们来到住院部的最顶楼。
那里住着的就是等会儿要开刀的病人。
还没去病房,居韶就在门口见到了青年鬼。
青年鬼伸手指了指病房,然后就转身溜了,就是在害怕她身边闪亮的大灯泡。
居韶问道:“病人叫什么?”
“安仁国,安氏集团的董事长。”
居韶吁了口气,还真巧。
房门被打开,曾盼走在前面,她对着身后的人道:“跟小湛说下别这么客气,公司的事重要,你爸是小手术,以后再来看他就好。”
安娴慢了一步出门,她点头应下:“我等会儿打电话会跟他说下。”
曾盼握着女儿的手:“你们感情好妈就放心了,你们年纪都不小,也该计划着定下来了。”
安娴抿嘴,她有傲气,这话她就是再想,都没法主动开口。
就要转移话题时,安娴看到过来的两人,眉头紧蹙:“居韶 ?裴先生?”
“裴总,你是来看老安的吧?快些请进。”曾盼看到来人,高兴得脸上都笑出皱纹了,连忙就是请人进去,里面病床上的安仁国听到说话的声音,也是坐起身大喊着:“是裴之邈?快些进来,哪里担得起你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啊。”
裴之邈对居韶微微点了点头,便先进了门。
曾盼对着女儿低声说了声,让她好生照顾裴总的女伴,也跟着进屋了。
待走廊中只剩下她们两人后,安娴轻飘飘的一句:“好手段。”
居韶回了一句:“比不上你。”
安娴冷笑:“你千万别得意,就凭你当初跟着湛飞捷的事,你以为裴家能接纳你?一个孤女、一个声名狼藉的孤女,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居韶透过门窗望向病房中,那个中年男人坐在床上满脸笑意的和裴之邈说话,眉间带着些许的讨好。
只不过,她的注意倒是在另外一点上。
居韶没有回话,而是又将目光转向安娴的脸上。
眉如初月、聪明超越,安娴一直就是个极为聪慧的人;五官全小,看似柔和、眼中却聚光而正,其能耐成就亦不会低。
可以说是个极好的面相。
然而,有一点不对。
耳黑飞花,离祖破家。
这一点与现在安娴的家庭来说完全不搭。
居韶突然想起贺雯的一些记忆,在她的记忆中,这本有一个剧情。
原主是恶毒女配,被安娴设计出局后,安娴和湛飞捷过了一段极甜蜜的日子,可突然被另外一个炮灰女配插入。
这个炮灰女配其实才是安家真正的亲生女儿。
炮灰女配知道真相后,却没有回到安家,同样发生了一些事后在外人眼中变成了一个放荡的女人,安家顾颜面,而且安娴和湛飞捷正是商议婚事的时候,所以安家没有过多的犹豫。
在亲生女儿和安娴之间,选择了后者。
居韶回想了下,她总觉得安娴并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世。
甚至炮灰女配的那些事,很有可能就有安娴的手段,就像安娴对贺雯一样。
所以,她真的很想知道,安娴在这个时候,是不是知道她并不是安家的女儿呢?
没得到回应的安娴有些不满,她讽刺的道:“你说,我要不要去跟裴之邈说说,你和飞捷的事?犯贱在他身边当了三年替身。”
居韶睨了她一眼,同样嘲讽一笑:“你知道吗,我会看面相。”
安娴蹙眉,心中莫名咯噔一下。
居韶眼尾上挑,“为什么我就看不出你和安仁国之间的父女缘?”
安娴蓦地睁大眼,脚下一软,好在伸手紧紧的抓住了墙面的杆子稳住了身子。
脑子里完全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裴之邈走了出来,他没有给安娴一个眼神,直接对着居韶说道:“半个小时候手术,我们现在过去吧。”
居韶点头,跟着一同离开。
在他们身后,跟着出来的曾盼小声的道:“裴之邈居然会来看你爸,真是想不到啊,会不会是因为小湛的关系?他旁边的女人……娴娴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
而另外一头,就在迈步到电梯口时,居韶脚下一慢。
小垚垚的名字是根据五行而起。
她突然想起安仁国刚才的面相是属水,肾在阴阳五行中同样也是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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