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上司几太懵了一瞬——
#我绿我自己？#
#怎样和自己抢人, 急, 在线等。#
回过神后, 他开始和中原中也飙演技。
“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
“不能。”
“那个男人哪里比较我好？！”
“哪里都比你好。”
“比如？”上司几太眼神坚定，“不说服我的话, 我是不会放弃的！”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 中原中也不得不强咽恶心、抛弃脸皮、硬着头皮、绞尽脑汁道：“太宰长得比你好看，虽然爱缠绷带但脸确实不错。太宰脑子好用, 善于筹谋, 他的作战计划从没出错过……呃……”
太宰还有什么优点吗？！
上方, 上司几太哼笑两声。
“我怎么，听上去全是与爱情无关的呢。”
“中也和他进行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
中原中也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他扭头，错开视线, “这与你无关吧。”
“嗯，确实无关，”上司几太微笑，“虽然那个叫太宰的男人听上去是不错，很优秀，配上中也可惜了……”
中原中也：要点脸么你！
“但无论中也和他进行到哪一步, 我都能把中也占为己有。”
“反正那个叫太宰的男人, 也没在你身边是吧。”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好男人·中原中也被上司几太的神逻辑给惊到了。
——我抢我对象？！
——我三我自己？！
“呐，”上司几太调笑, “不如, 还是考虑考虑我吧, 中也。”
他不认为是中也突然回想起了过去，更大可能是中也知道了自己身份，故意这样说的。
况且，他们的过去——
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和中也，是没法像正常人那样谈恋爱的。
吵得天昏地暗，彼此都巴不得对方消失。
当上首领前，他没少挨中也的拳头。当上首领后，中也没少被他滥用职权的行为气够呛。
可他们又在更深层面，被紧密联系在一起。
中原中也干巴巴地说：“不……”
不行，自己不能输！
“我对太宰一心一意情比金坚，除了太宰我谁都不放在眼里，”他道，“放弃吧，你没机会的。”
快把自己恶心死了！
这特么杀敌五百自损一千的招。
……等等！
到头来……好像变成了自己全程在夸太宰？？？
中原中也看向上司几太眼神杀气溢出。
太阴险了！
“是么，没关系。”
“我做个预言吧——”
上司几太笑着，将手放到中原中也脖颈，指尖摩挲，感受上面脉搏的跳动。
这是结合人类与神明鲜活的生命。
“中也最后喜欢的，还是‘我’。”
“不……”他的笑容自信而深意，“是爱。”
中原中也瞬间有种心底发毛的感觉。
太宰的预言一定会实现，这是他俩都清楚的事。
爱——他爱太宰？
开什么玩笑？！
恶不恶心。
中原中也一脚把上司几太踹开：“你哪儿来的自信？！”
上司几太蹦蹦跳跳地躲开：“不，中也你看，你都没直接拒绝我。”
“我是被你不要脸的程度震惊到了好吗！”
中原中也坐起身，摇摇微醺的脑袋，直觉告诉他不要在这个话题上与太宰过多牵扯，否则最后绕进去的还是自己。
中原中也：“之前夜里，我碰上了鬼舞辻无惨。”
全然忘记之前不告诉太宰的说法。
“那家伙，一看见我就跑了！”中原中也想想还是有点不解和难以置信，“他是鬼王吧，是鬼杀队对付了一千年的敌人吧……这像什么话？！”
“是我太可怕了吗？”
虽然本人不承认，但碰上想不通的事时，会和太宰商讨，这是中原中也长久的习惯。
或许潜意识里还有一丝依赖。
无论什么问题，只要太宰在，便可迎刃而解。
没想到中也也有怀疑自我的一天。
上司几太毫不掩饰地嘲笑，笑到中原中也想打人时，才开口解释：“与你没关系哦，中也。”
“鬼舞辻无惨既不是心高气傲的武士，也不是有感情有尊严的人类。他仅仅是执着于生存的生命体。”
“一旦性命遭受威胁，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逃跑。”
哦……
这样吗。
也难怪中原中也会不解。
至今为止碰上的敌人，无论是童磨还是猗窝座，甚至是玉壶，都会有抵触和挣扎的时候。
鬼舞辻无惨这种还是第一次见。
忽然，中原中也感觉脑袋被人掰过去，额角被亲了一下。
“想不到我的小橘子也有这样多想的时候。”
中原中也一时都懒得吐槽了。
谁是你的小橘子了。
有本事动手动脚，没本事脱伪装啊？！
“然后呢，”上司几太问，“你碰上的事该不会只有碰到鬼舞辻无惨吧？”
“还有户人家，被鬼舞辻无惨杀了。只有哥哥活下来，妹妹被变成了鬼……即使变成鬼，她也在保护人类。所以，义勇决定留下他们。”
“是个难得的决定呢。”
上司几太心血来潮地问：“中也，要是我变成鬼了，你会怎么做？”
说的跟你现在不是鬼似的。
中原中也淡淡道：“狠狠揍你一拳。”
上司几太瞪大眼睛。
就这？
就这？！
“啊不，一拳太少了，鬼是能自愈的吧，”中原中也狞笑，“那就一直揍吧，揍到我消气为止。”
上司几太：“不阻止我么？”
阻止？
阻止得了你么。
“你不想做的事没人逼得了你。既然变鬼，说明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中原中也这话，与其说是对上司几太说的，更像是对其内的太宰治说的。
“你有你自己的考量。”
我无法干涉。
顶多揍你一拳泄泄愤。
无论是那位首领庞大的计划，还是最后的跳楼。
他都被阻隔在外，无法参与。
“噗嗤……”身边人忽然泄露一丝笑音。
中原中不满：“喂！”
“中也永远是个笨蛋呢。”
“你说什么？！”
中原中也想起曾见过上弦之贰鬼化的自己，不由得问：“那要是我——”
“嗯？”
“要是我变成了鬼，你会怎么做？”
“嗯……”上司几太陷入沉思，“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中原中也等着他回答。
“好吧，”上司几太想通了，“那我就在中也吃人的时候给你擦擦嘴吧！”
中原中也：“……”
他为什么要指望这家伙能做出什么反应啊！
提起吃人立刻就反胃死了，他才不会变成那种恶心的东西！
暮色已沉。
差不多该休息了，明天要启程去刀匠村。
“好了。”
上司几太端着高脚杯站起来。廊檐下昏黄的灯亮起，洒在他俊秀的脸，和酒红色的液体上。
“最后这杯……”
“就祝小橘子早日实现自己的心愿吧。”
他将红酒饮尽，喉结滚动。
“……”
中原中也抬头看他，愣了片刻，撇开头，“嘁。”
还跟我装什么装，太宰。
***
第二天。
得知去刀匠村方式的中原中也，明显困惑：“我可以自己走……”
去刀匠村的队员，眼睛被会蒙住（听觉和嗅觉灵敏的队员，耳鼻也会被塞住），由隐背出一段距离，又交给下一位隐。路线顺序、隐的成员、指路的鎹鸦都会在中途频繁更换。
为了防止鬼袭击，没人知道刀匠村在哪里。
听到解释，中原中也这才勉强爬到隐背上。
以前每次用污浊发完疯后我背你，怎么不见你愧疚。
上司几太早就毫无心理负担地趴在隐背上了，趁机嘲笑：“小橘子太重，会累到隐的这位先生的。”
中原中也：“闭嘴。”
隐忙道：“荒柱大人不用担心，虽然比不上柱，但我们后勤人员体力也是很好的。”
中原中也：“……嗯。”
上司几太睁眼说瞎话：“这位先生已经开始喘气流汗了，果然还是中也太重了吧。”
真、真的吗……
中原中也看不到，还以为上司几太说的是真的。
上司几太：“明明很矮，却那么沉，中也是要横向发展了吗？”
“闭嘴。”
他这是肌肉密度大！
隐听不下去了，弱弱地问：“上司先生为什么会知道荒柱大人重？”
中原中也：“……”
上司几太：“……”
卡了一秒，他微妙道：“当然是因为你们荒柱大人晚上对我做些我无法反抗的事。”
隐们：“！”
瞬间明白：“哦！对不起，失礼了！”
原来是情趣。
中原中也：“你给我闭嘴啊啊啊！！！”
白的都能被这家伙给描成黑的！
中原中也拼命伸长手臂想打人，上司几太灵活地在隐的背上躲来躲去。
一来二去，就像在做某种儿童游戏。
“打不到，小短手打不到。”
“啊啊啊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两位背人的“隐”苦不堪言。
“请不要乱动，荒柱大人，上司先生！！！”
中原中也：“……抱歉。”
上司几太：“噗呼呼呼呼……”
吵吵闹闹地，一行人抵达了刀匠村。
告知村长家位置后，最后的两位隐就离开了。
在中原中也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和上司几太的绯闻已经满天飞了。
隐们交头接耳：
“看来队里传言是真的呢。”
“是啊。”
“听说第一次的时候，主公和音柱大人都在外面听到了！”
“卧槽真的假的，这么刺激？！”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荒柱大人还是下面那个！”
“也没有很惊讶，毕竟荒柱大人小小一只。而且越是他这种脾气，越想想把他压在下面的样子，就越让人血脉贲张啊！！！”
“你别想屁吃了，荒柱大人可不是你承受得起的。知道弟兄们前两天去修缮的千年竹林吗，倒了一大片，全是荒柱大人家暴出来的！然后上司队员帮他……才消气。当时鳞泷先生也在外面，上司队员的惨叫声都传出来了，哭着喊着说什么含不下了。”
“荒柱大人私底下居然是这种样子……震惊我全家。”
“其实前两天，我看到上司队员特地跑去横滨码头扛了一箱红酒回来，说是荒柱大人爱喝。”
“这么说……上司队员对大人还挺好？”
“可不是吗，从国外运来的红酒，贵得要命，而且又远又重。”
“那上司队员还总惹荒柱大人生气……”
“嘛，谁知道呢。”
感情这种事，说不准。
……
刀匠村。
村长家。
刀匠们都带着火男面具，村长也不例外。老头子身形格外娇小，跟四五岁的孩童差不多。
“老夫是村里个头最小的，也是最了不起的。与之相对的，你头得低到榻榻米。”
“……”中原中也虽没照他说的做，但也脱帽表示了敬意。
上司几太从进门开始就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居然有比中也还小只的生物！”
砰！
他的脑袋被揍进榻榻米。
中原中也和村长会谈，主要就是刀匠村人员活动密集、需要他巡逻的区域，另外就是刀的事。
负责给他锻刀的钢铁塚先生，上次回来后就不知跑哪儿去了，一直没找到人。
“一旦发现，我们立刻就把他押回来给您锻刀。”
中原中也：“其实也不用……”
从村长家出来，离晚饭还有一个多时辰。
“小橘子我们去吃点心吧，”上司几太提议，“据说这里的温泉点心很好吃。”
中原中也还没开口，忽然看到熟悉的人影，眼前一亮：“悲鸣屿兄！”
“中也。”
悲鸣屿行冥还是熟悉的僧侣打扮，身边跟着一位鸡冠头少年，长相、尤其是眼睛，与不死川实弥极为相似。
“来刀匠村办事吗？”
“啊，”中原中也道，“主公将这一带划到了我的巡逻区。”
悲鸣屿行冥是中原中也在这个世界十分愿意接触的人。
作为鬼杀队这批最早的柱，悲鸣屿行冥成熟稳重，又与他相识较早，亲上加亲。
“悲鸣屿兄呢？”
“阿弥陀佛。我找村长打磨武器。”
悲鸣屿行冥的武器极为特殊，设计经过深思熟虑，是两端连接着流星锤和斧头的铁链。战斗时，双目失明的悲鸣屿行冥，会通过铁链的震动回响来判断敌人方位。
这样的武器，也只有村长才能制造出来。
“此外，也带徒弟来试试这里的温泉，”悲鸣屿行冥道，“他叫不死川玄弥。”
中原中也：“不死川？”
悲鸣屿行冥点头：“他是风柱·不死川实弥的弟弟。”
少年长相凶煞，但提起此时，脸色变得黯淡。
悲鸣屿行冥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言，对鸡冠头少年道：“这位是鬼杀队的荒柱。”
少年很尊敬悲鸣屿行冥，立刻就跟中原中也打了招呼：“荒柱大人。”
“中也没有收继子的打算吗？”悲鸣屿行冥问。
“啊……”中原中也一愣，“没有考虑过。”
没有合适的人选……虽说他也没有好好找。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中也可以试试，培养继子。”
中原中也看看不死川玄弥：“那他是你继子？”
“不是，”不死川玄弥抢答，“只有具备特别优秀才能的队员才能被选为继子。我……我没什么才能，只是悲鸣屿先生心地善良，虽然没有让我做继子，但还是收我做了徒弟。”
原来是这样。
“要一起去温泉吗，中也？”悲鸣屿行冥提议，“这里的温泉对身体很好。”
中原中也正想答应，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中也……”
中原中也：“……”
忘了还有这家伙。
【中也，说好了要一起去吃点心的。】
——上司几太幽怨的眸子里如此写道。
【谁跟你说好了，我还没答应吧。】
中原中也掏出钱包，摸出几大张纸币给上司几太：“钱给你，想吃什么你自己买。”
不死川玄弥目瞪口呆。
——这个队员是被荒柱大人包养了吗？！
上司几太有一瞬间哭笑不得。
中也这阔绰出手倒是到哪儿都没变。
他要的是钱吗？他要的是人！
“中也，我要跟你一起。”
中原中也挑眉：“那你跟我一起去泡温泉？”
“……”上司几太撇开头，碎碎念，“我为什么要看中也**啊，在家还没看够吗……”
“！”
旁边两人齐齐后退一步。
不死川玄弥：原来你是这样的荒柱。
悲鸣屿行冥：“南无阿弥陀佛……”
中原中也气急：“你别在外面胡说啊！”
“本来就是这样。没想到中也出门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不死川玄弥扭头，发现悲鸣屿行冥已经走了。
“师傅，我们就这样走了吗？”
“没关系，玄弥，他们一时半会儿吵不完，我们先去泡着等中也吧。”
不死川玄弥跟去。
不愧是师傅，看得就是开！
两人没意识到他们的离开，还在吵。
中原中也：“你到底想怎么样？”
给钱去吃点心不吃，一起去泡温泉也不去。
真难伺候。
“不是早说了吗，中也跟我一起去吃点心。”
中原中也挣扎了几秒：“不行，我找悲鸣屿兄有事。”
沙代的事。
“……所以说，中也果然是移情别恋了吧。”
中原中也耐心耗尽。
“移你个鬼啊，老子都说了有事！”
他将钱包都砸到上司几太身上：“钱全部给你，你自己慢慢吃去，少来烦我！”
“中——”
“滚！”
中原中也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司几太：“……”
***
中原中也不知道温泉的方位，问了村里人，耽误好一阵才找到。
温泉在山上，很大，处于林间，雾气萦绕。近处不见人影，深处模糊不清。
不知道悲鸣屿兄还在不在。
可恶，又被太宰那家伙给牵着鼻子走了。
“看好我的衣服。”
帽子仍戴在头顶，中原中也将衣物叠好放在岸边，叮嘱雪球太郎。
“啾啾！”小雪球蹦了两下。
中原中也迈入温泉中，走到里面去找人。
很快——
人影若隐若现，但不是师徒俩。
蓝黑色短发齐肩，中原中也此前从未见过。
听到动静，人影动了动，回头：“？”
中原中也愣住。
眼前这张脸皮肤白皙，极其精致，眸子格外漂亮，是晶莹的祖母绿。睫羽和发梢都挂着小水滴，氤氲在雾气中，有种似真似幻的美感。
女……女的？！
这里是混浴？！
当然了！毕竟是野外露天温泉啊！
女孩紧盯着他，歪头，皱眉，不解而仔细地打量他，甚至还靠近了点。
温热的涟漪荡来，中原中也血气上涌，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定是被当成变//态了！
“抱、抱歉，我马上离开。”他转身就走。
这时——
粗声粗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眼瞎啊——”
“折原临也！”
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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