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月珠的一番话,把赵夏知堵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试着问道:“那,客人走后,生下的孩子归谁带啊?会不会被人骂是野种?”
“孩子自然是大家族来负责抚养啊。被骂野种?怎么会呢,不但不会骂,反而会受到家族的优待呢。”
抓夏知拍了拍脑袋,感觉再这么问下去,恐怕要毁了自己的三观了。
索性不再去问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微妙的尴尬。
正在这时,身后的一声银铃般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阿哥,阿月姐姐,你们都在这里啊。”
赵夏知闻声,回头看去,只见仡卡元真像一只小燕子一样,飞奔过来。
抱着苗月珠的胳膊,说不出的亲昵。
苗月珠爱抚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现在已经做了尊女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像个小孩子了。”
仡卡元真羞红了脸,吐了吐舌头,点点头表示答应。
苗月珠愣了一会,先是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仡卡元真,说道:“元真,你再走走给我看看。”
仡卡元真放开抱着她胳膊的手,蹦蹦跳跳转了几个圈,问道:“干什么呀,怎么了?我不是走的好好的吗?”
苗月珠暗道:好好的?我担心的就是你好好的啊。
“元真,昨天晚上你陪阿哥的时候,疼吗?”
“不痛呀,阿哥对我很温
柔的。”
苗月珠唰的一下,脸色黑了下来,用不屑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赵夏知看了看,然后将目光移到他的两腿之间。
赵夏知被她不友好的目光看的发毛。
糟糕了,这真是解释不清了。
肯定是被她误会成自己不行啊!
银样镴枪头,软趴趴,没有力,突破不了那层坚硬。
老子真冤啊。
可偏偏还没法解释。
赵夏知望着苗月珠失望离去的背影,握紧拳头,恶狠狠的念叨:“特么的,老子一定要让你亲自尝尝我够不够强劲!”
……
仡卡家在村寨的北门有一栋竹楼,本来是用来看守红薯地的房子。
倒不是防止人来偷,防的是野猪,野大象来拱地。
这栋小竹楼收拾一下,就交给赵夏知做临时诊所。
赵夏知打量着这栋不到二十平的竹楼,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个草棚。
除了一张破竹床,中间摆着一只烂木桌,墙上挂着一顶用竹篾和篙叶编制斗笠,墙角堆着一堆烂锄头铲子。
可谓是家徒四壁。
好在赵夏知习惯了,也不苛求,随遇而安。
将行李整理了一下,就打算在这里暂时安顿下来了。
既然做事,就要有做事的样子,得做个门牌。
赵夏知环顾四周,见角落里躺着一只三条腿的烂板凳。
就它了。
手指运气真气,二
指禅顿时变得坚硬似铁,咔咔咔,三下五除二,将凳子腿与凳子面板的木楔戳掉。
留下一块完整的,厚约2寸的木板。
再二指禅化作电钻,唰唰唰,一时间,木屑横飞。
“噗噗”待吹去木板上的浮屑,上面露出四个大字:邑水诊所。
当然,这四个大字是用苗文写成的。
赵夏知摇了摇头,“哎,有一撇画的不够飘逸。”
算啦,将就着用吧,凳子只剩三只了。再拆掉一个,那就只剩二只,来三个人就得站呢。
就凭我昨天露的一手惊天的医术,这块牌子一挂出来,问询过来看病的人,还不得排成长龙啊。
赵夏知理所当然的这样认为。
用两根麻绳,穿过板凳面的洞眼,挂在了竹楼的门口高处。
远远看上去,一栋孤零零的竹楼,招牌在风中摇晃,颇有一种龙门客栈的感觉。
做好这一切,赵夏知拍了拍手上的浮尘,正襟危坐在桌子旁,等着病人上门。
一开始,他还信心满满,可是这么一坐,坐到十点多,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赵夏知有点怀疑,苗月珠是不是忘了和寨子里人说起这件事了?
烦躁。
老子在悬崖村都没这么正儿八经过,来求自己看病的人都排队排到村口了。
老子来你们这个破村寨,免费行医,你们居然这么不识
抬举!
越想越是心烦意乱。
赵夏知淡定不了了,不知不觉,站了起来,在竹楼里来回踱步。
他越走越急,越走越激昂。
忍不住推开门,出去,再仔细看了看那块招牌。
没写错啊!
为啥连个人毛都没看到?
等啊等,一直等到中午了,还是空无一人。
我擦,要不是老子要想办法留在这里调查小红红的来历,老子现在就拍拍屁股走人。
老子啥时候受过这份气?
就在赵夏知郁闷无比的时候,听到外面的田间小路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他内心暗自一喜,嘿嘿,终于来了。
不用仔细听,都能听到随风传来的细微银铃声。
嘿嘿,还是一位女生。
他连忙坐回桌子旁,再整理整理了一下衣服,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等着来人。
果然,脚步声朝着竹楼的方向而来,越来越近了。
咔咔咔,那是上楼梯的声音。
咚咚咚,紧接着是敲门声。
赵夏知强忍住激动和期待的心情,尽量压抑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的嗓音,说道:“请进来!”
嘎吱一声,推门进来,探出一个小脑袋,头上的银冠玲玲作响。
“阿哥,姐姐让我来送饭来了。”
赵夏知眼睛闪过一丝失望,原来不是来找自己看病的啊。
“元真,你来了,快进来吧,我正好饿了。
”
仡卡元真见到他很高兴,几乎是蹦着进来的。
就手里提着的大大的竹篾做的食盒放在桌子上。
打开一看,里面摆着三盘菜,和一碗米饭。
一碗是肉,苗寨红烧肉,闻起来就令人流口涎。
还有两碗,黑乎乎的,是啥?
仡卡元真忽闪着眼睛,嘻嘻一笑,说道:“阿哥,这是我早上专门为你抓的,蜈蚣和蝎子,用最好的山茶油,油炸的,可香了,你快尝尝。”
赵夏知本能的想拒绝,但见仡卡元真坐在桌子旁边,双手撑着下巴,一副满怀期待的表情。
心脏砰的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一般,不禁心头一软,捏起一只油炸蜈蚣,塞进嘴里,试着咀嚼了一下。
卡兹卡兹,嘎嘣脆,有点像吃薯片。
味道还挺香的。
仡卡元真见他吃的欢喜,开心的露出笑容,一时间,整个屋子里明丽光华。
“阿哥,这是姐姐特意为你准备的酒,金樱子梨枣酒。快尝尝。”
说完,从食盒里取出一只小酒壶和酒杯,细心满上一杯,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酒酒香袭人,自带一股果子的清香。
赵夏知端起来,正想一饮而尽,却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他连忙运起真气,打开神眼,再定睛一看。
只见这酒杯里,居然蠕动着千千万万,数都数不清的小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