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偌有些头晕。
或许是回来后又喝了酒的缘故,或许是他看她的幽邃眼神让她避不开,又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性感在蛊惑她沉沦。
她想,她应该关门不能让他进来。
细密睫毛扇动将情绪遮掩,她没有回应,伸出手。
“喝酒了?”
桑偌背脊一下绷紧,动作微顿。
贺憬西低眸睨她,薄薄嫣红染满她精致姣好的脸,眉眼间却有些冷艳,呼吸间好闻的淡淡酒味钻入他鼻尖。
眸色微暗,喉结滚动,他叫她名字:“桑偌。”
极低的两字,冷意缠绕,莫名有种不悦质问的错觉,桑偌一下清醒。
她抬眸和他对视。
“我累了,”不知何时抿着的唇松开,她温温凉凉道,“你回去吧。”
她作势关门。
“那我就在这等着。”
她指尖一僵。
薄唇弧度勾起,眼底漾出一分似笑非笑,贺憬西单手抄入裤袋,被她红唇惊讶微张的神情取悦,不紧不慢继续:“等你睡醒。”
无论是神情还是语调,皆透着一股子矜贵懒慢。
他站在那里,就那么深邃地专注地望着她,泰然自若。
桑偌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究竟在说什么。
这片度假村虽私密性极高,但若真放任他站在她门外,难保不会被其他人看见,再者,他的话分明是在将她拆穿。
她只能让他进来。
有烦闷的郁气涌出肆意地在她浑身每个角落游移,她克制了又克制,舒缓了下神经,而后面无表情地率先转身往里走。
他就在她身后,熟悉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将她包围。
桑偌眼睫颤了颤。
她不懂,既然他那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身边有她的存在,又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难道他就不担心被人撞破,不担心他的朋友找来?
但下一秒,她又明白了。
因为,他早就吃定了她不会拒绝他,所以他胜券在握,无论如何都会进来。
就为了……睡她?
有难言情绪涌向胸腔,桑偌加快了脚步,不看他也不理他,径直走到沙发那。
茶几上剧本摊开放着,莫名有些渴,大脑些许混乱下,她直接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微微抬头将杯中的水一口气喝完。
喝完才发现,她拿错了,喝的是她从餐厅里带回来的酒。
酒精入喉,悄无声息刺激着神经。
她的脑袋好像更晕了。
且,这些酒没有解愁,反而让她胸腔里的那股难以言喻的沉闷难受愈演愈烈,横冲直撞着,压着她,甚至让她呼吸都隐约困难了起来。
男人清冽的气息靠近,就在她身后。
桑偌感觉到了,就在感觉到他伸手想要从背后抱住她时,她抬脚往前一步不动声色地躲开,在铺着的地毯上坐了下来。
明亮光线倾泻而下,落在她身上晕染开一股朦胧美,裸露在外的肌肤本就白皙,此刻更是白得发光晃眼。
无声无息间夺人心神。
眼底淌过变浓的暗色,贺憬西低眸睨着她,抬手扯了扯领带。
桑偌知道他的视线,她没有理会,只是伸手拿过了剧本,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她不想被他影响。
然而下一瞬,男人长指便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将从包装袋中拿出的抹茶蛋糕递到了她手边,确切地说是放在了剧本上。
他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性感的男性荷尔蒙瞬间笼罩而来,密不透风将她包围。
挥之不去。
“蛋糕。”桑偌听到他的好听声音。
低沉,喑哑,在晚上这种孤男寡女的环境下莫名平添了一丝勾人的蛊惑意味。
小叉子就在蛋糕上。
抬手再扯了扯领带,贺憬西眸光深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白皙美背,喉结滚动,再开腔:“吃完再看。”
桑偌垂着眸,明艳的五官此刻温温静静。
酒精后潮悄然涌动,半晌,她仰起脸对上他视线,问:“吃完你就走吗?”
贺憬西微微倾了身。
两人距离很近,呼吸若有似无地交错。
桑偌想离远些。
可还没动,贺憬西就像看穿了她的意图似的,大掌突然箍住她后颈不给她逃离的可能,指腹更是漫不经心在她脖颈上摩挲。
属于他的炙热温度不动声色地渗透她肌肤,迅速沿着敏感神经蔓延。
贺憬西浓墨眼眸注视她,勾了勾唇,低沉声线里染了点儿慵懒的似笑非笑:“要我留下吗?”
他完全把问题抛回给了她。
心尖直发酸发颤,桑偌用了点儿力,直接将他箍着她的那只手拿开,没什么表情地转过身,遏制着情绪平静地说:“不想,不要。”
“吃完你就走,”她咬字清晰地提醒,“被人看到不好。”
“我吃完什么?”轻飘飘的意味不明的一句紧跟着响起。
吃什么……
吃蛋糕,吃她?
桑偌瞬间反应了过来他的故意曲解。
斯文咬了口蛋糕的动作一下顿住。
没什么味道。
她味同嚼蜡地吃着,只当没听懂他的调笑,直接将他无视没有理会。
哪怕贺憬西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气氛一下变得安静。
贺憬西摸出了烟盒和打火机,从中捻出一根烟但没有马上点燃,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盯着她。
幽蓝火焰跳跃又熄灭。
她穿的是吊带睡裙,后背一小片光洁细腻肌肤裸露,笔直白皙双腿交叠,半遮半掩中更是诱人。
眸色悄然暗了两分,喉间不知不觉有些艰涩,贺憬西长指解开两颗衬衫纽扣。
“啪”的一声,冷不丁的,桑偌飘远的混乱思绪被拽回。
她看到打火机被扔在了茶几上。
眉心微拧了拧,打算继续无视,结实手臂忽而将她搂住抱起。
桑偌下意识推拒。
男人左手臂转而穿过她腿窝下,右手掐着她腰以强势的姿态将她从地毯上抱起来,放到了他腿上。
桑偌挣扎间反倒是着了他的道,陷入他早就算计好的陷阱中——
他突然松手,没有了支撑点,桑偌身体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她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从而又被迫却也是变相主动地变成了跨坐在了他大腿上。
桑偌呼吸蓦地急促。
偏偏,他眼眸里溢出了笑意,像是在笑她投怀送抱。
将心脏包围的那股酸涩骤然间变得浓郁,桑偌紧抿住唇,收回手,膝盖撑在他腿侧的沙发上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他却恶劣地重新箍住了她腰。
牢牢的,将她掌控。
属于他的气息更是将她笼罩,见缝插针无孔不入地侵入到了她的毛细孔中。
桑偌只觉那颗心脏酸胀得更厉害了,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
情绪在她意识不到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失控,酒精后潮越发强烈,她没有再动,而是冷艳着脸,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她的眼中似带了点儿雾气,灯光洒落其中显得潋滟水亮,尤其还有那颗勾人泪痣,晕染出一股又媚又有些倔强的凄清。
而她身上的淡淡香水味更是清冷得诱人。
贺憬西箍着她腰的力道微不可查的重了些,眸色更是暗了两度。
“蛋糕甜不甜?”指腹流连她腰间肌肤,喑哑音节从他薄唇间溢出。
他碰过的地方,酥意不争气地漾出,以往他无需刻意的撩拨都能撩起些许情愫,更不论此刻他分明就是在诱她沦陷。
桑偌心跳得很快,那是一种无法准确言明的情绪在肆意妄为。
只是短短几秒而已,她的气息便已开始不稳。
她仍想挣脱离开。
可下一秒,她的脑袋被固定住,他的唇覆了上来,温柔似水地碾过。
他的深眸盯着她。
“尝到了,”不等桑偌有所反应,他稍稍分开,嗓音里似缠绕上了愉悦笑意,“是甜的。”
甜吗?
桑偌感觉不到。
“贺憬西,你可以走了。”酸胀瞬间汹涌如潮,猛烈撞击着桑偌心脏,眼中水雾竟是从未有过的变多,她逼着自己平静地说。
手撑着他肩,她不管不顾要从他身上下来。
可他禁锢着她。
以为情绪能控制住,可这一刻,桑偌还是失了态。
“贺憬西!”她瞪他,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你……”
他的薄唇印上了她眉眼,继而是那颗泪痣,蜻蜓点水般,似带给她无尽的缱绻温柔。
仿佛再深情不过。
“还要和我闹多久的脾气?”溢出的嗓音不经意的低醇,贺憬西和她对视,眸光沉沉像是要看进她眼眸以及她内心深处。
桑偌身体骤然绷紧。
那些难过,酸涩,沉闷,没有安全感……
从澜青会馆那晚开始就占据着她身心,可此刻,却被他轻描淡写地抽离。
他根本不在意。
失控的情绪仿佛一下被迫停止,不知该如何继续,桑偌定定地看了他两秒,最终敛眸没有再看他。
然而贺憬西还是扣住了她的侧脸,逼她和他对视。
“闹够没有?”
他的掌心炙热,但渗透不进她的肌肤。
桑偌没有反抗,身体里凉意渐升。
指腹在她脸蛋上摩挲,继而将一缕散落下来的发丝替她别到耳后,习惯性地没有收回而是捏了捏她耳垂,贺憬西目光将她脸蛋紧锁。
“桑偌,说话。”
像是命令口味。
刹那间,桑偌心中堵得难受,且越来越强烈。
她转开了脸,不想说话,无声地试图掰开他的手脱离他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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