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庶妃愣了愣,随着静姝闻声而去,而后便见到一身素服的赫舍里庶妃正在御花园的一角烧着纸钱。
“赫舍里庶妃缘何在此?”
静姝等人的脚步声未曾让赫舍里庶妃动容,她看到静姝也很是从容:
“给懿嫔娘娘请安,妾身染了烟尘,便不过去了。今日是中元,妾身思念姐姐,故而想给姐姐烧些纸钱。
妾身知晓妾身此举有违宫规,妾身甘愿受罚,请娘娘责罚——”
赫舍里庶妃就着行礼的姿势也不曾起身,只是低眉顺眼的说着,句句温顺,字字不驯。
“你若要祭奠皇后娘娘,何须在此?”
静姝皱眉看着赫舍里庶妃,赫舍里庶妃却只低着头:
“妾身知错。”
“罢了,你违反宫规在先,但念你初犯,便罚你抄写宫规十遍,并一月月例吧。”
静姝看着赫舍里庶妃完全没有解释意思的模样,也懒得讨人嫌,只不轻不重的罚了。
赫舍里庶妃倒是诧异的看了静姝一眼,然后又低下头:
“娘娘仁慈,妾身谢过娘娘——”
“不必了,你且把这处收拾妥当,回宫吧。”
“妾身省得。”
如此,三言两语过后,静姝看着赫舍里庶妃离开后,这才与董庶妃离开。
路上,董庶妃有些奇怪的说道:
“赫舍里庶妃虽然与皇后娘娘感情甚笃,可也不至于冒着违背宫规的风险给皇后娘娘烧纸钱啊。
以皇后娘娘的身份,这纸钱能少了?赫舍里庶妃若真有心缅怀皇后娘娘何不去太庙外缅怀?况且……方才赫舍里庶妃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除非,赫舍里庶妃他祭拜的不是皇后娘娘。”
静姝接上了董庶妃的话,随后董庶妃便惊的捂住了嘴:
“若是如此……那,赫舍里庶妃她,她……”
董庶妃磕磕绊绊,连话都说不全乎了,静姝只扶着茯苓的手,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
“赫舍里庶妃如何?赫舍里庶妃即便缅怀的不是皇后娘娘,那就只能是亲族家眷,或者是些故人罢了,董庶妃莫要太过大惊小怪。”
“可是,可是赫舍里庶妃如今双亲具在,能让她冒如此大风险,在宫中祭奠的自然不会是家人。那就…只能是故人了,是什么样的故人能让赫舍里庶妃……”
董庶妃喃喃着:
“妾身还记得,赫舍里庶妃是在承祜阿哥过世不久后入宫的。听说皇后娘娘极疼赫舍里庶妃这个胞妹,所以当初预备大选过后便求了皇上的恩典,让赫舍里庶妃自行发嫁呢!
只不过,承祜阿哥的身子一下子不好起来,后来更是缠绵病榻,最后竟小小年纪便夭折了。
皇后娘娘那时也哀极伤身,整个人瞧着都不大好了,所以赫舍里一族才巴巴的把赫舍里庶妃又塞了进来。
对了,娘娘入宫晚,许不知赫舍里庶妃入宫前,咱们宫里还有一位赫舍里庶妃呢!
宫里人称这位赫舍里庶妃为大赫舍里庶妃,但随着赫舍里庶妃的入宫,这位大赫舍里庶妃也不大爱出来了。”
不太爱出来便代表着这位大河水里,除非对于宠爱也不怎么上心。
“呀!妾身扯远了,只是觉得今个赫舍里庶妃实在是奇怪的很。您当日也瞧见了赫舍里庶妃的作态,她是家中幺女,向来饱受疼宠,是以性子高傲的很,方才倒是乖顺。”
“嗯,你不说的不错,只是如今赫舍里庶妃仍恪守规矩,其余旁的是不过是你我之间的臆测罢了。”
“娘娘说的是,妾身……就是和娘娘说些闲话罢了。”
董庶妃低着头,如是说道。
静姝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看了董庶妃一眼问道:
“这些时日西配殿那边总是吵吵闹闹的,不知五公主近来可好?”
静姝说起了五公主,董庶妃脸上顿时浮起了一丝清浅的笑意:
“好,好极了!兆佳庶妃不知是不是身子骨弱,每次都要在殿中歇上一两个时辰的午觉。
而殿中的宫女对于五公主并不如和上心,妾身冷眼瞧了几日,在一日太阳极为毒辣的时候,将外头玩的五公主引入殿中。
妾身给五公主品了一块冰过的豌豆黄,还和五公主玩了一会儿,五公主她很是欢喜呢!”
董庶妃一想起五公主那张玉雪可爱的小脸上浮起甜甜的笑,只觉得整颗心都要化了,脸上的笑也愈发的柔软。
“只是,没过多久,兆佳庶妃就醒了,那一两个时辰总是太过短暂。”
董庶妃说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五公主既然愿意亲近你,那便是极好的。至于兆佳庶妃……她的胃口越来越大了,怕是忍不了多久了。”
“娘娘说的是,那日妾身私下找人打听过,兆佳庶妃之所以敢在娘娘面前放肆索要西配殿——
乃是她以为自己在众多庶妃中拔得头筹,能去了端午宴便代表接下来的大封中她板上钉钉的有份……”
兆佳庶妃的原话是:
“我当初不过是向懿嫔求了去端午宴的名额,可最后点头的还不是皇上?皇上既然同意,那想来心里也是有我一二的位置,这大封还能少得了我不成?”
只是这原话实在太过气人,董庶妃并没有说出来,可静姝这些日子下来,如何能不知道兆佳庶妃是个什么人?
这会儿,静姝听到董庶妃这话,只是勾唇淡淡一笑:
“不必在意,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猖狂。”
随后,静姝和董庶妃便慢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一路说着闲话。
只是,接下来倒是没有再抓住什么违反宫规的宫女太监,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夜里,静姝早早的便洗漱好准备入睡了。
今日是十五,皇上铁定不会,召幸任何一个宫妃,静姝也可以早早的歇息了。
只是等到临睡之前,静姝将那根放了五彩绳的荷包取出来看了看,最后压在了自己的枕头下。
……
随着入住西配殿后,兆佳庶妃倒是愈发的猖狂了,不过些许时日,便以五公主的名义来向静姝索要冰例。
只是这一次,兆佳庶妃竟连来都不来,只遣了一个宫女来传话,说什么:
“五公主畏热,若是再无冰例许是会中暑,还请懿嫔娘娘怜惜公主,速速让人送冰!”
彼时,董庶妃正与静姝在一处说话,静姝还没怎么动怒,董庶妃便先怒了:
“放肆!她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面都不露就来指使懿嫔娘娘?!
清霜,你带人去把那宫女压在院子里,掌嘴三十!”
清霜当即领命就去了,茯苓和莲蓉对视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兆佳庶妃这话一出,不说董庶妃生气,就连下面的宫人都生气的很了!
主子他们收拾不了,还收拾不了一个传话的奴婢了?
更何况这宫女也不知道是蠢还是故意的,竟然连兆佳庶妃的语气也学了个十成十。
静姝也没有反对,只闭上眼,默认了。
伴随着外头的掌嘴声,兆佳庶妃终于在西配殿坐不住了,她直接打了帘子冲了过来。
那碎玉珠子穿成的帘子发出了清脆的相击声,随时而来的是兆佳庶妃那吧嗒吧嗒的花盆底的脚步声。
“懿嫔娘娘好威风啊!宫规有云,宫女非犯大罪,刑不能上脸!您这可是明知故犯!”
静姝听了兆佳庶妃这话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那双杏眸不怒而威,里面的冷意让赵家处非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但很快,兆佳庶妃又站稳了,一副怒目而视的模样盯着静姝。
静姝甩了甩袖子,方冷笑出声:
“明知故犯,好一个明知故犯,刚才这丫头说的什么话,难道你没有听见吗?区区一个奴婢便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你说她该不该打?”
“那也不该掌嘴!”
兆佳庶妃颇有些恼怒,懿嫔让人长了这宫女的嘴,又未尝不是打她的脸呢?
董庶妃也冷冷一笑:
“是我让人去掌了她的嘴!长了一张嘴却不会说话,那就该打!若是违反了什么宫规,有我一律承担,兆佳庶妃现下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你们,你们二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兆佳庶妃气红了脸,狠狠的刮了董庶妃一眼。
“兆佳庶妃,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什么叫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今个你不妨给我解释解释。”
静姝慢条斯理的说着,轻轻抚弄那嵌着红蓝宝石的黄金护甲。
明明是极轻又缓的动作,可是却让兆佳庶妃只觉得背后寒毛炸起,心底莫名窜起一股寒意。
懿嫔娘娘这姿势倒是和磨刀一般无二了!
兆佳庶妃勉强的笑了笑,她看了静姝一眼,态度重又变得恭敬了起来,只是言谈之间还是想要索要冰例。
可冰例,本就是嫔位之上的份例。
五公主也是有的,但听说才入夏没多久,见着正殿用了冰后,兆佳庶妃便让内务府也一并给后殿用上了。
如今想来,现在早已经将五公主那点的冰例都用光了。
“娘娘向来宽容大度,五公主再怎么说也要唤您一声额娘不是?您舍得她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在殿里受热?”
“可是,据我所知,太医说五公主身子底子有些发虚,如果不是太热,并不建议用冰。
依着五公主往日份例,那些冰例怎么都足够她使过这个夏天了。”
静姝有理有据的说着:
“你可莫要诓骗于我,五公主的脉案我这里早就已经看过数次。若是以五公主的身子,长时间且大量地使用冰例,万一伤了根基那又该如何是好?”
“瞧娘娘您这话说的,妾身是五公主的额娘还能害了她不成?她的身子妾身清楚,这不是今年实在有些太热了,那冰也用得快了些。
妾身不比董庶妃有福气,可以日日在娘娘这里蹭着冰例,所以只能求娘娘看在五公主的份上怜惜怜惜我们母女两人吧!
否则,若是真把五公主热坏了,太皇太后和皇上那里怪罪下来,妾身少不得要将此事禀报上去了。”
兆佳庶妃句句以五公主要挟,让董庶妃气的牙痒痒的。
她当初虽有嫔位份例,可到底不是正儿八经的嫔位,所以并没有如何使冰例,所以兆佳庶妃一直没有闹过这样的幺蛾子。
可今日一看,她怕是觉得懿嫔娘娘年纪小,脸皮薄可以随便被她玩弄于掌心。
“你确定要?即使太医说五公主用不得?”
“妾身确定,哪有当娘的害自己的孩子的?妾身清楚公主的身子,娘娘您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兆佳庶妃嘴快的说着,静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好,我给你批条子。”
不多时,兆佳庶妃便欢天喜地的走了,随她离去的还有一个满面红肿的宫女。
“娘娘,兆佳庶妃她也太过分了!”
董庶妃气的想要跳脚,静姝却是很稳的住,她淡声道:
“气什么?气大伤身。这殿中本就放的冰不多,再气又要出一身的汗了。”
“难道娘娘就不气吗?那兆佳庶妃凭她是谁?也敢在娘娘面前如此嚣张!
妾身,妾身只恨当初没有看出她那张人皮下的小人面孔,不然早就将她好好整治一番了!那冰例,就不该给她!”
“她要,给她便是。只是看她能不能接住了,前两日太医给五公主请了平安脉,已经言及五公主体内疑有寒气淤积。”
“妾身记得,兆佳庶妃当日的银子不够凑手,所以那些小太监只帮她收拾出来了一间可以住人的厢房。而这些日子,五公主都是和兆佳庶妃一起住的……”
董庶妃顿了顿:
“这会不会对五公主……”
“可这是兆佳庶妃自己求来的,只要五公主一日是她的孩子,她对五公主做什么,都有理由。
我可以插手一次两次,可是之后呢?我知道你心疼五公主,可是若是让五公主长此以往的跟在她身边,只怕日后你许会没有了心疼的机会。”
静姝从不对孩子出手,可是五公主的脉案,兆佳庶妃应该是第一个看到的。
她明明清楚且明白的知道五公主不适合在用冰的屋子久待,但仍旧为了一己之快来索要冰例,丝毫不顾五公主的身体,那就别怪她以此送她一程了。
董庶妃细细想了想,最后终于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世上的事,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旁人千求百求都求不来一个孩子,她命好,得了这掌心至宝,却还要几次三番的去作贱……”
董庶妃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等了三五日,正是一日深夜,康熙正好宿在静姝的殿内,两个人都已经熄了灯进入了梦乡,却不想外面突然传来兆佳庶妃的哭喊:
“皇上,娘娘,救命啊!求您们救救妾身的小五吧!呜呜呜——”
鬼哭狼嚎的哭喊,伴随着夏日的夜风送入了殿中,让本就没有睡好的康熙,不禁皱起了眉头,当即便喝问梁九功:
“梁九功,谁在外头喧闹?!”
梁九功听着康熙那冷淡的语气,忙手忙脚乱的出去探问了一通,这才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进来,小声的禀报道:
“回皇上,是兆佳庶妃求见。听说是五公主不大好了,这会儿来求您和懿嫔娘娘连夜请太医瞧瞧呢!”
“五公主?”
康熙按了按眉心,坐起身来。他如今子嗣本就不丰,五公主他也时常去瞧。
只是他知道五公主素来身子孱弱,毕竟他每回都是被五公主病了请去。
但五公主虽然孱弱,却也是个坚韧的,就这么跌跌撞撞的长到了三岁。
到底也是自己的孩子,康熙心里也是记挂着的,当即便让梁九功去请了太医。
“发生什么事了?妾身听见是……五公主如何了?”
而这时,静姝也已经揉着眼睛,坐起了身。
“是五公主身子又不爽利了,朕已经让梁九功去请太医了,你先歇着吧,朕过去瞧瞧。”
康熙见静姝也被吵醒了,心中不免有些歉意,便宽慰了一句,随后便起身准备更衣。
“皇上说的哪里话,妾身乃是延禧宫的主位,五公主养在延禧宫中,妾身岂有不去瞧瞧的道理?”
静姝一面说着,一面也下了床,她踩着鞋子,仰头为康熙整理着衣裳。
说起来,这还是静姝第一次给康熙整理衣裳上,女子身上那馥郁的甜香不断的传来,随后在空气中弥漫。
因着兆佳庶妃来的仓促催的急,殿内只掌了一盏昏暗的宫灯,光焰朦朦胧胧,摇摇曳曳。
静姝那半张白嫩无暇的侧脸被隐没于一片阴影之中,可另一边却也因此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
康熙是知道自己这位懿嫔向来容色极好,可是知道归知道,每每在不同的场景见到她的时候,总觉得她的美总是那么能够击中他的心室。
只是外头兆佳庶妃的哭喊。实在太过煞风景了,康熙只好将内心的那点子旖旎的心思压下来了。
等静姝为他穿好衣裳后,康熙捏了捏静姝的手:
“辛苦你了,晚间还有些子邪风,让人给你带一件斗篷。”
“谢皇上关怀。”
等瞧着静姝也收拾妥当了,康熙这才与静姝一前一后的朝门外走去。
兆佳庶妃这会儿正跪在院子里,哭的不能自已。
只是,如果细细去瞧,便会发现明明如今已是深更半夜,可兆佳庶妃的发髻和钗环都未曾卸去,就连宫装也是新制的夏装。
哭了这么久,整个人看上是只有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
康熙看到这样的兆佳庶妃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兆佳庶妃这副模样实在有些异样。
他还记得自己当初染了天花的时候,额娘也哭得不能自已,可也不像兆佳庶妃这样……哭的漂亮,哭的惹人心怜。
况且,兆佳庶妃在外面已经哭喊了一刻钟,可是除了那对眼红了红外,别的竟无一丝不对。
等见到了康熙,兆佳庶妃直接扑过去抱住了康熙的腿,哀哀的哭泣着:
“皇上,皇上您可算出来了,今个是懿嫔娘娘的好日子,妾身本不该打扰……
这是以前小五生病的时候,您总是在她跟前守着,方才小五都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在喊着皇阿玛。
妾身心中不忍,所以,所以这才打扰了您们……懿嫔娘娘不会怪妾身吧?”
兆佳庶妃看了静姝一眼,又自说自话道:
“是了,懿嫔娘娘您想来宽容大度,小五不过一个三岁稚童,您一定不会和她计较的对吧?”
兆佳庶妃一边哭着,一边各种暗搓搓挤兑静姝,只看的静姝自个都要被气笑了。
“五公主身子有虞,兆佳庶妃第一个想的不是在五公主身边贴身照料,而是来请皇上……还当真是慈母心肠啊!”
“是,是五公主突然发起了高热,嘴里还叫着皇阿玛。妾身心中实在不忍,所以,所以这才来叨扰了娘娘,娘娘说这话是怪妾身了?”
兆佳庶妃很是委屈的说着,还可怜巴巴的看了康熙一眼,似乎是想要让康熙给她做主的意思。
而静姝也不解释,只淡淡的看了康熙一眼:
“皇上以为呢?”
“够了!小五生病了,你六神无主,胡言乱语也是情有可原,但你也不该胡乱攀咬!
刚才懿嫔明明被你吵醒,却还记挂着小五养在延禧宫,有她自个一份责任,所以才随朕一同出来瞧瞧。
她若真有心责怪你,何须出来惹你这番冷言冷语?”
康熙话音落下,兆佳庶妃不由神情错愕,就连原本楚楚可怜的模样都不由僵了一僵,似乎没想到康熙会这么回答。
“皇上……您说的是,是妾身之错。”
兆佳庶妃低下头,如是说着。
可是等她再度抬头的时候,便看到静姝站在皇上的身后,冲着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懿嫔这个笑话,兆佳庶妃只觉得心里没来由的一慌。
下一刻:
“五公主病了?”
董庶妃鬓发散乱,领口歪斜的从东配殿走了出来,被清霜扶着的时候还不由一个趔趄:
“妾身给皇上请安!兆佳庶妃,五公主如今怎么样了?她一个小人生病了,正是想要额娘在旁边陪着的,你怎么在这里?”
董庶妃的质问让康熙心中的那丝不对劲儿落到了实处,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兆佳庶妃,眸子微冷:
“董庶妃也被吵醒了?”
董庶妃低着头,行了一礼:
“妾身无事,妾身只是心中挂怀五公主,有些失仪,请皇上恕罪。”
康熙看着董庶妃如今这幅模样,摇了摇头:
“你这算是什么失仪?你也是担心五公主,朕恕你无罪。你既来了,便一起去瞧瞧吧。”
这才该是一个当额娘的样子啊!
说话间,太医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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