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邱昭昭, 第一天考完后,她回到家, 洗澡的时候, 从口袋里掏出了在贺知渊家里慌忙塞到自己口袋里的东西,她拆开了那个东西,从里面拿出了有些湿湿的透明套子。
小县城消息闭塞,就算到了高中,很多人也不一定见过避、孕、套,邱昭昭也没见过, 她两根手指捏着湿哒哒的透明套子, 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丢到了垃圾桶里, 继续洗澡。
高考要考两天,周明美对她也温和了许多, 晚饭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知道邱昭昭在贺知渊那里吃的午饭,就问她吃了什么。
邱昭昭掰着手指头数, “有水煮鱼, 韭菜炒鸡蛋, 红烧鸡翅,炒花甲、还有炒嫩笋, 辣椒炒肉丝、炒菠菜。”
周明美听呆了,半晌才说:“是外卖的,还是贺知渊做的饭菜?”
邱昭昭埋头, 说:“是他自己做的。”
周明美说:“那你弟弟在那儿还挺好的。”
邱昭昭没说话,她现在想想,要是真他们俩一起住,那他们用情侣杯,用的毛巾都一样,是正常的?
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第二天考完后,邱栩宁又去接邱昭昭,问她:“晚饭要不要到贺知渊那里吃啊?他做了好菜。”
邱昭昭想了想,答应了。
她高考完,就是漫长的假期了,浑身都轻松了起来。
邱栩宁带她上门,给她拿了拖鞋,又叫了一声贺知渊的名字。
邱昭昭问他:“你睡哪里?”
她都还没看邱栩宁的卧室呢。
邱栩宁指了指一个房间,“那是我卧室。”
邱昭昭进了他的卧室左右看了起来。
邱栩宁的卧室很干净整洁,床单和被子都是一个色系的银灰色,枕头也是灰色的,旁边放了一个半人高的毛绒羊玩偶。
邱栩宁察觉邱昭昭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只软绵绵的毛绒羊玩偶身上,不好意思地说:“那是贺知渊送我的,反正床很大,所以就放在床上了。”
邱昭昭认真的说:“挺可爱的。”
目光又落到了别的地方,诺大的窗户,还有一个宽大的露台,那露台上面放着一张小桌子,还有一个毛茸茸的杏色坐垫。
邱栩宁解释道:“我在这个露台上写作业。”
书桌上已经放满了书和试卷,邱栩宁反而不在书桌上写作业。
卧室就那么大,也没放多少东西,看一会儿就看完了,邱昭昭问:“你这个房间比家里的要大,是主卧吗?”
邱栩宁回答:“他睡的那张是主卧,里面还有一个独卫。”
邱昭昭说:“哦。”
贺知渊走到门口看他们,“你们干什么?”
邱栩宁回头看了他一眼,对邱昭昭说:“走吧,我们出去吃饭。”
邱昭昭应了一声,跟邱栩宁一块儿出了门。
晚饭依然很丰盛,有鸡有鱼,还有螃蟹。
一大桌好菜迷了邱昭昭的眼睛,她问邱栩宁,“你们不会天天都吃这么好吧?”
邱栩宁回答:“不会啊,没时间的,有时间的话会做好一点,但是没时间就随便炒一个菜吃。”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唇笑了起来,压低声音对邱昭昭说:“我跟你讲哦,他就是经常手滑摔碗的,他就是单纯的不会洗碗。”
邱昭昭见他嘴边的笑意,看了贺知渊一眼,没有说话。
邱栩宁不知道邱昭昭在想什么,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贺知渊敲了敲桌子,说:“吃饭,别说话。”
邱栩宁收敛了嘴边的笑意,看了贺知渊一眼,又飞快地垂下了眼。
他到现在都觉得贺知渊不会洗碗,一洗就摔这个设定很好笑,现在家里的碗谁都不用洗,贺知渊买了洗碗机,只要将碗放进去就可以,也不需要自己手洗了。
邱栩宁怕邱昭昭觉得不自在,还是照例要给她夹菜,但又怕贺知渊吃醋,所以给邱昭昭夹完,又马上给贺知渊夹,最后才是自己。
贺知渊拿了一个干净的碗,给邱栩宁舀了半碗汤,说:“喝掉。”
邱栩宁应了一声,将碗接过来,唇角弯弯地问:“你没有在里面放钙片吧?”
贺知渊说:“放了几片。”
邱栩宁笑了起来,两只手捧着碗慢慢地喝,很快就喝完了那半碗汤。
贺知渊问他:“还要不要?”
邱栩宁想了想,说:“再来半碗吧。”
贺知渊又给他舀了半碗,邱栩宁乖乖地喝了个干净。
邱昭昭问他:“汤里放了钙片?”
邱栩宁放下碗,回答:“他现在就爱在汤里放钙片,说是能补钙,能长高。”
邱昭昭说:“你要吃鸡公炖田七才能长。”
周明美给他做过那鸡公炖田七,那味道简直……邱栩宁不敢恭维,一想到那张小脸就皱巴了起来,“那个太难喝了。”
这么一对比,贺知渊给他做的汤,里面放几片钙片,味道就太好了。
家里没有客房,邱昭昭吃完晚饭,就要回家了。
临回家前,她又进了厕所,发现那个抽屉已经打不开了,应该是被上了锁。
邱昭昭开了几次,就放弃了去开抽屉,上完厕所就回家了。
邱栩宁送她送到了小区门口,见她骑着车离开了,才放心地回到了家里。
贺知渊已经收拾好了桌子,见邱栩宁回来,对他说:“你别换鞋子,去遛狗。”
邱栩宁看着听到“遛狗”两个字眼,就活蹦乱跳起来的狗子,乖乖地“哦”了一声,又伸手将狗招到了面前,拿着玄关柜子上放着的牵引绳,给狗子戴上,在门口等贺知渊。
贺知渊去浴室洗了手,走到邱栩宁面前,将那还湿着的手往他脸上摸。邱栩宁嫌弃地扭了一下,躲开了他的手,嘟囔道:“你好烦啊。”
贺知渊收回手,拿玄关的毛巾擦了手,才换好鞋子跟邱栩宁一块儿出了门。
现在天黑得晚,白天的时间很长,即使吃完晚饭,也不见天黑,他们出门的时候,太阳都还没彻底落下山。
邱栩宁想起了什么,说:“你那些东西,要放好,不要就那么放在浴室里。”
贺知渊低头看他,“你把钥匙放哪儿了?”
邱栩宁红着脸,说:“钥匙我先放着,你别问,我不给你,老弄不好,伤身体。”
贺知渊没说话。
邱栩宁说:“要是被我姐姐看见,你不会害臊吗?”
贺知渊低声说:“害什么臊,她知道才好。”
后面那句他说的很轻,邱栩宁有点没听清,“你说什么?”
贺知渊音量恢复了正常,“没什么。”
他不想说,邱栩宁就没有再追问了,他看了看安安晃悠的大尾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小声问:“你、你老弄,会不会觉得很累啊?”
贺知渊听他这话,好像狼嗅到了腥味似的,低头看向邱栩宁,因为邱栩宁牵着狗,步子比他稍快一些,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邱栩宁红红的耳尖,“……累?你会很累?”
邱栩宁没回头,但声音立即结巴了起来,“我、我问你啊,你不回答我,还问我?”
贺知渊便从善如流地回答:“不累。”
邱栩宁没说话了。
贺知渊长腿一迈,和邱栩宁并肩,甚至歪头去看他的脸,果然看见了他通红的脸。
邱栩宁察觉到他的动作,连忙扭过了脸,假装去看夕阳余晖下的泛红江水。
贺知渊挺直了脊背,说:“要是觉得累,那是肾水不足。”
邱栩宁没吭声了。
他意识到可能只有他是这个情况,但男人对肾之类的字样都比较敏感,他总不能承认自己肾不好吧?
贺知渊笑了起来,低声说:“你也用不了,没事。”
“……”邱栩宁羞恼地扭头瞪他,“……你又来?!”
贺知渊住了嘴,他视线落到了前方,顿住了。
邱栩宁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扭头看了过去,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熟人,正是刘玉禄。
她手里也牵了一条狗,是她家的泰迪狗。
刘玉禄见到他们,眼睛一亮,牵着狗走了过来,和他们打招呼,说:“你们也来遛狗啊。”
邱栩宁轻轻地“嗯”了一声,扭头去看贺知渊。
贺知渊垂眸,和他对视了一眼,说:“我去买饮料。”
邱栩宁一呆,刚“哦”了一声,就看着贺知渊转身穿过马路,往马路对面的商铺走去。
刘玉禄有些尴尬,邱栩宁将目光落到了她底下的狗,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小声说:“这是你家的泰山吗?”
刘玉禄掩饰掉眼底的尴尬,轻声“嗯”了一声,说:“她和你家安安一见如故,我觉得没准以后可以做个朋友。”
她话音刚落,又想起来狗粮的事情,便问了邱栩宁。
邱栩宁也尴尬了起来,他红着脸说:“我手机坏掉了。”
刘玉禄说:“这样啊……”
她话音刚落,一阵原始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刘玉禄下意识地去摸手机,很快就想起来不是自己的手机响,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邱栩宁身上。
邱栩宁这下拿手机不是,不拿手机也不是,最后还是在刘玉禄的目光下,将手机拿了出来,一打开手机,贺知渊的信息跳了出来,“你把她解决掉。”
“……”邱栩宁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干巴巴地对刘玉禄说:“这是我哥的手机,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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