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澈和苏善刚开始恋爱的时候,商绍正沉浸在失恋的痛楚里,加上他大闹谭正尧的婚礼,父母辗转从亲戚口中得知,又把他叫回去问话,说着说着一家三口吵起来,弄得不欢而散。
商绍向苏善倒苦水,说到伤心处大哭一场:“我被臭男人玩弄已经够可怜了,他们不心疼我就算了,居然还骂我!”
苏善也很气愤:“骂你啥?”
“骂我喜欢男的!还闹得人尽皆知,害他们丢脸!”
苏善说:“原来你爸妈还没接受你的性向吗,我以为他们早就习惯了。”
商绍哼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平时聊到结婚生孩子的问题也会吵架,这次谭正尧的事家里好多亲戚都知道了,估计有人给他们打电话,说了一些难听的。”
苏善点点头,心想商绍爸妈或许可以接受儿子是同性恋,但抵不住周围三姑六婆碎嘴,压力也不小,于是她不轻不重地掐他的脸,安慰道:“好啦,我知道你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叔叔阿姨那边,等我找时间替你开导开导,没事的。”
商绍闻言把头靠在她肩上,两只爪子也牢牢地抱住她的胳膊,装可怜道:“善啊,以后你结婚了我可怎么办?你带我一块儿嫁人算了。”
苏善哼笑:“少给我惺惺作态,待会儿梁澈到了,你别这副死样子,把他吓到了。”
“哎哟哟,”商绍冷笑着瞥她:“怕我给你丢脸啊?”
“你的脸早就在他面前丢尽了。”苏善说:“趁着今天这顿饭,给你挽回一下形象。”
商绍心里不爽:“到底我重要还是他重要啊?你跟他认识才多久,这么快就偏心偏到太平洋去啦?”
苏善就使劲揉他的头:“瞧你那酸样儿,你跟谭正尧整天厮混找不到人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说。”
两人正闹着,梁澈走进餐厅,远远看见他们亲昵的举动,不知道的还当是对情侣。
商绍觉得苏善就要被抢走了,于是粘她粘得很紧,这会儿瞧着梁澈过来,嘴里不由地嘀咕:“我家的白菜要被拱了。”
苏善戳他脑门:“什么比喻?别胡说。”
刚点完菜,梁澈看不下去,半开玩笑地问苏善:“你要不要坐到我旁边?”
她求之不得:“好呀好呀。”一边应着,一边立马挪去他身旁。
商绍眯眼盯住他们,“哼”一声,大口大口地喝酒,接着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谭正尧的坏话,可谓唾沫横飞,罄竹难书。
苏善陪他喝了两扎啤酒,已经醉了,两个人手挽手去卫生间,路上不忘嘱咐对方别进错厕所。梁澈望着他俩摇摇晃晃的背影哭笑不得,原来不是只有女孩和女孩之间才喜欢这样。
他把单买了,看看时间,不过下午三点,还早。醉鬼们需要休息,他先开车送商绍回去,到了小区门口,商绍自然而然地想把苏善带走,谁知被梁澈拦阻,说:“我来照顾她就好。”
啧啧啧,听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一个装作不省人事,一个装绅士,还不是想苟且!不要脸!
商绍没拆穿他们,撇撇嘴,自己一个人走了。
梁澈带苏善回他的住处。
“这回怎么不让我留在商绍那儿呀?”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梁澈说:“我想和你多待会儿。”
苏善心里高兴,努努嘴,说:“那人家喝醉了,你可别趁虚而入哦。”
梁澈有点哭笑不得,皱眉打量她:“趁什么?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真的,头可晕了。”
到了地下车库,两人下车,他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问:“还能走吗?”
“我说不能的话,你要抱我吗?”
梁澈提醒:“电梯里有摄像头,最好规矩一点。”
苏善轻哼:“假正经。”
于是他揽着她上楼,也许因为酒精作用,她脸烫得厉害,心跳也渐快,扑通扑通,撞得一阵慌乱,她忍不住对罪魁祸首埋怨:“你真讨厌。”
梁澈低头看她一眼:“不要撒娇。”
“……”该死该死,这下跳得更快了。这个坏蛋,手掌搂着她的腰,弄得她好痒,又不敢乱动,连呼吸也变得尤为敏感。和他在一起,一点一滴都容易惊心动魄,怎么会这样呢?
苏善偷偷打量,有些嫉妒他的云淡风轻。
从电梯出来,开门进屋,梁澈在柜子里拿了双男士拖鞋给她换下。
“你家收拾得挺干净的,”苏善有意无意地问:“我是第几个客人呀?”
梁澈说:“第一个女客人。”
她就乐了。
“走吧,你要不要去卧室睡会儿?”
“好呀,”苏善问:“你打算让我睡你的房间还是客房?”
“你想睡哪儿?”
“你想让我睡哪儿?”
他语塞,接着失笑,心里觉得她可爱又可亲,而且实在挑衅,于是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到自己卧室,认真地警告说:“休息吧,如果你再这样不正经,撩拨人,我就当真了。”
苏善得意的脸色微敛,眨眼瞥着,心下嘀咕,他要怎么当真啊?
“我不怕你呀。”她低声嘟囔,躺进被窝:“床还挺舒服,软软的。”
梁澈正要走,被她叫住。
“你陪我睡会儿呗。”
他立在那儿看着她,没作声。
苏善支起身拉他的手:“过来嘛,过来嘛。”
梁澈喉结微微滚动,深吸一口气,躺在她身旁:“我说真的,家里没那个,你别招我。”
苏善眨眼睛:“哪个?”
梁澈扭头看着她,细细地打量,轻声问:“你对别人也这样撒娇过吗?”
苏善把手搁在他腹部,指头若有似无地挪动,猜他可能吃醋,于是缩起肩膀偷笑,极尽讨好之能事,告诉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就变成软骨头了,好像会化成水,你是不是对我下蛊啦?”
梁澈眼帘低垂,目光落在她眉眼之间:“到底谁给谁下蛊,你自己说说?”
苏善发现他的声音变哑,于是扬脸去看,这时他却倾身覆来,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嘴唇压住了。
苏善脑子发麻,大气也不敢出,肩膀缩着,感受唇齿间一点一点触碰,软软的,凉凉的,她适应了,不再紧绷,胳膊抱住他的脖子,享受其中。
“你可以每天都这样亲我吗?”苏善睡着之前问他。
梁澈稍稍支起身,守在她旁边,看着她睡,答说:“求之不得。”
呀,梦里都是甜的。
苏善睡到黄昏时分醒来,外面在下雨,她内急,梦里已经找到厕所,当即吓醒了。
还好还好。
她赶紧跳下床,冲向卫生间。
解决完,洗手出来,喊梁澈,听见他在书房里应了声,苏善寻过去:“你在干嘛?”
他挺直腰背,活动活动肩胛:“闲着没事,练练字。”
苏善好奇,她认识的同龄人里还没有会写毛笔字的,走近了瞧,发现某张纸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练这个都得用繁体吗?”
“怎么,你想试试?”
“我不会。”
“我教你啊。”梁澈一边铺开新纸,一边冲她招手:“过来。”
苏善依言走向他伸出的胳膊,顺势坐到他腿上。
“写什么?”
她想了想:“你的名字。”
梁澈笑,拿笔沾墨,交到她手中:“来,先捏住。”
“哎呀,”苏善刚把笔给握好,心里就开始发虚:“不行,我手抖。”
“没事的。”他来引导,掌心与她手背贴合,缓慢落笔。
苏善谨慎地憋着一口气,等“梁澈”二字写完才松开,颇为汗颜地感叹:“书法好像不太适合我。”坐不住。
梁澈随口说:“的确不适合。”
她闻言搁下笔,稍微挪动位子,侧坐在他怀里,笑问:“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别没文化,特别肤浅造作。”
“怎么会?”梁澈捞起她的手,像在盘什么文玩似的,这会儿想到什么,顿了顿,说:“我觉得你应该很受异性喜欢,可你之前没谈过恋爱,我确实有点诧异。”
苏善懂了,轻哼一声:“我是花蝴蝶呀,受异性欢迎也没办法,个人魅力太大了嘛。”
梁澈被逗乐,戳戳她的脑门:“就不该夸你。”
苏善自己也觉得好笑,抬起小下巴,挑眉问他:“所以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呀?”
梁澈凑到她耳朵旁碰了碰,稍作思索,把刚才写的字找出来,指给她看:“这个,这样。”
苏善一瞧:“水光潋滟晴方好……这么抽象我怎么看得懂,啥意思嘛。”
他说:“闪闪发光的意思。”
瞧这坏蛋,突然又开始讲情话了,叫人怎么办才好?
苏善可不愿落于人后,脑子高速运转,也想脱口说个什么好听的诗句,奈何有心无力,使劲想啊想,憋出一句:“那你是晴川历历汉阳树。”
梁澈懵了:“什么意思?”
她原本想称赞他像大树一样高大挺拔,虽然想不出贴切的,但至少有棵树在里面,谁知他居然听不懂,苏善赶忙讲解:“就是说你像汉阳树,又直又硬。”
梁澈仍是很懵,无比怀疑地问:“你在开黄腔吗?”
苏善一愣,然后急得跳脚:“我哪有开黄腔,这是个比喻,是个赞美!”
他扶额轻叹:“我身上没几个地方又直又硬的,你赞美哪儿呢?”
苏善脸颊已经烫红,从他腿上跳下来:“你、你烦死了!不想理你!”
说完跑了出去。
怪她平时太不正经,好容易附庸风雅念了句诗,竟然没有得到公正的对待,这像话吗?
梁澈跟出来:“你去哪儿?”
“饿了,吃饭。”
他诧异:“怎么又饿了?”
苏善没好气地说:“现在几点,天都快黑了,我肚子饿是很合理的。”
梁澈不得不提醒:“问题是中午那顿吃到三点,现在才过几个小时……”
苏善回头瞪他,他就笑了笑:“好吧,你想吃什么,我们叫外卖,别出去了。”
苏善听他有哄的意思,自然受用。她从小到大都没在异性那里受过挫折,如今面对梁澈,似乎有股征服欲,她想,总有一天会让这个男人死心塌地,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就算逃了也给抓回来,驯服他。她绝对有这个自信。:,,,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