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质不敢脱衣服站墙根。
不是矫情,实在是怕脖子以下露出来,再让人给举报了。
他瞄了眼殷瑜黑如锅底的脸色,一咬牙,系好中衣站了起来,端起刚才一个极瘦极瘦的太监送来的酒壶,豪情万丈:“那个陛下啊,刚才是我,呸,臣不懂事,臣自罚一壶,喝干了,您消消气。”
说罢,一饮而尽。
咦,这酒不辣,还挺甜。一壶酒不多,喝完了,他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使劲抖了抖酒壶。
“陛下,您看这样赔罪行吗?”裴质搓搓手,讨好地问。
殷瑜冷哼:“朕大婚,月国进贡的美酒,只三坛。”
裴质爽快一笑:“臣不喝那么好的酒,您拿什么酒都行,这是给您赔罪,只要您不生气,想让臣喝多少臣就喝多少。”
殷瑜定定地看着他,那视线像是会放冷气似的,看的他直哆嗦。
“小瘦子。”殷瑜开口唤人,目光还盯在裴质身上。裴质不自觉理了理头发,嗯,气场能输,美貌不能输。
“奴才在。”
“把剩下的美酒搬过来。”
瘦宫人应声去了。
裴质被他盯的实在害怕,腿一直抖,颤着音问:“臣能坐下吗?”腿软,抖。
“站着。”
“诶。”不跪着就成。
“只要你听话,再好的酒,要多少,朕都给你。这三坛不够,朕就灭了月国,把所有的美酒都给你抢过来。”
裴质心里“哇”了声,天凉王破的霸气啊!
瘦宫人很快将酒搬了来,把酒壶灌满,就退到门外了。
裴质伸手拿酒壶,却被一双大手摁住。他疑惑,殷瑜却用下巴指了指酒坛。
狠人啊!
“陛下,臣用酒坛喝赔罪,可以。您也用酒壶陪臣呗。”裴质自认千杯不倒,想灌醉了皇帝脱身。
“朕向来只喝一杯。”
裴质看了眼殷瑜高大壮硕的身子,原来是个虚的吗?
“喝!”殷瑜不悦。
“是是是。”见殷瑜不耐烦了,裴质赶紧拿起一坛酒,先举起来示意,歪头笑笑,“陛下,感情深,一口闷,臣喝完您可别生气了。”
说完,豪气地举起酒坛,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喝起来。
优雅地喝了半个时辰。
吞咽的声音,像是魔音般罩着殷瑜。这位年轻的帝王听得烦了,也不讲究了,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
也不知是这酒太过美味,还是看裴质吃的太香,殷瑜没放下酒壶,索性扔掉酒壶盖,将里面的美酒一饮而尽。他心中烦闷,越发看不得裴质喝得那般慢,他将酒哗哗倒出,不管自己能喝到多少,只图个痛快。
他还是头一次这般喝酒,只觉得畅意。
等裴质喝完一坛酒,揉着酸痛的脸颊,正准备要请功,就见桌上的其它两坛酒已经空了,年轻的帝王浑身湿透,脖子、脸颊如熟透的虾,寒冰一样的眸子此刻点点湿意,像极了温润的夜空三两颗星光。
殷瑜出神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裴质小心翼翼地弯下腰请示:“陛下,您看臣都喝了一整坛了,能不能饶了臣?”
他不出声时,殷瑜还只是发呆。一出声,殷瑜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殷瑜猛然起身,吓得裴质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识好歹的东西,把衣服脱了自己站好。”
裴质怒,他都这么讨好了,还逼他脱衣服。脱就脱,反正又惹不起。他往墙根走,磨磨蹭蹭解系带,却见殷瑜快步走到柱子前,抬起手,狠狠扇了柱子一巴掌。
那声音,响亮!裴质都替他手疼。
这是,醉了?
“贱人,别人都说你美的不可方物,朕倒是半点没看出来。你傲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地脱了衣裳任由朕戏弄。”说着话,还伸出食指在柱子上轻轻的挑弄,柱子上镶了的宝石,还被他冷笑着捏了捏,“手感一般,脸不如何,身材也平得像个柱子。无趣,实在无趣。”
陛下你不只脸盲,你还眼瞎。
“你怎么不叫,朕伺候的不舒服?”殷瑜使劲捏“突起”,捏的自己手指都泛白了。
裴质看他一脸不服输的劲儿,犹豫了下,张口:“啊,啊,嗯~”
“哼。”殷瑜松手,面上仍一片寒冰,手却悄悄背到身后蹭了蹭,这美人的身体太硬了,手疼。“今日朕兴致尽了,饶了你。”
又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裴质目瞪口呆。
000的声音冒出来:“陛下快乐值加10。”
裴质:“……”他抚摸这个被陛下临幸的柱子,感叹,“我感觉,未来似乎一片光明啊。”
*
第二日,裴质在皇后的大床上醒来,宫人服侍他更衣洗漱,又准备了一桌的美食供他品尝。当皇后就是好,这一桌得有十几盘菜了,比他以前年夜饭吃的都丰盛。
蕊菊服侍他用饭,轻声与他说着话:“娘娘,德妃他们太没规矩了,竟然没来给您请安。娘娘,这可是您入宫第一日,您可要拿出皇后的气势来,好好收拾收拾他们这种不懂事的。”
“诶,你提醒我了。”裴质撂下筷子,“准备点好东西送到卢选侍房里。”
“他昨日侍寝,应该先来跪谢娘娘,才能领娘娘的赏。”
裴质心想,我跟自己计较啥啊,左手往右手上戴个戒指,还得右手先弯一弯?他不耐烦:“让你去送,你就去。”
“不是奴婢计较,可送不得了。卢选侍昨日虽侍了寝,风光了一夜,可陛下今早醒来,就让人将卢选侍送到冷宫去了。”
裴质讶异,这是酒醒了想起来不堪的往事了?小肚量的皇帝!
“娘娘,是否要通知六宫,让他们按规矩请安。”
请安?看他现场跑来跑去跪自己?裴质摆手:“吩咐下去,免了每日请安。”
蕊菊还想说什么,裴质已经吃饱了,决定去巡宫。后宫是他的地盘,得先把路认熟了,方便以后跑来跑去。
他还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能把所有妃子都集中到一座宫里,他就不必来回跑了。
但这样也不好,如果殷瑜从这屋出来,裤腰带都不必绑的,就进另一个屋了,那他岂不是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还是跑吧。
“宫里都有哪些妃子?”裴质在御花园逛了会,累了,坐在暖亭吃着小酒闲聊。
蕊菊早就打听清楚了,细细说来:“宫里如今人还不多。在您之下是德妃,许太傅的幺子,体弱多病的主儿。楚昭仪,清远将军的弟弟,飞扬跋扈,刚入宫,就打断了七八个宫人的腿儿,惹陛下恼了,不去看他。薛美人,民间男子,地位卑贱,很有些勾引男人的手段。越才人,原是个太监,与陛下一同长大,很得陛下宠爱。还有刚被打入冷宫的卢选侍,礼部员外郎卢东田的独子,为人孤傲,是被陛下强选入宫的。”
五六个人,还好还好,他这大长腿跑的及。
蕊菊道:“娘娘可别放松警惕,他们都是老人,跟陛下有情分在的。且过两个月,娘娘您就该给陛下选妃了,到时候宫里进了一二百新人,您可怎么办?如今还是得抓紧时间,先把陛下的心笼络过来。”
裴质一口茶水呛住,差点没咳死过去。
“一、一二百?”
“当然了,陛下正值年轻鼎盛之际,您再不愿,也不能让后宫空着,第一次选妃,得多进些新人,让旁人看看您的规矩和气度才好。”
裴质一言难尽地看着蕊菊,这孩子脑子坏的吧。一会担心自己主子不得宠,一会又劝主子给皇帝娶一二百个妃子。
一二百个,他还是先吊死在这宫里吧。
过了会,他又想起一件事来:“我怎么听来听去,这宫里没有女子为妃?”
蕊菊道:“陛下喜欢男子。”又恨恨道,“民间听说了,好多都将家中清秀男儿阉了,送到宫里来,试图麻雀变凤凰呢。可咱们陛下一个都瞧不上,甚至连身边奴才也极少用模样好的。”
正常啊,陛下他脸盲。你再清秀,他看不到啊!
殷瑜身边的宫人,都是有特色的人。要么是肉山,要么是瘦竹竿,让殷瑜能通过身体辨认。
大抵是殷瑜掩饰了自己的这个毛病,所以外人都不知道。
“娘娘,不好了。”冬菊急匆匆跑来,“您昨日惩治了合宝,陛下知道了,正气冲冲地往您宫里来呢?”
又来?皇帝就不需要操劳国事,这还不到晌午,皇帝就来后宫溜达了?
啧啧!看来不只是个脸盲,还是个昏君啊。
裴质匆匆赶回宫里,殷瑜已经坐在正殿等着了。裴质这次膝盖很听话,跪地行了礼。
不同于见美人和选侍,殷瑜居然和蔼可亲地亲自扶起了皇后,并且赐了座。
本来就忐忑的裴质,更加胆战心惊。
这皇帝咋还有好几副面孔呢?
殷瑜先嘘寒问暖了一番,才问合宝做错了什么事。
裴质不想连累薛美人,胡诌:“不敬本宫,说主子坏话。”
殷瑜道:“既如此,那就打杀了。”
裴质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反话,不敢乱接。
只听殷瑜声音低了几度,接着说:“皇后,你是朕的妻子,后宫之主,朕敬你,不愿伤你。昨日不来,不是听这奴才挑事,皇后不必多想。”
言罢,忽然朗声道:“传旨,宣后宫诸妃过来,听皇后□□。”
裴质:“……”使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下,攻不渣,只是心理活动多,各种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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