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冲击相府
大战往往还要持续好几天,双方都是熟知战事战力的主,谁要想胡说八道都是不可能的。
比如折克行被苏烈吃掉一万人,然后苏烈被裁判证判定还剩八千军力的时候,这娃就不干了。
“凭什么!这不可能!”
苏油笑道:“遵道你别闹,囤安军夜夺石门峡,一百精英对三千人,愣是坚持了两个时辰,让守军没能组织起有效防守,甚至在混乱中射杀了守将。你没注意看作业时间表吗?阿烈发起进攻的时间,是丑时!这个时候,我们判定你方战力只有囤安军的一半。”
折克行都傻了,扭头看苏烈:“你这都是算好了的?”
折继祖笑道:“这沙盘推演,的确是好东西啊,娃子们现在心里边,对边境大局体会深刻。不过明润哪,你对西夏七十万正军的设定,是不是过于高估了啊?”
苏油说道:“现在是有些高估,可等到沙盘演进到深入夏境的时候,梁太后那样的战争狂人,肯定会下达总动员。西夏十五岁到七十五岁的男丁,都要作为军人和我们拼命。”
说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十五岁,有没有太平车的车轮高?”
不久后漠北草原上,部落兼并有一条残酷的法则,高过车轮的男人一律杀掉。现在从西夏人的动员令来看,还真有合理的解释。
在这样的动员令下,高过车轮的男丁,都算战士!
……
渭州的军人风貌,技战术,装备,组织能力,通讯速度,后勤保障,可算是让永兴军路的土包子们开了眼了。
用折继祖的话说,就凭控鹤军军营里士卒们折被子折出的四方块,就能说明军中号令是多么的齐整。
全营上下满员没有缺额,官兵一口锅里边搅马勺,没有体罚只有禁闭,识字率奇高,控鹤军甚至还能算出弩炮弹着点,这样的本事儿,放到永兴军路那起码都是一个指挥的级别。
折继祖也参加过和渭州军队的实地联合对抗演习,出发不久他和折克行就有一种芒刺在背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接着处处被动,苏油一方军力越增越厚,最后形成合围陷阱。
如果一次倒也罢了,等到第二次第三次,还是同样的结果,叔侄俩坐不住了。
苏明润他是探花!不是诸葛武侯再世!就算武侯也不可能次次料事如神!
直到苏油带着他们在大营边上找到一支穿着花花绿绿一身碎布条的衣服小分队后,两人才知道敌人一直就潜伏在自己身边。
但是小分队只用几个简单的符文,就能标注出自己的所在的精确地点,然后放出信鸽通知苏油,部署大军守株待兔,这样的能耐,却又不是二人知识体系内的东西了。
这玩意儿的价值折继祖当然明白,但是此等神术他估摸着自己是没什么希望了,不过折克行应该可以挽救一下。
然后就看苏油捧腹大笑,说这一套只有防守有用,鸽子只认窝,所以返回地必须固定,其实用处不大。
折继祖一拍大腿,我折家世代镇守府州,这都一百多年了,可不就固定得牢牢的吗?就是这些符文,我家遵道学得会不?
苏油摸着下巴:“简化版,一年可以速成;进阶版要三年;精通版得再加三年;嗯,后边还有个大师版,差不多要四到六年。”
折继祖是军事家:“简化版不用考虑,剩下三个如果大师版是探花郎的水平,明显太高了。”
“我折家不走科举路子,讲求个实用,先学到进阶版吧。能不能精通,看这孩子造化。”
苏油说道:“虽然我能教,但是遵道不能在这里学,因为这里没有教材。要学的话我上奏朝廷,选拔西军优秀人才,一起送到汴京军器监去进修。遵道要是愿意,我就给他报名了。”
折克行立马施礼:“多谢大帅提携。”
经过整顿,永兴军路开始呈现出振作迹象,西夏内部消息终于传来,此次横山受挫,是西夏名将嵬名济复出了。
而家梁被召回兴庆府,协助梁太后安稳被苏油肆虐之后的残局,以及青唐方面的压力。中间出现了情报不及时的现象。
五月,甲午,右谏议大夫提举崇福宫致仕吕诲卒。
先前吕诲上表:“臣本无宿疾,偶值医者用术乖方,妄投汤剂,率情任意,差之指下,祸延四肢,浸成风痹,非祗惮炙盩之苦,又将虞心腹之变。虽一身之微,固不足恤,而九族之托,良以为忧。”
这是在用自己遭遇庸医的事情,来隐喻当朝。
回到洛阳安养后,疾亟,犹旦夕愤叹,以天下事为忧。
既革,司马光往省之,至则目已瞑,闻光哭,蹶然而起,张目强视曰:“天下事尚可为,君实勉之!”遂卒。
新党的名声败坏,渐渐从朝堂下沉到了民间。
保甲法行,乡民惊扰,至有截指断腕以避丁者。
知开封府韩维,王安石早年的得力推荐人,将这件事情奏报赵顼。
赵顼问王安石,王安石回答:“就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怪。为天下主者,如止任从民情,那又何必再为他们立君设长,建官置吏呢?”
“保甲法不光可以除盗,还可渐使练习为兵,还特别节约财费。惟陛下果断,不恤人言以行之。”
要是苏油再侧,就会问一句:“节约的是谁的财费?老百姓的吗?”
韩维是王安石早年的得力推荐人,因为这件事情,和王安石彻底决裂。
赵顼欲命韩维为御史中丞,维以兄长是参知政事,力辞。
王安石也不敢让韩维担任这个职务:“韩维善附流俗,用以否定陛下所建立的新政,请陛下答应他外放的要求。”
正好文彦博也闹着要走,赵顼便想安慰他,让韩维当枢密副使,辅佐文彦博。
维奏事殿中,以言不用,力请外。
赵顼很不舍:“卿是我的东宫旧人啊,你理应留下来辅佐我才是。”
韩维奏道:“使臣言得行,胜于富贵。如果因为攀附旧恩得到升进,非臣所愿。”
遂出知襄州。
如果说百姓断指这件事情,还可能是新党宣传不到位,还有保守党刻意歪曲诱导,或者不作为导致的,那朝中另一件事情,就有些严重了。
邓绾上书:“奉陛下诏,查核各地举青苗法不力的官员。经过调查,判亳州富弼,批评蒙城官吏给百姓常平钱谷,加罪给县吏,重笞他们;又遣人持小札送去诸县,命令他们不得按照提举司的文牒施行;本州佥判、管勾官徐公衮,也作书告谕诸县,使勿奉行诏令。请求陛下穷治他们。”
赵顼大怒,下诏让亳州推勘院调查此案,最后将调查结果,以及对相关官员的处罚上报中央。
富弼上奏,表示这事情是自己一个人的责任,跟其它官员没有关系,要追究,请朝廷追究自己一个人的罪行。
同时毫不客气的指出,青苗一事,天下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得再好听,也不能洗刷其虐民聚敛的本质!
紧跟着,另一件事情突然爆发,京郊东明等县百姓千馀人,突入王安石私第!
上千老百姓冲击宰相私宅,这绝对是大事件!
而这是不是旧党要报复其对自己党魁的迫害,苏油认为,大概率有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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