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所有的菜全部准备就绪。
用大锅蒸了八宝饭,快熟的时候丢了几个鸭蛋黄进去,空气中满是蛋黄和红枣的香味。
大家整齐划一地排成一列纵队,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老老实实地捧着碗,等着姜舒阿姨给盛饭盛菜。
仗着自己的优势,冯梓懿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面,筷子快速地敲着碗,叮叮当当的声音吵得人头疼。
冯梓懿:“姜姐姜姐,快点,我都要饿死了!”
饭勺搅拌着刚出锅的八宝饭,紫红色的米饭上多了几颗圆滚滚的鸭蛋黄,压扁后拌进米饭里,蛋黄里的油看得人口水直流。
跟姜舒一起盛饭,旁边几个场工只给他的碗里盛了一小捧。眼睁睁看着一颗完整的鸭蛋黄从饭勺里掉出来,就是没掉进他的碗里。
冯梓懿:???
“姐,饭也太少了吧,不够吃啊。”冯梓懿拖长音抗议道。
姜舒朝他翻了个白眼,舀起一大勺饭,刚要加到他的碗里,突然又缩了回来。
“叫妈。”
“妈!”
为了口吃的,也顾不得节操了,那一声妈叫出来,整个剧组的人都听得清楚。
心满意足地捧着小山一样高的饭碗离开,还没坐在餐桌旁边,冯梓懿低头就是一口,鼻尖上还粘着几粒米。
好吃!
两只手乖巧地捧着碗,轮到樊子晴的时候,她懂事地朝姜舒眨巴着眼睛,甜甜地叫了一句:“妈~”
满意地点点头,给自家的大女儿肯定要加点饭,想到她的日子快到了,又挑出几个枣添进去。
跟在樊子晴身边的姜舒也是个懂事的小女儿,试探性地叫一声“妈”,看到姜舒勺子里给盛了不少饭还不好意思地缩了下碗。拨出来一些饭,姜舒又夹了两块腊肉进去。
轮到导演的时候,姜舒早早地就准备好饭勺要给他盛饭。
导演:“妈,我不爱吃枣,多给我盛点饭行不?”
姜舒:???
怎么还有胡乱叫妈的?
刚才真的只是和冯梓懿开玩笑啊!你们不叫妈也有饭吃的!
后面的队形倒也不乱,依次递上手里的碗,交给姜舒的时候都甜甜地喊了一声“妈”,有几个女艺人还朝她丢了几个飞吻。
不少小艺人都没有经纪人,来剧组拍戏全靠自己安排时间,姜舒也不会因为他们没名气就不搭理他们,反倒都帮他们把每天的通告时间都画出来
又安排生活、又给做饭,这一句妈也没叫错啊?
“小舒,随便给我盛一点就行。”
把碗递到姜舒面前,盛博淞半弯着腰,两只手一直捂着肚子。
陈景峰买来的冰淇淋姜舒一个没吃,全进了盛博淞的肚子里。天知道他怎么会跟冯梓懿一样那么能吃,加起来几公斤的冰淇淋全都吃了个干净。
手里的勺子悬在半空,姜舒一本正经道:“你叫我什么?”
真是假装恋爱上瘾了,一个个都叫妈,就你一个人叫小舒?合适吗?
盛博淞愣了一下,试探地问了句:“姜舒?”
“不对,重新叫。”
导演:“叫媳妇啊!”
嘴里塞的满是米饭,一张口,好几粒都喷到了对面人的脸上,“现在的年轻人啊,吃个饭都要撒狗粮,唉!”
姜舒连忙摆手,一个小舒都叫得她起鸡皮疙瘩,媳妇?这是要自己今天酸死在这哦。
脸颊涨得通红,赶紧把勺子里的饭倒进了盛博淞的碗里,“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怎么?媳妇还不够亲热啊?”旁边的编剧也跟着附和,四目相对,同样是一脸姨夫笑,“宝贝?甜心?Honey?这是要叫哪个啊?”
端着碗做到餐桌旁边,还没等盛博淞坐稳,盛博淞就冲过来抢他的饭。
等等?鸭蛋黄?不对啊!怎么腊肉也是纯瘦的!还有红豆、枸杞、葡萄干?!
“妈!你偏心啊!”
突然喊出一嗓子,吓得旁边的导演嘴里的螃蟹差点吐出来。
为了抗议不公平对待,冯梓懿高高举起盛博淞的饭碗,给旁边的人看,“凭什么只有盛博淞有鸭蛋黄吃?我们就没有?葡萄干和红豆也比我们的多,你不可以这样!”
对比一下,还真是。
盛博淞的碗里应有尽有,完整的鸭蛋黄竟然没有被碾碎,上面堆满了花生和红豆,翻动两下才能看到下面的米粒。
这是八宝饭吗?这是八宝没饭吧!
把剩下的米饭拨到自己碗里,从冯梓懿身边路过时,姜舒抬手在他的后脑勺上弹了个脑瓜崩。
以后盛博淞可是红透半边天的巨星,要帮衬他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不讨好他就算了,还跟他抢好吃的?
把盛博淞的碗夺了过来,姜舒当着他的面把自己碗里的肉拨了进去。
就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心,怎么着吧!
肚子疼得难受,刚才吃冰淇淋没什么事,这会儿冰凉倒是一阵阵地往上返。去了好几趟卫生间,还是没有好转。
伏在桌子上,姜舒做的菜再好吃他现在也吃不进去,偷偷看向旁边的陈景峰,哀怨的眼神没有人注意到。
以为撑一撑就过去了,结果饭还没吃完,姜舒就带着他往医院跑。
医生:“这是吃了多少冰淇淋?”
扶着身边有气无力的盛博淞,姜舒回道:“六七个吧?都是500ml的那种。”
“就算再好吃也不能当饭吃吧?”医生扶了扶眼镜,“这是肠胃感冒,我给你开两瓶点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夏天因为贪凉吃坏肚子的人不少,注射室里坐了不少来打针的病人,大多都还是没成年的小孩子。
电视机里放着动画片,坐成一排的孩子们不吵不闹,气氛一片和谐。
坐在孩子堆中间,已经成年的盛博淞像是小大人一样。
旁边的小孩子也是刚到不久,惨白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拉扯着妈妈的手,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旁边高高大大的盛博淞。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停在男孩面前,把三只玻璃瓶挂在支架上。熟练地撕开白色胶布贴在手背上,枕头里流出的液体让小男孩害怕地依偎在母亲的肩膀上。
“妈妈,我怕。”
母亲摩挲着他的头,低头在他的额上轻吻,当做是给他的鼓励,“别怕,不疼。”
看了看孩子可怜巴巴的眼神,回过头来,旁边的姜舒正在低头看今天发来的邮件。
“姜姐,我怕。”
盛博淞气若游丝的声音还很虚弱,长长地睫毛一上一下,满是疲惫。
姜舒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指关节长短的细针,低头继续看邮件时,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谁让你吃那么多冰淇淋?只是打个针而已,别矫情。”
盛博淞:???
麻麻!为什么我的妈和别人的妈不一样!
针扎进手背的时候,盛博淞握住姜舒的手跟着紧了一下。
也只有打针的时候能拉一拉她的手,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放过。
给盛博淞的药里加了止痛的成分,听着电视机里动画片的声音,盛博淞很快就睡了过去。
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姜舒看了眼已经睡熟的盛博淞,倚靠在椅背上,微蹙的眉心好像还能感觉到肚子的疼痛。
旁边小男孩的头朝着他的方向,摊在座椅上的手动作一模一样,看着像是同病相怜的两兄弟。
男孩的妈妈替男孩要来了一张毛毯,理着额前的几根泛黄的头发,疼惜地又在他头上吻了一下。
看了看熟睡的盛博淞,这张熟睡的脸简直就是遗落在人间的仙男!
每一次呼吸胸口都跟着上下起伏,两弯睫毛自然地卷曲向上,微微泛红的脸颊宛如还没成熟的樱桃。
他刚才,说自己害怕,是在索吻吗?
蹑手蹑脚地站起来,姜舒也拿来一张毯子给他盖上。凑得更近,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让她的心脏不由加速跳动。
凑近一点,再近一点……
“妈妈!那个姐姐想非礼哥哥!”
小姑娘也不看电视了,拉着妈妈的手大声地叫喊道,“姐姐好坏啊!趁着哥哥睡觉欺负他。”
房间里,所有醒着的小朋友都看向了姜舒的方向。
红着脸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姜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分明还没有非礼到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点,马上答辩,一直在细改论文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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