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梦貘蛊惑的那天晚上, 蓝桥在他的“梦境”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好像跟吕荼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久到连闭着眼睛,都能辨识出吕荼的气息和味道。
把吕荼抱入怀里的时候,他的灵魂深处一阵悸动, 仿佛他渴望、想念这具身体已经太久, 一旦抱住就再也不想放开。
这个人应该是属于他的, 应该是契合他的, 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从来都该与他是一起的。
蓝桥在清醒之后,对此一笑了之, 只当是一场过分温柔的春/梦。然而那种感觉竟似烙印在他的心脏、融于他的骨髓中一般深刻,非但没有因为醒过来而减淡,反而在看到该死的神棍那一刻更加强烈。
意识到自己对梦里的缠绵仍然极度渴望时,蓝桥被自己的念头惊到了。
不过这震惊的源头尚未理清,那可恶的罪魁祸首竟然一脸轻松地对此表示“不会放在心上”。
蓝桥出离愤怒, 不敢相信在他纠结于此的同时,对方却毫不在乎。那一刻蓝桥只想把死神棍按在地上, 狠狠惩罚他,把他屁股打得又红又肿, 让他眼泪汪汪地求饶, 说自己记住了, 说自己再也不敢出去浪, 说自己以后都不让别人碰……
于是蓝老板再一次被自己脑海中浮现的神♂奇场景震惊了, 他把这归罪于某雉鸡的漫画和某飞鼠的八卦,这两个小妖精必须重罚。
至于某神棍……蓝桥发觉自己很难把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开,尤其是他用那双清亮水润的眼睛注视自己的时候。
这个该死的骗子,骨子里都是些不堪的东西,偏偏披了件纯良好看的皮囊蛊惑人心,简直是可恶至极,岂有此理。
不过现在好多了——这个神棍双手被绑在身后,身体很诚实地反应着内心的渴望,看那红了的眼眶,泫然欲泣的眼眸,泛着红晕的脸颊和皮肤,不断从口中呼出的沙哑破碎的音符……
不得不说,蓝老板此刻的心情好了许多。然而心情好了之后,蓝老板就想要更多了,比如再欺负一下这个神棍,看他更加诚实的样子。
“刚才晚饭的时候,没吃饱吧?”蓝桥用他独有的慵懒悠漫的语气说道。
高晁气喘吁吁,脑子有点乱,他总觉得这个蛇精病的话里有陷阱,可是如此普通的问题他又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只好模棱两可地回答说:“还好。”
蓝桥轻轻摸了摸他平坦的腹部,一脸歉疚地说:“都怪我,没能让你好好吃饭。”
他语气如此温柔,比当初喂鸟的时候还温柔,再配上那张颜值逆天的脸和略带沙哑的低音炮,只要不是五官残疾的人都没有办法抵抗。
但或许就是因为太温柔太美好,反倒有点恐怖,毕竟这人不大正常。高晁一脸诚恳地说:“不怪老板,怪我,都怪我不好好吃饭。不如你现在放开我,让我再吃点夜宵?”
蓝桥:“吃夜宵?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高晁松了口气,扭了扭身体:“那你放开我,不然没有手我怎么吃呢。”
蓝桥笑容温存和煦,声音暧昧且意有所指:“当然是,我喂你吃啊。”
高晁:⊙▽⊙
高晁从没有吃过这么坚硬的夜宵,也从没吃过时间这么长的夜宵。这顿夜宵吃得他喉咙疼、脸颊酸、嘴唇麻木、舌头红肿,到最后连下巴都好像脱臼了。
他泪眼朦胧,头晕眼花,等到这史上最漫长的夜宵终于吃完,他已经意识模糊了,宛如咸鱼一般趴在床上,浑身都被汗水浸透,脸上更是湿漉漉的。
好在蓝老板还是人类的形态,否则高晁怕不是要连吃两顿夜宵。
蓝桥侧身卧在他旁边,一手撑着头,脸上是餍足又意犹未尽的神情。他嘴角噙着笑意,打量身旁累的半死的神棍,很是愉悦地问:“吃饱了吗?”
高晁勉强睁开湿润的睫毛,虚虚地扯起嘴角:“量太大,吃撑了。”这一开口,他怀疑自己的喉咙可能是碎了,不然他的声音为什么好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蓝桥笑了一声,动作轻柔地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我给你准备的夜宵,喜欢吃吗?”
老板喂他吃夜宵的时候有多凶残,现在的声音表情就有多温柔,尤其是眼神,温柔得都快滴出水来了。高晁既享受又难受,红着脸有气无力地小声说:“有点浓,下次兑点水。”
蓝桥微微低头,一缕青丝垂在高晁眼前,压低声音问:“这顿夜宵,值得放在心上吗?”
高晁:“……值,此生难忘。”你特么等着说这句话等一晚上了吧!记仇精!
蓝桥笑容更甚,揉了揉他半湿的头发,用哄人的语气说:“乖,作为对你刚才表现的奖励,我给你讲姚青茗的事。”
虽说已经把人欺负了一通,但蓝桥还是不太想放他走。
高晁无语凝噎,心说你咋不给我发朵小红花呢?
正这么想着,手腕忽然一松,束缚已经消失了。他转动酸痛的手臂,见手腕上没有任何勒痕,只觉得很神奇。
眼下老板正在兴头上,高晁只能由着他:“好啊,那你讲吧。”
蓝桥一手搭在高晁身上,用低沉的声音说:“人常常害怕妖鬼,殊不知自身才是世间最恐怖的存在……”
起初姚青茗回到家中,按照蓝桥的吩咐将灯笼挂在卧室点亮,并放好灯笼罩,当天晚上就睡了个好觉,什么交头接耳的声音、挖洞的声音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从未睡得如此安然,宛如一个婴儿。
不久之后,他又恢复了精力,夜盲症也好了很多,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看着旅馆的生意走上正轨,也是时候开始准备婚事了。
前阵子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连绵不绝,接连几天都是乌云压城。某天晚上姚青茗忙到很晚,看到不少路都被水淹了,只得打电话给未婚妻,说是要在店里住一晚。
当晚不少区域因为暴雨而停电,姚家的老宅到了夜里也是突然陷入漆黑,唯有铁钓灯笼幽幽地亮着。一柄残烛的光线极其微弱,在那样黑漆漆的环境里,外面还下着大雨,未婚妻一个女人觉得很害怕。
她找出很多蜡烛,不过姚青茗不抽烟,家里也没有打火机,想去房间外面看看,又觉得很可怕。思来想去,决定用灯笼里的小蜡烛点个火。
她小心掀开灯笼罩,把一根蜡烛伸进去,在即将点燃的时候,耳畔吹过一股阴冷细弱的风。她觉得,那风就像是有人吹了口气儿似的,非常微弱,然而铁钓灯笼里的残烛当即熄灭了。
好在新蜡烛点着了,她又重新把残烛点燃,觉得这样一来应该没有问题。
高晁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鬼吹灯?”
蓝桥微微挑眉,轻轻捏了捏他的腰:“怕吗?”
高晁脸红着躲了躲:“我只是在想,吹灯的会不会是梅雪。”
蓝桥不置一词,继续说下去。
残烛重新点燃后的头几天的确没什么情况,结果某天夜里,姚青茗突然感觉眼睛疼得厉害,本以为是这段时间太累,好好休息一下就会好,可这疼痛从那天开始就没有结束,甚至愈演愈烈。
更可怕的是,夜半时分的嘈杂窃语又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挖洞的声音。
那个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好像就在他身后或者床下。有好几次他从梦中惊醒,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从地底挖上来,钻过床,在他背上掏个洞。
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枯竭,比之前病得还要严重,即便是在白天,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而且身体没有任何力气,只能躺着不动。
当蓝桥找上门的时候,姚青茗虚弱地躺在床上,向他伸出手臂,张开的嘴里虽然没发出声音,但眼睛里满是求救的绝望。
而他的身体,几乎可以说是千疮百孔,仿佛被蛀空的枯树一般,轻轻一碰就要碎了。
高晁已经猜到了姚青茗的下场,但还是问了一句:“老板没有救他吗?”
蓝桥垂眼瞧他,笑容带着几分阴影,慢条斯理地逼问道:“我为什么要救他?你希望我救他?你对他有好感?不是只见过一次吗?一见钟情了吗?”
高晁:“……”大哥你吃点药吧,求你了。
他义正言辞地说:“我是怕警察赶不上把他抓捕归案,那样梅雪就死得太冤枉了。”
警方有什么证据他不知道,他只是根据所见所闻做出了推测。姚青茗小时候喜欢虐待动物,设置陷阱抓了不少地观音,把它们的眼睛挖出来,可能看着它们痛苦的样子取乐,也可能将它们活活折磨致死。
梅雪发现了这件事,觉得很可怕,所以哭着跑掉,很多年都没有再跟他一起玩。直到上了高中之后,姚青茗可能将这个阴暗面藏了起来,变得比较正常,于是曾经的童年玩伴才重新成了朋友。
姚乐天和梅雪情投意合,但姚青茗也喜欢梅雪,心里大概是又妒又恨的。三年前的庆典上,他可能对梅雪表白失败,由此恼羞成怒,觉得这个女人有眼无珠,于是像儿时对待地观音一样弄瞎了梅雪的眼睛,之后又把她的尸体埋在鲜有人迹的荒郊野岭。
他掩饰得很好,继续自己的生活,普通地上班,普通地交了个女朋友,直到继承家业重新回到温泉乡,他终于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罪业种下的恶果。
人类本身,的确是最恐怖的存在。高晁叹气说:“如果早知道他做了这种事,当初就不该卖给他灯笼。”
蓝桥却是无所谓地说:“我是个生意人。”
高晁:“……”好吧,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夜色已深,高晁又吃夜宵吃得那么辛苦,早就困了,强撑着听完蓝桥的讲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关于梅雪和地观音的事就没了声音,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蓝桥给他盖上被子,深深地看着他,再一次感到强烈的熟悉感和亲密感,好像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紧密相贴,同床共枕。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但……还不坏。
高晁这一觉睡得很沉,他又一次做了那个噩梦,梦里有个声音问他,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声音的主人被阴影笼罩,看不清容貌。高晁朝他走去,怎么也走不到他身边。就在他因为想不起对方究竟是谁而头痛不已的时候,他的身上传来一阵剧痛。
他以为自己在梦里又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惊醒之后发现还真有人在“吃”他。他的肩膀传来尖锐的疼痛,嗷地一声想要坐起来,结果身体动弹了一下,竟是没起来。
他睁开眼,看到蓝桥压在他身上,在他肩膀上留了一对牙印。
高晁委屈啊:“一大早的干吗啊!”无论梦还是现实都这么恐怖,还让不让人活了。
蓝桥笑吟吟地看着他:“叫你起床啊。”
高晁往肩膀上一摸,摸了一手血,惊悚地说:“说好了不咬我呢!”你们妖怪也是大□□子吗!
蓝桥很无辜:“我是昨晚答应不咬你,可没说今天、明天、以后也不咬你。”
高晁:“……”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特么都没法反驳呢!
蓝桥摸了摸他的脸颊,舔着嘴角的血迹说:“我怕你一觉醒来又忘了不该忘的,给你留个记号提醒你。”
高晁:_(:з」∠)_
他从床上跳起来,不仅脸颊,耳垂和脖子都烧红了,丢下一句“我要洗个澡”便急匆匆地跑出门去。蓝桥看着他羞涩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高晁昨晚出了一身汗,后来就直接睡了,一夜过去身上很难受,回到房里赶紧洗了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去餐厅吃早饭。
不过看看时间,已经不能算早上了。但无论什么时候去吃饭,雷铮从来没有让餐桌空着过。
高晁习惯性地向大管家道谢,困倦地坐在桌边,无精打采地看着满桌佳肴,在把手伸向牛奶的时候蓦地停住,又讪讪地转向了橙汁。
短时间内,他不是很想喝任何白色的液体。
他一边吃一边呼叫许久没有联络的999,查问现在攻略值是多少。
999爱答不理地说:“等我看看厚,嗯……”
高晁:“你连塑料计算器都不如吗?”
999磨蹭半天,懒懒地说:“目前为止,攻略值是——0。”
高晁:“What?攻略对象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999笑了一声:“事实上,攻略值系统压根就没有启动。”
没有启动就意味着他进入这个世界之后根本就没有遇到过攻略对象。高晁一脸懵逼,他一直以为当初在胳膊上写的“死变态”是潜意识里对攻略对象的提示,难道蓝桥不是他的目标?甚至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攻略目标?
高晁觉得这不科学,这岂有此理,这绝不可能。正想追问999的时候,有人走进了餐厅。
“早。”唐浣打着呵欠进来,也是一脸困倦。
高晁手一抖,筷子掉了。唐浣虽然很困,却还是反应迅速地在筷子落地之前稳稳接住,然后塞进高晁手里。
“宝贝你怎么了,”唐浣笑着调侃他,“一见到我就心跳加速手指发抖吗?喜欢我就直说啊,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高晁星星眼:“真的吗?”
唐浣手臂搭在他椅背上,深情款款地说:“当然。”
高晁感动地说:“那替我把债还了好吗?”
唐浣:“……”
呵,男人。
唐浣失笑,拍了拍高晁的肩膀:“你的债,别人可不敢还。”
这一拍,正拍在债主留下的牙印上,高晁反射性地缩了缩肩膀,眉头也皱了起来。
唐浣察觉到异样,关心地问:“肩膀不舒服吗,我帮你看看。”说着就要动手去掀开他衣领。
高晁急忙躲开,伸手做拒绝状:“不用了,我就是没睡好,压到肩膀了而已。”
唐浣歪着头看了看他,觉得他有点怪。突然发现一件更有趣的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宝贝,你的嘴唇怎么肿了?”
高晁:“……我,我刚才吃辣的吃多了。”
唐浣扫一眼桌面上的盘盘碗碗:“你能告诉我,这一桌子东西之中,哪个是辣的吗?香辣牛奶?麻辣千层蛋糕?酸辣蓝莓派?”
高晁窘迫地红着脸说:“没,我是说,我吃了很辣的夜宵。”
“啊~~~”唐浣夸张地应了一声,眯起狐狸眼端详他,“这黑眼圈怎么弄的,昨晚没睡好吗,还是说,麻辣夜宵让你兴奋得难以入睡?”
高晁低头吃了个荷包蛋,含糊不清地说:“嗯嗯,辣……睡不着……”
唐浣不再逼问,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副害羞尴尬的样子。
高晁被他看得头皮发紧,清了清嗓子说:“唐大夫看上去也没怎么睡好啊。”
昨晚唐浣的确没怎么睡。正如之前蓝桥琢磨继鬼蜘蛛后,小雨又会变成什么一样,唐大夫也在想,这些鬼不鬼,妖不妖的存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先前有鬼蜘蛛的尸体,之后蓝桥又带回了鬼蜥肢体的一部分,唐浣几乎是彻夜未眠地检查研究这两个怪物,虽说结果不大理想,但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这些猜测让他有种不好的感觉,不过目前还不能确定,他认为暂时没必要让其他人知道。
唐浣赖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正要随口敷衍一下,余光瞄见暗色唐装长袍的一角出现在门口,狐狸眼转了转,搂过高晁的肩膀说:“诶,孤家寡人,孤枕难眠。不如宝贝以后陪我一起睡,我陪你一起吃夜宵,这样我们两个人都不会孤独寂寞了,怎么样?”
高晁没能摆脱唐浣的手臂,只好保持被搂住的姿势一脸迷之红晕地说:“这怎么好呢。”
唐浣眨眨桃花眼:“有什么不好。你看,他们说咱俩是到处风流快活的渣男,祸害了不知多少纯情小男生。不如你跟我凑一对,也算是为世间除害了。难道说,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高晁喝了口橙汁,舔舔嘴唇说:“怎么会呢,唐大夫你很帅很迷人,相信一定有很多男男女女愿意主动爬上你的床。”
唐浣感觉背后袭来一股阴冷的气息,心里哈哈大笑,脸上不动声色地对高晁说:“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好。其实你也一样,看起来特别香甜可口,我真想用布丁勺把你一口一口吃掉。”
这老狐狸骚话一箩筐,真叫人受不了。高晁揉了揉得了脸红绝症的脸,开玩笑说:“诶唐大夫你别这样,再这么撩我的话我可要破戒了。”
唐浣感到一阵低气压和冷气流,憋笑憋得快疯了:“哪有那么多清规戒律,只要是你情我愿,佛祖来了也奈何不了咱们。”
高晁:“呵呵,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不行啊。”
唐浣故作惊讶:“为什么呢,难道你有心上人了?”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窥向门口,发现某人垂在身侧的手攥了起来,不免又是一阵偷笑。
高晁想起昨晚的长发美人,又想了想神奇的攻略值,不无纠结地说:“没有,没有心上人。但是,咱俩要是在一起了,那岂不是人妖CP?这太难听了。”
唐浣:“……就这样?”
高晁又喝了口橙汁:“我只想做一个逍遥快活的人,等把债还完了,我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可不想跟妖魔鬼怪之类扯上关系了。”
气压越来越低,唐浣还嫌不够乱,忍笑说 :“你对我家小桥,也没什么好感吗?”
不知哪吹来一阵阴风,高晁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肩膀,蠕动红肿的嘴唇吐槽说:“好感?我看个恐怖片说不定还轻松点,在他旁边……”
蓝桥:“在我旁边怎么样?”
高晁:“……”
唐浣一脸单纯:“哈啊,小桥你什么时候来的,坐下来一起吃饭啊。”
高晁沉痛地捂住脸,为自己默哀,同时在心里呐喊:出售千年狐狸毛皮一张,售价零元先到先得。
蓝桥下了床,穿好衣服之后,又是那个一丝不苟甚至有点冷的蓝老板了。加上他现在心情大概不怎么好,眉宇之间阴沉沉的,再受点刺激可能就要呼风唤雨了。
高晁偷偷瞄了一眼,从蓝桥的表情中解读出这么一层意思:昨晚还一脸羞涩地跟我缠绵,依偎在我身边听故事,今天就跟别的男人讨论要不要在一起,甚至开始琢磨怎么离开我了,很好,你是最胖的,别的不说,至少勇气可嘉。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