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秦窈电话的时候,时樱人在暖泉特殊医院,来看房东的儿子阮逸成。
秦窈听到她正有事,让她忙完后再回个电话,时樱应了。
秦窈昨天晚上在秦家宅子里就想给她打电话,看看时间太晚了,才等到今天白天打,这会儿听到时樱忙,她便没有说要她给自己父亲看头痛的事,好医不怕等。
暖泉医院说是精神病院,但时樱看着,倒像个高档的疗养小区,不是像别的医院一栋大楼里一排一排的全是病房,这里都是一座一座的独立二层精致小楼,红顶白墙,就跟别墅小区似的,前前后后一眼望去全是小楼,小区里环境优雅,绿化很好,处处可见修剪整齐的绿树红花。
阮逸成住的那栋楼是19号。
阮鸿兴和妻子莫湘带着时樱到小楼门口时,已有一位医生孙德凡和一个护士苗心然在等着他们。
看到时樱,孙德凡问阮鸿兴这位是什么人。
阮鸿兴回答是亲戚,小时候和阮逸成一起玩过。
时樱没说话,默认了阮鸿兴说的关系,同行相忌,她能理解,她跟着阮鸿兴过来,也就是看看,应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孙德凡不信:“不会又是从哪找来的什么大师什么奇医怪医神医吧?”
之前阮鸿兴不只一次带人来给阮逸成治过看过,一再违反医院规定,孙德凡现在防他防得可紧。
医院这样规定,也是怕家属心急乱找医,反而让病情加重。
阮鸿兴连连摆手:“绝对不是!我上次就发过誓的,要是我再带大师奇医怪医神医过来,我下半辈子就不准吃肉,一吃肉我就噎死!”
“那就好。”
阮鸿兴对莫湘和时樱龇了龇牙,小声:“幸好时樱是中医,不是大师,也不是什么奇医怪医神医。”
时樱:“……”
“最近逸成的状态很好,偶尔还愿意说话了,吃饭吃得不多,但三餐正常,昨天还画了会儿画。”孙德凡对阮鸿兴汇报。
“他还说话啦?太好了太好了,这次进步很大,谢谢你们!”阮鸿兴高兴得满脸放光,莫湘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看得出来,她也很高兴。
进了小楼,一楼的墙上挂满了画,有成品,也有半成品,还
有信手涂鸦的线条画,以及黑不拉叽的不知道什么画。
二楼客厅的酒柜和背景墙上摆的是各种奖杯和奖章,什么小学时候的作文奖,初中的数学竞赛奖,大学参加音乐画画等的奖杯,墙上则是贴的奖状,也是从小到大的都有,全都是阮逸成的。
阮逸成在房间,孙德凡和苗心然到门口去叫他,声音可亲可呢,就跟在叫自己祖宗似的。
好半天阮逸成才在里面应了一声。
声音挺干净,和他的声音一样,阮逸成.人也长得干净,眼睛黑白分明,睫毛密长,白净的脸,白净整洁的白衬衣,白净修长的手,本来表情还挺平静,在看到时樱这个陌生人后,他的表情明显阴郁下来。
时樱就听到了他身体里各部位的议论声。
“又是个来骗钱的,老阮的钱可真好骗。”
“她要敢靠近我给我做什么检查,我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见阮鸿兴了!”
“你们猜,这次这个又是怎么诓老阮的?”
“这么年轻,应该不是以医生的名义,要我看,是个江湖骗子吧?那种喜欢自称为大师的。”
“有可能,还可能跟老阮说咱们主人是中了邪撞了鬼,她来帮着抓鬼的。”
“也就老阮喜欢大惊小怪,主人很清楚,咱们都健康着呢。”
“不过这地方住着还真不错,不用听老阮他们叹气的声音,也不用听外面的人奚落的声音,更不会被欺骗,这里的人天天捧着主人,我每天都飘飘然,像踩在云朵上一样,好爽。”
时樱:“……”
得,在他阮逸成眼里她一下子多出来了好几项本事,江湖骗子,驱邪,还能抓鬼。
莫湘和阮鸿兴从进房间就满脸堆笑,小心翼翼的,莫湘柔声问,“逸成,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啊?”
阮逸成扭过头,看向窗外,一声不应。
“逸成,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爸爸妈妈帮你去买。”
阮逸成依然是一声不应,只留个后脑勺给他们。
莫湘和阮鸿兴:“……”
阮鸿兴问孙德凡:“孙医生,你不是说逸成愿意说话了吗?”
“是啊,昨天还开口要苗心然去给他买画画用品了呢。”
阮鸿兴脸沉了,“我们出了这么多钱让他住在这里让你们治,
最后他不能跟我们父母说话,却只能跟你们这些外人说话?”
“阮先生,您别着急,我的意思是他现在正在逐渐恢复中,慢慢的会跟越来越多的人说话。”
“你们先出去吧,让我们跟我儿子单独待会。”阮鸿兴冷着脸说。
“阮先生,还是让我们陪着吧,这也是医院的规定。”
“你们这治了几年,现在连我们父母都不认,你还要遵守你们医院的什么破规定?”
看他发火,孙德凡眉头紧锁沉吟几秒,说:“行,那我们就在客厅里,有什么事您说一声,我们进来也快。”
“走走走!”
把孙德凡和苗心然都轰出去后,阮鸿兴砰的一声关上房间的门,抹了把额上的汗,转脸对时樱笑道:“可算把他们给唬出去了,这医院好是好,就是规矩太多,说是怕患者伤人或自伤,这个不行那个不准的,时樱,你快帮逸成看看,到底是什么毛病?”
前两天阮逸成准备带时樱来探视时,已经把阮逸成的情况都跟时樱说了。
阮逸成大学毕业后没有留在海城,去了同样繁华的大都市北城拼杀,在北城进了一家投资公司上班,一年没到,阮鸿兴接到他公司领导打来的电话,让他赶紧去北城,阮逸成自杀未遂,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去了北城阮鸿兴才知道,阮逸成有段时间不理人不和人说话也不与人来往了,这次是因为派给他的工作没完成,领导就催了几次,结果他就从公司里跑了。
公司里的人给他打电话不接,同事们想到他的不对劲,查了他在公司通讯录里留的地址,赶去他住的地方,按门铃也没人应,找物业拿了钥匙进去,发现他人已经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盒已经少了半盒剂量的安眠药……
抢救过来后,阮鸿兴把阮逸成带回海城,自此以后,他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要是逼得狠了,他就想着法儿的寻死,夫妇俩没法子了也不敢再逼他,饿昏了才敢让医生进房去给他输营业液为生,阮鸿兴和莫湘又找遍了医生,都无济于事,他们就悔死了,当初就算他怎么求,都不该放他去北城的。
在家里相互折磨了近一年,阮鸿兴夫妇俩都要跟着疯了,听到人推荐
暖泉特殊医生,虽然很多人说这里是精神病医院,但后来了解了才知道,这是赫赫闻名的皇朝集团开设的集精神病治疗以及重症绝症高龄者疗养于一体的贵族疗养院。
里面休闲医疗居住设施一应俱全,一般人想进都进不起,好在阮鸿兴夫妇最不缺的就是钱,看过几次后,觉得很满意,就把阮逸成送进来了。
时樱刚才已经听到阮逸成身体说的话了,再联想到他去北城上班的事,大致猜到,他应该是受不了现实的打击,就把自己给封闭了起来。
从小生活优越又长相出众的他,到哪应该都是被人捧着夸着,这一进入职场,受了挫折受了欺骗就吃不消了,这里的心理医生也都知道了他的症结所在,所以让阮鸿兴父母把他的那些奖状奖章和画作都送了过来,这样能让阮逸成有成就感,阮逸成也就能跟他们亲近些。
他既喜欢让人捧着夸着,却又害怕欺骗,怕那些夸捧自己的人只是为了他的钱之类,自相矛盾之下,他就把自己给逼进了一个死胡同,走不出来了。
时樱没见过类似的病例,时元廷和那些老祖宗的医案里也没有,一般有这种症状的很少会去找中医。
但时樱上一世受过严严谨的关于人性心理和本质了解的培训,这阮逸成的症状搁她一看,根本就算不得事儿。
说起来也简单,不就是没吃过苦没见过真正的人性险恶嘛,让他多见识见识也就见惯不惯了,这样一直把他关在象牙塔里,让他一直自相矛盾无病呻吟着,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
时樱就准备把自己想的这治疗方案说给阮鸿兴听,至于用不用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意见。
阮鸿兴这会儿小心翼翼挨近在阮逸成身边,陪着笑特温和地说:“逸成啊,这个姑娘是爸爸给你找来的中医,她可厉害啦,她爸爸哑了好些年,被她一治就开口说话了,还有一个初中生都快病死了,愣是让她又从死神手里给拽回来了,你让她给你检查检查,把把脉行吗?”
阮逸成扭过头来,阮鸿兴一喜,脸上刚笑开呢,就听到阮逸成对门口喊,“孙德凡,苗心然,你们进来!她不是我亲戚,是医生!”
时樱:“……”
阮鸿兴:“
……”
这坑爹娃!
也行,好歹是开口说话了。
孙德凡和田心然立马就推开门大步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
阮鸿兴尴尬得嘿嘿傻笑:“抱歉啊孙医生,我这也是着急嘛,这次我找的可不是大师奇医怪医神医,时樱她是中医,中医。”
孙德凡:“……”
他怕是对‘医院不许私自带非本医院医生来诊治患者’的规定有什么误解。
就这样,时樱被简单干脆地轰出来了,一点作用都没来得及发挥。
阮鸿兴和莫湘好不容易过来探视一次,就算不能和儿子好好沟通说说话,也还想留在小楼里多陪儿子一会,于是阮鸿兴对时樱再三陪不是,给她塞了一百块钱做打车费,只好让她先回去。
出了小楼,时樱看到花园里好几个护士在追一个染奶奶灰发色的年轻姑娘。
护士们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一个还跑得差点摔倒,时樱及时过去扶住她。
“谢谢!”这个护士刚站稳又要去追,时樱听到她身体里说她值了一夜的夜班,这会儿又连追了快半个小时,再这样追下去这护士的身体吃不消就要晕倒了。
时樱拉住她:“你不能跑了,身体会吃不消晕倒。”
小护士喘着气:“不行啊,蓝依依是精神分裂症患者,要让她伤了人或自伤,我们都得被开除,你是来探望的家属吧?快出去吧,我们还没让蓝依依回病房,这里危险。”
时樱看了一眼她后背汗湿的护士服,指了指奶奶灰头发的那个人影,“我帮你追,就前面那个白色短发的姑娘对吧?”
“就是她,诶,你别去啊,危险——”
蓝依依看时樱帮着护士来追自己,哼笑了一声‘多管闲事’,一转身加快速度跑了,这里小楼多,没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时樱可是常年跑步不断的人,追个小姑娘真不算事儿,还差着几米远时,时樱听到蓝依依身体里各部位正在召开的抱怨大会。
“我好累,不想跑了,主人还要跑多久?”
“叶医生到底在哪栋楼啊?好烦,都找这么久了还没找到。”
“叶医生太无情了,我家主人不惜装成精神病患者住进这里,可还是没见着他的面。”
“就是因为没见着才要跑啊,叶医生太帅了,为了见他一面再跑上多久都甘愿。”
“你是甘愿,劳资都快断了!”
“呜呜呜,我已经快透不过气了,累死我肺了。”
……
时樱就停下来,不追了。
另加几个护士追过来没看到蓝依依,问时樱:“人呢?”
时樱摆摆手,“不用追了,她没病,不是什么精神分裂症患者。”
“啥?”
“算了,她一个家属能懂什么?”
“对对对,别理她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追蓝依依。”
几个护士又跑走了。
时樱正要走呢,蓝依依从一座小楼旁边走过来,拦住她:“你是什么人?”
五官挺漂亮挺稚嫩一姑娘,偏偏染一头白发,时樱看着她不由得笑了笑:“逗护士很好玩?”
蓝依依一仰下巴,“逗逗她们怎么了?她们工资那么高,不多给她们找点活儿干,我怕她们拿这么高的工资会内心有愧,我这是帮她们呢,而且多运动运动对身体好。”
“这么说,你还是一片好心了?”
“那当然。”
时樱无语而笑,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你刚才说她们工资高,有多高?”
蓝依依不是个愿意和人好好说话的任性姑娘,可眼前这个又高又胖走路站立都挺得笔直笔直的女子气场特足,一站到她面前,纵是她蓝依依都无端端地从心理上自觉矮了一截,情不自禁地就回答了:“护士两三万一个月吧,医生比护士多些,好像加上年终奖什么的至少有个百来万?”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牛呗。”
“这么牛,追个男人还用装精神病?”
蓝依依:“……?”
干她屁事啊!
时樱走了后,蓝依依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胖子是怎么知道她进这里是来追男人的?明明她谁都没说啊!
正好护士们追过来了,蓝依依板着小脸扯着一个护士问:“刚才那个胖女人是你们院的心理医生?”
护士是见过时樱的,一听就知道她问的时樱,喘着气摇头:“不是,她是家属。”
过了一秒,她惊疑地盯着蓝依依:“你刚才问我什么?”
那么条理清晰,还一本正经,哪里像是一个精
神病患者会有的状态?那明明就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啊。
蓝依依瞪她一秒,双肩一垮,俏脸一狞,尖叫,“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护士:“……”
得,这就是一疯子,自己真是疯了才会怀疑那胖女子说的话,还以为蓝依依是装疯的。
——
离开暖泉医院后,时樱给秦窈回了个电话,秦窈说是她爸要找时樱看看头痛症,这两天他又出差了,两天后回来再约她。
下午便是这周最后一天交易日,到下午近三点快收盘时,时樱把手头的股票全抛掉,去掉一百万借来的本金,扣除各种费用,到手近五十万。
她给容隐的账号打去一百零五万,五万是借他钱的利息,那天他用银行APP给她转完账后,她特地把他的帐号页面拍了张照,记下了他的账户号码。
一个小时后,容隐又把那五万块的利息打回到了她的支付宝账号里,两人之前虽然删除了联系号码和微信,但支付宝忘了删掉,这会儿容隐就翻出她的支付宝账号把利息给她打回来了。
时樱给他用支付宝打回去。
没过多大会儿,容隐又打回来。
时樱给他发微信:“五万是利息。”
“不用。”
过了会儿,他又发了条微信过来:“赚到钱了?”
“嗯。”
“多少?”
“四十来万。”
这次那边好一会儿才回,“挺好。”
时樱没管他,再次把五万给打了过去。
这容隐也是个牛脾气,竟然再次打回来,还发了条微信:“算这么清楚,是在间接告诉我,我若有事想找你帮忙时别去麻烦你?”
都这么说了,时樱也不好意思再给他打回去。
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也没什么机会能帮得上他那样的权贵公子。
吴咏丽本来手里也存有一份死期款十来万,再加上最近水果店和看诊生意都不错,还有伍国明他们的,一起也有个小几万,现在手头已经够五六十万的手术款了。
等时远廷腿脚好了,往后赚钱会更容易,手术不能等,有钱就得做,要不然,年纪越大越遭罪,恢复程度也会缓慢许多。
时樱和何医生联系,让他帮着安排给时元廷腿做手术的事,何医生帮她在医院预约
备案后,回了信,说医院要先商议是用替代或人工材料,不管哪种材料,都要排队等,等到材料备好就会通知她,把她爸爸送去医院办住院,再定手术日期。
——
阮鸿兴从暖泉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是跑到水果店里再次跟时樱致歉,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外加两只特地在老陈猪肉店里买的大猪蹄子。
时樱哪是会在意的人,笑说让他不用放在心上,死活不肯收他送的礼,尤其是那两只‘老陈牌’的大猪蹄子。
阮鸿兴来这一趟,主要是今天时樱也没有好好看过阮逸成,他不死心,他还是想让时樱帮阮逸成检查检查,他就在琢磨着要怎么把阮逸成从暖泉医院里带出来。
可暖泉医院像阮逸成这种病症,又没有康复的病人,要想回家,还得签一堆协议,而且接回来后再想送进去估计也难,医院也是不敢承担病人未好回家后一系列的责任。
时樱跟他说了自己今早看过阮逸成后所了解的情况,又把自己想好的治疗方法也说了,阮鸿兴一听眼睛都发起光:“对啊,你说的太对了,我早怎么没想到啊,没错,我这儿子就是过得太顺风顺水了,就跟那温室里的花朵一样,一点点风吹雨打都受不起,不瞒你,当初我们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娇惯,怎么都不肯让他去北城,可他死活要去,说是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们这才让他去了,结果,唉——”
“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太有道理了,我之前看那电视上有个什么节目叫交换记,就是把一些富有的孩子和那些穷山沟里的孩子做交换,要是我当时能想到这茬,把逸成也换过去待一待,看看那些穷人的日子说不准他的承受能力都要强一些,可那时候也没想到,这孩子太娇惯了竟然会出这么大事啊。”
“时樱哪时樱,你真的说的太对了,我就说我第一次看到你怎么就觉得你与众不同,要不我怎么死活都要留下你呢,看来,找你是真找对了,我儿子有救了,有救了。”
时樱:“……呵呵,呵呵。”
还什么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与众不同,他第一次见她分明是来轰他们来着,还说当天晚上之前要不搬走,他就找人来强搬。
高兴了一阵后,阮鸿兴想到先前的问题再次犯起难:“问题的关键是现在要怎么再让你见到我儿子呢?而且他还得听你的话,接受你的治疗才行啊,真的去办出院手续吗?”
“我倒是有个法子,您知不知道暖泉医院一般都是在哪里招人?”一个护士工资两三万,医生年薪高达百万,虽然那女子的话不完全可信,但看着暖泉医院的大排场和豪华程度,工资就算没那么高,也比一般医院诊所要高得多。
“这个还真没听说过,你的意思是你要进去上班?那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暖泉那样有权有势的贵族医院,没有点后台背景人脉关系的估计难进啊,你这样,你先等等,我去找人打听,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要是你能进去当医生,我儿子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
“行。”
时阳刚放学,时樱给他找的第N个家教就到了家里,结果没在家里待十分钟,就又被时阳辞退了。
这一个星期里已经找了不下五个家教,时阳个个都以不满意为由让人走了,时阳也知道时樱是为他好,有个家教的话确实能帮到他不少,可他问了那些家教的价格后就不敢用了,一个小时最少的都要一百,这一个星期一个月一个学期下来那得多少钱了,他还不如自己刻苦努力拼命呢。
——
“你好,请问时樱时医生是在这儿吗?”吴咏丽看到有人进来正要去招呼呢,药店派来的驻守员工黄一晴听到客人找时樱,指着柜台里的时樱热情地对他说,“是这儿,喏,她就是时医生,您是哪里不舒服呀?要先测个体温吗?”
进来的是个戴着大口罩和墨镜的中年男人,他是新民区七中的老师罗引,听到黄一晴的话,又环顾水果店一圈,不由得唏嘘了一句:“还真是开的水果店啊!”
罗引是李红芳家一个亲戚,都是在海市谋生活的,来往颇是密切,经李红芳介绍,罗引才知道时樱这么一个人,听说医术好,人有耐心,还便宜。
罗引今天早上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皮垂了,鼻头歪了,嘴巴也歪了,舌头也不利索了,正好李红芳去他家送猪肉的时候看到,二话不说就跟他推荐了时樱。
自打时樱把李红芳儿子整:,,,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