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得见的光明之下，一定也是有看不见的黑暗存在。
若没有黑暗, 光明也就不再成为光明。
反之, 亦然。
。
肖洋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 他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最近案件频发, 他根本就没有回家的时间。
他还有个妹妹，也在警校读书, 因为最近事情很多，他干脆就让妹妹肖玲放假也不回家算了。
毕竟就目前来看, 学校还是安全许多的。
“肖队，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姜红一把将外套砸在桌子上，问了他一句之后咕噜噜灌起了水喝。
肖洋皱了皱眉头：“没有进展。”
他原先以为既然是团伙作案，那必定是要有联系的, 至少作为时间证人的刘咸阳既然笃定和他一起进hot的是杜江, 那刘咸阳应当有古怪。
可是无论他查看了监视器, 还是问了各种各样的客人和工作人员，得到的内容都是那个时间段杜江确实在hot。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去上厕所，就再也没见过他出现。
这样的情况不算少，谁知道他是不是拉着哪个妹子去玩了。
总之, 这个hot酒吧鱼龙混杂，就算杜江真的在酒吧周边出事也不奇怪，怪就怪在他出事在市中心。
“肖队，你说会不会是杜江有个孪生兄弟, 杀了他想顶替杜江!”说话的是今年刚入职的思琪，刚毕业的小丫头，什么都兴致勃勃。
肖洋慢吞吞地升了个懒腰：“要是这样的话，在市中心发现的就不会是杜江的尸体了，最多也就是个检验不出身份的无名男尸。”
思琪仍然不放弃自己的想法：“那也许是私生子呢。”
如果是私生子的话，那杜江死了正好可以上位呀！
思琪的脑袋里装着的总是各式各样的奇思妙想，照她看来，如果是私生子的话，模样和杜江很像，也不是说不通。
“可是模样像，还要骗过杜江的好哥们发小刘咸阳，就有些困难了。”姜红难得替肖洋说了次话。
思琪再接再厉：“也许这个私生子和刘咸阳有什么勾结呢？”
话说到现在，肖洋也不得不佩服思琪的思维发散能力，但是他也不能说思琪这个想法就是错误的，干脆对她说：“你可以往这个方向去查，但是资源自己负责，如果有进展再来报账。”
虽然还是有些敷衍的味道，但是思琪却是高兴的不得了，当下敬了一个礼，声音洪亮：“是!”
正在这时候，一个警察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姜队，肖队，又有新的尸体了!”
“女性，二十二岁，alpha。”姜红看着尸检报告，面容有些苍白：“这个人已经跳出了我们给他安放的框架，开始跨性别杀人了。”
“如果不是模仿作案的话，”肖洋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模仿作案就不会不注意“男性”受害人这个显著特点。
“那就是这个凶手真的开始无差别杀人了。”
“还有个问题，”姜红犀利地指出，“最近几起案件，死的人，都是警校的学生。”
究竟是无意，还是挑衅？
虽然警方已经控制住了不让事情传到外面去，但是在警校内部，这具女尸的事情已经不断发酵。
作为可能是最后见过死者的人，嘉树，也被请到了职工办公室进行笔录。
说起嘉树，姜红很熟悉，她毕竟是和闫昊辰几乎是同一时期的同学，加上家世也不差，会认识嘉树也很正常。
倒是思琪一见到嘉树，整个人就泛起了星星眼——她是个beta，会喜欢omega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在她下意识地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警服的时候，嘉树已经在她们对面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姜长官。”礼貌又不失亲切的开场让嘉树良好的教养展现出来。
“好久不见。”姜红有些干巴巴地说，意识到自己的窘迫，她轻咳了一声，打开了录音笔和手写笔记本。
“现在说说，你最后见到喻雪的事情吧。”
这不是什么难事，嘉树微微思索之后就顺畅地说了出来：“上午的时候，我收到了她邀请我吃午饭的信息。之后我们午饭时间在食堂三楼见面，她向我求救。”
“求救？”姜红疑惑了，喻雪为什么会求救。
“对，”嘉树抿了抿唇，“她说有人要杀她，可是我问她具体情况，她又不肯说。她情绪不大稳定，所以我建议她报警之后就离开了。”
姜红有些难以理解：“她向你求救了，为什么你不选择帮助她？”
这个问题可真是有意思。
嘉树微微勾起了嘴角，很难说里面没有带着嘲讽的意思。她的目光毫无遮拦地落在姜红身上，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请回答。”姜红有些恼羞成怒似的。
“我并没有说救下谁就救下谁的能力。”嘉树的目光移向了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翘起的手指宣誓着她的心思并不在笔录上了。
接下来，嘉树的语气就说不上好了：“再者，无缘无故地跑到我面前要我救她，我又怎么判断真伪呢？姜警官，你来教教我，怎么判断她一定是真心求救而不是想要欺骗我伤害我呢？”
思琪眼见着□□味有些浓烈起来，慌忙地打着哈哈：“不好意思，姜队只是有些着急，不是故意的。”
嘉树笑着毫无顾忌地戳开姜红的伤口：“我倒是并不将姜警官的无理取闹放在心上，毕竟，处在我这个身份所受到的威胁，姜警官不太能理解。”
姜红一直都不喜欢嘉树，最重要的原因，也还是因为嘉树是闫昊辰未婚妻这个身份。
要不是因为有姜红这个威胁在，嘉树当初也不一定会选择警校。
嘉树站了起来，睥睨着二人：“希望下次警方再需要做笔录的时候，选一个没有情绪干扰的警察。连情绪都无法克制，真是废物。”
废物？明明只是个omega....
偏偏是omega，如果自己也是omega，是不是，闫昊辰也.......
姜红眼角泛着愤怒的腥红，一言不发地僵坐在椅子上，任由嘉树离开了。
教室办公楼外的单双杠上，闫星辰正坐在上面眺望着出楼的方向。见到嘉树的身影，他在杆上大幅度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
“小.......嘉树，这里!这里!”意识到楼里还有别的人，闫星辰把“嫂子”吞回了肚子里。
看见嘉树挥手示意，他才从杆上转了个圈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了嘉树面前。
嘉树吓了一跳，佯怒地瞪了他一眼，惹得他咧开一口白牙哈哈大笑。
“你怎么在这里？”嘉树好奇，按道理这会儿闫星辰还没下课呢。
闫星辰蹭了蹭鼻子：“逃课了，又找不到地方去，干脆来找你。”
想想也是，毕竟最近警校越发严了，闫星辰想出去还有点麻烦。
“不知道实践课还会不会如期开展。”闫星辰有些懒散地迈着步子。
嘉树懂他的意思：“毕竟学校里都出了意外，不过正因为这样，不如期开展的话反而会动摇人心吧。”
强风吹拂着嘉树的发带，在空中烈烈作响的发带有了松动的痕迹。
闫星辰伸手抓住了它，让它无法动弹，相比起他的动作，闫星辰的语气无措起来：“发带松了。”
“嗯，帮我拉紧吧。”
少女无所谓地开口，目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般，并未落到实处。
闫星辰似乎是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捏着发带，在原有的基础上拉紧了蝴蝶结。
“我给你买了很多新的，下次的话......”少年有些踌躇着。
又是一阵风吹过，将他难得的羞涩吹散在风中，抹去了未说完的话语。
“唔，好了吗？”嘉树问。
闫星辰勾起了一个笑容：“好了。”
纵然是消息封锁，但总还是有漏网之鱼，当女性beta被遇害的事情登报的时候，邓廷均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嘉树照例买了一份报纸，提着一份外卖，走上了宿舍楼。
她有着绝对超出所有普通学生的宿舍水平，小单元独栋的宿舍楼，平均十二人一层，她却拥有一整层的宿舍。
这也是她为什么能“金屋藏娇”的原因所在。
她打开了锁住星野的门，将外卖放下，报纸推到他面前。
语气轻巧地说着让星野心惊的话题：“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认为连环杀人案凶手和杜江案的凶手，不是同一个。”
听她这样说，星野坐直了身子，神色认真：“愿闻其详。”
“连环杀人案的目标从现有证据看来，他只是在进行猎杀，被杀害人除了beta和男性之外，几乎并无相同点。直到他杀了一个alpha。”
嘉树指了指抓住星野当天她拿到的报纸，“这对杀人者来说，要么是杀错了，要么是一个阶段的结束。”
“阶段？”星野有些模糊地理解着她的意思。
“我怀疑，他在尝试，尝试自己的能力能做到哪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星野：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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