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嘲讽的意思, 可这话李晓墨就有些不懂了,“什么大的小的?”
“还在装糊涂呢, 邓家少爷不就是被你勾搭上了吗,你可真有能耐。”陆兰娜冷言冷语,可语气里面带着羡慕是显而易见。
她虽然上位,可男人是个老头子,哪里比得上长得俊俏的邓家少爷。
“邓家少爷?老邓的儿子?”孙菲先是惊呼出声,别提有多惊讶, 一脸震惊的望着李晓墨。
比起孙菲来说,李晓墨的震惊也不小。
可惊讶之后又觉得不对,年纪对不上。
老邓家里是有两个儿子, 可最大的那个也不过才上高中, 不可能是邓阳冰。
但是看着陆兰娜这么的笃定,李晓墨心中又了一个想法。
邓家在A市算是个望族, 老邓不过是邓家的边缘人物, 在A市就是有钱有势, 那如果邓阳冰真的是邓家人呢?更是中心人物呢?
这般想着, 李晓墨就坐不住了, 她拎着包就起身, 就要回去好好打听一番。
“你去哪?”孙菲喊着好友,还想问更多的事,心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酸涩, 晓墨的命还真好, 才被有钱人给抛弃了, 现在又遇上了一个年轻的。
“人家急着稳定后宫正位呢,哪里会搭理你。”陆兰娜一脸的嘲讽。
孙菲被气得倒仰,偏偏不好明面上怼过去,别看都是小三的身份,可陆兰娜已经上位她还是个不能上台面的身份,这就是差别。
只能僵硬的挤出笑回应:“我这不是为她高兴吗。”
陆兰娜抽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着,“你是该高兴,等李晓墨真的搭上邓家,最起码你还有个人手拉你一把,不然你这家美容店可开不下去了。”
孙菲蹙眉,很是不高兴:“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兰娜手指中夹着香烟,又递了一张名片过去,才缓缓的起身道:“说起来我们也是有缘,我家新开的美容院就在你家对面,以后啊请多多关照了。”
看着离开的背影,孙菲是气得要死,两家美容院开得这么近,以后肯定得抢生意,她咬着牙是暗骂不已。
……
而此时在花店,有一个陌生人找上了门。
这次来的是真的很陌生,一个中年的男人,开口就是希望能帮忙解决他们家灵异的事。
对于他的来意,居韶有些好奇:“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中年男人恭敬的道:“之前学校里面发生的事不少人知道,你……您那日的所做的事,很多人都是看在眼底,我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贸然的来找您。”
居韶明白了,这点她在国朝的时候,也深有体会。
一旦出手显了能耐,迟早会被传得越来越广。
“这是定金,事情解决了我再付您双倍。”朱希亮连忙将五叠百元钞票放在柜台上,疲倦的脸上带着恳求,他们一家是真的快要被折磨死了。
居韶的视线没有落在钞票上,只是问道:“你先说说。”
朱希亮赶紧着开口:“就在一个月前的晚上,家里就突然听到孩子的哭啼声,本来我们都以为是隔壁的孩子,便没理会,结果隔天在客厅的地板上发现了一条血印子,就像是有人蹭着血挪过去一样。”
一旁的邓阳冰听着就是喉间一动,有些瘆得慌,可好奇心又让他忍不住继续听下去。
“一连三天、天天如此,我们报了警什么都没查到,警察还以为是在恶作剧,直到三天后,我女儿在半夜里突然尖叫起来,等我们跑到她房间去看,隐约中好像看到一个这么大的东西趴在她身上。”朱希亮用手比划了下,大概手臂长短,“但把灯一打开,又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我女儿的床上她的睡衣上,也被蹭到了血……”
也许是越说越怕,朱希亮在后面的话,有些重复的念叨,神色更像是快要奔溃。
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惊恐,从一开始对鬼神的不屑,到最后的恐惧。
连续找了三个大师,个个都是打着包票会处理好,结果才一个晚上就吓得屁滚尿流,朱希亮这次是真的抱着最后的希望了,再解决不好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连日来发生的事,已经让他们一家三口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朱希亮哀求着:“大师您就去看看吧,就算是不行,定金也都归您了。”
邓阳冰却将头转向柜台里面,他是真拿不准居韶姐是去还是不去。
让他们等待的时间不长,居韶想了两三分钟后,就点头答应了下来,“把地址留下,我们十八点后去你家。”
朱希亮连连答应,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笑意。
等他走后,邓阳冰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他问道:“居韶姐,这里面的‘们’有我的存在吗?”
“你说呢?”居韶不答反问。
“……”敢情真有。
居韶写下些东西,递了过去:“把东西备好,十八点出发过去。”
朱希亮的家在市中心的高层公寓。
大概两百平的家里,就他们一家三口住着,显得有些空旷。
与朱希亮疲倦不同,他的妻子女儿都已经有些恍惚,眼神更是没有聚焦、显得有些涣散,就像是朱希亮之前说的,再折腾下去,他们一家人都会奔溃。
“您请进,您请进。”朱希亮招呼着人,将人往家里带。
居韶左右打量着房间,径直在各个房间中巡视一遍,随后落坐在沙发上,“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
“您说,我们知道的一定回答。”朱希亮拉着妻女过来,十分的恭敬。
“它是缠着你们三个人,还是说只是一个?”
朱希亮张开了口,却没有说出话。
跟着,他旁边的女人搂着女儿的手紧了几分。
倒是看着十七八岁的姑娘忍不住哭了出声,“它只跟着我,它为什么要缠上我,我又没做对不起它的事。”
“莹莹,没事了就会没事的。”朱希亮安抚着闺女,能看出还是很心疼她。
居韶接着问道:“它具体的样子你看到过?”
朱莹眼泪哗哗的落,她微微点了点头,还带着恐惧:“像是没有眼睛,可有好多好多的牙齿,咬得我疼。”
说着的时候,将手腕上的袖子撸了上去,只见手臂上一排排的牙印。
邓阳冰倒吸一口气,嘴里暗骂一声,吓死人了。
牙印咬得不是很深,基本上就留下印记,最多也就是破了些皮。
可一排一排的,瞧着特恐怖。
“它每天晚上就缠着我,不管我在哪里它就是跟着我,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朱莹哭得快喘不过气,瞧着快要晕厥过去。
朱希亮一脸的心疼,而扶着朱莹的女人颤抖着嘴皮,什么也没说。
“大师,您看要怎么做?”朱希亮赶紧着问道,就希望马上解决。
“你们先带她回屋子里歇着吧。”居韶开口,视线落在朝西的房间,嘴上说道:“去东边的房。”
东边的房是主卧,朱希亮想都没想就带着妻女过去了,让他们一起待着,总好过让女儿一个人带着。
等人离开后,邓阳冰忐忑的问道:“居韶姐,你有什么发现没?”
“发现了个小家伙。”居韶从兜里拿出一张黄纸,手指上沾着调好的朱砂,像是十分随意的在黄纸上画着什么。
邓阳冰仔细的看着,他敢肯定这张被画过图纹的黄纸不简单,总觉得镶了金边似的。
画好符箓,居韶起身:“我过去瞧瞧。”
说完,她就走进了朝西的房间中。
没过多久,邓阳冰就是浑身哆嗦了一下,只听到朝西的房间中传出了婴儿般的哭啼声,随后朝东房间里面的人也许是听到,立马跟着大声尖叫起来。
两个声音重叠,一个惊悚一个闹人。
邓阳冰终于是坐不住了,他走向朝西房间去,在门口徘徊着,想进去又不敢进去。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房门被打开。
邓阳冰吓得后腿一步,望过去的时候,直接屏息。
就刚才的一眼,他在居韶姐的身后,看到了一个恐怖的存在。
好在门再次的关上,邓阳冰才深吸了几口气,他指了指里面,“那是什么?”
居韶白了他一眼:“能让我过来的,还能有什么?”
除了鬼,还不是鬼。
邓阳冰觉得他等会儿回去得洗眼了,就刚才的一个瞬间,他怕都得失眠半个月。
“大师?”
听到客厅中的动静,朱希亮小心翼翼的问道。
居韶走进主卧,先是看了一眼缩在床上的朱莹,随后问道:“你真不知道它跟着你的原因吗?”
朱莹伸手捂着双耳,嘴上喃喃,显然是刚才吓得不清。
“大师,要不你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吧。”朱希亮有些拿不准大师的态度,他又道:“我女儿从小就十分善良,绝对没有做过恶事,是真不知道这个恶鬼为什么要跟着她。”
“恶鬼?”居韶冷笑一声,她看了朱希亮一眼:“在这个家里,唯一不知道内情的应该只有你,你确定不问问你的妻子、不问问你的女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朱希亮惊愕,被这话问的有些不明所以。
朱莹大吼起来:“这不是我的错,凭什么缠上我。”
吼叫之后,便是歇斯底里的哭嚎,朱希亮何尝没有明白过来,他着急的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快说啊。”
两母女一个大声的哭泣一个默默流泪,就是没有开口。
朱希亮猛地伸手锤了下床,他怒道:“难道你们想继续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我们一家都毁了。”
朱莹仍旧没有反应,而她身边的女人却是哆嗦一下,艰难的道:“莹莹……打过胎。”
朱希亮惊愕的瞪大眼,“怎怎么可能,她才十七啊。”
任荷伸手摸了把泪,她深吸一口气后接着道:“缠着她的,呜……就是那个孩子。”
朱希亮有些站不稳了,一下子跌坐在床上,结果没坐稳直接跌落在地,好在旁边的邓阳冰伸手扶了下,不然准得摔个好的。
邓阳冰也吃惊事情的发展,不过他很识趣的没有开口。
半晌,朱希亮才反应过来,他咬着牙问道:“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爸,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朱莹只是哭着摇头,什么都没说。
朱希亮气得不行,侧头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不跟我说啊?”
任荷也是后悔不已:“如果我一早知道了,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她也是孩子缠上女儿后发现的,莹莹其实早就看出缠上她的就是个婴儿,只是一直不敢对他们说,还是偶然一次她听到莹莹的梦话才知道这一切。
“她梦里喊着对不起那个孩子,我这才发现。”任荷浑身发颤,心疼女儿同时也心疼那个没了的孩子。
“你早说啊,你早点说我们有了方向也不用拖到现在啊。”朱希亮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埋怨,可更多的还是对妻女的心疼。
任荷却忍不住了,哭得更加伤心:“我见过那个孩子,它才那么小,你要我把它当做厉鬼捉了,我怎么忍心?”
前头几个大师,个个口中都是说会让它魂飞魄散,让它永不超生。
哪怕模样特别的恐怖,哪怕是一个鬼魂,可任荷一想到这是从莹莹肚子里出来的,她虽然不爱可真的狠不下这个心。
朱希亮真不知道对妻女说什么的好,他侧头对着站在那里再也没开口的女人说道:“大师,能不能超度它,让它再次投胎。”
随后,又立马加了一句:“加钱都行,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居韶看了他们一眼,淡淡的开口:“你们知道吗,一个鬼只有三次投胎为人的机会,一次不行有第二次、第二次不行有第三次、第三次还不行那它的永生永世也只能沦为畜生了。”
“什什么意思?”
居韶的手指上一直捻着一张黄纸,赫然就是刚才在客厅里画的那张,她道:“在孕育过程中死去,就代表着它失去了一次投胎的机会。”
朱家人脸上瞬间难看,大师的这话,何尝不是在说,莹莹让它失去了一次投胎为人的机会。
朱莹实在忍受不了,她大喊大叫起来:“我有什么办法,我有想过要把它生下来,可是他爸不要啊,他说我们还在读书,这件事传出去只能是一个大笑话,会让家里人丢脸、会让我们抬不起头。”
大吼之后便是抱着肚子,一阵满是悔恨的哭声:“我是真的有想过将它生下来的,真的有想过。”
“莹莹,没事了没事了。”任荷抱着闺女不住的安抚,朱希亮站在旁边有些手足无措,两口子都是一脸的心疼。
朱莹从任荷怀里抬起头,将她推开一些,跪在床上磕着头:“大师求求您让它去投胎吧,就给它一次投胎为人的机会吧,用我的下一世投胎的机会赔偿它,或者用我这一世的运道,只要它能投胎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个傻子胡说什么。”朱希亮吼着她,可吼过之后也是跟着跪了下来:“大师,用我的命,我来补偿它。”
任荷亦然,早已经跟着跪下,脸上带着恳求。
此时的另外两人,邓阳冰早已经跟着哗哗落泪,居韶的眼底却带着些许的笑容,很明显她对朱家人的表现都很满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灵脆的笑声,仍旧是婴儿般的声音,却不像是哭声那般的瘆人。
笑中很轻快、很高兴。
而朱家三人,个个都是泪流满面,这次的落泪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带着浓浓的歉意。
“你们放心吧,这只是它第一次投胎还有两次机会,如果你们真的想补偿,有的是办法。”居韶抬起手中的黄纸,话语中带着些许的满意:“十五晚上,将符箓烧掉,它自然会再去投胎。”
“多谢,多谢大师。”
三人连连开口道谢。
等他们再次起身后,朱希亮便道:“大师,它…这孩子找上莹莹是不是让我们做些什么?您看能不能帮我们传传话,只要我们能做的,我们一定做。”
居韶摇头:“它之所以会跟着你,不是想报复,而是想提醒你女儿。”
朱希亮惊愕:“提醒什么 ?”
居韶抬头示意下朱莹,她道:“打胎没打干净,再不去医院看看就迟了,它咬朱莹也是想让朱莹去医院,说不准能顺便检查出来。”
朱家三人都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将它当做厉鬼,而它却一直在为朱莹考虑。
“莹莹你是在哪个医院做的手术?”任荷赶紧问。
朱莹:“我当时十分害怕,就找了个小医院。”
朱希亮和任荷听着,哪里还坐得住,小诊所打胎出了多少的事,他们哪里放心的了,恨不得现在去医院,就在两口子商量的时候,朱莹开口:“明天就是十五,我想陪它一晚上好吗?”
居韶两人离开时,朱莹去了朝西的房间,这天晚上他们家没有婴儿哭啼的声音,而是时不时传出了一些笑声。
一大一小两道笑声,相处得极为融洽。
……
在回去的路上,邓阳冰开着车,他实在没忍住,问道:“居韶姐你刚才的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 ?”
“就那个三次投胎的。”
“当然是认真的。”
邓阳冰觉得有些稀奇:“三次投胎不成真的会当畜生?”
“为畜容易为人难,一旦沦为畜生想要再转生为人,基本上没有可能。”居韶望着车窗外过往的一切,她道:“所以三次往生的鬼婴最容易化为厉鬼,因为它们带着无尽的恨意。”
邓阳冰心中很不是滋味,说得好听是三次机会,可这些机会都不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真要是个倒霉的,连投三次都被打掉,那也太惨了。
果然,投胎是个技术活,邓阳冰再一次为自己感觉到庆幸,好险他身为米青子的时候溜得快。
到了花店门口,邓阳冰给居韶打开了门,他道:“居韶姐,我请两天的假。”
居韶挑眉。
邓阳冰悻悻然的笑了笑:“就李晓墨的事啊,我是真后悔没听你的话,人家把我当傻子来耍,可我也不能好脾气让她白耍了不是。”
居韶显得有些揶揄:“你就知道她耍了你?”
邓阳冰扬眉:“我又不是没见过市面的毛头小子,李晓墨玩的那些我见识得多了,只是从没人敢玩到我头上来,她既然要玩,我就陪她玩玩。”
邓阳冰是真气,虽然不敢和李晓墨发生恋人关系,可他真的将李晓墨当朋友的,结果这才没几天,就被这个自以为是的‘朋友’给阴了。
“行,两天。”居韶点了点头答应了,今天赚得多心情好,也不计较员工要跑。
“谢啦居韶姐,等我回来把这几天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你解解闷。”邓阳冰说着,告了别就开车离开了。
当居韶走上楼梯之前,她回身望了一个方向,就那么一眼,也没做什么继续上楼。
而那个方向里躲着的一人伸手拍了拍胸,一手拿着相机,嘴里喃喃:“好险,还以为被发现了。”
……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这句话果然不假,没员工开店一个人守着,才过了一天居韶就有些不得味了,她再一次觉得当个只收钱的甩手掌柜,简直太幸福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天,在第二天接到朱希亮的电话后,她决定给自己也放一天的假。
朱莹已经送到了医院重新做了手术,朱希亮也只是打电话给居韶说说情况,没想到居韶大师居然亲自来医院看望,便早早的候在医院的大门等着。
看到大师从的士下来,朱希亮先是迎了上去恭维几句,才道:“那孩子昨天晚上已经送走了,莹莹也做了手术,好险来得早,医生说再耽误下去以后别想再有孩子,说不准还有性命危险。”
他是真的庆幸,好险来早了一步。
也十分感谢那个孩子,不直接去投胎,反而还来提醒让它没了性命的莹莹。
朱希亮继续说道:“虽然没有缘分,可我们想着怎么也算是一家人,您看我们能不能给它安个……”
还没说完,就从医院里面冲出来了一群人,居韶及时躲了一下没被撞到,朱希亮却被这些人推搡了几下,好不容易站稳还没来得及呵斥,人就跑开了。
居韶望着那些人显得有些不明。
朱希亮道:“听说是起了医疗事故把病人的肾给弄坏了,家属带人来闹正在商议着怎么赔偿。”
两人说话期间,就已经到了朱莹的病房里。
看朱家的房子就知道不缺钱,在医院里也是住的单人间。
刚一进去,居韶就看到病床上的朱莹,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狰狞和恐惧,眼神也不是黯然而带上了些明亮,只是稍微孱弱了些,还是能看出是一个靓丽的姑娘。
“大师,我把它送走了,它现在已经去投胎了是不是?”朱莹才做完手术没多久,身体还有些疼痛,可现在她所有的心思落在了‘它’的身上。
居韶点头,确实如此。
朱莹笑了,笑得特别好看,她问道:“那我能给它安个墓碑吗?这样每逢清明我还能祭拜下。”
居韶说道:“无名无姓,怎么祭拜。”
“可我给它取了个名字。”朱莹接话接得很快,“它还说如果投胎后还有记忆,就一定会来找我,我也答应了它,绝对不会忘记它会等着它。”
居韶扬眉,来了些兴趣:“你能听懂它的话?”
朱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我不知道,可我觉得我能理会,那天我们两个待了一晚上,我跟它说了好多话,我觉得它能听懂,我也能明白它想的什么。”
居韶脸上柔缓了些:“既然有了名字,就照你想的做吧。”
朱莹更加高兴了,已经在和爸妈商量着在什么地方安葬。
而旁边的居韶并没有说,不说还未出生的婴儿就连早夭的婴儿安葬祭拜,其实就只是一个寄托罢了。
只不过,她不想将这件事说给朱家的人听,让他们有个寄托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居韶没法批判朱莹堕胎的做法是对是错,可朱家三口在之后的忏悔,却是真心实意。
“感觉怎么样了?”一个女医生进来问着。
朱莹没了之前的欢快,显得有些安静,还是旁边的任荷回的话。
“手术进行得不错,里面都刮干净了。”医生听了之后点头,又道:“那些小诊所千万别去,不说最后弄得只能割了子宫保命就是死人的都有。”
任荷何尝不后怕,跟着点了点头。
怕是又遇到了一个话痨医生,她接着又道:“就刚才一个要堕胎的,都快上手术台了结果被朋友拉走去了小诊所,真的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
几人说着,如果居韶看到医生口中要堕胎的女人,就会知道这是一个她认识的人。
……
被拉扯出了医院,因为速度有些快,李晓墨差点颠得吐了,她有些不高兴:“你拉我出来干嘛,这孩子我是绝对不会要了,早点打掉省得被邓阳冰发现。”
孙菲有些恨铁不成钢,“我有说让你不打掉吗?可你也不能在这里打啊,你在这里打胎,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到档案,到时候被捅了出来,你还能和邓阳冰在一起?”
李晓墨有些傻眼了,“不会吧。”
孙菲白了她一眼:“怎么不会了?咱们这些小百姓是查不到,邓家是什么人,他们想查不是几分钟的事。”
李晓墨想想也是,不由就是有些后怕。
她可是查明白了,邓阳冰不是打工者、也不是老邓的儿子,算起来应该是侄儿。
可这个侄儿的分量可就重了,可是邓家掌控人的孙子,含金量重得很。
李晓墨现在只想着将肚子里的累赘打掉,然后紧紧的抓住邓阳冰,这样以后不都是富贵日子了,最好是再怀个邓阳冰的孩子,当上邓家的女主人。
光想着,就有些得意。
可又有些发愁,李晓墨道:“在这里打不了,那我要去哪里打胎?”
孙菲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地方小了点但是安全,而且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档案,就是价钱贵了些。”
李晓墨想都不想,“那就这个地方,等打了胎养好身子,我得尽快将邓阳冰抓在手心里。”
两闺蜜就这么上了车,直接朝着秘密的小诊所去了。
和孙菲说的一样,地方是够隐蔽的,可也是又脏又小。
李晓墨已经急得完全不在意这个,直接交了钱立马就被推进手术台。
当岔开腿仰躺在手术台中,刚才那般急切已经渐渐退却,现在反而多了些恐慌。
下半身的麻醉让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觉得有东西从身体里被剥离开,这一刻李晓墨没有丝毫的不忍心,而是隐约有着畅快。
如果不是想要得到一笔钱,她是根本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
现在,更觉得是个累赘。
没有了这个累赘,她能得到更好的生活,让人羡慕不已让她沉醉的生活。
带着这个畅想,李晓墨的嘴角渐渐上浮,带上了微笑。
‘滴,滴,啪。’
几声水滴的声音,让李晓墨微微蹙眉,她费力的抬起头想要看看医生的情况,却发现几个医生都是一脸的惊恐。
李晓墨心中有些不安,麻醉让她说话有些艰难:“怎么了?”
“血……”
“闭嘴。”一个年长些的医生低吼了一句,随后安抚道:“没事,就是有些出血,很快就好了。”
李晓墨皱着眉头,身体渐渐的在发冷,虚弱得根本动弹不得,她不知道在几个医生的眼中,不止出些血而已,而是血液如同泄洪一般,流淌了满地。
就在李晓墨支撑不下去,快要昏厥的时候,她猛地睁大双眼,看到一个血色的婴儿带着无比的怨气从她的身下爬了过去,
她唯一能够庆幸的,是在最紧要的关头被吓昏了过去。
……
“你要的东西已经查好了,我说邓少你不会看上这个女人了吧?”顶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子嬉皮笑脸的说道:“瞧瞧,十一号在金达酒店开了房,睡了一个被迷晕的男人,哇靠,不会是你吧?”
“滚,劳资才没被睡。”邓阳冰恶狠狠的说了一句,翻着手中查到的一切,差点没呕死。
虽然确定自己没被睡,可被沦为一个接盘侠,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略显得非主流的男子笑得捧肚,包间里面一直回荡着他的笑声。
邓阳冰实在忍受不了,直接将男子推了出去,将包间锁好后,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
之前包养李晓墨的男人,邓阳冰很熟悉,却有些不可置信。
邓明,是他三族内的堂叔。
就像是之前同居韶姐说的话,邓阳冰是真的以为他们邓家的男人就算浪荡了些,可结婚后都是老老实实,从不在外面沾花野草。
没想到他这个堂叔,表明上安安分分,在背地里居然包了个小三。
而且这个小三怀了堂叔的孩子,还妄想让他做个接盘侠,喜当爹。
邓阳冰咒骂一声,任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不会有好脾气,再一想着这个事传出去,他怕是没脸在圈子里面待了,总有种想哭的委屈。
拿着手机给李晓墨打了个电话,他得当面和她谈谈。
结果打了两次都没人接,邓阳冰干脆发了个信息过去。
随后给童高发了个视频过去,他打算跟发小诉诉苦。
视频刚刚接通,童高就道:‘嘛呢,我忙着。’
“你有什么好忙的,整天待在家里,都要宅成蘑菇了。”透过视频,邓阳冰看到童高正在翻箱倒柜,像是在收拾行李:“你要出远门?”
‘别说了,老爷子让我跟谭旭去趟西藏,我是真不想去,完全是逼得没办法。’
邓阳冰抿嘴,不打算跟着发小一起申讨老爷子。
毕竟这所谓的老爷子就是詹元忠,他可是听居韶姐和发过一些,一个跟着发小的老鬼,特别恐怖,邓阳冰赶紧着换了个话题,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结果,没有任何意外,童高在那头笑得打滚。
滚了两圈后,童高总算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视频前看向里面的人,他笑哈哈的道:‘我说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有趣的事啊,真想……哇靠!你背上是什么东西?!”
邓阳冰听得一脸茫然,随后视频就断了。
童高着急得不行,直接又是拨了视频过去,却久久没有人接通。
他着急的问着身边的詹老爷子:“老爷子,我刚没眼花吧?邓阳冰肩膀上是有个东西吧?”
詹老爷子坐在一旁的吊椅上,晃得特自在,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童高急得摔了平板,刚才那东西血红血红的一团,巴掌大小,眼睛像是冒着红光,眼底的怨恨显而易见,绝对是厉鬼级别的啊,“老爷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伤了邓阳冰?”
“了不得的东西哦。”詹老爷子悠然自得。
“到底是什么?!”
“鬼婴,一个带着无比怨恨的鬼婴。”詹老爷子嘴角没有任何的笑意,淡淡的道:“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