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vip1
景礼没想到今天不仅能跟协会里的汪天师碰面,还能见到小煞神和江知也, 实在是缘分呀。
他没主动和江知也打招呼, 而是在赵经理领他进了方家大门后,乖乖地和汪天师还有其他几个教派的道士一起, 坐在复式楼一层大厅里的沙发上。
方副局姓薛的私人助理出面接待了他们,方副局本人并没露面。
薛助理让人送了茶水和点心进来,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好, 鄙姓薛, 方副局现在还有点急事缠身, 几位可以在随意家里先看看。”
汪天师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看了一眼青花瓷杯子里, 卷曲的茶叶, 对薛助理说:“这万春银叶不错。”
薛助理果然朝汪天师微微一笑, 万春银叶是蒙顶山五大名茶之一,生长于山之巅, 凝取日月精华而生, 方副局这样的俗尘居士非常喜欢。
汪天师随后又扭头准备问景礼说:“小友,这茶是不是不错……”
“咕噜咕噜。”景礼没客气,趁着水温不那么烫,一口喝了大半,嘴唇剔透泛红地回了汪天师的话:“不错!相当不错!”
甜津津的, 又香又醇爽!他还能再喝三大碗!
汪天师撇了一下嘴角, 抛下一个“牛嚼牡丹”的无语表情, 再懒得多看景礼一眼。
薛助理只是得体一笑, 没有置与任何评价。
旁边几个道士尝了茶水,就在大厅里走动了一会儿,开始对方副局家里的风水布局指指点点,有夸赞的,说旺财运,有提出个人看法的,说可以稍做改动,更旺官运,唯独汪天师和景礼两人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
一刻钟后,薛助理把另外几个说的头头是道的道士全部请走了。
薛助理“清理”完客厅,才走到汪天师和景礼面前,饶有深意地笑了笑,略微欠身说:“二位久等了。”
汪天师见那些多余的道士们都走了,得意一笑,跟薛助理说:“不久不久,先生清理一下闲杂人等,总是要些时间的,何况坑蒙拐骗的人走了,我们才好解决方副局的心结啊。”
薛助理眼睛一亮,肃然起敬,问汪天师:“您这就看出问题了?”
汪天师呵呵一笑,不答,而是准备问一问景礼,他刚扭过头去,顿时垮了脸,景礼左手蔓越莓曲奇小饼干,右手拿着方形手工糕点,吃的嘴角全是屑。
“……”
汪天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见过骗钱的,但是没见过敢光明正大骗吃骗喝的!
他皮笑肉不笑地问景礼:“小友,你也在这里坐半天了,我猜你也看出来了,是不是?”
景礼喝下第三杯茶,端着茶杯愣愣抬头,本来想回答汪天师的话,结果往周围看了一圈,下意识说:“咦?都走啦?”
“……”
“……”
江知也在楼上看得嘴角直抽,这货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吃吃。
这样很耽误赚钱的。
楼下,汪天师看出景礼就是混子,过来混吃混喝的,很不客气拆了台,意有所指地跟景礼说:“没想到小友喜欢吃这些东西啊,早知道小友到我们协会去的时候,应该让弟子们拿点心招待你的。”
景礼暗道:知道就好!
薛助理觉得奇怪,就问了汪天师一句:“两位认识?”
汪天师淡淡一笑,眼神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说:“也算认识,这位小友今日申请入我们协会,因此见过一面。不过没想到在协会里无缘成为道友,倒是在这里见面了。”
景礼用纸巾擦了擦手,抬头看着汪天师,嘴角还扬着,坑人者,人横坑之啊。
薛助理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景礼申请入会,结果没能入会,在汪天师面前,地位就矮了一截。
他面上倒是不显什么,身体却不由自主往汪天师身边偏移,问道:“二位谁先去看看?”
汪天师冲景礼一笑,大有“爱幼”的意思。
景礼却说:“还是汪天师先请。”
汪天师推辞:“你是晚辈,你先来。”
景礼咧嘴一笑,说:“你先来,我怕我出手,你今天白跑一趟。”
“……”
“……”
汪天师脸色发青,心说:你这毛小孩儿脸有——————这么大!
薛助理也不想耽误时间,他就跟汪天师客客气气地说:“劳烦您您先跟我上去吧。”
汪天师不好推辞,就跟着薛助理一起上楼了。
景礼这时候才背着包袱起身,走到一楼客厅的佛龛下面,仰头看了一眼小煞神,眯着眼笑说:“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啦。”
小煞神可怜兮兮地从佛龛后面爬出来,坐在龛顶上,委屈巴巴地看着景礼,叽呱叽呱叽呱地叫着,一边叫一边跳,诉说他的冤屈!
景礼气得叉腰,说:“你还有理啦?我以为你就是骗吃骗喝,你现在帮别人一起梦骗人,你是不是想挨揍?”
小煞神声音顿时弱了许多,缩着身体低声地叫着:“叽呱叽呱叽呱……”
景礼听他说完了原因,顿时没那么生气了,叉腰的手环在胸前,说:“好啦,念在你年纪小,没有爸爸妈妈教养的份上,又是初犯,还是受人诱哄,我这次先不跟你计较,但是怎么做你明白吧?”
小煞神点点头,叫了两声。
景礼怕小煞神不明白人类的意思,很明确地说出了他的诉求:“一会儿,弄他!”
“叽呱叽呱!”
它懂!弄他!弄汪天师!
江知也看着这一幕默默懵逼,景礼竟然连鬼话都……听得懂???
景礼和小煞神沟通完了之后,就又去了沙发上坐着吃点心。
小煞神像是有主一样,胆子大了,从佛龛溜到沙发底下,悄咪咪躺在地上张大了嘴巴,要喂!
景礼拿了一块曲奇饼干,看着小煞神的有碗口那么大的嘴,小声说:“嘴张小点儿。”
小煞神乖乖收小了嘴巴,“喔”成一个鸡蛋大小的椭圆形,刚好足够放下一块儿曲奇饼干。
景礼小心翼翼地左看看,右看看,趁着一楼没人注意,扔了一块儿饼干下去,饼干还没掉地上,就进了小煞神的嘴巴,消失不见了。
小煞神吃了饼干,赶紧又躲了回去。
江知也看着景礼东张西望的样子,勾了勾嘴角,离开了。
今天方副局叫他过来,除了一些工作上的事,还因为副局夫人最近非常“水肿”,偶尔还有些干呕症状。
方副局请了家庭医生给他老婆看诊,确定没有意外怀孕,只是可能因为吃东西轻微伤了胃,所以会有呕吐感,没有大问题。
至于水肿,医生只建议方副局夫人睡前少喝水,多运动。
女人都是爱美的,局长夫人因为太“肿”了,显得特别胖,都不愿意出门见人。
因为问题太小,方副局不好意思小题大做,就想着要是今天请来的天师还解决不了问题,再让江知也请江老爷子来走一趟,看看是不是别的问题。
江知也看到小煞神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小煞神虽然丢了叉子,无法在他和景礼的面前隐身,却没有丢失让女人“疑似怀孕”的能力,估计方副局夫人,就是因为这小东西使了坏,所以特别“肿”。
很显然景礼刚刚和小煞神沟通良好,现在他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不光江知也不担心,景礼更不担心,他一边喂小煞神,一边耐心地等,半个小时了,汪天师还没出来。
景礼看着桌上被他们俩吃完的点心,拍拍手自言自语说:“还没出来啊……”
再等下去,就没耐心啦!
景礼站起身,跟小煞神说:“都怪你,太能吃了!你要是没把东西吃光,我还能再等半小时!”
小煞神不服:“叽呱叽呱叽呱叽呱!”
它明明才吃了三块!
景礼很大方地说:“算了,不跟你计较了,走啦,砸场子去了。”
他刚起身,薛助理很有眼力见地从二楼下来了,朝着他走过来,掩盖住脸上的焦急忧虑之色,说:“您久等了。”
景礼说:“是等挺久啦,汪天师还没解决问题吗?”
薛助理面色肃然,说:“天师说要做法,没有四个小时,完成不了。还请你稍等一下,如果你有急事的话……”
景礼眨着眼问:“四个小时???”
薛助理笑着说:“是啊,高人做法,是要时间久一点。”
景礼眼神纯澈,一本正经地道:“方夫人不就是有点水肿和干呕吗?一分钟能搞定的事,汪天师怎么要这么久啊?”
薛助理笑容僵在脸上,瞪大了眼睛问:“您怎么知道我们夫人水肿干呕?”
景礼反问他:“难道你们请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吗?”
薛助理结结巴巴地道:“是、是。”
但是他没想到,景礼竟然真的看出来,方副局的目的并非请人看风水,而是请人看病!
景礼问薛助理:“请问我是要等四个小时之后,再上去吗?”
薛助理连忙摇头,说:“不不不,您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景礼点了点头,薛助理连忙去了楼上,去找书房里的方副局。
方副局正和秘书在书房里,跟江知也等人交谈,他轻手轻脚地退出来,和薛助理一起走到二楼阳台说话,问道:“怎么了?”
薛助理把情况一说,就问方副局,该怎么办。
方副局想了想,双手紧紧地交握着,说:“他说一分钟就能见效?”
薛助理有点怀疑自己耳朵不太行,但他还是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听,笃定地说:“一分钟。”
方副局将信将疑,准备亲自去一趟,就说:“一分钟就能出结果……他要没这个能力,估计不敢夸下海口。小薛,我去见这位天师,你去把我老婆叫去次卧等着,让这位试试。”
薛助理有点忐忑地应了一声:“……好。”
一分钟就让方夫人消肿,有点太匪夷所思了,就好像别人考试要一个小时,这位一眨眼就能交卷。
方副局去见了景礼,看到景礼的那一刻,他明显愣了一下,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这位天师还是太年轻了点,年纪在这儿,道行当真有那么深?
他仍旧抱着怀疑态度。
景礼看到方副局,扬唇一笑,阳光灿烂,信心十足。
方副局客套了两句,一边亲自请景礼上楼去,一边问他:“天师,你真能让我妻子一分钟之内就恢复原来的样子吗?”
景礼背着包袱,小煞神藏在里面拱来拱去,他伸手捏了一下,才说:“真的啊。童叟无欺,没效果不收钱。”
方副局笑了笑,说:“钱不是问题,主要是我爱人心情能好起来。”
景礼也笑着说:“有你这样一位好丈夫,她一定会好起来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拿命去救自己的妻子。”
方副局笑容一滞,睁大了眼问:“您、您说什么?”
景礼看着方副局的面向,不仅日月角丰隆,父母长寿,财运官运亨通,且夫妻宫微红,有一道浅红色的旧痕,是夫妻俩命理相绊而留下来的印记。
他说:“你二十五岁的时候,救过尊夫人一命,你们夫妻二人缘分就是那时候开始的呀!”
方副局他老婆貌美如花,当年他还是个穷小子,那么多有钱有势的人追求他老婆,只有他什么都没有,二十五岁那年他老婆下班遇到歹徒,是他仗着会一些拳脚功夫,才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
但这件事,除了他们夫妻俩,还有那个歹徒,谁也不知道的。
方副局笑容殷切,之前的那点怀疑完全消失了,丝毫不敢怠慢,领着景礼上了楼梯,微微欠身请他到次卧里去看他老婆。
汪天师还在主卧里做法。
次卧里,方夫人穿着非常宽松的衣服坐在床上,背对门口。
方副局走过去温声说:“老婆,来了另外一个大师,你让他看看。”
方夫人一头精致的卷发,垂头流泪,低声说:“刚那个说要让我在房间里坐四个小时,我都快坐半小时了,一点效果都没有。这个又要多久?”
“一分钟。”
方夫人忽然不哭了,扭头惊讶地看向方副局:“一分钟?老公你没骗我吧!”
方副局笑着哄她说:“大师是这么说的,你让人试试。”
方夫人擦掉眼泪点了点头。
景礼这才走上前,看了一眼方夫人,果然真的好肿,脑袋吹得像气球一样,而且只是臃肿得像发胖了一样,没有病态。
他礼偷偷伸手在包袱里戳了一下小煞神,它下手太重了,让人都肿成这样了,别说是个女人了,就是男的也接受不了。
方夫人非常难以面对别人的打量,眼神有些不大自然,紧张地抱了个枕头。
景礼咧嘴一笑,他的牙齿很白,笑起来嘴角弯着的弧度阳光可爱,说:“你脸上都没皱纹了呢,要是瘦回来,可能会跟以前一样哦!”
方夫人从宽松的外套口袋里摸了镜子出来,仔细一照,法令纹还真的因为胖了所以变浅了……可是她还是想瘦!
她收起镜子,眼睛还是红红的,但是心情好了一点,就说:“有皱纹就有,我现在就只想瘦回去!”
皱纹可以消掉,水肿是怎么减就减不掉的。
景礼说:“那你闭上眼吧!”
方夫人不安地闭上眼,仿佛等待重要结果的揭开。
景礼根本不需要施什么法,装模作样地拿出平安符在方夫人印堂前比划了几下,小煞神乖乖地让方夫人变回了原样。
方夫人肉眼可见地消了肿,瘦下来之后,白皙的脸颊上,五官轮廓渐渐清晰,虽然她已经有四十左右,现在却可以明显看出风韵犹存,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连方副局都惊愕地在旁边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等到他老婆完全消肿,才说:“老婆,你瘦了!”
方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
“真的真的,老婆你去照照镜子。”
方夫人都忘了自己口袋里有镜子,起身就跑到梳妆台面前去,她看着宽松了至少两个码的衣服,高兴得快哭了,老天啊,终于瘦下来了,四十岁的人了,本来就青春不再,忽然胖成那样,还怎么减都减不下来,简直要崩溃了。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颊,感慨万千,扭头问了方副局一句:“老公,我是不是老了。”
方副局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说:“哪有哪有。”
景礼看着两人恩爱如初的一幕,笑意不减。
方副局不好意思冷落景礼,安抚完妻子,就走过去感谢景礼,说要留景礼吃饭。
景礼可不推辞,能省一顿是一顿,谁知道方副局家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呢!
次卧外面吵吵闹闹的。
方副局刚把门刚推开,就看到汪天师正纠缠着薛助理。
一众人在门口碰了面,方夫人从屋子里出来,又瘦回原来的样子了,薛助理顿时哑然,汪天师自以为是自己的功劳,就嚷道:“方夫人不是瘦下来了吗!比我预计的时间短多了!薛助理你却要请我走,到底是几个意思?”
方局长夫妻俩:“……”
要脸吗,他俩亲眼看见景礼施法见效的好吗!
薛助理有点尴尬地站在原地,硬着头皮请汪天师离开。
方夫人穿着宽松的衣裳很不舒服,但她心情特别好,就走到景礼身边,看着汪天师说:“大师,你让我坐半个小时不能动,我都腰酸背痛还不见效果,人家景大师只用了一分钟,就让我瘦了,请您离开有什么不对吗?”
汪天师不信,瞪眼说:“怎么可能!明明是我做法让你的瘦的!”
他现在虽然找不到小煞神了,但是小煞神有把柄在他手上,小煞神让方夫人消肿,肯定是听了他的话,怎么可能是因为景礼!
景礼从方副局身后走出来,抱着手臂笑眯眯地看着汪天师,说:“你说是你做法的是吧?那行啊,你再替你自己做一个。”
说完,他又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弄他!”
景礼包袱里的小煞神拱来拱去,发动能力,让汪天师瞬间浮肿起来,并且令他胃部极其不舒服,只想作呕,症状和方夫人一模一样!
方夫人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什么毛病都好了,她拉着方副局的袖子说:“老公,我好像也不呕吐了。”
方副局一脸茫然,这毛病还会转移???
汪天师的四肢从瘦竹竿肿成了老萝卜,因为变化太快,跟吹气球似的,有点滑稽。
景礼忍不住捧腹大笑。
汪天师惊悚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慌慌张张地喊着:“把我变回去!变回去!小鬼你信不信我……”
景礼立刻吩咐了一声:“弄他!”
汪天师话都说不完,就忍不住:“呕——”
他一下子全明白了,景礼也知道小煞神的存在,并且征服了小煞神。
汪天师威逼不成,又利诱:“小鬼你还想不……呕……想要你的……呕……”
景礼好心笑着提醒:“要不你还是把嘴闭上。”
汪天师水肿之后不断干呕,浑身发软,瘫软在地上,大声说话的劲儿都没有了,趁着被人扔出去之前,喘着气,半吐舌头,看着景礼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你快让我变回去。”
景礼蹲下去,摸出一张符纸,贴在汪天师脑门上,说:“修道之人,耽溺权势富贵,就失了本心。你要挟它替你办事儿,这罪孽可别想它替你承担,你自己受着吧!”
说完,他用指头在符纸上划了几下,符纸上的朱砂印记隐隐闪现一道金光。
景礼起身,让小煞神放了汪天师。
汪天师消肿之后,扯下脑门上符纸一看,大惊失色,完了完了,他完蛋了!
小道士摁在他印堂的,并非一张符箓,而是一张写给天帝太一君的“天书”,“天书”上详叙其罪过。
汪天师拿着符纸欲哭无泪,城隍爷啊,这臭小道士竟然向天帝太一君告密!!!
谁不知道天帝太一君掌管功德善恶、延命终亡,向来铁面无私,这笔罪孽算在他头上,这下他可没好日子过了!
汪天师拿着符纸,哭着爬起来,吹胡子瞪眼骂景礼:“告密贼!呕……小人!呕……饶舌鬼!呕……”
“……”
景礼再次诚恳地建议:“要不你还是把嘴闭上吧!”
汪天师拿着自己的“罪证”哭着走了,完了完了,他要连续噩梦七七四十九天,他向来胆子小,只会做法,不敢捉恶鬼,在梦里还不知道要见到什么东西,若是熬不住,指不定就要亲自去见天帝太一君了!
景礼解决完问题,江知也从书房里出来了,他朝景礼走过去,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景礼喊了一句:“知也哥!”
方副局诧异地问江知也:“景大师原来是江总的弟弟?”
江知也也没特别解释,笑了一下,算是默认了。
方夫人说要回房间去换衣服,方副局则准备带着人去书房坐,还吩咐薛助理:“小薛,去定个有包间的位置,十二点之前我们就过去。”
薛助理点了一下头。
景礼背着包袱冲薛助理说:“小薛,茶和点心不错!”
薛助理脸色微僵。
江知也听着这称呼,嘴角弯了一下,说:“已经不早了,一会儿就十二点了。”
景礼走到江知也身边,说:“知也哥放心,我吃得下!”
江知也淡笑着点了一下头。
景礼走在他身后,趁着没人看见,踮起脚尖在他背后嘻嘻笑着说:“知也哥,我没给你丢脸吧!”
江知也脚步一顿,“嗯”了一声,很愉悦地说:“没有丢脸,给我长脸了。”
景礼没防着江知也停了下来,鼻尖一下子撞到了他肩膀上,揉着鼻子“哎呀”了一声。
江知也回头看着景礼笑了一下,随后进了书房,向众人引荐了景礼。
方副局听到景礼的名字似曾相识,回忆半天才想起来,王毅给他介绍过,不过后来王毅消失在晏城房产圈子里,他的话自然也没了分量,也就没人重视“景礼”这个名字。
不过现在嘛,要重新重视起来了。
中午,他们一起吃了顿饭,景礼饭量大,也不喝酒,光顾着吃,江知也难得在席上吃了两个半碗的饭,也没喝酒。
方副局还调侃江知也:“小江总今天滴酒不沾啊。”
江知也看了一眼景礼,说:“今天没叫司机来,开车不喝酒。”
方夫人也嗔了方副局一眼,说:“你也少喝!”
景礼低头吃水晶肘子十分尽兴,小嘴油光水亮的,他放腿上的“包袱”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江知也看出端倪,咽下嘴里的菜,凑近景礼身边,低声问他:“你把它带着了?”
景礼啃着肘子,舔了一下嘴唇,说:“是啊!”
他话音刚落,小煞神又不老实了。
景礼低下头去小声地说:“给你留吃的啦,再动就没得吃了!”
小煞神并不听话,还在动来动去,景礼捶了包袱两下,“包袱”这才老老实实得像个包袱了。
江知也:“……”
大概,或许,这是景礼特殊驯服鬼物的办法。
饭后,景礼大概给几个人看了面向,在贵人面前混了个脸熟,就准备和江知也一起离开。
方副局夫妻俩亲自送他们出去。
临走的时候方夫人要问景礼要名片,可惜景礼没有,两人互留了微信和电话号码,才分别。
景礼上了江知也的车子没多久,方夫人问他要卡号,他熟练地发了过去。
俩人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
江知也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小沈的零食要送来了,景礼更该高兴了,但在此之前,还有个麻烦要解决。
景礼一进家门就把包袱打开,抖落,红不溜秋的小煞神从里面掉出来,落在舒服的沙发上,一团毛线似的开心地打滚,“叽呱叽呱”地叫。
江知也问景礼:“它怎么会出现在方副局家里?”
景礼捏了符,趴在沙发的靠背上,盯着小煞神问:“说,为什么会在别人家里做坏事?”
小煞神看着景礼手里的符箓发抖,缩在沙发的角落里,一边比划,“叽呱叽呱”地叫。
景礼皱了皱眉,噘嘴说:“说起来还是我对不起你啦?我要是不害你弄丢你爸爸给你的叉子,你就不会被人威胁了?”
小煞神挺着胸,说:“叽呱叽呱!”
江知也什么都听不懂,忍不住问景礼:“你听得懂?”
景礼:“听不懂啊,你没看它在比划嘛。”他学着小煞神做手势,说:“喏,这么长,三个尖头,就是它爸爸给它的叉子。”
“叉子上次不是落在了赵经理家里吗?”
景礼摇头说:“不是。叉子被我的符箓打回冥界了,这小东西除非回冥界,否则只有托别人帮忙,才能把叉子找回来,方副局家里的汪天师就是骗这小东西说,帮它拿回叉子,所以哄了他帮忙做坏事吧!”
“叽呱叽呱!”
说得老对了!就是这样!
景礼和小煞神俩瞪眼,说:“就算别人威胁,你也不能害人。再有下次,我就一脚把你踢回冥府去!”
小煞神眼泪兮兮的,红毛团里的耳朵,突然支起来,又耷拉下去,转了个身,撅起屁股对着景礼和江知也,“叽呱叽呱”地叫,像是在说“呜呜呜我不听话汪天师就拔我的毛,你看,我屁股都被拔秃了”!
景礼和江知也一看,同时:“……”
果然两瓣屁股都秃了。
丢了叉子又不能隐身,鬼物也有羞耻心呀,都没法见人了!
怪可怜的。
景礼收起手里的符箓,哼哼说:“下不为例。”
“叽呱叽呱!”
你厉害,你说的都对!
小煞神露完屁股,就跳到景礼打包回来的食物上,蹦来蹦去,疯狂暗示它的想法。
景礼提着食物到桌上去,小煞神“咻”地跑过去,开始大快朵颐。
要不是景礼吃饱了,小煞神可没这个口福了。
江知也和景礼俩人先后坐沙发上,他问景礼:“这小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景礼:“当然是送回它该去的地方。”
百忙之中抽空抬头的小煞神:“叽呱叽呱!”
强烈反对!你得养我!
景礼转身看过去,说:“你想得美!”
小煞神吃完了东西,瞬移到景礼腿上,一蹦三丈高,表示抗议。
要养!必须养!非养不可!
景礼指着小煞神刚才吃东西的地方,简直犹如蝗虫过境,他丧丧地说:“好像我养得起你似的。”
“叽呱叽呱……”
小煞神哭了。
景礼说:“先帮你把叉子拿回来,行吧?”
小煞神安分地坐在景礼大腿上,点点头。
倒是江知也有点担心地问:“你不是说它的叉子回冥界了吗?你怎么帮它拿?”
总不能死一遍吧。
景礼说:“求一求城隍爷找人帮忙带过来,对了,晏城城隍庙在哪里?”
这个江知也还真不知道,他说:“我打电话问问老爷子,他每年都去拜城隍,应该知道。”
老爷子恰好午睡起来,接了电话,听说了小煞神的事,告诉了他们城隍爷的所在处,还说:“这鬼物难以驯化,你们小心一点,不要被它伤了。”
小煞神还能听不出来老爷子在说它坏话?二话不说就想去打手机。
江知也一把拎起小煞神,扔到一边,这货才老实一点。
他又顺便问了江老爷子晏城道教协会的事。
老爷子说:“协会?没听说啊,是不是我退休之后才办的?”
他都退休好几年了,不知道这回事。
江知也“哦”了一句,又说:“可能是吧。”
老爷子就说:“景礼是想进协会吗?既然是晏城后生办的,我找人去问问,入会应该不难吧。”
江知也说:“不用了,景礼应该不想入,您不用问了。”
老爷子说:“好,知道了。景礼在旁边吧?”
“在。”
“你跟他说,给鬼物下个符咒,省得鬼物乱跑。”
小煞神抗议得更加凶猛。
景礼却早打算如此,朱砂里炼出来的红线都准备好了。
老爷子挂了电话,景礼将红线放在点燃的符咒上烤了烤,打了个金刚结,跟小煞神说:“来吧,我念完咒语,自觉进来。”
小煞神不肯,躲在江知也身后,拉他的袖子。
江知也把小煞神提出去,小煞神一溜烟又跑了。
景礼拿着红绳问它:“还想要你爸爸的铁叉吗?”
小煞神委屈巴巴地走过去,“叽呱叽呱”叫了两声。
景礼掐诀念了一段常规的祈神咒。
小煞神闹脾气,不肯配合。
江知也问景礼:“它又说什么?”
景礼没好气说:“它竟然说我的咒语不好听!”
于是他又换了一个,小煞神还是觉得不好听,换了七八个了,这小家伙仍旧不满意。
正好江知慧的电话打进来,问景礼和江知也俩人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她这学期课少,很无聊,想跟他们一起吃个饭。
景礼说今天就回去,又立刻问:“知慧,你帮我想想,有什么好听的话,就是能让人听话的短句。”
电话那头,江知慧沉默之后,说:“跪下,叫爸爸。”
小煞神小腿一伸,自觉套进了红线里,红线绑在它腿上,迅速消失,咒成了。
江知也和景礼对视一眼:“……”
江知慧半天听不到声音,就问:“我是不是说错了?”
江知也接的话,他说:“没错。”
江知慧干笑两声,问:“哥,你怎么也在?”
江知也没解释原因,就说他和景礼下午会回去。
电话挂掉之后,景礼准备试试咒成不成,就对小煞神说:“跪下,叫爸爸。”
小煞神果然乖乖地跪在……江知也脚边,拽着他的裤管不知道在叫什么,但是发音有点像“爸爸”。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