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铁,时樱姐弟俩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
两姐弟的脖子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围巾,头上层层叠叠地戴着好些顶帽子,两手里还提着大袋小袋的各种吃食,什么烤鸭腊鸭酱板鸭叫化鸡德州鸡奥尔良烤**心猪手鸭脖子等,还有一塑料桶的土鸡蛋。
时樱在车上帮人看诊,也没法开药施灸,便都没有收费,看她不收钱,一个女大学生就把自己一条围巾送给时樱,帮时樱戴在了脖子上。
时樱一看这倒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也是人家患者的一片心意,就笑着收下了。
谁知,这一收,一花引得万花开,所有看过诊的都纷纷跑过来送东西。
还都跟人精似的,猜到两姐弟不会收贵重的东西,便都送的一些吃食啊围巾啊帽子之类,前面第一个都收了,后面就拦都拦不住了,都是人家的心意,时樱总不能跟人动武,再加上他们送东西的时候高铁已经抵达江城站,旅客们都在依次下车,两人都没弄清楚送礼物的人是谁,头上脖子上和面前已经堆了一堆,去找人还吧,人都已经下车,春运期间,那人流量可不是盖的,根本没法儿还。
于是,两人出高铁的样子,那叫一个壮观,一长条的高铁轨道旁,无数的人潮中,就他们俩是最耀眼的存在,不是什么最靓的仔,而是身上和手上载物最琳琅满目的崽。
虽然两姐弟长相都不差,但这七歪八扭的帽子戴了一头,再加上脖子上层层叠叠的围巾,脸都露不出来了,也看不出什么靓不靓的。
“你俩古墓里出来逃难的啊?背这么多吃的喝的?”旁边一个黄发青年看着他俩直乐,“江城是大城市,来这儿不用带吃的喝的,随便找点工做也饿不着你们,看你俩这背的扛的,拿得动吗?兄弟帮你们分担点儿呗。”
说着,他伸手就要从时阳手里抢那酱板鸭,手刚伸过来,从后头横空伸过来一只大手,紧捏住他的手腕就是往后一扳,痛得那青年哇哇惨叫,一扭头对上的是穿着制服戴着制帽的魁梧乘警。
青年再痛也不敢嚷了,苦着脸,“警察叔叔,我可什么都没干,你不会以为我是在抢他们东西吧?我是闹着玩的,就是看他们这样太搞笑了,你自己看嘛,哪有人坐个高铁搞成这样的嘛对不对?我真就是觉得好玩,我错了警察叔叔,求您高抬贵手,我这手腕子都快被您扳断了。”
“这里是你闹着玩的地方吗?给人道歉!”乘警严肃道。
当着乘警面,青年老实了,立马向两姐弟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跟你们开玩笑。”
时樱隔着帽檐和围巾里,终于看清了乘警的脸,可不就是先前在车上抓那骗子‘助医柯有光’的其中一位,时樱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把那青年教训了一通放走后,朱孝先笑眯眯地伸手,要帮时樱提东西,“我下班了,正好要出站,我送你们出去。”
这可是人民警察,听到他说下班了,时樱连忙笑着边说谢谢边递了一堆袋子给他,那绝对是相当的不客气,把朱孝先两手里都塞得满满的,两边肩上也还背着不少,完了还把头上和脖子上的帽子和围巾也挪了一叠给朱孝先。
时阳看得直想捂脸。
没眼看。
倒是朱孝先脾气好,堂堂乘警都被挂成个担夫了,还乐呵呵的。
三人一路蹭蹭哐哐出站。
朱孝先追过来是为了要时樱的联系号码和微信,朱孝先爷爷奶奶、外公都是军人,他父亲是海城兆平区刑侦队的大队长,母亲是著名律师,朱孝先已经在铁路部实练了三年,他家里人还是希望他能进地方公安系统,拗不过家人的再三念叨,朱孝先在今年年初已经在申调海城,明年就能有个结果了。
刚才在高铁上亲眼目睹了时樱抓骗子的全过程,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凭这望闻问切和诊断人心理的本事,要是审案时请到她帮忙,那还要找什么最有效的审讯方法啊,就请时医生出面,把那人的面相心理等一诊,那还不什么答案都有了。
刚才在高铁上他就想要她的联系方式,不过当时忙着处理那伙假药贩子,这才没来得及,到这会儿工作一结束,他第一时间就跑来追时樱了。
时樱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于辉看看时间,时樱坐的那趟高铁也已经到了,可眼看着一拨一拨的旅客出站,就是没看到时樱,他迈步就要进去找时,就看到一行三个高个儿蹭蹭哐哐地从出站口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还穿着制服,可制帽上却加盖了好几层五颜六色的各种帽子,最顶上还是一顶吊个毛绒球的类似儿童的帽子。
而他旁边两人也比他好不到哪去,那帽子和围巾层层叠叠,花花绿绿,歪歪扭扭。
除此以外,三人手里肩上都是袋子和礼盒,同样的花花绿绿,各式各样。
于辉:“……”
这三人是特地来高铁站搞笑的吗?
丁志诚也看到了,抬手指着那三人:“这是什么?”
于辉摇头。
围巾和帽子遮挡太严实,没认出来。
直到时樱右肩上那个极具代表性的黑色包包露出来,于辉一下子认出来了:“是时医生,我认得她那个包!之前我去暖泉看我女儿,看到她背的就是这个,里面装的是针灸用的针,还有听诊器那些。”
刚开始时樱装诊疗针具的包就是个普通的学生用包,时阳初中时用过的,后来容隐拿了个包来给她,说是给她装这些正合适,时樱看着包里空间确实够大就收下了,容隐给的这个包相当扎实,因此她一直都在用。
时樱不认得什么尖端的极奢货,于辉和吴媚却是认得的,当时一看到这个包,他们夫妻俩就认出来了,当时还在心里感慨,时医生可真是不拘小节,全球加起来也就只有三个,一个的价格抵得上一套精装大四房的限量包,时医生不是用来装什么高奢化妆品昂贵钱包之类,也不是用来炫富摆拍,却是单纯的只是日常装针灸针、诊疗工具和药品用的,这淡泊平常的心境都能登仙了。
这时丁志诚也眯着眼勉强从层层的帽子和围巾中间的缝隙里认出了时樱,“没错,就是时医生!”
两人疾步迎过去。
后排无数的大佬一看他们动了,连忙也拔腿跟去。
结果,等到于辉和丁志诚在那三个蹭蹭哐哐的人面前一站定,所有大佬们都傻了眼。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说好的大伽呢?
说好的国家级大领导呢?
搞成这样完全没有顶级大伽的气质好吧。
这特么看着就像是三个逃荒的……
于辉和丁志诚两人却还热情得很:“时医生,您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时樱看到他们愣了下,笑着回答:“在高铁上接诊了一些旅客,他们送的,于先生,丁先生,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时医生这一路辛苦了。”于辉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丁志诚也帮着来接东西,还把时樱头上的帽子摘下了一叠,“我们是专程来接您的,我们猜想您不会麻烦我们来接,所以特地跟您医院那边打过招呼,您坐高铁出发时您医院那边就给我们消息了,总算是把您给接到了,走吧,车已经备好,就在那边。”
帽子和围巾摘下了一些,时樱的脸好歹是露出来了。
后面紧跟过来的无数大佬一个个睁大了双眼努力地瞅,拼命地瞅,姑娘年轻轻的,长得是挺不错,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可不错是不错,关键也没听说哪界哪行里出了这么个大佬,而且纵观演艺圈,这姑娘也不在前百名之列,也就是说连个明星都算不上。
所以这到底是谁?
有个眼尖的看到了时樱肩上挎的那只包,“诶,你们看那姑娘肩上的包,我要没记错的话,XX牌今年年初的极奢限量款对不对?听我老婆说,这个款式的全球就只有三个,我老婆是去参加这个品牌在江城的春季新款VIP客户活动时看到过图片,拍了张照片回来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要是拿着这个包就怎么怎么牛气。”
他这么一说,旁边一个年轻的电商女老板也指着时樱身上的休闲长裤说,“我认得她那条裤子,XXX牌的秋季新款,我之前也买过类似的一条,她那条比我买的还热门,价格至少是五位数往上。”
众老板:“……”
懂了。
就凭这身穿着,就凭于辉和丁志诚那殷勤劲,这绝对不是普通人!
不用说了,都明白了,估计不是某大伽的女儿,就是国家领导级人物的女儿,人家搞的蹭蹭哐哐的是行为艺术,而坐高铁出行那是低调!
于是,众老板一边络绎地走过去,一边开始在心里琢磨起突然来高铁站的最合适的理由。
总不能如实说自己是看到丁于两位大佬亲自来接驾,他们也闻风而动,跟来的吧?那样也显得太趋炎附势了。
朱孝先和江城俩大佬礼貌寒暄后,和时樱道别,并把身上的挂件都还给时樱。
时樱笑道:“送你了。”
“那不行,这都是旅客们送你的,是大家的心意。”
“这么多我拿也拿不走,吃也吃不完,给我也是要到处去分的,你就拿着吧。”
时樱坚持,朱孝先也不是能在这种场合做出你推我往事情的人,便继续挂着,对时樱他们挥挥手,蹭蹭哐哐的走了。
于辉和丁志诚帮他们姐弟俩接了不少东西,带他们去上车。
一位大佬笑眯眯地走过来:“丁总,于总,好巧啊,你们也是来高铁站接人哪?”
这人是位房产商董老板,和于辉、丁志诚都是生意场上认识的人,三人寒暄了几句,董老板这才把话题绕到自己心中的点子上来,“这两位是哪里来的贵客啊,以前在江城没见过?”
于辉简单介绍:“这位是海城来的时医生,这位是时医生的弟弟,时医生,这位是董总,我们江城一半的楼盘都是他家的。”
董总笑呵呵的,“年轻轻的就是医生了,前程不可限量啊。”
“时医生医术精湛,不用等前程,她现在就已经很有名了,我们能请到她,是我们的荣幸啊。”丁志诚由衷道。
董总还只当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是在拍这丫头的马屁,也笑着附和:“荣幸,荣幸,我能与时医生认识,也是我人生一大幸事,不知时医生是专攻哪科的?”
“时医生在医术方面专业广泛,不孕不育,心理学,还有脑瘫重症方面都是专家。”于辉不遗余力地推崇。
董老板:“是吗?那是厉害了,我最近一直觉得脑子昏沉胸口闷得慌,冒昧问下时医生这趟来江城行程紧不紧,能抽空帮我看看这毛病吗?”
时樱微微一笑:“董总的头没什么问题,胸闷气短是因为胃胀引起,董总日常饮食方面得改善了,不能再重油荤,最好改吃素,先吃上三个月的素,董总的身体会轻松很多。”
董老板一愣,这姑娘看着年轻轻的,而且背景那么厚,没想到还真有些本事啊?
他之前一直胃不舒服,特地去看过专家医生,时樱此刻的说法和专家医生的建议都是一样的。
时樱看到后面还有好些个蠢蠢欲动要过来套近乎的老板们,无语而笑,她走上前两步,离那董老板近了些,笑着低声:“董总,我爸是中医,我妈是在海城新民区开甜点屋的,我是暖泉医院中西科的医生,我弟是个普通高中生,如果您们要吃甜点或是看病都可以找我们,除此以外,我就不能再帮到您们其他的了,还麻烦您去跟您那些朋友说一声,我不是什么大伽亦或是国家级大领导的女儿,就不耽误您们的时间了,都回吧。”
董总:“……?!!!”
他盯着时樱,瞠目结舌的,木了一样。
时樱也没在这里多耽搁时间,对丁志诚说:“丁先生,我们现在去看令公子。”
原本丁志诚和于辉还准备先带她去吃饭,她这么落地有声的一句话,两人情不自禁地就唯命是从,全凭她作主了,“行,就听时医生的。”
时樱步伐匆匆,其他三人紧随其上,其他各老板都还没想好刷脸的理由呢,人家都已经上车离开了。
众人只得齐齐上前围住董老板:“董总,怎么样?套出来了吗?是哪方来的?”
董老板这会儿正后知后觉地拿着手机在查东西呢,也没回答他们,刚才听到时樱的自我介绍后,尤其是提到暖泉医院,董老板就觉得挺耳熟,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是在网上看到过,于是他连忙拿出手机来搜。
直到他翻出那些帖子并看完后,他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气,缓缓地抬起头,无语望天。
“董总,你倒是说话啊,难不成是国际上的大人物?”看董总一幅傻住的样子,众人以为他是被对方更加厉害的背景给吓傻了。
一听国际方面,有人倒吸了口气冷气,小心地问:“难不成,是北城容家来的?”
“我的天,真的是北城容家吗?于总和丁总现在都玩这么大的了?”
董老板终于慢慢地平复了自己难又言表的心情,把手机上一个帖子递到他们面前:“自己看吧,刚才那姑娘,就是这里面说的这位。”
众人一下子看着那满面的评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哪位啊?”
董老板面无表情,“海城暖泉特殊医院中西科的医生,时樱时医生。”
众人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后续,催他,“然后呢?职业知道了,背景呢?”
“父亲是中医,双腿残疾,现在还在康复中,母亲是在海城脏乱的新民区开甜点屋的,弟弟是高二生,这就是她的所有背景。”
众人:“……?”
电商女老板皱了皱眉:“暖泉医院,海城那个精神病医院吗?”
董老板点头。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最后,终于有一个人一声唏嘘打破了沉默:“想那丁总在商场上所向披靡,又是我们江城整个商界灵魂一般的人物,因为儿子成了植物人,竟然也会心痛到失去理智而乱投医了,唉,可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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