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哥哥……”宋情喃喃念着, 望向楼少春的眼眼底竟泛起泪意。本就生得一双含情目,如今这潋滟水光宛若融进满天星辰,璀璨动人。
男人俊美的面孔闪过一丝愕然。随后, 他情不自禁地握上宋情的双肩, 连尾音都微微颤动。“你……你是阿情?”
“是我!周哥哥,我是阿情!”
宋情用袖子随意擦掉脸上的泪, 他太高兴了。没错,当年在星星福利院, 他被亲生父母遗弃,连姓氏都没有,就一直被人叫着“阿情”这名字。
他的周哥哥,本名的确就是周平。
十三年了,他终于找回周平了!
楼少春显然也很激动,只不过, 比起宋情, 他要克制得多。
“走,我们先上车。”
从龙城来这边两个小时的车程,宋情是自己开车来的。楼少春让司机把黑色宾利开回去,自己坐上了宋情的车。
不过, 他可舍不得让宋情当他的司机。堂堂楼氏董事长,亲自给他的阿情开车。
宋情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找不到周平了。原来当初他被宋天和领养后没多久,周平就被楼家收养了。
不过, 楼家怕日后有人要上门来认人, 特地留了假资料。而周平到了楼家, 就重新改了“楼少春”这名字,并且被送到国外留学,直到前几年, 养父病重,楼少春从国外回家接手楼家。
“难怪,那天我见到你,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绿灯闪了闪,正好切换到红灯。楼少春踩下刹车,转过头看着宋情,向来苍白的脸难得透出几分动容。
“我……”宋情迎上男人如火般的视线,心弦微动,“我也是。”
“阿情,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宋情当然过得好,能遇上宋天和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分。他将这十三年来的经历娓娓道来,等说完这些故事,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回到了龙城。
龙城的春,是最温柔多情的。满城杨花飘落,像是少女情思,缠绵又迤逦。
太阳还没下山,方向盘握在男人手里,宋情不经意瞅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下午三点五十五分。
这个点很尴尬,若是晚餐还太早……
宋情脑里乱哄哄的,不知不觉,车子却拐了几个弯,停在一家咖啡馆外面。
“时间那么早,喝杯咖啡吧。”男人朝他微微一笑。
原来还能喝下午茶!
宋情心底像开了一朵花,不过,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矜持一点。
“嗯……好吧。”
楼少春很会挑地方,这家咖啡馆占着十来间铺间那么大的面积,里面只设了十来个卡座,明显走的高端低奢路线。
别看顺运堂名气大,宋情赚得也多。但平日找他谈“生意”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叔。顶多去去茶馆酒店,像这种带着西方资本主义情调的地儿,却鲜少来。
馆内飘荡着懒散的蓝调小曲,女声沙哑吟哦异国情思,他俩坐在角落的座位上,颇有些与世隔绝的意味。
“阿情,再跟我说说你的事吧。”楼少春明显很感兴趣。
宋情单手支着下颌,笑咪咪看他:“你不是说我是迷信?”
昨日在车上的场景历历在目,楼少春摸了摸鼻子,脸上难掩尴尬之色。
“现在不一样。”楼少春清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道:“既然是阿情的职业,那肯定就不是迷信。”
“楼总,您可真双标。”嘴上这么说着,宋情却是笑得眉眼都弯了。
他的周哥哥没变。当年在福利院,他因为长得瘦小,其他孩子总是想欺负他。但宋情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孩,他完全是个刺头,谁惹他他就和谁打个头破血流。
周平大他一些,常护着他。就算宋情先动的手,到了院长老师面前,周平永远都觉得他的阿情占理。
楼少春想知道,宋情自然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日常琐事全说了出来。
末了,宋情才发现倾听者一直盯着他,那目光比墙上装饰的那束红玫瑰还炽烈。
宋情不说了,口干舌燥的他端起桌上咖啡,别过眼,嘴里抿着的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楼少春眉眼间的笑比外面满城飘絮还要温柔,“怎么不说了?”
“你根本没在听吧?”
“有,”楼少春用银勺搅着杯里的褐色液体,他的记忆力很好,轻而易举就把宋情刚才说的话总结成几个点。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马天元呢。”
宋情抬眼看他,像猫一样狡黠的眸,染上几分期待。
“要不是他,我怎么能重新找到你?”楼少春深深看着他,让宋情生出错觉,这个男人一双眼底全是自己。
“阿情,五年前我回国后一直在找你。可惜没有线索,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回你了。”
“周哥哥……”宋情手指无意识描摹着咖啡杯上的图纹,向来伶牙俐齿的人,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再感动的言辞都无法表达他的心情。兜兜转转这些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重新找回周平。
更没想到……楼少春,竟然就是周平,他的周哥哥。
两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手里的杯子已经见了底。太阳下山,楼少春带着他去了附近一家法国餐厅。
连问也没问,好像宋情注定就是会同意他共进晚餐。
悠扬的小提琴曲,黄铜烛台,烛火与玫瑰,宋情后知后觉,倘若自己是个女人,这场景大概就是银幕浪漫爱情故事的开端。
只不过,再浪漫的电影还是有划上句号的时刻。时针并不理会世人的心情,它刻板跳跃着,月亮如期爬上人们头顶。
深夜将至,餐厅也是要关门的。
车,是宋情的。楼少春打电话叫司机过来,两人站在车子前,看着月亮,听着风声,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脚尖踢走地上的小石子,宋情听到前方有车子的声音。楼少春不愧是地产界大佬,连司机的动作都是快人一等。
黑色宾利很快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人道了别。楼少春走上车子的步伐明显要以往日慢得多,宋情手指搭在裤脚,踩着他的节奏轻点着。
男人一只脚已然踏上车子,宋情手指紧握成拳,突然高声喊住他。
楼少春转过头,眼底掠过惊喜。
宋情舔了舔唇,“那个……时间还早,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吃个宵夜?”
迈进黑色宾利的脚收回,楼少春嘴角噙着笑,“荣幸至极。”
……
宋情打开门换鞋,刚踏进客厅,就听到阳台处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曲声。他刻意放慢脚步,结果手刚搭上房门把手,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夜不归宿,说,昨晚去哪了?”
宋情叹了口气,果然,宋天和正在这儿等着他。
“爷爷,我昨晚约了人吃宵夜。这不,怕太晚回来打扰到您老人家,就随便在外面凑和过了。”
宋天和当然不信宋情的鬼话,他走到孙子面前仔细瞅着,摇了摇头,“瞧你这副老鼠偷吃灯油的模样,别骗我了,是不是认识哪个女孩子,跟人家过夜了?”
宋情正要反驳,宋天和又抢在他前头,凶巴巴地训道:“先说好,你要是做了什么欺负人姑娘家的事,我要饶不了你。该负责的,你可得负责。说吧,是哪家姑娘,需不需要我上门提亲去?”
宋情翻了个白眼,“爷爷,你都扯到北极去了。没有姑娘,也不用负责。我昨天是跟个大老爷们过的夜,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我骗你,就罚我断子绝孙——”
“打住打住!”宋天和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这臭小子,不知道誓不能乱发吗?”
他们这一行,对这些尤为避忌。
宋情耸了耸肩,“我说了你又不信。”
“好,我信我信。”宋天和摇了摇头,“你呀,自己多注意点。别跟些乱七八糟的朋友来往就行,一整夜没回,也不知和谁鬼混去了。”
见宋情是真不想说,宋天和嘴里念念叨叨的,却是往阳台走去,没再问下去。
找回周平的事,宋情不是不想说,只不过事发突然,他打算另寻个好的时机再跟宋天和坦白。
至于昨晚……
像是想起什么,宋情止不住弯起嘴角。昨天被推迟的单子时间快到了,他回来洗了个澡,随便吃点东西后又赶着出门。
说来也怪,一整夜没合过眼,宋情却一点也不感觉累。早上要帮龙城一名富商寻个风水穴重新葬他的父亲,这活不难。地点是先看好的,宋情带着人来到城郊一座山上。
“罗先生,此处南方对准龙城湾,山体呈环抱之势,尤其此处,你看。”宋情右手持罗盘,左手指着他们脚下所站之地,“这些土是赤土,赤者,红也,属火。罗先生你的八字是典型的积土格。火生土,土有火而更旺。”
“将令尊葬于此处,可保你未来五年大运亨通。不过五年后,此穴运气已过,届时需另迁他处。否则势过祸来,你将有劫难。”
他说完,旁边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沉吟片刻,才问:“那,宋大师,你有没有办法,让这个墓穴的运势能够长一点?”
五年,着实太短了。
宋情收起罗盘,朝着对方勾起戏谑的笑,“罗先生,我们‘顺运堂’讲的是知天顺运,趋吉避凶。逆天改运那些事,我可不干,也不会。”
罗青是近年来龙城新起的商界新秀,他有能力,也有野心。堪舆术数之流,他原本是看不上眼的,可不久前亲眼见到一名落魄同行找上宋情后,在短短数月间便咸鱼翻身,生意如火如荼,这让他不得不信起这些。
不过,能让宋情答应接他这桩生意也不容易。
罗青花了好几百万换了个只有五年运势的墓穴倒也不生气,不着痕迹地打量身边这位时尚漂亮的堪舆大师,心思一转,他脸上堆满笑,“既然宋大师这么说,那我自然是听你的。今天你肯定也累了,不如我们先去用餐吧。”
大老远的跑郊区,宋情这顿饭吃得心安理得。只不过,这姓罗的明显存了些多余的心思。
比如,这桌上摆的红玫瑰香艳得过份。
宋情切着牛排,思绪不知怎地飘回昨晚。都是玫瑰花,可楼少春订的那桌,那花就是比眼前的漂亮。
罗青是生意人,嘴上抹了油似的,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把宋情捧上了天。这顿饭,宋情自然吃得开心。
末了出了门,罗青还自告奋勇要当司机送他回家。
婉拒的话正准备说出口,熟悉的黑色宾利却突然驶到他们身边,上面“叭叭”响着,车后座车窗缓缓下降,一张俊美却透着几分苍白的脸露了出来。
罗青眼底闪过讶色。在龙城商界混,就没人会不认得这张脸。
“楼总,真巧。”
黑色宾利后车门打开,修长的腿首先占据他们视野,紧接着男人高大的身躯从车里出来。
楼少春站在他俩面前,神态悠然,“罗总,不是巧,我来接人。”
罗青还愣着,楼少春已经看向宋情,眉眼都含着笑,“忙完了吧?我送你回去。”
不光罗青,就连宋情也摸不清状况,他根本没和楼少春约好。眼下,他只能机械地点了点头。
楼少春侧过身子,“那上车吧。”
宋情目光微讶,楼少春见状,索性主动牵起他的手,当场就将他从罗青面前带走。
等车子开动,宋情才回过神,“等等,你怎么会在这儿?”
楼少春气定神闲,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过份的事。“你昨晚不是说,今天要帮他看风水吗?”
宋情是说了,可他没说他和罗青会在这儿吃饭。
楼少春又道:“我派人查了下就知道了。”
喂喂,这样犯规了!
宋情好气又好笑:“你这是管孩子?我已经满十八岁了,周、哥、哥。”
闻言,宋情眼前一黑,男人已经欺身上来,头凑到面前,几乎鼻尖快碰着鼻尖。
“就算你八十岁我也能管你,”楼少春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只要你是我的阿情,我就管定你了。”
雪松的味道清冷淡雅,宋情被他身上这阵香味环绕着,脑子都变得有些熏熏然。
楼少春这话着实不讲理,太不讲理了。
可宋情心里扑通扑通跳着,在他的不讲理面前,自己全然招架不住。
好在,楼少春往后退了一些,突然蹿进来的空气稀释周围的雪松香味。
“好了,不逗你了。”楼少春欣赏着眼前染上绯红的这张漂亮面孔,忍不住伸手刮了下宋情鼻子。
“罗青是什么人,你也不小心点?”
宋情眨了眨眼,特地问道:“他是什么人?”
楼少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他喜欢男人,特别是长得好看的男人。”
宋情“哦”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再开口却说道:“不过,他也长得挺好看的。”
这是实话,罗青一副斯文精英范儿,看上去也人模人样的。
楼少春眸色瞬间黯了下来,“你真看上他了?”
宋情身子向前倾,饶有兴致地反问:“罗总他挺有钱的,事业有成,对我也算礼貌,如果他真的有意,好像也不是不能考虑……”
“考虑什么?”楼少春直接打断他,原先柔和的色彩被冷峻取替,他一脸森寒:“罗青那种小公司,别说跟我们楼家比,整个龙城我给排到前一百名他都不一定排得上。至于人品——”
男人眼底掠过阴鸷,冷笑道:“他碰过的人,怕是能从龙城大道路口排到路尾,就这样,你还能看得上?”
“啧……”宋情摇了摇头,重重叹气,“所以说你们这些有钱人私生活真乱。”
话题一拐就拐到这上,楼少春脸上阴郁一扫而光,反倒透着丝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宋情一听又是“咦”了一声,“那你是什么样的人?”
楼少春像是反应过来这人是故意下套的。微眯起眼,他也凑上前,两人几乎可以分享彼此的鼻息。“好吧,实话告诉你,我也是个坏人。”
男人的气息包围着他,宋情声线不自觉低了几分,“是么?那……你有多坏?”
“我?”楼少春低沉地笑了笑,“坏得你想象不到。”
宋情一颗心狂乱跳着,他俩离得很近,近到……楼少春只需稍稍往前,他们就是可以四唇相接的零距离。
手,不自觉绞着底下座椅,周围空气像被火点燃似的,处处散发出欲望的气息。
身上每个毛孔无限放大着,宋情心底生出迫不及待的渴望,那夜的梦恍惚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想要……
可下一秒,清冷的雪松香却拉开距离。
宋情直勾勾望着楼少春,无言发出质问。
楼少春一脸郑重地凝视他,双手握上宋情的肩,“阿情,你……不后悔?”
都是成年人,很多话不必说得太过明白。宋情双手缠上男人的后颈,直接贴上对方的唇。
接下来的一切是宋情想象不到的疯狂。
他不记得车子是怎么停在酒店,他和楼少春是怎么开的房门。他只记得五星级总统套房的床垫很软,天花板那盏水晶灯一晃一晃,在视野范围内有节奏地率动着。
床头柜那盒杜蕾丝只拆了一半,里面东西散落出来,却被迫不及待地遗忘了。
这是宋情这辈子最为疯狂的一夜,等到时针慢慢爬到“3”的位置,他整个人像离了水的鱼般,浑身湿淋淋的,躺在床上微微喘着气。
旁边男人“咔哒”一声,用打火机点燃烟,苦涩的烟草味弥漫在空气中。宋情趴在枕头上,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事后一根烟,赛过做神仙,说说你现在是不是比做神仙还爽?”
男人直接将烟摁息在烟灰缸里,低头就印上他的唇。两人交换了个充满烟草味的吻后,楼少春伸手替他捋过鬓边碎发,凑到他耳边说道:“最爽的当然还是……”
“下流!”宋情推了他一把,“所以我说你们有钱人私生活混乱,一点都没错!”
楼少春笑着重新揽过他的阿情,“我可只对你乱过。”
见宋情挑高眉看他,他又刻意强调:“不骗你。除了你,我可从来没碰过其他人。”
心底打翻了蜜罐,甜得粘稠,宋情转过头咬了下男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见到对方露出吃痛的表情,才心满意足地问:“楼总这些年,都在为我守身如玉吗?”
“当然,”楼少春贴着他的发,不断烙下轻吻,“我一直都在找你,找我的阿情。”
宋情眉眼都藏不住笑意,“我也是,不过,在重新遇见你之前,我可没想过,我们会成这样。”
这倒是真的,在遇见楼少春之前,宋情对于周哥哥,更多是童年亲情的羁绊。一切都是见到楼少春开始,曾经相濡以沫的手足之情,瞬间化为□□之火,烧得他理智全无。
“所以,我们是上天注定的缘份。”楼少春扳过他的脸,满眼都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阿情,我爱你。”
宋情整颗心烫得厉害,楼少春像是把全世间最大的幸福捧着送了上来,他只能毫无保留回应这份爱。
“周哥哥,我也爱你。”
楼少春抚着他的脸,正低头准备再次封住情人的唇,这时,他却捂着嘴,整个人猛烈地咳了起来。
他咳得很厉害,宋情霎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拼命替他顺着后背。大概过了好几分钟,楼少春才平复下来。因为剧烈咳嗽,他脸上透出一种不健康的潮红。
“抱歉,我之前生过病,这病根一直断不了。”浓情蜜意时刻发生这种事,楼少春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
倒是宋情,他盯着楼少春的脸,面色却越发苍白。
“阿情,你、你怎么了?”楼少春生怕宋情是介意他的病,赶紧解释:“我看过医生,这病虽然比较麻烦,但以后慢慢治,应该能好的。”
男人的话提醒着宋情,他开始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猛地捉住楼少春的手,宋情难得露出仓惶失措的神色,“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楼少春微愣,随即他失笑,“怎么,你该不会是想说我八字不好,那些我不信——”
“周哥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按在楼少春手上的那只手已然泛白,宋情想起当年在星星福利院他俩曾约着庆祝生日的场景,“3月……不,那不是阴历,是国历……”
宋情喃喃算着,楼少春反手握住他,“算农历吗?那就是这个时间。”
他报了个日期出来,宋情默念几句后,整个人顿时跌坐在床上,他脸色惨白,双目空洞得可怕。
楼少春被他这模样惊到了,“你怎么了?阿情。”
视线焦点慢慢汇聚在男人苍白俊美的脸上,宋情目眶酸涩得厉害,他眼皮微动,一滴泪就从眼角滑落。
当初第一眼,他就瞧出来了,楼少春不是个活得长的面相。可是……
壬未年未月末日未时,纯阴格,楼少春竟然是——
孤星入煞命。
所谓孤星入煞命者,天生克父克母,注定身无至亲。虽则名利双收,却是孤独无依,煞气缠身的命,这种命格极为罕见,但凡是孤星入煞命的人——
寿命绝对不过二十六。
宋情连呼吸都觉得喉咙在发痛,“你……你今年几岁?”
其实这话问得多余,他哪里不知道他的周哥哥几岁。可当楼少春亲口说出来时,宋情的世界还是崩塌了。
“我?还有三个月,就是二十六了。”
三个月……
楼少春的寿命……竟然只剩三个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怀疑,这就是个狗血故事_(:3」∠)_感谢在2021-08-21 01:25:01~2021-08-22 20:1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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