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仗着季靖延对他的无限纵容, 时刻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比如那个玫瑰吻。
常人要是碰到这样被袭击,景淮怕是被打的连妈都不认识,何况季靖延这样清冷不近人情的性子, 景淮平时嘴上过过瘾还不够, 还要上手。
景云跟他联系的时候知道了这事, 倒吸好几口凉气, 劝他:“哥,咋们还是悠着点吧!”
从景家回来后, 景淮跟景云联系多了起来,景云偶尔会跟他说一下景家的情况。
景淮问:“景家十个亿都没了,你不讨厌我?”
景云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讨厌你干嘛, 我爸妈现在不上班都有钱拿, 景岚未来也有着落了, 我现在是夫哥养着的, 吃喝不愁,本来我爸妈做的事我也看不上眼,现在给他们弄点事做也好,省得一天到晚做白日梦。”
景淮笑他:“你这么偏向我, 你爸妈不抽死你。”
景云吐槽道:“他们现在才没空管我,在疗养院被老爷子烦的嘴角都起了泡, 要不是景家宅产权在爷爷那……”
后面的话他没说, 但景淮明白, 无利不起早, 在疗养院盯着景老太爷的除了大伯, 还有二伯一家,景淮虽然没有去疗养院看过,但想必一定很热闹。
年轻这一辈的人,早就受不住景老爷子那一套,也没多余的同情心分给他。
最后景云又劝了他两句:“兔子急了也咬人,小心他爸妈真急眼了,跑去夫哥面前拿你和喻烽的事胡说八道,你老老实实千万别作妖惹他烦呀。”
年纪不大,倒是很苦口婆心。
但景淮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那么优秀的一个老公摆在这里,吃不得碰不得,还不允许沾点便宜了?
更何况景淮知道,季靖延是没有生气的。
那支玫瑰花,他特意买了一个玻璃花瓶装着,摆在屋子内最显眼的地方,季靖延也看见了,没有说什么。
小心机get。
季靖延还将那束玫瑰带了回来,他不会弄这些,景淮便自告奋勇,将花束拆开,装了几个瓶子,在客厅、两人的卧室和书房都摆了。
虽然没什么含义,但能营造出一种他和季靖延很恩爱的错觉,看一眼心情都会好起来。
他想,季靖延应该是喜欢他送的礼物。
受到玫瑰花的提醒,景淮终于记起在网上买回了花架摆在阳台上,又抽空在花鸟市场订了些绿萝、多肉和盆栽月季。
东西送回来的时候都带着泥土,散发着自然的气息。
景淮一个人兴致勃勃地帮师傅将东西一一搬到阳台上,期间有些泥土从盆底漏出来,粘在客厅的地板。
花架是铁艺制品,造型错落有致,景淮根据空间大小将东西摆上去。
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来打理这些,总算摸出些门道来,虽然手法生疏,但总体效果还算不错。
季靖延回来的时候一眼便感觉到了不同。
光滑整洁的地板上多了些污渍,阳台门大开,一道人影在外面忙碌,成片的绿植和姹紫嫣红穿过玻璃门闯入视线,让人油然升起一股亲近来。
罗箐跟在季靖延身后,送他进了屋,入眼先是被屋子里各处的玫瑰花闪瞎了眼。
要不是老板亲自领她进来,她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季靖延指挥轮椅小心避开地上的泥土,来到推拉门跟前。
景淮正在给那盆月季浇水松土,没听到动静。
少年弯腰蹲在地上,背脊绷出漂亮的弧线,腰身也比平常男生要细点,因为动作偶尔露出一小截来。
季靖延就坐在门后面,静静看着,宁静的日子里,突然多了几分文艺般的岁月静好。
罗箐站在不远处,想起那句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这栋房子的清冷感,好像瞬间消失了。
景淮发现季靖延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转身就看见男人在身后,他有些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会儿。”季靖延看着他手里的铲子,问:“什么时候买的?”
景淮没戴手套,泥土和草屑沾了满手,他摊着手,让开身子,特别得意的模样:“昨天订的,好看吗?”
此时有微风,阳台上的植被随着风向摇摆,只有小盆的多肉呆头呆脑,巍然不动。
季靖延目光移到阳台,认真看了一会儿,然后点头:“好看。”
景淮出来先跟罗箐打了招呼,然后道:“我去洗手,你看看还有哪些想买的,还有个架子还空着,可以摆好多东西。”
季靖延说:“好。”
罗箐推着他来到阳台,这才看见原先摆休憩茶几的地方已经换成了一个吊椅,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在网上几百块钱就能买到超好质量的那种,明明和屋子格调完全不一样的物件,在柳绿花红中却意外和谐。
季靖延从每盆植物上浏览过,随手扯了下手边的叶子,上面还沾着水,打湿了手指。
他搓了一下,然后问:“觉得怎么样?”
罗箐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老板是在问自己,她突然记起小老板送花那天,季总捧着花在楼下溜达了一圈。
职业雷达瞬间启动,罗箐十分上道。
“像个小花园,景先生很会打理,很漂亮,景先生真的很爱惜这里。”
季靖延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罗箐还没松口气,就听见老板继续抛了一个致命问题。
“他弄这些,是不是对家里的装扮不满意了?”
罗箐:?
弄这些难道不是想简单的装饰下吗,老板您这脑回路我有点看不懂?
季靖延像是喃喃自语般:“我要不要把家里全部重修装修一下?”
罗箐:……
她觉得大可不必。
但她不能这么说,老板想炫耀,得顺着。
罗箐微笑,把问题轻轻松松抛了回去:“不如问下景先生,说不定他对您家有更好的想法呢。”
季靖延纠正她:“是我们家。”
罗箐微笑不变,歉意道:“是我口误。”
季靖延最后并没有问出口,过后他自己都觉得想的太过多余。
他不是不懂景淮在做什么,他只是想让景淮对这里满意而已。
季靖延在补偿协议上送的那套房子是装修好了的,景淮哪天不满意这里了,他可以随时搬离,季靖延也不会过多干涉,毕竟他们无关情爱,只是携手走完一生的合作伴侣罢了。
但现在他希望景淮能留在这里,一直住着。
……最好一辈子住着。
-
景淮近几天有些忙,他的导师给他推荐了一位德高望重的专业大师。
大师名叫周成韵,已年过花甲,退休后自己开了一家针灸推拿诊所,规模不大,却在业内享受盛名,他也是许多知名人士的座上宾。
导师和这位周老师有些亲戚关系,景淮是他们这几届中难得的好苗子,让周老师再指点一下,说不定将来有大作为。
景淮知道机会难得,导师一提起就应了下来。
原著中这位大师并没有被提及过,但是景淮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剧本早就自我放飞了。
他一边跟着大师学习提高技术,一边从徐汶那里了解季靖延的复健情况。
自从云迹的业绩稳定后,季靖延一直很配合医生的建议在康复,但是收效甚微。
周成韵对景淮的评价很高,基础好,悟性高,唯一缺的就是实际操作经验。
那么问题来了,实战经验哪里来呢?景淮是舍不得拿季靖延练手的。
所以当喻烽再次缠上来的时候,难得收获了一个好脸色。
喻烽大喜:“淮淮你终于要原谅我了吗?”
景淮笑得和蔼:“帮个忙?”
直到躺在床位上,喻烽还有些懵。
他怎么就答应了景淮,给他做试验品呢?
想反抗的心,在看见跟在景淮身后的三个保镖后,默然了。
景淮戴着口罩,从指尖到手腕仔细消完毒,打开针灸包。
喻烽一看见那长长短短的针就头皮发麻,身体下意识忆起那天晚上被长针针对的恐惧。
他十分忐忑:“淮淮,你,你下手轻点呀。”
景淮没应,神色认真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景淮没看别人裸|体的习惯,只让喻烽的裤腿卷到了膝盖以上。不得不说喻烽不愧是原著攻,身材至少是无可挑剔的,小腿肌肉偾张有力,血管分明,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指头按下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肌肉的力量。
让季靖延恢复成这样的腿,他还会多看几眼。喻烽再漂亮,在景淮眼里就是个工具人。
景淮拿出针,喻烽看了眼就脑子发晕,然后咬牙坚持。
“淮淮,你扎快点啊。”
“嗯。”景淮挑了个穴道扎下去,长针在腿上颤了几颤,喻烽也颤了几颤。
景淮抬眼看他:“怎么样?”
喻烽闭着眼,根本不敢看,“还……还行。”
“扎这里呢?”
“有点麻……”
“这,痛不痛?”
“不……不痛!”
景淮几乎将露在外的穴道扎了个遍,等他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喻烽头上已经一片汗渍,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
他嘴角浮白,颤着声:“淮淮,那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景淮:?
“我有说过原谅你吗?”
十分拔diao无情了。
喻烽懵了,几秒后沉着脸,终于有了几分原著阴暗的味道,他扯了下嘴角:“那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开心呢?”
景淮给手消完毒,让保镖跟着自己往外走,到门口后看了他一眼,眸子认真,道:“我给你发三个文件,能熟读并默写的时候,再来找我。”
最后又重中之重添了句:“要摆正心态。”
说完,人消失在实践课教室外。
喻烽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忍不住笑出声。
他现在已经是景淮的过去式,那个名词叫“前男友”。
喻烽想,景淮看不见他没关系,他可以把景淮关起来,除了他,谁也看不见。
季靖延找不到,景家也找不到,只有他知道。
多好。
正在他胡思乱想期间,手机震动了几下,是景淮发的文件。
喻烽打开。
第一份——
《社会主义荣辱观“八荣八耻”》
喻烽:……
喻烽:???
第二份——
《国家刑法案例注释版》
??????
只看这两本,就让人觉得威胁值满满,无论哪本都写着:浪子无边,回头是岸。
他觉得景淮是在乎他的,直到他打开第三份——
《实用脑性瘫痪康复治疗技术》
想干掉他的执念已经溢出了屏幕——回不了岸,重症室见。
喻烽:……其实,前两本挺好的。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喻烽看了眼,还是景淮。
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手还是忍不住犯贱点开。
是一张照片,各类针灸针的合集,品种多,花样齐。长长的针身,尖尖的头,一根更比一根愁。
【景淮:喜欢哪根,到时候让你死个五星好评。】
关掉手机,喻烽一脸麻木。
什么,将人关起来?
那是景淮前男友说的,跟他喻烽有什么关系?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