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余凌已经冷静下来了,她待在屋子里默默听着外面刘总撒泼大骂。
“给, 总裁马上就来了, 冷静一下。”方兴递过来一罐温暖的咖啡。
余凌默默接过,双眼有些空洞,她现在心情很复杂, 她只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后遇到了好多事情, 她头一次心里产生了无助的情绪。
方兴看着余凌, 心底叹口气, 这个女孩儿, 怎么不哭呢?任旁人遭受了这样的事情恐怕都要哭着闹回家。
“咚咚”响起敲门声。
“B区公安局, 余凌在吗?”身穿警服的人声音严肃。
余凌抬起头, 嘴唇微不可见的颤了下:“是我。”
方兴皱皱眉,这个刘总, 是不是被打昏了头?他对余凌做了个安抚的动作, 转身朝门外走去。
方兴到了门外,年轻的警官对方兴皱皱眉头, 声音严厉:“我要找的是余凌。”
方兴这个老油条自然不怕这点气势, 他慢条斯理道:“我知道事情经过,直接问我就可以。”
年轻小警官刚入门正义感都十分强:“如果你不想以妨碍公务的名义被拘留,让开。”
方兴淡淡勾起个笑, 也不给他递名片,说句难听的,刚入社会的小毛孩,不懂规则。
方兴拨通个电话, 随便说了两句就把手机递给年轻警官,眼神示意他接一下。
年轻警官眼神狐疑的接过,没两分钟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方兴挂断电话,拍拍年轻人的肩膀:“正义感不错,继续保持。”
他这句话可是正儿八经的夸,虽然社会上行走的老油条办起事情来方便,可是他更欣赏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
年轻警官冷哼一声抖开他的手,呸!社会渣滓!他一定要改变这种现象。
方兴笑笑,这小子,不错,他刚刚可是给他局长打的电话。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余凌已经连头都不想抬了,她现在就是累。
“嗒嗒嗒”的皮鞋声响着,余凌看着停到她眼前人的西装裤和皮鞋,声音发涩:“谢谢你啊,方秘书。”
时云川低头看着小姑娘的脑袋,接到内线电话的时候他一心想过来收拾一下小猫咪,爪子不能总亮着,可方兴打电话告诉他余凌被骚扰后,他恨不得飞奔过来,生怕小姑娘没人撑腰。
时云川蹲下身子和小姑娘平视:“我来了。”
余凌抬眼,有些茫然的看着时云川,她微微扯出个笑:“对不起啊总裁,我又惹麻烦了。”
时云川看着小姑娘发红的眼眶,明明是被伤害的却一滴泪也不掉还冲他硬扯个笑。
他要心疼死了。
时云川轻轻拨弄余凌微乱的发,发现小姑娘脖子上有一点猩红,脖子上不知道被什么伤到,一条血痕流下干结在上面。
想到这有可能是什么伤时云川握紧了拳头,声音努力的柔和,眼里却是化不开的寒霜:“乖,脖子都流血了,我给你抹点药好吗?”
余凌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她不知道自己这里伤了,被气的连痛感都没有了。
余凌茫然的抬抬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猪猡往自己身上扑乱啃自己的时候,这个伤……是他咬的!!!
几乎是一瞬间,撑了那么久没哭的余凌眼里蒙上一层水雾,泪珠子不要钱的往下落,她用手狠狠地毫不留情的擦自己的脖子:“脏死了!!!!呜……好恶心!!!”
时云川压根没料到余凌会这样,她脖子上的伤口因为她大力的狠擦又开始流出鲜血,可小姑娘仿佛感觉不到痛,仍旧使劲的擦,脖子红了一大片。
余凌忍了那么久的情绪这一刻彻底爆发,她一想到那头猪猡贴着自己那种恶心的感觉,还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记她就恨不得把自己脖子上这一块给挠烂了。
时云川抓住小姑娘的手,不让她再继续残害自己。
余凌哭的停不下来,被抓住了手她只感觉自己脖子那儿发烫,恶心的要死。
“脏,恶心……”余凌双眼发红,鼻子嘴巴都染着哭过的痕迹,声音小小的发颤。
时云川喉咙发紧,他真的要心疼死了。
时云川轻轻仰起头,把余凌微微拉近自己,覆上唇轻柔的触着她的伤口,一寸一寸轻柔的碰触,温柔又克制。
余凌停下动作,感受着自己脖子上的触感,柔软如羽毛轻轻划过,奇怪的,刚刚禁锢她使她浑身难受的感觉竟然真的慢慢褪去。
时云川吻过后把她轻轻拉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如同哄小孩一般:“乖,不脏了不脏了。”
余凌微愣,她顺从的把头埋入他怀里,小声的呜咽。
把余凌哄的差不多,时云川这才出门解决事情。
一走出房门,时云川微带着的笑立刻凝固住,周身的寒气隔老远都能感觉到,他解开两颗衬衫扣子,踩着步子往外走。
“余凌呢?让她给老子出来!!!把老子打成这样还想躲着?方兴我告诉你给我让开!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被揍的刘总仍旧气息足嗓门大。
方兴和时云川带过来的保镖仍旧面不改色死死拦着他。
“妈的!让时云川出来见老子!!!”刘总在又一次被拦下后怒骂。
他身后也跟着保镖,双方这么站在一起还真有要拼火的架势。
“哎,哎,时总!哎哟,时总您可来了,您看我现在这样,全是被您那不要脸的秘书给打的!”刘总眼尖的看见时云川,立马变了副嘴脸连连叫苦。
“哎哟,您那个秘书,真的是个不要脸的女表子!想勾.引我不成就打我啊……啊!!!”
他还没卖完惨就感觉肚子上一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他不敢相信地抬头看时云川,怎么会???
时云川面无表情地接过方兴递的白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刘总惊恐地看着他的动作,他的眼神很平静但莫名的让人害怕。
刘总还没参透这是什么意味,马上又感觉一阵剧痛,时云川的皮鞋狠狠地踹进他嘴里,和余凌踹的感觉不一样,这一下,让他感觉自己的嘴巴都要没了。
“唔……咳咳咳……”刘总惊恐地看着从自己嘴里淌到地上的血。
“呜呜……救……救……”他话都说不清,却仍能想到自己的保镖。
时云川发丝早已凌乱,刘海微垂,他用力地踩住刘总的手:“哪只手?”
刘总被踩的痛叫如同杀猪,脑子却是求生欲极强的思考他问的问题,什么哪只手?
“哦,应该都不需要。”时云川声音淡淡。
刘总疼的眼里的红血丝都逼出来了:“救……救我啊!!!!”
他雇的保镖面面相觑,保护业主是他们的责任,可这一刻,竟然有点害怕不敢上去。
时云川停下动作侧脸轻暼他们:“要来么?”
那些保镖们莫名从心底升起一阵恶寒,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撤,为什么他只一句普通的话,他们却听出了一种“要下地狱吗?”的感觉,恶魔。
时云川轻轻勾起一个笑,他蹲下身子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刘总:“好像都不愿意陪你呢,那么,手剁了后,舌头也可以拔掉么?”
刘总听着这句话又清醒,他的眼里全是害怕,时云川虽然在笑,可他觉得他这句话不是开玩笑啊,他是真的要这么干!!
“呜……”刘总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求生欲让他拖着自己臃肿的身子如同毛毛虫缓缓移动,只要能离时云川远点,离这个恶魔远点……
没爬多远,刘总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锃亮的皮鞋,他的心如同落入深渊,他知道了,刚刚时云川的眼神。
那是看死物的眼神。
……
那些保镖们都不敢看时云川动的手,太狠了,就那个刘总现在那样,他亲妈来了估计都认不出。
方兴一眨不眨的盯着看,适时的在他还剩口气儿的时候把时云川劝住。
时云川眉宇间带着点杀气,不过他也适时停下手,淡淡脱下仍旧白净的手套,方兴俯下身拭去他皮鞋上的污渍。
见时云川走了方兴才松一口气,刚刚总裁的样子,他还真怕劝不住。
“把救护车叫来吧。”方兴暼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医药费会包的。”
时云川没有第一时间就回房里,他靠着门框燃了支烟散散身上的血气。
“喂?你这两天不是忙吗?”郝杨在手机那头声音仍旧很活力。
时云川深吸口烟,淡淡“嗯”一声:“瑞思酒店的总裁我记得你提过。”
那头愣一下:“那个变态老总?”
时云川低眼看着指间的烟:“嗯,帮我搞一下。”
郝杨见不得人的路子多着呢,他手里握的是能让人绝对翻不了身的最私密的东西。
郝杨乐了:“行啊,这变态居然敢碍着我川哥啊?怎么搞,警告一下?”
时云川摁灭烟,调仍是平平的:“往死里搞。”
郝杨微惊,时云川最可怕的时候是满带怒火瞪着你吗?不,他越平,你死的越惨。
“怎么呢,不是谈合作呢吗?”郝杨还是有点好奇的,时云川绝对不是易怒的人,就凭一个瑞思能惹恼他?太让他好奇了。
时云川调整一下姿势:“没什么,欺负我的小猫咪了。”
挂断电话后,郝杨那头愣愣的,他脑海中迅速翻出和余凌在一起的所有记忆,发现自己没得罪她后大松一口气。
本来以为时云川找个这么小的女朋友,也没太上心,平时相处起来是极随意更多的是为了调侃时云川,可为了她,时云川能动怒,不简单。
当天晚上,井文栋和崔奇都收到一条来自郝杨的短信:友情提示:珍爱生命,远离余凌。
时云川提着医药箱回了房间,小姑娘的伤口还没仔细处理。
余凌披着他的西服外套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坐着。脖子上又多了几条血痕。
见他进来,她也没动,像个精致的玩偶娃娃。
时云川走过去坐在她对面,把她头发往后拨,先清洗了下她脖子上的血迹,动作轻柔的你绝对不敢相信也是这双手就在刚才把人打的只剩一口气。
时云川看着余凌一点表情都没有忍不住皱皱眉,抹药的棉签使劲往她伤口上按了按。
“嘶……”痛感让余凌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疼?”时云川恢复正常的力度淡淡问。
余凌轻轻点头:“嗯。”
均匀的抹好药后时云川站起来收起药箱,双手捧起余凌的脸,迫使她抬起头和自己对视。
“疼就叫,难受就哭,一个小姑娘,忍什么?”时云川嗓音低醇,每说一句便靠近她一分,最后几乎要触上她的鼻尖。
余凌也毫不闪躲地对上他的眼,美目流转旋起笑的涡:“哭过了啊。”
时云川一时语塞,怎么像是完成任务了一样?
余凌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也想了很多,想她的前生想她的现状,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强,尽管前世当时尚博主时总被人非议以及有前男友造谣她,她都没有这么难过过。
那是因为她有人护着,前世她爸在她背后费了多少心力她大概能猜到,而如今,她才晓得只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有多难,如果她遇到的不是时云川方兴这样明事理的呢?
时云川护着余凌到自己车里:“回家还是学校?”
余凌咬咬唇,她哪里也不想回,现在这种狼狈的样子,哪里都不是容身之处。
时云川也没再多问,默默发动了车子。
到时云川的地下停车场,他解开安全带拉着余凌下车。
“今晚住这儿,房间里有睡衣全新自己换,浴室的所有东西都是全新随便用,我就在你对面的房间,有事喊我。”站在房门前,时云川叮嘱余凌。
余凌有些懵懵的,就这么被带到他家,可是她还真想不出她还能去哪,心底默默接受了。
“谢谢。”余凌闷声道。
“嗯,去洗澡吧。”
时云川看着小姑娘小心的进了门,又探头探脑出来给他连道好几声“谢谢”,然后,“啪嗒”反锁上门。
……
嗯,这种时候这种表现正常,小姑娘不错,有安全意识,值得表扬!值得表扬!!!
余凌看着一衣柜的男士睡衣沉默了,随便挑了件洗个澡就换上了,一天太累了,她也没来得及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余凌被阳光刺醒了,忘拉窗帘了。
余凌站起来伸个懒腰,啊,浑身通畅。
昨晚的一幕幕仿佛又在眼前晃过,余凌眯眯眼,操,那个猪猡现在在哪?她要去把他打死!!!
脆弱只是一时的。
余凌来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院子里的清新绿植,眼睛一瞥就看到那头似乎有个人在啊。
余凌拉开窗出去,朝着那头时云川走去。
离得近了,她发现时云川是在片菜地摘菜!!!天惹,现在的总裁这么接地气儿的吗?
“早上好,总裁。”余凌笑眯眯的冲他打招呼。
时云川额头有片薄汗,他十分高冷的只“嗯”了一声。
余凌自告奋勇的下去帮他摘菜,然后发现他连菜筐都没拿,脚下踩倒了好几颗菜,摘的也是乱七八糟的毫无章法,完全看不出来他早上想做什么。
总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
时云川看着小姑娘忙着给他摘菜什么也没问心里不由舒口气。
他不想承认自己一晚上都没睡好,一大早在院里逛发现她没拉窗帘居然像个变态一样偷.窥她的睡颜那么久,直到察觉她要醒了才百米冲刺跑到这里掩耳盗铃。
小姑娘昨晚,门锁的好。
不过大早上看着小姑娘活力满满的样子,真好。
“总裁,你摘这么多不同种类的菜是准备做什么啊?”余凌有些好奇。
时云川面不改色:“沙拉。”
余凌点点头,真够健康的。
余凌摘几个就受不了了,还挺累。
时云川看着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额头泌出一层薄汗,气息微喘,小小的身子罩着他宽大的睡衣,伸手时露出的一截雪白的皓腕,他莫名紧了紧手,大早上的,有点口干舌燥。
操,真不是个人,时云川暗暗骂自己,小姑娘昨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自己现在居然有这么龌龊的心思。
时云川还真像模像样的做了顿沙拉给余凌,早上刚摘的食材新鲜的不得了。
吃饭间,郝杨给时云川打了个电话。
时云川刚接通那头就咋咋呼呼的:“进ICU了?你打的???”
时云川调小音量,注意了下对面的小姑娘才接话:“嗯。”
“徒手?”郝杨惊叫起来,他知道时云川打架厉害,高中那会儿谁敢惹他啊,可真没想到他能给人揍进ICU。
“嗯。”时云川仍旧淡淡的。
郝杨感到一阵气闷,您这么淡定的吗?
“那公司怎么办,负责人成这样了还要搞吗?”郝杨问。
时云川离开席间,远了些才道:“搞,一周让它消失。”
郝杨一个白眼差点翻过去,狮子大开口啊,一周是能让一个连锁酒店说消失就消失的?
不过吐槽归吐槽,郝杨还是认了,有时云川帮他,一周还是可以的。
吃完饭,恢复元气的余凌又连连向时云川道谢。
生活似乎按部就班。
然而这一周,微博热搜几乎被瑞思承包。
先是有视频流出瑞思老总限制级视频,平时端庄正派的老总戴上项圈在地上跪爬等。
后来又陆续爆出瑞思老总利用职务便利洗钱,吸D,媚.外等黑料,相关部门介入调查。
一周内在强大的幕后操纵下,国内知名连锁酒店瑞思资金链断裂,经济彻底崩盘,公司官方宣布破产,而它的毁灭原因仍是人们所乐道的,并且成为经济学讲学的经典案例。
网友戏称这一周是“瑞思之周”。
“最辉煌的时候竟然是破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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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凌吃了一周的瓜,心里隐隐有些感觉,她也不傻,能让瑞思这么快破灭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余凌想起那晚,自己哭着喊脏的时候时云川的唇温柔的触着自己。
那是那个猪猡咬过的地方,他居然能那样毫不嫌弃的碰触,用他的唇。
除了喜欢自己,余凌觉得这件事没法解释。
又想了想他们两个的相处,工作时一切正常,只是正常的秘书和总裁的关系,只在私下,他似乎对自己的确不正常,过分关注。
这个在余凌的心里也只能算是个猜测,毕竟万一有什么别的理由她就尴尬了,不过倒是没什么,事情没说开,她就能装傻。
日子还像平常那样过。
作者有话要说: 真没车也没暗示,非常纯洁!别锁了拜托!
余·小猫咪·凌:喵喵喵
晚上还有!(放出来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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