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月份的B市气温一向低,寒风呼啸而过,简直要把人的脑袋给吹掉。
田甜裹着黑色长款羽绒服上了车,车内的暖气十足,她微微活动了下在寒风中冻得发僵的手指,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随手丢到后座上,缓缓呼出一口气,脸上的口罩也没摘,就蜷缩在座位上,轻轻阖上眼。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公寓楼下的地下停车场了。
她随便揉了揉凌乱的发丝,对着驾驶位说:“辛苦了阿泽,接下来的一周好好休息休息。”
钟泽应了一声。
田甜没再多说,再次裹紧羽绒服,拿上一旁座位上东倒西歪的包包,下了车,往A栋的电梯走去。
夜已深,公寓没什么人,她按下24层的按钮,划开手机看消息。
有三条未读消息,其中两条是经纪人寇菀发过来的。
——宝贝儿,这周放松放松~
——但也别忘记营业!
田甜随手发了个表情包过去——一只累瘫了的猫.jpg,配字:活力十足。
寇菀没回,估计睡了,她一向作息规律。
她点开下面的对话框。
西西今天能有男朋友么:姐妹!怎么还没到家!别磨蹭了,都等你呢~
她用指纹解锁,拉开公寓的门,懒得打字,直接一个语音给闺蜜伍溪打了过去。
没过几秒,那边接了起来,声音有些嘈杂,“来了没有啊?”
田甜随手将东西丢在沙发上,边洗手边说:“刚到家,换个衣服就过去。”
“你好不容易休个假,都几个月没见了?”
她又说了些什么,但那边声音越来越大,她压根听不清。
她挂掉语音,发过去两个字:等着。
她换了身衣服,涂了个口红,拿上车钥匙就出了门。
到了目的地,田甜停好车给伍溪发了条消息:到了。
这地叫“禾烟坊”,不仅名字取的文艺,来的人也非富即贵,据说背后老板背景很深。田甜常来这里看中的是它私密性极好,不用担心被狗仔偷拍。
她往里面走去,一二层是吃饭的地方,二楼以上是酒吧和玩乐的场所,再往上就是客房了。
她走到电梯旁,一旁的侍者认出她,边帮
她按了电梯按钮边问:“田小姐晚上好,您去几层?”
田甜对他点点头,“五层。”
侍者领着她走到包房门口,贴心的替她推开门。
田甜礼貌的对他颔首:“谢谢。”
“不客气,”侍者脸庞红了红,小声补充,“我是您的粉丝。”
田甜挑挑眉,还没说话,里面就传来伍溪咋咋呼呼的声音:“我们田大明星终于来了,”
“啧,这魅力,撩的人家纯情小男生脸都红了~”
她坐到伍溪身边,笑骂了她一句。
旁边的江年拿了杯酒给她,“这次能休息多久?”
田甜接过,和她碰了一下,“一周。”
她去年接了部戏,是部警匪片,她是第一次接这种戏,拍摄过程比较艰难,特别每到动作戏的时候,她总觉得拍出来的东西没有达到她想象中的效果。
田甜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对自己要求严苛,从不用替身。
和剧组商量了一下,导演也觉得缺点味道,说他去想想办法。
结果第二天来告诉她,给她请了个武术指导教她实战打戏,但人要一周之后才能来。反正她的戏份也拍的差不多了,只剩打戏和最后几场剧情了,于是导演说给她放个假。
这不,刚一得到消息,伍溪就组了局,说要一起聚聚。
“难得。”江年说。
田甜行程一般都排的很满,很少有像这次一样能直接休息一整周。
“可不是么。”她懒洋洋的感叹道。
她都快忘了她有多久没休息了。
说话间,她伸了个懒腰,腰间露出的雪白肌肤白的惹眼,伍溪心里“啧”了一声,直接上手摸了摸。
“宝贝儿,你这腰,要是被你那帮糖果儿看到,又得化身土拨鼠尖叫了。”
糖果儿是田甜粉丝的自称。
“别瞎摸,”田甜拍掉她的手,“我糖果儿都是仙女,别用土拨鼠形容她们,配不上。”
“???”
土拨鼠怎么了?土拨鼠很可爱的好不好!
宠粉的女人没有理智可言。
她们三个是高中同学,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长时间没见,都没控制住,每个人都喝了不少。
三个人玩累了,都瘫在沙发上。
江年突然道:“甜甜,我前些天听路诚说你哥好像回国
了。”
田甜脑子有些糊,没细想,“我哪来的哥?”
她妥妥的独生子女。
江年没说话。
田甜脑中闪过什么,嘴唇抿了抿,心情莫名烦躁起来。
伍溪嗤了一声:“回就回吧,难不成还得开个欢迎宴?当初走不也一声没吭么。”
江年皱眉看了她一眼,伍溪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
田甜脑袋有些昏沉,她起身,“困了,去楼上睡会儿,你们去么?”
“我去。”伍溪说。
江年摇摇头,无奈道:“我得回家,家里的狗子一晚见不着我都不行。”
田甜啧了一声,“到底是你养你家狗,还是你家狗养你。”
江年家的狗她也见过,那凶劲,任何靠近年年半米内的男人都难逃狗口。
“辛苦了,”伍溪心疼的看了眼江年,“下次再约。”
禾烟坊有专门的代驾,会把每个客人安全的送到家门口,她们倒是不用操心路上安全问题。
田甜和伍溪在禾烟坊都有一间客房,伍溪的房间在二十六层,田甜在二十八层。
电梯停在二十六层,伍溪摆了摆手,“明儿见。”
田甜靠在电梯里,低声嗯了一下。
电梯门缓缓关上。
她缓慢的吐出了一口气。
好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二十八楼到了。
田甜甩掉脑海中的思绪,摇摇晃晃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刷卡进门,全身的力气似乎都用完了,她甩掉高跟鞋,趴在床上,酒劲上头,没一会就睡着了。
夜深了,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沉睡。
突然,“滴答”一声,房门被人打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放轻步子走了进来。
他捡起被丢在地上的包包放在沙发上,将凌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又将甩的东一只西一只的高跟鞋整齐摆好,这才看向床上的女人。
她睡得很熟,长发微卷,双眸紧闭。眼下青黑,一看就是长时间缺觉。
整张脸只有巴掌大小,一双红唇更是小的可怜,左眼旁边鼻梁左侧有一颗粉色的小痣,让她本就娇媚的脸多了一分韵味,让人欲罢不能。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男人沉默的看了她很久。
长大了,他都快认不出来了。
男人去洗漱间拿了张卸妆巾回来,附身,小心翼翼的将她唇上鲜艳夺目的红色轻柔擦去。
原本的唇色慢慢显现出来,泛着健康的色泽。
霸道的红色褪去,娇艳的女人好像瞬间变成了他记忆里的那个女孩。
他垂眸看着她,眼神闪过一丝温柔。
“我回来了。”他轻声说。
嗓音低沉仿佛饱含着数不尽的情丝,慢慢消散在这个宁静的夜晚。
-
田甜做梦了。
梦到了她十五岁生日那天。
那天,母亲领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小哥哥回家,对她说这以后就是她哥哥了。
田甜听母亲说起过,小哥哥的母亲去世了,这些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的,有时候饭都吃不饱,母亲叮嘱她要好好对小哥哥,不能欺负他。
她咬了咬唇,看着一脸警惕躲在窗帘后男孩,从口袋里翻出一颗她最喜欢的红豆味大白兔奶糖,小心翼翼递给他。
母亲失笑的拉着她说,哥哥都已经十六岁了,恐怕不爱吃糖了。
田甜不听,固执的将糖用手举着伸到他面前。
谁知,小哥哥慢慢从窗帘后走了出来,眼神也放松了,接过糖果的手有些颤抖。
他说:“是……给我的么?”
田甜点点头,“吃糖就不难过了。”
从那以后,田甜就多了一个哥哥。
哥哥有些奇怪,有点傻有点楞,特别像小时候外婆家养的那条小傻狗。
但是每当她受委屈的时候,她的小傻狗哥哥总是第一时间安慰她。有人欺负她的时候,小傻狗哥哥总是拼了命也要护她周全。
除了爸爸妈妈以外,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梦境最后,小傻狗突然变成大狼狗向她扑来,直接把田甜吓醒了。
她有点儿懵,还没缓过神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她抓了抓头发,准备起床,一垂眸,就瞧见脚边摆着的一双毛茸茸拖鞋还有一旁整齐的高跟鞋。
她小脑袋旁边缓缓出现几个问号。
???
她现在睡觉这么乖的么?竟然还会将高跟鞋整齐的摆好?
她穿上拖鞋,往洗漱间走去。
她洗了个澡,这里有几件她备用的衣服和化妆品,她化了个淡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去包里拿口红。
在
地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的包包。
转头一瞧,她的包包正乖乖的躺在沙发上呢。
“……”
原来她喝醉了会变成田螺姑娘。
仔细的涂好口红,手机传来震动声。
她拿起一看。
全球最美腻的西西。
“……”
这女人什么时候偷偷换的备注!
她接起,“请问全球最美腻的西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手机密码的?”
伍溪嘿嘿一笑,“你的不就是我的么!”
田甜冷漠的哦了一声。
“宝贝儿~大早上干嘛这么性冷淡!下来吃早餐。”
“……”
“马上下去,电梯口等我。”田甜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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