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薄雾未散,整个邑水苗寨处在一片晨曦之中。
昨晚,大家都玩的比较疯狂,此时,天色尚早,寨子里一片沉寂。
“砰砰砰!”竹楼的大门,被人粗暴的敲响。
打破了沉静的和谐。
“谁呀,这一大早的来干什么?!”
赵夏知胡思乱想了一夜,才刚刚睡着,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赵医生在吧?快快给我看病”
什么人这么火急火燎的,莫非是有什么急症不成。
赵夏知披起衣服,打开门。
嗖的一声,就见一个人影闯了进来。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
胡子拉碴,头发长长,虽然挽了一个黑苗人常见的发髻,但散发很多,显得邋里邋遢。
“你就是那个赵神医是吧?”
“这里就只有我一个男人,你说呢?”赵夏知好气没气的说。
这个男人看起来神经兮兮的样子。
“太好了,太好了”中年男子高兴的手舞足蹈。
“赵医生,我跟你讲,我体内修炼出了一枚内丹。”
中年男子又压低了声音说道,“真的,我自己能感觉到内丹,就在我的肚子里。”
“他们都不相信。赵医生,你帮我取出来,我要给他们看看。”
赵夏知被他这么一说
,给搞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没听说过内丹还能拿出来的。
赵夏知动用神眼,全身上下给他照了一遍,顿时笑的差点喷出一口水来。
这男子肾脏内结了一颗硕大的肾结石,哪有什么内丹!
再看他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此人原来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把结石当成内丹了。
赵夏知强忍着笑意,说道:“好吧,我帮你取出来。”
赵夏知让他躺下,将衣服撩起来露出腰部。
然后在他的腰上插上三根银针,同时猛的击出一股真气。
真气化作强大的超声波,砰砰砰,将他的肾结石震碎。
“好了”赵夏知拍拍手,这男人好似十多年没洗澡了一样,身上又黏又臭。
“元真,快去烧一壶水,等会让他喝下。”赵夏知在盆子里洗手,说道,“就用这盆水去烧。”
你恶心到我了,我也要恶心恶心你。
仡卡元真接过盆子,将炉子里存着灰炽的火星吹燃,再添上柴,放上水壶。
炉子烧得呼呼作响,不多大一会,水就开了。
赵夏知递给他一个杯子说道:“来,你就坐在这里,将这一整壶水,一杯一杯的喝光来,到时候,你体内的结石,哦不,内丹,就会出来。”
那男子半信半疑,接过杯子,先倒上一杯,昂起头,就要喝起来。
“哎!等等”赵夏知连忙制止道:“这刚烧开的水,你就灌啊!怎么的也得吹凉一点再喝啊。
真是,脑子有病吧。”
那男子讪讪的笑笑,撅起嘴吧猛地吹起来。
仡卡元真悄悄说道:“阿哥,这个人叫石千山,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失心疯。”
什么失心疯,纯粹是傻逼一个。赵夏知心道。
石千山老老实实的坐在板凳上,一口一口的吹着开水,又一口一口的喝着。
“这人是咋疯的?”
“不知道。”仡卡元真摇摇头,“听寨子里的人讲,有一次他进山去打猎,看到两外地人在斗真气,有一个人被杀死了。
然后他就从那个死人身上找到一本书,据说是内丹修炼秘籍,他回家后就自己修炼,练到后来就神神叨叨的,傻了。”
果然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
石千山一刻不停的喝水,肚子撑得滚圆。
捂住小肚子说道:“赵医生,我尿急,想上厕所。”
赵夏知指了指角落里的的一个破桶子说道,“快去吧,提到我外面去拉。”
石千山提着桶子,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门外
传来惊天地动鬼神的惨叫声:“啊!我的内丹,我的内丹,我修炼了十几年的内丹,居然被震碎了啊!”
石千山提着尿桶蹭蹭蹭的跑回竹楼。
怒气冲冲的将尿桶往地上一掼,骂道:“你赔我的内丹,我练了十几年的内丹全部被你震碎成渣渣了!”
尿桶溅出一滩腥臊的液体,饶是赵夏知反应敏捷,也差点溅了一身。
这疯子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他很是狼狈。
赵夏知破口大骂,“你特么脑子有病吧,老子好心好意帮你除掉肾结石,你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想让我赔你?”
“什么石不石的,那是我练的内丹,我真的能感觉得到了。以前每次尿尿的时候都有反应,我真的能感受的到啊,这就是我的内丹啊。现在被你震碎了。”
“呜呜”石千山痛哭流涕,跪倒做了地上,用手在尿桶里扒拉了几下,扒拉出一把碎石头。
简直是无语。
赵夏知厌恶的踹了他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今天一大早就这么晦气,遇到一个神经病。”
“走走走,快滚,老子没功夫给你哔哔。”
“呜呜呜”石千山捧着碎石,步履阑珊的走了出去。
“你等着,我要去大祭司那里告你
!”
“快去快去,我还怕你不去呢。”赵夏知摆摆手,不再搭理他。
“你们这寨子里真是奇葩,什么人都有。这人脑子真是坏掉了!真是莫名其妙!”赵夏知向着仡卡元真抱怨道。
仡卡元真见赵夏知生气,也感到脸上无光。
赵夏知见天色尚早,躺回去准备补个回笼觉。
却听到外面脚步声杂乱,似乎有一队人向着竹楼过来了。
“你们这寨子里有几个这样的神经病啊?”赵夏知怒气未消。
“额,就石千山一个。”仡卡元真弱弱的回答道。
他脸色阴沉,眉心紧蹙,刚刚不是说只有一个神经病吗?
怎么一下子又来了十几个?
脚步声围拢过来,停在竹楼面前。
人声嘈杂,众人喊道:“不许行医,不许行医!”
“坏了九黎老祖的规矩,将他赶出寨子!”
原来,居然是一群示威者。
领头的是屠夫,扎打古力和他的老婆扎打曼花。
“族人们,这个汉人医生,坏了祖宗几千年来的规矩,神灵降下了责罚。”
“给我打!”
哗啦啦,示威人群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块,带着一股怨恨,向竹楼抛掷。
一时间,石如飞蝗,将小竹楼砸的噼里啪啦的响,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