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夏天,即将出道的练习生姜天赐拍摄出道曲《NoMoreDream》的mv,抱着终于要成为艺人时激动又期待的心情,拍下那天的定妆照,发给了妈妈。
当时妈妈对他说:“好像明星哦。”
时过境迁,出道这么长时间后,手机不知道换了多少个,那张自拍自然也辗转在时间的洪流里,即使消失了也没有引起姜天赐的过多注意。
他的心思要分给工作,分给练习,分给粉丝,分给很多很多东西和人,但是没办法分给三年前的自己。
2016年的冬天,已经出道三年的艺人姜天赐坐在mma后台,典礼进行的时候他们手机都放在经纪人那里,结束了才拿回来。
他从未想过,三年之后的今天,打开手机,竟然还能从妈妈那里,收到自己当初和那张自拍。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开图片,看到上面的自己,竟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眼线很重,底妆很白,穿着充满swag气息的衣服,面对镜子举着手机,努力装作酷一点的样子,但现在看起来却只觉得幼稚至极。
姜天赐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手指反复滑过手机屏幕,点亮了一遍又一遍,才终于摁掉了锁屏。
原来才三年。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三年过去,他的五官越发精致,身材更加挺拔,今天脸上的妆容很淡,只有嘴唇鲜艳一点,描了血色的口红,现在已经晕得快没有了。
眼眶也是红的,是因为刚才哭过的原因。
明明才三年,他看着镜子里的人,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今天他拿到大赏了。
在正式成为二十代的这一年,他作为防弹少年团的成员——拿到了MMA三大赏之一的年度专辑。
大大的颁奖舞台,小小的他站在上面,被推到中间说获奖感言,话筒在手心紧紧地捏了又捏,天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准备什么获奖感言,脑子里完全乱哄哄的,根本没有办法组织好语言。
中文作为母语在此刻却变得格外陌生,他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总之全部都乱七八糟的,思维乱七八糟,话也乱七八糟,台下漆黑一片看不清人,只有应援棒的灯光闪闪烁烁。
姜天赐看着这些应援棒,深吸一口气,在最后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说出:“谢谢你们。”
然后被金硕珍轻轻扣住肩膀拉到一边。
他在哭,金硕珍从站上舞台的那一刻就在哭,郑号錫也哭了,但姜天赐却还依旧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
他们今天参加MMA,从未抱着要获奖的心思。虽然花样年华的成绩有目共睹,但作为2016年kpop界的后起之秀,这些颁奖典礼中的弯弯绕绕,大家都还是心照不宣的。
所以拿到Top10的奖项时,大家已经很满足了,没想到,最后会被这样一个天大的惊喜砸中。
砸得人晕乎乎的,一直到典礼结束,姜天赐都处于做梦一般的状态。
朴智旻在那边叫他过去,他们开了直播,要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喜悦传递给粉丝们。
姜天赐站在后面,大家的心情显然都很兴奋,打开直播的时候,金南俊站在旁边,在镜头捕捉不到的地方紧紧握住他的手,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亢奋。
直播过了几十秒后人才都慢慢进来了,金泰亨和闵玧其迫不及待地捧着奖杯把下面的刻字展示给镜头看。
这是大赏,是在韩国作为艺人所获得的最高荣誉。
cue到姜天赐的时候,他看着镜头傻笑。
“我真的,说获奖感言的时候,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下来后就全忘了,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屏幕下的留言飞速更新,有很多中文的,都是在夸他,说他感言说得很好,今天的舞台也完成的很好。
金硕珍坐在前面,看着屏幕把评论念给他听:“做得好我们天赐~”
他今晚确实做得好。
cody憋着大招呢,只在mv里出现过的那件黑色纱衣在今晚重出江湖,姜天赐在solo的时候穿上了。
他在《Wings》里的solo曲名字叫《Godsend》。
天赐之物;意外获得的幸运。
虽然在专辑里是以韩文歌曲和大家见面,但在今晚的solo上,他把副歌部分换成了中文填词。
全场的灯光都是暗的,他蹲在升降机上缓缓升起,站起来的那一刻,唯一一束追光灯“啪”地打在他身上。
那张美而纯的脸就这样洁白而无辜的出现在大屏幕上,干净又清澈,像从天而降的天使。
他慢慢抬眼看向镜头,一双黑眸璀璨如星,眼尾上挑,带着旖旎的色彩,像钩子一样,勾得台下所有人皆呼吸一窒。
原来不是天使,是猎人。
被他选中的对象,全部都心甘情愿沦为猎物。
而他,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去,仿佛高悬在天上的明月。
高处不胜寒,但也不可否认,在高处就是要比那低处好一万倍。
直播只播了十分钟,他们就关掉结束,然后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
保姆车上,姜天赐发了一条微博。
一张是给妈妈发过的那张自拍,一张是今天晚上拍的一张,同样的角度,同样的姿势,对比起来就更加明显。
他把照片拿给staff问能不能发的时候,那位也拿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笑着递给他:“发吧,这么一看,我们jelly真的是长大了好多呢。”
微博刚刚发送成功,刷新了一下,消息提示就立马“蹭蹭蹭”地往上涨,姜天赐看了一会儿,退出去在搜索框搜索“防弹少年团”的名字。
“在看什么?微博?”
金泰亨在旁边凑过来,满屏幕的中文,他只从中敏锐地捕捉到“bts”的缩写:“上面是在讨论我们吗?说了什么?”
他的表情看起来兴致勃勃,姜天赐面不改色地退出“抄袭少年团”的词条,对着金泰亨笑起来:“夸我们呢……呃,说今晚的舞台,很精彩。”
姜天赐没再继续看了,他把手机收进兜里,看向车窗外不断闪过的人和建筑发呆,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
晚上回到宿舍,几个人坚持要庆祝一下,经纪人哥哥们显然也是开心的,象征性地唠叨了几句就没再管了,甚至还开始帮他们选起来待会喝酒时要点的外卖。
成为大明星后也不过如此,从灯光华丽的舞台上下来,回到宿舍后卸掉厚重的妆容,抹了发胶的头发洗过之后也柔顺的贴在后颈。
没有华丽的服装,几个大男孩穿着宽宽松松的睡衣,素着脸坐在宿舍的桌子旁,脚边是一箱罐装啤酒,桌子上摆着炸鸡和麻辣香锅的外卖,还有金泰亨点名要的碳酸饮料。
烧酒也开了两瓶,姜天赐实在喝不惯,把酒和雪碧兑在一起,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嚷着“好喝好喝”,和金泰亨这个一样不喜欢喝酒的人一口气干了好几杯。
闵玧其在旁边眼见着他几杯下去,立马就醉了,虽然说明天没有行程,但是怕姜天赐喝多了难受,还是劝着把他杯子拿下来,让他少喝点。
结果姜天赐被抢了杯子,歪着头懵懵懂懂地看了一眼空出来的手掌心,突然嘴一瘪,抱着闵玧其的胳膊就开始哭起来。
“诶?”闵玧其方了,愣了一下后从桌子上抽了纸巾给他擦眼泪,“哭什么啊?”
放下纸巾又赶紧把酒杯递到他嘴边,“好了好了,你喝吧,我不说了。”
姜天赐头抵在他胳膊上“呜呜呜呜”地摇头,旁边的田柾国过来拽他:“你在哭啊?”
他哭得眼圈红红,倔强地晃着头躲开:“要你管!”
“好了,别哭了,”闵玧其无奈地摸他头发,“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嗯……我知道……我……我也不想哭……但是我……我忍不住……”
“在台上的时候不哭,怎么现在偷偷躲着哭啊?”金硕珍掐着他脸蛋逗他,“我们姜姜长大了还会害羞呢?”
姜天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全往闵玧其胳膊上抹,他没法向哥哥们解释自己的心情为什么突然崩溃,就像他没有办法向金泰亨解释保姆车上看到的微博一样。
大明星的生活,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人生,他在二十代享受到同龄人没法享受的鲜花和掌声,自然也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姜天赐以为自己和出道那时候相比已经进步太多,他以为自己已经对恶评完全免疫,但是涉及到团队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比想象中更加在意这些东西。
但既然厌恶都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来,那爱又有何不可?
他哭够了后从闵玧其肩膀上起来,吸了吸鼻子,一双眼睛哭得清亮亮,重新举起桌上的酒杯,气势汹汹地拍案而起,结果才说了两个字又立马瘪着嘴往外冒眼泪。
“55555我们防弹少年团就是最好的!哥!我爱你们!!!!!”
金南俊也喝醉了,站起来长手一捞,把姜天赐捞进怀里,红着眼眶和他拥抱:“哥也爱你!!!”
闵玧其在旁边又无奈又好笑,偏偏这时候郑号錫也一脸豪情壮志地站起来,举着杯子打了个酒嗝,然后“叮”的一声和他俩的杯子碰在一起,不顾形象地大喊“
“防弹forever!!!!”
害,要不说酒精害人呢。
喝到最后,八个醉鬼东倒西歪地抱在一起,桌子上一罐啤酒倒了也没人去扶,田柾国大着舌头去揪姜天赐的头发:“那我呢那我呢!”
姜天赐被揪得痛了,皱着眉一巴掌拍他额头上:“你什么啊!”
“你爱我吗!!!!!”
田柾国双手抱着他的头大喊。
姜天赐也凑近了抱住他的头,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在吵架。
“我也爱你!!!!!”
我爱你们所有人。
无论是作为渺小的我们,还是伟大的防弹少年团。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日更之后你们的评论反而还变少了?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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