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国公夫人心里倒是愿意叫燕宁更风光一些。
她自己养大了两个女孩儿。
阿蓉能干厉害是不必她操心的,可是燕宁性子柔软,虽然在国公府长大,可是这世上看重本来出身的人不少,觉得燕宁是个孤女,因此多少看不上她的也不少。
正因为这样,理国公夫人更希望燕宁能得到更多上位者的维护还有宠爱。
比如李贵妃……如果李贵妃能对燕宁宠爱一些,那在外头的人眼里,燕宁也算是有更多的光彩的了。
那些光彩都是燕宁自己得到的,自然比所谓的在外人眼中虚无缥缈的“表姑娘”更被人看重。
哪怕理国公夫人敢对外头的人保证,理国公府就是燕宁的娘家,自己把燕宁当做亲闺女,就算燕宁没有亲生的同胞,可是理国公夫人生的三个儿子都是燕宁亲哥哥一样的感情。
谁能完全相信呢?
看着此刻笑靥如花,天真纯善的燕宁,理国公夫人面上慈爱,心里叹了一口气。
自从燕宁跟她拒绝了和姜卫成亲的提议,理国公夫人其实也不怎么能睡得好觉。
她养得娇滴滴的小姑娘嫁到外头去,叫她怎么安心呢?就算是托给了樊国公夫人,也相信樊国公夫人的眼光,可是这做娘的……只会担心自己的小闺女嫁人之后会不会受了委屈。
嫁了人,哪里还能如同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那样自在呢?
想到这里,理国公夫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埋怨燕宁,怎么就牛心古怪的不想嫁给她三表哥……如果能留在理国公府,多好啊。她照顾燕宁一辈子,一辈子把自己心爱的小闺女给宠上天……她看着燕宁的目光柔软又带着几分嗔怪。
燕宁正高高兴兴地扑进了老太太的怀里说自己在宫里头怎样怎样和楚王说话了,还有李贵妃的慈爱,感觉到了理国公夫人的目光,她转头,看了理国公夫人一会儿,就急忙从老太太的怀里扭股糖一样蹭到了理国公夫人的怀里,抱着她的脖子小声儿说道,“可是我还是最喜欢大舅母了。”
“你这小丫头嘴巴总是这么甜。”理国公夫人心里熨帖得很,点了点燕宁雪白的额头。
燕宁躲在理国公夫人温暖的怀里,抿嘴笑了。
“对了大舅母,这还是我第一次得到宫里头的赏赐呢。贵妃娘娘赏了我和大表姐许多的织锦,可好看了。大表姐和我说,说这织锦难得,不如都分给表姐表妹们,咱们一家人穿得都漂漂亮亮的,您说好不好?”
阿蓉与燕宁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商量好了,因为进宫一次,难得得李贵妃的赏赐,因此不如分给姐妹们一些一块儿高兴高兴,这也是阿蓉唯恐家中姐妹对燕宁能够进宫,还得到李贵妃赏赐心里不自在,对燕宁心生芥蒂。
毕竟,燕宁不过是个表姑娘,可是出入宫廷,又得贵妃娘娘喜爱,还得到了李贵妃的赏赐。
哪怕是家中姐妹都心宽,都不是爱嫉妒的,可是阿蓉也不愿意拿这些来挑战姐妹们的心情。
第一次得到赏赐总是要分出去一些,叫大家一块儿高兴。
至于往后,如果燕宁再得到赏赐,那是贵妃娘娘喜欢燕宁的缘故,也就不必分了。
燕宁觉得阿蓉的提议挺好的。
就算是不记得上一世的那些姐妹之间的维护,哪怕只是今生,姜家的表姐妹带给燕宁的也都是亲近还有友善,从未因为她并不是姜家的女儿就对她有什么不同。燕宁也愿意和姐妹们一块儿分享自己得到的一切。
只是想了想,说起来燕宁除了阿蓉之外,还是与阿兰与阿静更熟悉一些。四房倒是还有她一个表妹,只是四房她的四舅母不大喜欢她,又喜欢礼佛,因此平日里时常去寺庙里一礼佛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还带着燕宁的表妹阿若一块儿去……因为这事儿,老太太训斥过四舅母好几次了,毕竟,女孩子喜欢礼佛并不算什么不好的事,礼佛可以令人贞静,心怀慈善,行事举止也稳妥安详一些。
可也不是她四舅母那种礼佛法儿啊。
把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整日里拘束在青灯古佛面前,听说还只吃青菜豆腐的,那到底是老太太的亲孙女,老太太怎么能愿意。
这一次四舅母嘴上听了老太太的话,偷偷又带着女儿去寺庙了,老太太气得不轻,已经叫她四舅舅去把人给捆回来,人还没回来呢。
不过燕宁记得她的这个小表妹似乎的确是因为这样,性子格外冷淡,有超然世外,令人不好亲近的感觉。
因此她和表妹之间的感情不过是寻常。
上一世,她在端阳伯府受了磋磨,阿若表妹也知道,只是阿若也只不过是冷眼旁观,说一句“众生皆苦”罢了。
燕宁想到四表妹的那种目光带着几分慈悲的样子就觉得怪不自在的,觉得自己是俗人,大概不能领会四表妹的那种精湛的佛法,刚刚和阿蓉说起分这些织锦的时候,燕宁只是提议阿蓉把一些看起来素净一些的料子拿去四房。
只是想到四房里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她到底是心疼老太太,因此也不愿意在乐呵的时候扫兴。她只是和阿蓉还有闻讯赶来的阿兰和阿静把织锦给分了,虽然性情不同,可是年少的女孩儿都是爱美的性子,阿兰和阿静兴致勃勃地挑了几样织锦来带走。
等到了晚上,燕宁跟理国公夫人和阿蓉一块儿回长房吃饭,就得到了二房二太太特意叫人给端来的八宝鸭,显然二太太是领情了的。
理国公夫人与二太太妯娌之间一向都很亲近,因二太太并不是一个搅事的人,理国公夫人为人也明理,这长房与二房两房最大,彼此和睦又亲近,因此理国公府还算是十分和睦的府邸。
倒是理国公夫人对于三房毫无表示有些微词,只是当三房阿静的丫鬟抱着一匣子阿静亲自给做的白糖糕带过来,理国公夫人便笑着收了,叫丫鬟打赏了这个阿静身边的小丫鬟,这才叫燕宁与阿蓉尝尝阿静的手艺,一边带着几分感慨地说道,“阿静倒是与她母亲不同。”
燕宁垂头没有吭声。
她觉得理国公夫人说得挺对的。
阿静的确是跟三太太不一样。
无论怎样,懂得感恩就是非常难得的了。
只是她是晚辈,不能随意说长辈的不是,虽然觉得三太太十分小气还有些尖酸,不过到底三太太也只有这些小小的叫人心里不自在的事,那些大恶是没有胆子的。
在经历了真正的恶意还有伤害之后,燕宁觉得自己对这些小事的容忍多了许多,埋头吃着阿静做的白糖糕小声儿说道,“这白糖糕软糯清甜,阿静表姐真的心灵手巧。”她感慨了一下阿静这样的公府千金还会做一样两样拿手的点心,一时又有些伤感。
阿静努力做着最好的女子,希望自己能成为最好的妻子,无论是下厨,还是针线,甚至还有端庄温柔的品格,阿静总是希望自己能变得叫人喜爱,得婆母喜欢,夫君敬重。
可是她的夫君却不珍惜她。
燕宁顿时觉得白糖糕都不怎么好吃了。
她总是要想个法子,叫三太太期待的婚事成不了。
只是她不知道三太太此刻正在跟姜三老爷提阿静的婚事。
“今日阿蓉与阿宁从宫里回来,听说很得宫中喜欢,你怎么不知道去看看这两个孩子!两个丫头才多大,进出宫闱,阿宁又是头一遭。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宁的性子,最胆小不过。才从宫里回来得多害怕。这时候你做舅母的不去抚慰一二,你在屋子里闷着做什么!”
姜三老爷是个颇为英俊的人,只是气质平庸,因此叫人觉得他不及理国公与姜侍郎那样仪态高华,此刻皱眉看着半躺在软塌上的三太太,便埋怨说道,“阿蓉与阿宁都是惦记姐妹的人。得了贵妃的一些织锦都知道分给阿静。阿静倒是好的,心里也惦记姐妹,做了些点心过去。不过你做长辈的怎么毫无表示?难道你觉得阿蓉与阿宁就应该白给阿静东西不成?”
他虽然是个没什么用的人,战战兢兢地在衙门里做些小差事,顶着国公府的势头还有两位兄长的看顾才能在朝中立足,可也不是四六不通的人。
他珍爱自己的妻子,不过也不能容忍她这样小气任性。
“我怎么了?难道不是你叫我闭门思过,说是我病了?我都病了,怎么去见两个丫头。”三太太之前头一次挨了姜三老爷的呵斥,如今正难受呢。
她打从嫁给姜三老爷,一向夫妻感情恩爱,虽然她不过是个庶女,不过把丈夫的心捏得紧紧的,这么多年,三房里一个妾室通房都没有,就可见夫妻之间的感情了。
因此,当姜三老爷之前把她劈头盖脸一顿呵斥,三太太都蒙了。
“你!我叫你闭门思过,是叫你想明白你自己的错处!如今,我看你是没想明白!”见妻子这么糊涂,姜三老爷气得不行,只是见三太太靠在软塌上低声哭泣,又忍不住有些心软,便缓和了语气说道,“你记挂阿静的婚事,难道我就不是阿静的父亲,不在意她的婚事不成?只是你也不必操心。就算是你我都没有什么人脉,母亲,大嫂都是来往各家走动频繁的,阿静的婚事,求她们帮个忙也就是了。你何必嫉妒阿蓉与阿宁。”
“阿蓉是国公府嫡女,是大嫂的独女,出身高贵,就算是嫁入皇家也是理所当然,我嫉妒她做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嫉妒阿宁?她孤身一人够可怜的了,你别再对她斤斤计较。”
姜三老爷匪夷所思。
他没有想到妻子竟然嫉妒的是燕宁。
燕宁乖巧温顺,见到他的时候总是软软地叫他三舅舅,又柔软又懂事,有什么好嫉妒的?
“我难道不能嫉妒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宁多有心机!这满府里的姜家的女儿,怎么就她跟着阿蓉混到宫里去了?!你到底是不是阿静的父亲,怎么不为咱们阿静着想呢!”三太太一想到今日阿静欢欢喜喜带回来的织锦,顿时大声哭着说道,“阿静才是姜家的女孩儿,明明才应该是进宫得贵妃赏赐的。可是如今进宫没有她的份儿,赏赐没有她的份儿,只不过是得了一些施舍就欢喜得不得了,你觉得我心里能好受么?!”
明明阿静才是理国公府里正经的血脉,可是却要被燕宁这么一个小丫头施舍得给几匹织锦,就仿佛捡了燕宁不要的,偏偏阿静那傻丫头还开心得不得了,十分感动,觉得燕宁对自己十分挂念,姐妹之间的感情好得不得了。
有什么好的?
如果不是燕宁,那何至于只有几匹织锦。
“你又胡说什么!姐妹之间挂念彼此的心意怎么成了施舍!”见三太太突然失心疯了一样,从前夫妻之间的小意嗔怪,姜三老爷并不会和妻子计较。
只是见三太太这仿佛心存愤懑,不知是对老太太还是理国公夫人,甚至是对燕宁一个孩子都存了埋怨,他觉得自己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妻子一样,看着三太太皱眉说道,“你也不必哭得这么大声。阿静的确是姜家的姑娘,可我这个父亲却是个无用的人。贵妃娘娘只怕是看重咱们家的长房,因此才叫了阿蓉与阿宁进宫去。如今阿静不能进宫,是因为我庸碌无能,宫里没把我放在眼里,因此耽搁了阿静。如今,莫非要我对你说句对不住,耽误了你和你的女儿?”
他的话十分诛心,三太太见他真的恼了,顿时心里惊慌起来,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阿宁一个与咱们府里无关的小孤女……”燕宁的生母本就是跟姜家一边三千里,不过是勉强叙亲,等到了燕宁,其实更跟姜家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她襁褓失去了父母,因此姜家可怜她没有人抚养才抱了回来。
“她就算与姜家再没关系,也是养在大嫂膝下,是国公夫人的养女。说到底,还是我没用,不能给你体面。”姜三老爷冷冷地说道。
他的脸色冷淡,三太太顾不得抱怨,急忙说道,“哪里的话。你是最好的人!只是,只是我见不得阿宁掐尖儿要强罢了。不说大嫂面前她是头一份儿的,大嫂把她当亲闺女待,如今还跟着阿蓉进出宫廷了。你只说她也不像是看起来那么胆小……不然,怎么去年冬天的时候楚王来咱们府里头,她就一头扑过去了。得了王爷的另眼相看,你看如今王爷多看重她啊,什么宫中的点心都给她,你说,这是单纯的女孩儿能做得出来的么?”
三太太忍不住嫉妒地说道,“早知道,当初就该叫阿静也去给王爷请安。”
“你快住口吧。王爷与阿宁那是难得的投缘。换个人你试试。还阿静……这京都之中多少王孙勋贵家的女孩儿去王爷面前讨好,王爷都只叫滚的。莫非你也想叫阿静如同阿宁那样去抱着王爷哭?我只怕阿静得叫王爷扭断了脖子。”
姜三老爷也在朝中当差多年了,可是提到楚王的冷厉依旧不寒而栗,见三太太仿佛很羡慕燕宁,似乎很想复制一下燕宁的得宠之路,急忙告诫说道,“王爷最厌恶的就是女子的投怀送抱还有有意亲近,我告诉你,你少打主意,如果阿静叫你祸害出了什么差错,我饶不了你!”
阿静是他的女儿,他自然是万分疼爱。
正是因为疼爱阿静,他才不能叫妻子把阿静给祸害了,甚至影响阿静和家中姐妹的感情。
一家子姐妹同气连枝,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要彼此扶持一生的。
“不至于吧。”虽然楚王的名声一向都很吓人,不过三太太觉得楚王素日里对燕宁的种种庇护表明,楚王不是那么可怕的人。
姜三老爷不由苦笑。
怎么不可怕了。
他不知道自家的燕宁是怎么得了楚王的偏爱,不过平日里楚王对女子的态度不是那样的。
想当初,有生得倾国倾城的美人听说是得了陛下的吩咐在楚王的面前含羞带怯,软软地就想依偎进楚王的怀里博取怜爱,叫楚王拎着脖子就给踹出去了。
美人的脖子纤细柔软,白皙可爱,然而楚王的大手一用力,差点扭断美人的脖子……
从那儿以后,陛下再也没提过赏赐楚王美人的话题,这京都之中也美人再敢对楚王含情脉脉投怀送抱了。
至于燕宁……
姜三老爷都很茫然。
怎么没有叫王爷给踹出去呢?
“我看你还是不能出来。”姜三老爷一向对妻子都很疼爱,可是三太太刚才跟他说的那些话,还有嫉妒的嘴脸都叫他心中一凛,认真地看着三太太缓缓地说道,“阿静……我得叫她跟着母亲了。她如果被你教养,只怕坏了性情。”
他自己宠爱妻子没什么,可是却不能坏了府里的和睦与规矩,叫阿静成为一个只知道嫉妒姐妹,天天抱怨的女孩儿。见三太太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姜三老爷冷淡地说道,“你就继续病着吧!”他抬脚就走。
“等等,你回来,回来!”见他直接走了,三太太叫了两声,然而一向对自己十分疼爱,对自己无所不应的丈夫却第一次头也没回。
见他一心只想着家里,对枕边人这么冷酷,三太太哭了一场,含恨说道,“你给我等着!我一定给阿静寻一门最好的亲事给你好看!”
她放了狠话,然而到底只是后宅女眷,也不知道这京都还有谁家的子弟更优秀,趴在那里想了很久,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不由急忙抹了眼泪回到了软塌上去,一心想着自己刚刚灵光一现之后的合适阿静的体面的子弟。
她想到了一个很合适的人选,只是因为不过是才想到,因此也不敢跟老太太说,到底消停了起来,阿静被姜三老爷送到了老太太的上房住着,十分忧虑,等过了些天,见三太太并未吵闹,便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母亲不要吵闹,那父亲一向心疼母亲,总是会把她母亲放出来的。
因此,阿静也就不担心了,倒是唯恐燕宁知道三太太与姜三老爷的纷争涉及到了她,因此闭口不提三太太的事,笑着跟姐妹们一块儿商量做衣裳的事。
李贵妃赏了那么多的织锦,足够她们姐妹们做许多的衣裳了。
“多做几套。都已经春暖花开,咱们也不能总是在家里呆着。如果出去走动,不穿得漂漂亮亮的,像话么。”阿兰在一旁拍案说道。
阿蓉笑了,看着阿兰说道,“最爱出去玩儿的就是你了。”
阿兰性子活泼明快,跟魏八姑娘时常在外头玩儿的,此刻见阿蓉取笑自己,阿兰急忙说道,“不仅是在外头玩儿,我还知道好些事儿呢。大姐姐,你知道泰安侯府闹出什么事来了么?”
见阿蓉露出几分好奇,显然不知道泰安侯府楚家又怎么了,阿兰便神秘兮兮地对围过来的几个姐妹说道,“我听说泰安侯说要把姜嬛许给泰安侯世子,泰安侯夫人跟他打起来了,泰安侯世子都不敢回家了。”
叫姜嬛一个外室女当未来的泰安侯夫人么?
燕宁顿时惊呆了。
她十分茫然。
上一世的时候,泰安侯可没有闹出这种风声啊。
姜嬛一向眼光都很高的,哪里看得上一个区区侯府的继承人,想当初姜嬛一眼看中沈言卿,二眼看中九皇子,都没给泰安侯府上那些表哥什么眼神啊。
怎么突然……如果说没有楚氏母女的首肯,泰安侯就敢直接说要把外甥女嫁给他儿子,燕宁是不能相信的。
为什么这一世,姜嬛竟然连泰安侯府世子都愿意了?
不行的呀……她要么去做九皇子侧妃,好么嫁给沈言卿当媳妇儿,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心狠手辣的姜嬛。
干什么去祸害人家泰安侯府世子呢?
“她不是心比天高么?”燕宁不由茫然地问道。
阿兰点了点她的额头,觉得燕宁格外单纯,低声说道,“她如今声名狼藉。因王爷在朝中提了她两次,第二次大伯父跟泰安侯都被御史围攻了。这朝廷里谁不知道她的大名啊。朝廷里的大人都知道她,记得她了,那后宅的女眷还能不知道她是什么货色?还心比天高……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孙公子谁能娶她啊?她那样的名声,也就……泰安侯这做舅舅的不嫌弃她,愿意叫她这么个搅家精进门了。”
因此,如果忽略了泰安侯夫人母子的血泪,泰安侯看起来仿佛还很慈爱。
阿兰觉得最近京都最大的乱子就是楚家的了。
燕宁一呆,继而心虚地垂下了头,纤细柔软的手指搅和在一块儿,不敢抬头了。
原来泰安侯世子倒了血霉,竟然还是……因为重生了的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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