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当年前任宫主死于魔修宋情之手,您继位之位命我合欢宗重肃规条。这些年我宗派弟子一直足不出户,皆在合欢宗内思过静修。只是,您也知我合欢宗修炼之法以双修最为有效,如今我宗派弟子修炼进展缓慢,只求您能否赐予我合欢宗灵脉,让他们可以提升些许修为。”
身穿红衣的娇俏女子朝着白玉琉璃椅上的男人跪下,态度极为恭敬。
容颜俊美的男人抬眸瞥过,像是有些不感兴趣,却仍弯起嘴角,露出几分嘲讽。“行,既然相宫主这么说了,那我便赐予合欢宗两条灵脉,以供你宗派弟子平日修行之用。”
相玉芙目露惊讶,立刻重重叩了个头,“玉芙替合欢宗谢过盟主。”
“行吧,无事相宫主可以先行退下了。”
“是。”
走出天门宗大殿,相玉芙面带喜色。她目光流转间,跟着左前方走过的身影追了上去。
“清竹侍者,请留步。”
俊秀的青衣侍者正带着人穿行而过,相玉芙上前就见后方侍女手里捧的,乃是四碟精致的点心。
合欢宗宗主娇媚的眼顿时一怔。
桃花酥、玉琼露、雪莲糕、火蓉包,这四碟糕点任拿一份她都不会惊讶。关键是这来自东西南北四个地方的东西竟然同时出在一个木盘中,就让人震惊了。
天门宗宗主顾明烟从未有过喜爱口腹之欲的表现,事实上,高阶修士根本不用进食,更别说追求这些精致华贵的糕点。
相玉芙瞬间便想到近来修真界一些隐秘的流言。
她换上娇媚的笑,“清竹侍者,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眼前这位侍者可是顾明烟身旁的一等红人,莫说合欢宗,即便是那些大宗派见了他,也是礼待有加。
清竹朝她作揖,淡淡道:“相宫主有心了,近来一切安好。”
相玉芙凑上前,悄悄往那宽大的青袍袖子中塞了一玉瓶,“清竹侍者,这是我合欢宗秘药清心露,服之修行可增长修为,还望您莫要嫌弃。”
清竹眼底掠过喜色,随即语气也多了几分熟稔,“相宫主咱们是老朋友了,何需这么客气?”
“应该的,”相玉芙后退一步,好似刚才之事没有发生,目光重新落在侍女端的糕点上,她笑问:“近日听闻顾宗主身边有佳人相伴,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呀。”
清竹使了个眼色,那侍女便端着东西先走了,此处只余他们二人。“相宫主,这事,你知在心里就好,切莫到外传扬。”
相玉芙挑了挑眉,明显感到意外,“哦,所以今日我跟顾宗主提及灵脉之事,他一口应承,莫非……也是托这位美人的福?”
合欢宗向来门路广,相玉芙也是从相好之处听闻,近来顾明烟似乎心情颇好,对于各宗派登门所求之事难得一求皆应,所以才匆匆来到天门宗。
这些年,他们合欢宗的日子并不好过。当年前任宫主红衣鬼母母子皆死于魔修宋情之手,这才换了她执掌合欢宫。可这顾明烟继任后,好像就偏偏针对合欢宫,不断打压他们,最后她只能听着顾明烟的话,命令宗派弟子全部闭门思过,不得外出寻找修士双修。
可这样一来,合欢宗就像走进死胡同,成了一滩死水。
今天讨要灵脉一事,相玉芙也只是存了几分希望,可没料到往日对他们总是冷眼的顾宗主竟然一口应承了,着实让人意外。
所以传闻是真的!向来不近男女的顾宗主得了一位神秘的美人,为了这美人冷酷无情的修真界至尊开始搜罗各种奇珍异宝,以博美人一笑。甚至因为佳人相伴,顾宗主心情大好,对各宗派所求之事总是大方应下。看来,顾明烟还真是待那美人极好……
清竹瞧她出神的模样,便心知她在想什么。他微微沉下声,“相宫主,我可是劝您闲事勿听、勿看、勿理,免得惹祸上身。”
“这个当然,”相玉芙回过神,赶紧应道:“清竹侍者你说得对,刚才我自是什么都没见过,也绝不会对外传扬些子虚乌有之事。”
清竹上下打量她,满意地弯起嘴角,“相宫主远道而来,本来宗主交待过,近来谨慎留客。不过合欢宗距此路远,您千里迢迢而来,清竹自然要是替您留一间客房的,这边请。”
相玉芙大喜,“那就谢过清竹侍者了。”
天门宗乃修真界第一大宗派,此处灵气充沛宜修行不说,能在此留宿,说不定能私下与顾明烟见上一面,为宗派讨多些好处。每次来访,各大宗派的人谁不存着这心思?
相玉芙暗自感慨,自己送的那瓶价值连城的清心露总算是不亏了。
只不过……就不知能否遇见那位令顾宗主神魂颠倒的美人了?
*
天边微微泛白,床头灯中蜡烛已熄,靠着窗台透来的白光,这屋内晦暗不明。
床上一道身影起了身,可他一动,旁边立刻传来呢喃,“别走呀……”
顾明烟无奈地俯身吻上那光洁的额心,“今日飞云派的宗主来找我商谈要事,乖,等我回来陪你。”
可是身下的妖娆美人却双手缠上他脖子,睁着惺松的睡眼不满道:“顾宗主,你可真忙,天天都有要事。谁说要陪我一生一世的,骗子!”
顾明烟可是把人当成心肝宝贝疼的,他这一怨,顾大宗主当场就左右为难了,“没骗你,最近是真的事情多。”
他轻啄那嘟嚷的吻,捏住心肝宝贝的鼻尖,“你看我一有空,什么时候不是陪着你?”
宋情仍不买账,只是翻了个身,闷闷道:“你昨天就说什么合欢宗的人,前天又说什么青罗宗的人来,一天三百多天,你天天都在见客。”
说着说着,那张还沾染着氲色的脸转过来,眉眼间媚意未消,残存几分勾人的意味,“顾明烟,你这是把我骗上床后就腻了是吧?”
自从顾明烟受伤那次,两人情动交颈缠绵,后来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宋情接受了顾明烟的情意,如今二人情意交融,恩爱有加。就是……男人成天忙于公务这一点,实在令他怨念颇深。
可顾明烟却是把人抱得紧紧的,极为无奈地解释着:“你这又是从哪里看来的话本?怎么这么说话的!我哪有腻了,除了你,我可没有别人。再者说了,我这天天晚上可都是来您宋公子床上报到的,你自己说,我哪有腻了?”
顾明烟怕宋情一人在院子里无聊,便着人下山搜罗好吃好玩的,其中也包括人间的志怪话本。宋情经常看了些奇奇怪怪的书,然后就跟他闹些小脾气。
尊贵的天门宗宗无奈,可心底却也欢喜得很。他喜欢这样耍小脾气的宋情,想独占他、会埋怨他、会与他闹别扭的宋情,是个活生生,爱着他的人。
多年的夙愿成了真,顾明烟自是对这人疼到不行。
见爱人又要生气,他索性俯身堵住那张嘴。一吻完毕,双方都已情动。
顾明烟的声音在还幽暗的黎明时分尤为低沉沙哑,“既然宋公子不愿我走,那我自然要好好服侍宋公子了……”
天色将明未明,床上红被翻浪,自是……再续春宵,情意绵绵。
等到宋情真正睡足起身,外头早已日上三竿。身旁的被褥已然失去温度,顾明烟走得无声无息。
一双白皙修长的腿从床帏中伸出,薄薄的肌肉覆盖在骨架上,线条极为漂亮,单从这双腿,已经能让人臆想帏帐之内究竟是何绝色。
果然,帏帐被撩开,露出一张满是春色的脸。那慵懒的面容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满足与惬意,是被男人日夜滋养出来的风情。
饶是清竹已经见过多次,此刻心中不免微动。
如此绝色美人,也难怪他们宗主费劲心机也要将人留下来。
“宋公子,洗浴之物已经准备好了。”
宋情固定早上必定要先行沐浴。自从他与顾明烟在一起后,男人每夜都在他床上度过,自然是春色无边。只是他可没办法拖着那副黏黏稠稠的身子做别的事。
沐浴更衣后,全身舒爽的他坐在桌前,就发现果然多了一碟桃花酥。昨日顾明烟命人送来的四碟点心中,宋情就喜欢这桃花酥。
酥脆清甜入口,舌尖上萦绕淡淡桃花香气,宋情满意地眯起眼,像是猫儿一样。随后他招手让清竹入坐,“来来,一块吃。”
清竹之前推脱几次,却被这阳光开朗的小公子拉下来,此次也从善如流坐下来。
宋情咬着酥饼,忽然间就问:“对了,清竹,我以前是不是也只喜欢吃甜的?”
拿酥饼的手一顿,清竹垂下眼帘,刹那间心思百转,才反问:“宋公子为何这么问?”
“没有,我就是突然想知道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也只喜欢甜的。”宋情在顾明烟面前闹小性子,在其他人面前却是礼貌极了,“清竹,明烟说我以前又小心眼又记仇,是真的吗?”
床笫间的玩笑话,宋情细细想来,却觉得未必不可信,可是对于以前所有事情,他已忘得一干二净。
除了顾明烟,这里根本没人知道过去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清竹莞尔,“宋公子,这想必是宗主同您开玩笑。您想,若您真是那般人物,宗主又岂会待您如珠如宝?”
宋情还要开口,清竹抢先道:“宋公子,我知道您一直都想寻回从前的记忆。可是宗主也说了,此事切莫勉强。眼下您与宗主恩爱有加,又何须介怀从前的事呢?”
宋□□言又止,清竹这话说得在理,可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顾明烟待他是好,可不知为何,脑子只要空下来,总会有股空荡荡的感觉。
顾明烟曾经告诉他,他以前是因为找仇家报仇,才会重伤失忆。至于那名仇家早已死了,大仇得报,他也了无遗憾。
压下心中那股奇异的不适感,宋情跟自己说,清竹是对的。
他不该纠结那段充满仇恨的过去,人要向前看,他现在要做的,便是珍惜与顾明烟的好日子。
这么想着,宋情决定大方“赦免”那个早上刚“欺负”过他的天门宗宗主。
寻了个理由支走清竹,宋情把剩下的桃花酥装在食盒中,悄悄往前院走去。
平日里,顾明烟总是让他留在后院,说前院人员纷杂,尽量少去,省得横生麻烦。
宋情对仙宗盟的事素来没兴趣,自然也不去掺和。不过他第一次出后院,倒是没见着什么生面孔。
拐了两条走廊,眼见天门宗的大殿近在眼前,宋情加快脚步,结果一个转角,却撞上了一具香气撩人的身子。
“小心点。”女子发出一声轻斥。
宋情从未听过这样娇媚入骨的声音,像能把男人能麻酥了。
“对不起!”他赶忙道歉,结果一抬头,女人却睁大眼看他,像是极为震惊。
“是、是你?魔修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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