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迟闻此赶忙整理好了上衣。
然而衣服比被褥更为贴身, 难受的感觉也在不断加重。
“就是帮你检查一下,万一真的有问题赶紧叫医生。”兰瑟又解释了一句, “所以转过来让我看看。”
严雪迟迟疑了一会儿, 才算是转过身,面对着兰瑟。
但睡衣上面的扣子已经系的严严实实。
呼吸也有点重, 想必是不好受。
“把衣服解开, 不然我很难检查。”
和长官一样命令的口吻,让人察觉不出来一点杂念。
真的只是想要检查一样。
严雪迟停顿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缓缓地伸出手, 先是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 再慢慢向下。
兰瑟没有心急,动手之前先道了句抱歉, “手边没有医用手套, 我直接触碰可以吗?”
“嗯。”
得到允许之后, 兰瑟才不急不缓的伸出手。
常年触碰槍支和进行体力训练的手,哪怕是掌心,也多少带着些薄茧。
比睡衣的布料粗糙了不知道多少。
严雪迟第一反应就是疼。
第一感觉是钻心的疼,但随即疼痛便化在了全身。
除了疼痛以外,还有些说不说上来的感受。
“检…检查完了吗?”
严雪迟又不敢直接去掰他的手,又觉得不适。
“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兰瑟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轻声咳嗽了两声,“想起来了,早些时候医生说了, 五个月左右, 出现这种情况属于正常。”
严雪迟:?
“因为Omega以后会哺乳孩子, 在孕期五个月左右的时候会出现一定疼痛,但在孩子出生以后会自行恢复。每个Omega都会遇见这种情况,所以是属于正常的。”
严雪迟听完之后愣了一下,似乎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兰瑟到底在说什么。
但愣了须臾,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赶忙垂下头,系好扣子,裹着被子转向了另一侧。
“晚…晚安。”
“这么睡觉不难受吗?”
“还好……”哪儿是还好,分明就是难受的睡不着。
不然也不至于一直蜷缩着。
“我问问医生有没有解决办法。”兰瑟的语气依旧是正经的很,甚至真的拨通了医生的通讯。
严雪迟依旧在床里蜷缩着,有些惊恐的面对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和异样。
如果是四下无人的时候还好,但在兰瑟面前……如果是受伤,或者疼的是别处也就罢了。
严雪迟听着他在和医生交谈着。
“也就是说,疏通就没有关系了对吗?疼痛会自行消失?”
“我知道您早些时候说过了,只是确认一遍,很抱歉打扰您休息。”
“对,家里没有这种医疗机器。”
“适当按摩也可以对吗?”
“我知道,我会控制好力道。”
“别的事情没有了。您早些歇息。”
挂断通讯之后,兰瑟才转身看着裹得跟粽子似的严雪迟。
“不不,不用了。”
刚才医生说什么严雪迟虽然是听不见,但从兰瑟的回复里已经能判断出来具体内容。
所以没等兰瑟开口,便先一步拒绝。
“那你这样睡得着吗?”
“……给我一点止痛药就行。”
“忘了白天医生说的话了吗?现在这个阶段不能乱用药。”
“我睡觉了。”
严雪迟依旧是拒绝了兰瑟的“帮助请求”。
严雪迟能感觉到兰瑟几乎是贴着他躺下的。
手也轻轻搭在他身上。
虽然依旧是不好受,但怀抱中的温度让人很难抗拒。
尤其是无数个夜晚都是独自入睡,好不容易迎来相拥而眠,更是渴望。
严雪迟原本以为缓一会儿就会过去。
然而躺了二十多分钟,疼痛的感觉不减反增。
刚才听医生说……适度按摩会缓解的。
严雪迟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尝试一下这种办法。
要不然完全不能入眠。
想到这儿,严雪迟稍微胆大了些。
只是别说按摩。
只要碰到就疼的下意识蜷缩。
以前这点儿疼痛不算什么,甚至连咬牙把坏死的皮肉割掉都忍下来了。
严雪迟觉的忍不了肯定是自己的问题。
又不死心的尝试了第二次。
很遗憾,这一次也以失败告终。
最终严雪迟还是悻悻的收了手。
艰难的在臂弯之中翻了个身,改为面对着兰瑟。
然而对方早就睡熟了。
只是连睡觉的时候,都很难掩盖脸上的倦容。
想必是真的累了。
虽然这些日子的苦楚对方一个字都没有提及,但其中的不易哪怕不说,严雪迟也能猜到不少。
这种情况下要是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麻烦对方……不说别的,良心上就会很过意不去。
严雪迟想了想最终还是尽可能的一动不动,打量着对方的睡颜。
好像是比当初重逢的时候少了点稚气。眉宇之间也多了不少凌厉。
不过因为原本面容就冷,这点儿凌厉连雪中送炭都算不上。
好看是真的好看。
严雪迟这么看了一会儿,冷不丁感觉到搭在他身上的手似乎动了一下。
但眼睛还是闭着的。
“怎么还没睡?”兰瑟开口的时候,依旧是闭着眼睛。
“……”
“说了不要我帮忙,怎么又偷偷试图自己动手?”兰瑟还是没睁开眼睛,不紧不慢的问道。
原本被窝里就暖和,一时间脸上的温度跟蒸火炉似的。
严雪迟记得很久以前就被他的装睡骗到过。
可惜不长记性,这么久过去,忘得一干二净。
“需要我帮忙吗?”兰瑟叹了口气,总算是肯睁开眼睛,直视着严雪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横竖更不好意思的忙我都帮过。”
说完之后,兰瑟感觉到盯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又锐利了好些。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随便使唤我。让我怎么帮你都行。”
“……嗯。”
“嗯什么?”
“麻烦你,帮帮我。”严雪迟说完之后没敢去看他。
“就是帮我……”后面的话严雪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
“下次可以理直气壮的命令我,不用这么畏畏缩缩的。”
兰瑟说完之后先是在他额前落下了一个轻吻。
紧接着才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
试图去触碰他。
虽然兰瑟已经很努力的控制力道,遵循医嘱。
但严雪迟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
这种疼痛和任务中受的伤不一样。
很难去形容。
像是万蚁噬心的感觉,又混合着剧烈的疼痛。
但把对方扰醒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
严雪迟没敢吭声。
“还是不行?”兰瑟见他死死地咬着牙,主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严雪迟。
“……还能忍。”
“是我下手太重了吗?”兰瑟问道。
“有点,不过不碍事。”
“明天我会把医疗仪器搬回来一个,今天暂且先将就一下。”兰瑟说完之后,没等对方反应,只是先一步,吻上了脖颈上的腺体。
动作算不上特别轻柔,但基本不会带来不适。
“手不好控制力度,那这样呢?”兰瑟问完之后,干脆直接将头埋在他肩膀里,低声问道。
的确比手上的力气轻了不少。
但这个动作……
用手尚且算得上是按摩。
但这样就……
难免让人想多。
“这样不太好……”严雪迟下意识拒绝。
然而拒绝被无视了。
紧接着,温软的触感取代了刚才剧烈的疼痛。
严雪迟下意识想把他给推开。
然而推了一下,却是根本没推动。
“我让你起来!”
兰瑟无动于衷。
有些时候兰瑟会无条件遵从他说的话。
但这种时候,要真的对方说起来就起来,未免过分不解风情。
严雪迟一时间有些焦急。
完全无法将兰瑟和趴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和犬类动物一样的人联系起来。
而且不疼也不过是刚开始。
渐渐地,比槍伤还难受百倍的痛感加倍席卷。
严雪迟觉得还是止痛药靠谱,哪怕只是小剂量的。
“我说了让你起来!”
虽然早些时候严雪迟刚为自己吼过他的行为道过歉。
但这种时候,不禁又一次提高了八度。
吼道最后声音已经有点转调。
兰瑟依旧是无视他的吼叫。
倏地,所有刀刺一般的疼痛终于积攒到了一个阈值。
严雪迟只觉得突然就感受不到疼痛,取而代之的是脑内一片空白。
哪怕助听设备是好的,也很难听清周围环境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失重的感觉才渐渐消退。
视觉和听觉才逐渐恢复。
能看清事物之后,严雪迟发现兰瑟还在看着自己。
随即看见心口前……
和他的信息素一样的气息。
一时间房间里充斥着甜腻腻的气味。
严雪迟反应过来是什么的时候,原本就红的不正常的脸色,更是加深了几分。
赶忙准备去拿床头上放着的纸巾。
准备清理作案现场。
只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按了回来。
“怎么了?”
被攥着手腕,严雪迟多少有点不自在。
“就这么没良心?”
“……那,谢谢你?”严雪迟实在没明白过来对方什么意思。
“我说了,不允许和我讲这些生疏的话语。”
“……”
“帮了你这么久,不给我一点奖励吗?”
严雪迟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兰瑟见此又一次凑近,语气里明显带了几分撒娇讨好的意味。“那换句话说。”
“赏我一滴好不好?”
“好不好?雪迟哥哥。”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