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晁和统哥回忆了一下, 似乎从上了高中之后, 意外就减少了,近来更是风平浪静。
高尔摩斯慎重地说:“难道刁民死了?”
华统:“你的任务是找出刁民,如果他死了,那你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
高尔摩斯狐疑地说:“那就是刁民受伤了,比如全身粉碎性骨折。”
华统:“诶呀妈呀, 全身粉碎?那真是名副其实的人渣了。”
高晁:“……”
他俩做了一堆猜测假设, 无奈没法求证, 后来高晁困得不行, 说话半截突然睡着, 统哥只好去打麻将了。
第二天去了学校,很多昨晚见到池久的女同学过来跟高晁打听, 你哥在哪上大学啊, 有没有女朋友啊,能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啊, 我可以请你吃饭给你介绍对象……
高晁又一次感到有这么个哥哥实在心累。不过他也挺八卦的,上课时候偷偷给池久发短信:哥, 我们学校很多女生都打听你有没有女朋友,烦死我了。
池久还是回得很快:你怎么回答的?
高晁:我实话实说, 不知道啊。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奸笑.jpg】
池久:这个问题, 你是替女同学问的,还是你自己想知道答案?
高晁挑挑眉, 看看老师没留意自己, 快速按键:替女同学问的, 她们得不到答案就不肯放过我,都给我堵男厕所了!【流泪.jpg】
池久:那就告诉她们,你哥已经有女朋友了,不用惦记了。
高晁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忍不住又问:真的假的,妈知道吗?
池久没再回复,过了好一会儿,在高晁把这件事快忘了的时候突然收到一条充值短信,提醒他刚刚充了一千块钱的花费。
高晁正莫名其妙,池久的短信到了:帮你的智商充值了,好好使用吧。
高晁:“……”我讨厌这个哥哥!
正要狠狠怼回去,过道另一边的项野阔突然伸腿踢了踢他的凳子,他抬起头,看到老师正用和善的眼神看着自己,赶紧把手机收起来了。
好在他品学兼优惹人爱,老师只是用眼神警告了他,换个人早就没收手机了。
日子过得飞快,进入昏天黑地的高三之后,高晁还是每天跟项野阔一起学习,大项也是偏科严重,学文算是选对了,他现在成绩比以前好多了。不过毕竟底子太差,在班里二三十名晃悠。
两人一起学习的时候,项野阔问起高晁有没有理想的大学,高晁说L大的中文系很好,他想报那里。
项野阔听过之后就没再吭声,高晁就回问了一句,问他想考哪里。
大项闷闷地说:“我的成绩目前还不足以让自己随心所欲地选择,所以再看看吧。”
高晁鼓励他说:“还有一年时间,使劲儿吧。”
看着项野阔这个学习的劲头儿,高晁还是很放心的,他担心的是李梦樵。小李同学上了高中之后,还是跟以前一样吊儿郎当,先后谈了三个女朋友,放学之后大部分时间不是谈恋爱就是打游戏——当然是以游戏为主,毕竟他是有公会的人,晚上七点大家集合打副本,迟到或是缺席拿不到装备还是其次,那种强烈的战友情和集体荣誉感令他备受折磨。
基本上每一任女友都在提了“我重要还是游戏重要”这个问题之后,哭着跟他分手。
小李的第三次高中恋情结束后,高晁开始拉着小李一起学习了。虽然文理不同班,但他主要是看着小李写作业、做卷子、复习。
李梦樵在被看了几天之后浑身难受,拿笔捅高晁的肋骨:“你比我妈、我每一任女朋友都烦人,真的。你决定考哪所大学提前告诉我,我特么绝对绕路。”
高晁:“嘿嘿呵呵,但你妈妈可喜欢我了,总给我打电话让我好好管着你呢。我觉得吧,她估计是认定我这个上门女婿了。亲爱的李,你是逃不掉的,就从了人家吧。”
小李痛苦地啃卷子:“杀了我吧,求你了,我誓死不从,坚贞不屈。”
他俩贫嘴的时候,项野阔很少插嘴。他拼命的劲头有时候都吓到高晁了,几次跟他说让他别这么没日没夜地学,得注意身体。大项对他的话从不反驳,其他事情也都向来听他的,但就学习这事儿他跟嗑药了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他的分数距离L大中文系,还有很大距离呢。
高三考生都是皇上,家长比他们本人还要紧张。吕春望天天给高晁做好吃的让他补充营养,零花钱越给越多就怕他饿着馋着,晚上送个水果去他房间还得左思右想这个时间会不会打扰孩子,万一中断了做题思路让孩子心烦怎么破!
高晁哭笑不得,跟吕春望说:“妈,我哥高三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紧张啊。”
吕春望撇撇嘴:“你哥不会受任何外界影响,就算他做题的时候你在他耳朵边放鞭炮他都没反应。”
高晁摸摸刚装进去晚饭的肚子:“这么下去我会胖成猪的。”
吕春望捏捏他的脸:“你这么瘦,胖点会更帅的。再说脑力劳动者是不会胖的,儿子你放心大胆地吃吧!”
高晁觉得脑力劳动者胖不胖倒是无所谓,秃不秃才是大事。
老爸老妈重视他的高考,池久也是一样,特意跟爷爷请了假,又开始像以前一样每周末都回来,陪着高晁一起复习刷题,给他划重点,讲往年高考题。
高晁本来就不怎么紧张,有池久在,他就更踏实了,宛如吃了定心丸。不过累的时候也是真的腰酸背痛,有时候他忍不住发牢骚,说哥你去替我参加高考吧。
池久起来帮他按摩,给他揉肩膀捶背。高晁舒服得哼哼唧唧,又有点不好意思,说哥你不用替我按摩,我还能再坚持一下。
池久没停手,说:“别客气,多给点小费就行了。”
高晁哈哈哈:“池先生还能提供什么服务啊,说来听听。”
池久的手在他腰上轻轻按着,声音带着几分愉悦:“大保健,高先生需要吗?”
高晁笑得停不下来:“哥你好污啊,是不是在大学受到什么精神污染了?”
池久在他后脑上弹了一下:“怎么污了,我说的是大型全方位健康保健服务。高先生想要的是哪种大保健?”
高晁眯起眼睛,笑着从书包里又拿出一套习题册,结果带出一个可爱的信封。池久眼睛很尖,在高晁收起来之前已经看到了。
池久:“收情书了?”
高晁:“嘿嘿嘿,你弟弟我还是挺有魅力的。”
池久有点不高兴:“你现在是高三,再过不久就要高考了,这个人怎么在这个时候给你情书,不怕影响你吗?”
高晁倒是不在意:“高一的小学妹,没想这么多吧。没关系啊,我又不喜欢她,不会受影响的。”
池久稍稍松了口气:“那就好。如果再有这种事……”
高晁随口说:“哥你好啰嗦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受任何人干扰的,放心吧。”
池久的手指深深陷入手里拿着的书,喉结滚了滚:“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同学吗?”
高晁摇摇头:“我不告诉你,哈哈哈。”
池久沉默地看着教科书,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说:“我去楼下喝点果汁,你要吃什么吗?”
高晁摆手说:“不了,我吃太多了,感觉最近一段时间像个饭桶。”
池久挑了挑嘴角,转身出了房间,楼梯下到一半便停住脚步出神,许久之后突然一拳砸在墙上,骨节咔咔直响。
挂在墙上的一幅画颤抖着摔在地上,楼下传来吕春望的声音:“什么东西掉了?”
池久深吸了一口气,放平声音说:“没事,爸的画掉了,我再挂回去。”
吕春望让池久收拾好,池久答应着捡起画重新挂回墙上,又站了一会儿才去楼下喝了水。等他回去的时候,发现小炒晁已经趴在数学卷子上睡着了。
池久走到他身边,小心地伸出手在他脸颊上摸了摸,指尖好像被烫到似的轻轻抖了一下,立刻又把手收了回来。
他轻轻把高晁打横抱起来,送到床上塞进柔软温暖的被窝里。他俯下身端详凝视高晁熟睡中的面庞,情不自禁地缩短距离,直到高晁平缓的呼吸拂过面庞,他才惊醒一般直起身体。
又站在床边看了会儿,池久拿起小沙发上正襟危坐的企鹅梆梆塞到高晁怀里,然后打开手机拍了张照片,这才悄然离开。
紧张疲惫的日子过得很快,班主任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教室前面的倒计时牌却有着催命的效果。高晁营养跟得上,嘴上叫苦叫累其实没啥,大项就不一样了,本来就瘦,现在更是从竹竿变成了筷子。
高晁觉得这样不行,就每天从家里带一堆吃的,跟大项说他妈硬是要他带来,他自己一个人吃不完太浪费了,急需帮助。
项野阔还是很沉默,吃了高晁带来的东西之后,学得更卖力气了,有几次高晁都怀疑他可能随时会吐血晕倒。
那一年是什么被预言的末日之年,加上出了一些水源遭到污染的大新闻,好些人还真的跑去超市大量购物准备囤粮。有些学生就笑着说末日赶紧来吧,这样就不用高考了。
其实对一些压力极大的考生来说,高考本身已经跟末日差不多了。
最后的日子终于到了,高晁要上刑……考场了。临出门的时候,他站在门口深呼吸,池久忽然说:“把手给我。”
高差下意识就把手伸过去了。池久托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放了个东西。
等他把手拿开,高晁看到一枚祈祷高考顺利的护身符,很精巧可爱。
“哥你该不会是去庙里求的吧?”高晁笑得不行,他们同学好多都戴呢,说是城郊那座庙的护身符特别灵,老爹老妈七大姑八大姨纷纷去求了一堆。但他想象不出他哥去求护身符的样子,有点奇怪,有点好笑,还有点可爱。
“我为什么不能去。”池久揉揉他的脑袋,“有了这枚护身符,你就可以战无不胜无往不利了。去吧,小傻瓜。”
高晁晃了晃脑袋,一把抱住池久:“谢谢哥,我去了。”
他屁颠屁颠跑了,池久却是在门口站了很久,回味着刚刚猝不及防的拥抱。
高晁在考场里十分冷静,答完卷子还跟统哥唠了会嗑,说六月7号8号,谐音录取吧,还是个顺子,多么吉利。
统哥说你也替那些高考要考三天的省份考虑一下好吗。
等全都考完,高晁彻底放松了,这时候家里其他三个更紧张的人才敢问一句感觉发挥得怎么样。高晁说还行,跟平时差不多。
有了他这句话,老爸老妈就踏实了。他平时成绩不错,正常发挥的话分数绝对过一本。
池久前阵子已经忙完了毕业论文,等答辩之后就彻底是爷爷的人了。他在家里等到高晁的好消息后,就赶紧回去给爷爷卖命了。
基友们小聚了一下,李梦樵觉得自己发挥得不错,应该能进Q大。他很谨慎地问了问高晁,是不是还要选L大,高晁说是啊,他是这么想的。李梦樵听后表示这样他就放心了,Q大和L大在两座离得很远的城市,这段孽缘终于可以结束了。
高晁又问项野阔考得怎么样,大项说应该还可以。
小李说既然三个人感觉自己都可以,那还想啥,出去嗨皮一夏吧。高晁赞成,但大项说不去了,他要利用假期打工。
虽然没法一起出去玩了,但该聚还是要聚的,这个假期充满了应酬,毕业的同窗得好好喝几顿,还有成绩下来之后的学子宴。
高晁他们班组织了一次聚会,敞开了吃喝玩乐,好好发泄一下这一年来的压力。闹闹哄哄地吃饱喝足,然后去KTV继续喝。
高晁喝高了,坐在小李和大项中间左拥右抱,感慨地说:“人家好舍不得你们两个啊啊啊。”
小李:“我可舍得了。”
高晁捏捏小李的脸:“亲爱的李,我知道你是口嫌体直的死傲娇,嘴上说嫌弃我,心里其实特别难受。”
李梦樵打开他的狗爪子:“真没有,我烦死你啦!”
“无情无义的男人啊!”高晁又转向大项求安慰,“阔阔,你一定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
项野阔由着他磋磨摆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就是不说话。
高晁觉得没意思了,又去祸害其他同学,接连惯了几瓶,抓起麦开始野兽派狂吼。
同学们被他神秘的歌声刺激得哭笑不得,抱着他求他别唱了,给大家一条活路。高晁不管他们,唱的贼起劲儿,谁让他心里高兴呢。
等他终于大发慈悲放下麦,聚会都快结束了。他回到沙发上醉醺醺地倒在李梦樵肩膀上,被无情地推开了。
即将分别,大家也不再克制了,曾经压在心底没说出来的话都在今天纷纷表白。高晁看着一对对偷偷躲出去说悄悄话,哼唧说:“不科学,我这么帅,怎么没人向我表白!”
项野阔递给他一杯水:“今天有人向你表白,你就接受吗?”
高晁笑着摆摆手:“不行,今天我不太方便。”
李梦樵噗地喷出一口酒:“你大姨妈来了啊?”
基友们笑成一团,高晁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觉得人生真是太美好了,然后他就醉倒在这美好的心情里。
聚会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高晁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被人背了起来。他迷糊着说不用管我,我一点都没喝醉。
他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反正等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他站在一个很黑的地方,被人按在了墙上。
高晁晕得很,好一阵才感觉有点不对劲。他的眼睛好像被蒙住了,什么都看不到。而且有人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完了,大意了,难道是刁民?
高晁一阵慌乱,无奈神经被酒精弄得迟钝无比,脑袋下达了半天指令,手指头才抬起来。
正在他想要摸眼睛的时候,他的手被按住,紧接着有人凶狠地吻了过来。
高晁顿时酒醒了一半,唔唔唔地抗议挣扎。可是对方力气很大,死死地压制着他,疯了一样亲他。他又惊又怒又怕,狠狠去咬对方的嘴唇,弄得嘴里都是血腥的味道,可对方大概是个疯子,即便如此也没有放开,反倒更加凶残了。
高晁本来就醉了,现在又几乎窒息,被吻得双腿发软,身体靠着墙往下滑。对方一把搂住他的腰,捏着他的脸颊强迫他张开嘴接受自己。
高晁想反抗又没有力气,浑身热得要命,都快化了。这时胃里一顿翻涌,晚上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和酒精搅作一团,全都反了上来。他身体一缩,猛地弯腰,抓着对方的衣襟哗啦啦地吐了起来。
他吐了个过瘾,喃喃地说:“抱歉,打扰了。”
“……”
有人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了一段。高晁很慌乱:“你要带我去哪?”
那人没出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在他手上捏了捏,还用指甲在他手心里按了一下才放开手。
高晁傻呵呵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感觉下雨了,然后听到老妈的声音:“宝贝儿啊,你怎么不进屋啊?”
高晁迷茫地在脸上摸了摸,摘掉了眼罩,抬头一看不是下雨,是老妈在楼上阳台浇花。
见他踉踉跄跄,吕春望急忙跑了出来把他扶进去:“诶哟我儿子今天可没少喝啊,到底喝了多少?这股味儿啊!”
高晁:“嘿,就……几瓶啤酒。”
吕春望:“那还行啊。”
高晁:“几瓶白酒。”
吕春望:“……”
高晁:“还有洋……嗝儿酒。”
吕春望彻底无语,赶紧让高晁坐下歇着,去浴室放水让他洗了个澡。
高晁脱了衣服坐进浴缸,开始跟统哥嘤嘤嘤:“统哥,人家,人家的初吻,嘤!”
统哥:“你得说是这个世界的初吻。”
高晁捂脸:“人家不纯洁了,怎么办呢。”
统哥:“……”你纯洁过吗?
高晁晕头涨脑口齿不清:“那个银……太坏了,我把他当刁民,他竟蓝亲我!”
统哥:“你怎么就认定他一定是刁民呢?”
高晁愣了半天,一脸呆滞地说:“呃,也对,如果是刁民,多半应该是直接掐死我。但万一是刁民看我长得可爱,不忍心下手,改为亲亲呢?”
统哥:“……你洗澡的时间太长了,水都进脑子里了,赶紧出去吧。”
高晁嘤嘤嘤地爬出浴缸,穿上妈妈准备的棉睡衣。吕春望怕他走路不稳滑倒,一直就在门外等着呢,见他出来赶紧领着他去楼下喝点醒酒汤。
“胃里难受吗?”吕春望摸摸他的额头和脸蛋,“这要不是高三毕业的聚会,我就打你了。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还吐了一身。”
高晁喝了几口汤,盯着老妈,突然扑过去抱住:“妈,你可别不要我。”
喝多的人没有分寸,吕春望差点被他从椅子上撞下去:“这小醉鬼,瞎说什么呢,干吗不要你?”
高晁搂着老妈一顿蹭,鼻涕眼泪都蹭她衣服上了:“对不起,妈,对不起,你别赶我走……”
吕春望被他哭得莫名其妙不知所措,但是想到他过去那些事,便知道他看着很快乐很开心,其实内心还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她在高晁背上轻轻拍着,安慰说:“不管你做错了什么,妈都不会赶你走的,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儿子。”
高晁呜呜咽咽地哭了半天,心里难受得很。在他原本的人生中,从未跟爸妈如此亲近过,从没有扑到他们身上撒娇,从没有对着他们哭着耍赖。不是爸妈对他不好,他们跟这个世界里一样善良温柔,跟家人之间的隔阂完全是他自己的问题。
多年来他在爸妈面前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直到离开家的时候。吕春望从他保留的有关池久的东西里,窥见了他隐藏多年的秘密,把他叫过去谈了很久。
虽然吕春望没有打他骂他,可他却是那么羞愧,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卑鄙小人,被人好心收留,却觊觎人家的儿子。他本就没法面对池久,这么一来更是没脸再留在池家,即便吕春望什么要求都没提,他还是主动搬了出去。在那之后,他连给吕春望打个电话问候一声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他终于能扑到老妈怀里哭唧唧,自然是哭了个痛快。老妈也没嫌他烦,安慰了他好半天,见他睁不开眼睛了才把他送回卧室睡下。
小儿子已经快一米八了,吕春望扶着他很费力。她一身汗下楼去收拾剩下的醒酒汤,大门突然开了。
“你怎么回来了?”吕春望吃惊地看着大儿子,“还这么晚!”
池久:“爷爷让我过来办点事,我顺路回家看看。爸呢?”
吕春望一脸呵呵:“失联了,不知道在哪个戈壁滩捡石头呢。你怎么也一身酒味儿啊?”
“晚上应酬去了。”池久往楼上看去,“高晁呢?”
“跟同学聚会喝大了,抱着我哭了半天,让我别赶他走。”吕春望叹了口气,“这孩子看着笑嘻嘻的,心事还挺重……我说你赶紧去洗洗,你身上这味儿比你弟弟还难闻。”
池久上楼,路过高晁的房间,悄悄推开门往里看去,虽然黑漆漆的看不清,可他还是站了一会儿,下意识用破了的舌尖舔了舔腥咸的口腔。
第二天一早他就回去了,高晁根本不知道他回过家,清醒之后,一阵心惊肉跳,跟统哥发誓再也不喝酒了,免得不知哪个变态趁机对自己这样那样。因为这件事,他小心地在家宅了好几天,除了追番看剧打游戏基本什么都没干。
几天之后他才放松警惕,跟爸妈出去玩了一圈。毫无负担的暑假在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快到头了,小李最先发来贺电,表示自己如愿以偿进了Q大,问高晁怎么样。
高晁忍着笑,卖关子地说:“放心吧,我肯定不上Q大就是了。”
李梦樵:“我要是在Q大见着你,绝对打死你。算了,打死我自己吧,我都这么倒霉了还活着干啥。”
刚跟小李结束了电话,项野阔就找上门来了。虽然是大热天,但他还是穿着长袖,好像感觉不到热一样。他很高兴地跟高晁说,他考上L大了。
高晁也特别替他高兴,抱着他在他背上一顿拍:“我就知道你行的,这两年苦学真的没白费。”
项野阔抿嘴笑着,说:“你呢。”
“K大!”高晁已经预见到李梦樵悲愤的表情,“跟Q大在同一个大学城,我到时候要给小李一个惊喜,哈哈哈哈哈……”
项野阔静静地看着他:“你不是要报L大吗?”
高晁抓了抓头发,说:“诶,我爸和我哥不同意啊。”
报志愿的时候,他跟爸妈有了一点分歧,他的确是想报L大的,离家不是很远,节假日可以回来。
这个理由一说出来,立刻被池依山和池久否定了。L大确实不错,但以高晁的分数,还能上更好的大学。
虽然吐槽这种话轮不到当年那么任性的池久来说,可高晁想起池久高考之后家里闹的那些不愉快,再看爸妈一脸关切的神情,就从善如流地改了自己的志愿,反正对他来说去哪都无所谓。
“哦。”项野阔冲他笑笑,“我还要去打工,先走了。”
高晁:“进来喝点东西再走吧。”
项野阔冲他笑笑:“不用了,赶时间。”
高晁:“好吧,过几天有空再聚一下。”他冲项野阔挥挥手,关上了门。
项野阔快步走了一段距离,突然停住。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盯着照片里被人按在墙上亲吻的高晁看了一会,然后把它们发送了出去。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