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风清月明的严探长, 晚上居然是这幅样子。”
前后都被堵死, 但身上的衣服却是没有一点儿凌乱,甚至连褶皱都甚少看得见。
严雪迟唯一能做的就是跪伏在地上, 尽量将脸埋在地毯里。
梦境中的感觉未免也太真实了些。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受了白日的影响,又是卸下所有的防备, 所以更为淋漓尽致。
严雪迟见他没有说话,但手却是又一次附上了遥控器的按钮。
所有的掌控权都在对方身上的时候,难免会突发各种惊喜和意外。
哪怕平日里猎的奇再多, 和现在也完全不是一个程度的。
“看…看够了吗?”
直到最后, 严雪迟才无力的询问了一句。
骇人的触感瞬间停止了。
紧接着严雪迟觉得脖颈后倏地一紧, 被人抓着领子提了起来,狠狠地扔向大床的中央。
“以前你也是这么求着别人的?”
“……没有。”
现实生活中, 哪怕内心再是渴求,也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
别说求别人, 连和陌生人坦诚相见都做不到。
唯一能面对内心的时候也只有深夜独处的时候。
“真的没有。”严雪迟似乎是怕对方生气, 又低声解释了一句。
话音刚落。
能将人撕裂的疼痛如期而至。
不同于冰冷器具。
严雪迟一时间所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由于是背对着, 严雪迟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行为举止上能是感受的到, 似乎不太高兴。
甚至说有些愤怒, 暴虐都不足为过。
这种疼痛真实到令人难以分清,到底是现实, 还是梦中。
最后的最后。
严雪迟更是顾不得什么羞耻心。
整个人歇斯底里, 指甲已经狠狠的嵌入皮肤之中。
还差一点就是无上极乐。
然而迎接严雪迟的并不是此等愉悦。
手环猝不及防的响了, 这场荒唐却又令人流连的酣梦戛然而止。
倏地睁开眼睛,环境是昨天刚租的房子。旁边也没有人,只有被窝还是温热的。
手环还在响,严雪迟并没有去接听,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严雪迟记得特殊时期之前,基本都会梦到类似这种带着旖旎色彩的梦境,但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激烈。
甚至清醒过来之后,还能记得住其中的细节。
呼吸平复了之后,严雪迟才打开手环。
时间还早得很,而且号码是陌生的,而且就响了那么几秒。
严雪迟对此有些生气,但只能生生气就算了,也做不了什么。
明明以前,哪怕身边全是alpha,充斥着鱼龙混杂的信息素,一个临时标记也能撑好几个月。
结果这一次……
严雪迟面对着自己现在糟糕的状态,有些哑然。
最后严雪迟还是选择给自己使用了四分之一支抑制剂,尽量往身上喷去味剂和香水,以此掩盖信息素的味道。
收拾完之后,严雪迟又见着手环响了两声。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严雪迟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没来得及打招呼,对面就先一步开口说话。
“是我。”
这个声音让严雪迟不禁一愣。
一个是很有辨识性,再一个就是……刚刚在梦里才听过。
“有什么事情吗?”沉默了一会儿,严雪迟还是问了一句,心想大抵不过就是风月方面的事情,毕竟昨天话也没说清。
“有事,”通讯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严先生看新闻了罢,梧桐星暴.乱事件,军部召开紧急会议。”
“我看了,怎么了?”
“我来和你道个别…既然都搬家,想必暂时不想见到我,就通讯里说一声好了。又怕你不愿意接,特意借用了公共通讯和你联络。”
“等等……道别?”严雪迟明显没有想到对方联络自己是这个意思,“梧桐星的任务你接下来了?”
“对。上层没有军官愿意接,一层层往下落,我就抢过来了。因为刚刚就职,所以临时加了一个实战测试,已经通过了,晚上就会出发。”
严雪迟听着他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一时间有点没反映过来。
军部不缺智勇双全的人才,但缺自愿去前线当炮灰的。
这一次很明显,几位上将和将军就是想让炮灰们先去探路。
至于那些功勋和荣誉,都是授予活人的,简直就是塞上牛羊空许约。
严雪迟想到这儿,赶忙劝道,“兰瑟,你清醒一点。你想想,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不是你摆的平的。不是没有人愿意去,是他们——”
“我知道,他们只是需要人帮忙探路。严探长想说,我去就是送死,对不对?”
“你知道还去!”严雪迟几乎是吼出来的,吓得缩在他身上取暖的橘子都躲到了角落里,小心翼翼的发出呜咽的声音。
“我知道。但想在军部独当一面,摆脱家族的桎梏,想站在严先生身边……尤其是这么快捷的一条路摆在面前,九死一——”
严雪迟没等他说完,就暴躁的打断道,“不是,你不想活了还是怎么回事儿?你现在人在哪儿?皇室里那么多人,没人告诉你不能——”
嘟…嘟…嘟……
严雪迟还没吼完,抬头一看,对方已经先一步挂断了。
严雪迟不死心的又回拨了几次。
见着没人接,才想起来兰瑟刚才用的是公共通讯。
他又找出来兰瑟的私人号码,依旧是没有拨通。
严雪迟不禁有些着急,但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又一次摔回沙发里,不断地试图再次拨通通讯。
着急之余,手环的虚拟荧屏上忽然冒出来了一个弹窗,新闻推送。
【梧桐星战况愈演愈烈,军部新星自愿前往……】
下面的配图是兰瑟的证件照。
具体内容严雪迟没点开看,但大概也知道里面说的是谁。
要是知道他性子这么极端,严雪迟昨天绝对不会问他有没有婚约在身这种敏.感的问题。
然而除了着急,严雪迟也做不了别的事情。
第二天严雪迟去的早。
果不其然,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堆积如山。
严雪迟叹了口气,开始着手处理这么多日落下来的工作。
眼睛虽然是在文件上,但心境是早就开始飘忽不定,几乎是两分钟就会打开手环,刷新一下新闻,看有没有关于梧桐星的最新消息。
然而新闻推送换了一次又一次,基本都是各种无聊的娱乐新闻。
一直到快下班的时间,也没有再推送过关于梧桐星的战况。
这么多日堆积的工作,不加班是不可能的。
严雪迟给自己开了一瓶睡眠补给,打算多撑一会儿。
处理完堆集多日的工作,严雪迟一抬头,发现钟摆已经走到一了。
然而看向窗外,外面还是一片灯火阑珊,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时间才是夜晚的开始。
刚喝完睡眠补给,困是不可能困得。
严雪迟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出门逛逛,只当放松一下,毕竟满脑子装着那些新闻上不会报道的事情也不是个事儿。
从警部大楼出来之后,严雪迟没急着回家,而是走向了中心一条繁华的街市,找了一处相对而言安静的酒吧坐了下来。
这种地方,以前念书的时候作为打工,严雪迟还是来的挺频繁的。
坐在角落里,严雪迟皱着眉头,喝着花里胡哨却又难喝无比的酒液,打量着周围的人群。
隔壁桌有一对儿在调情的。
拥抱亲吻到几乎忘记了公共环境并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台上的钢琴手有些疲惫,似乎是在数着拍子等待下班。
又看了一会儿,严雪迟觉得这种地方似乎挺无聊的。
几乎是一瞬间,严雪迟觉得自己老了,已经和年轻人的世界格格不入了。
正当严雪迟准备离开,回家睡觉的时候,身边冷不丁冒出来了一个服务生。
“先生,那边的客人替您点的饮料。”
严雪迟抬起头,顺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虽然只是侧影,但严雪迟还是能看的出来,厚重的外套之下,穿的应该是军部的制服。
刚想起身向外走,没想到对方却是先一步朝他的方向疾走过来。
“请等一等。”对方并没有强行拽住严雪迟,而是请求了一句。
严雪迟转过身,这才看清对方的样子。
和兰瑟长得很像。
像到一瞬间,严雪迟几乎产生错觉。
但身形比兰瑟要纤细许多,没有那么多肌肉,身上的军部制服也明显不合身,有些宽大。
整个人脸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严雪迟第一反应,好像某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这样一个人。
金发,架着眼镜,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从称谓上能看听得出来,应该也是皇室中的一员。
严雪迟将面前的男人和印象之中的人比对了一番。
但又觉得很多细节是对不上的。
光是这幅弱不禁风的身躯,和细细软软的声音以及无辜清澈的眼神,就和那个猖狂无度的青年沾不上边。
伊卡坐在严雪迟对面,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面前的热茶,“我是兰瑟的哥哥。”
“嗯,听他提起过您。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请问你能联系到兰瑟吗?我和突然失联了,家里那边也不肯告诉我他的近况,新闻上说他去了梧桐星,是真的吗?”
连着声音都是虚弱的。
“您…不应该在医院吗?”严雪迟记得前不久,自己那个转交出去的寻人任务。
如果没记错,应该就是预备给他匹配器官的。
“我偷偷从医院里跑出来的,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况。”说完之后,伊卡又咳嗽了两声,以示自己的状况。
严雪迟记得他是心脏上突发问题,而不是着凉发热。
一时间严雪迟有些警惕。
“跟了我多久了?”严雪迟忽然庆幸自己没直接回家。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真的很担心我弟弟,见着他以前经常提起你,所以我才……”
“我早些时候试过了,也联系不上他。”严雪迟回答的也干脆。
听到这句话,苍白的面容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还有什么事情吗?” 严雪迟见他垂着头,耳垂和脸颊也有些病态的发红,声音下意识的放软了好些。
总觉得稍微大声一点,就会对这个病号造成伤害一样。
“还有一件很关键的事情…能不能请严先生送我回医院?”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来的时候通往医院的悬浮列车还没有停运。”
严雪迟:“……”
说实话严雪迟不太想掺和这件事情。
两个人虽然是孪生兄弟,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会付钱的。我的手环账户被护士上了锁,暂时无法使用,所以没办法自己叫车,也没办法去酒店。”伊卡没等他拒绝,又一次请求道,“不过只能用现金支付,或者支票也行。”
“我可以给你叫车。”严雪迟还是想拒绝。
“如果是我弟弟请求你,严先生会帮忙的吧?”
“不,幸亏是您。如果换做是您弟弟,我会看着他在外面挨冻并且录像。”
“那严先生肯定很担心我弟弟对不对?我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去梧桐星的工作机会,但不用去前线,不会有生命危险。”“别的不求,送我回去就行。要是被发现我偷偷溜出来,我会死的。”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对严雪迟而言还是十分有诱惑力的。
“如何兑现?这个肯定是需要时间的,而且我不过是送你回去,这份回报有些沉重,两边并不对等。”
“给你去梧桐星的机会,对我而言就是在皇叔面前撒个娇的事儿,比你送我回去简单多了。不过的确需要机遇,需要严先生等半个月,等战况稍微稳定一点。”
严雪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上了车之后,严雪迟输入好了地址,一言不发的启动了悬浮车。
伊卡坐在后面,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严雪迟脖颈后方那一块儿软肉上,尚未消退的咬痕。
虽然已经愈合了大半,但还是能看的出来当初的激烈状况。
伊卡想起来了弟弟手上的那对袖扣,和带着牛奶甜腻气息的领带,和身边这个Omega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原本温和无害的目光,转瞬又充满了暴戾的气息。
已经完成标记了。
能咬的这么深,绝对不是只有咬腺体这一个举动。
哪怕没有永久标记,肯定也已经超出了“帮忙”的范围。
一瞬间,伊卡脑子里冒出了一些……冲动。
想将这块儿皮肉拧下来。
拧下来看看,看看里面有没有弟弟的信息素。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