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沿着山间道路漫无目的走着,元贞一遍又一遍,反复回想着明雪霁方才的话。
我们这样,就算是成亲了吧。
成亲了,要做什么?成亲了就是夫妻,有许多事,都可以做。
越抱越紧,想要嵌进骨头里,呼吸急了,牙缝里开始痒,想咬,想撕,想吃下去,一口一口,一点也不放过。
元贞猛地一口,咬在柔软的颈子上。
明雪霁低低叫了一声。疼,紧张,似乎是清醒的,然而那些念头跑得太快,快到让人眩晕,又有了迷迷糊糊的,做梦一般的不真实的感觉。
成亲了。至少在她心里,是这样的。成亲了,她要走了,他那么多次想要,又总是顾虑着她的意愿,到底不曾把她如何,如今成亲了,她也要走了,至少该让他知道,她是愿意的。愿意嫁给他,愿意把一切都给他。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掌心里灼热着,他的皮肤,还有一丝又一丝,他硬而分明的头发。
元贞微微闭眼,感觉到她柔软的手指滑进他发丝里,一下又一下轻轻抚着,她在鼓励他,她头一次不曾拒绝,甚至,无声鼓励。似丢下一粒火种,瞬间燃起燎原烈火,元贞微微停顿,片刻后,挪上去,咬她的耳朵。
含住小巧的耳垂,牙齿合紧了,轻轻研磨,明雪霁像是坠在迷梦里,唯一清晰的,是他的牙齿,涩涩的咬在皮肤上,咬住了,顿一顿,似是怕她疼,又用舌尖舔一舔,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混乱,狂野,无休无止。
他开始动了,车子也在动,于是一切都像在水上颠簸着,晃动不休,车子碾到了什么,忽地一个颠簸,他跟着颠起来,顺着去势,咬开她领口的扣子。
圆鼓鼓的扣头,丝缎盘出花蕊形状,舌尖濡湿了,咬住,又松开,元贞嗅着她身上幽淡的香气,一路咬下去。
世界全都混乱了,只剩下他撕咬的感觉,微微带着疼,更多是痒,是无数渴望和空虚,只想贴得近点,更近点,严丝合缝,一点空隙也不留,一切都交出来,给他。
元贞找到了裙腰的带子。也许是太不熟悉女人的衣物,也许是太急,怎么都扯不开,焦躁起来,咬住了猛地一扯,断了。层层叠叠的裙跟着散开,分明没什么响声,却好像有声音在脑子里,嘣一声轻响。
鼻尖充溢着淡淡的香气,是她皮肤的气味,软而暖的一处一处,世界不存在了,只有这层层叠叠包裹住,又漏出破绽给他拆的人,只想剥开了握紧了,不松手不松口,惟其如此才是真实的,确定的,永远不会失去的。
车子又颠了一下,裙摆又拆开一层,元贞有一刹那想起春日里常吃的嫩笋,笋衣薄而软,白生生的颜色,剥开一层,还有一层,不停地剥开,拆开,终于找到最里面,细嫩的肉。一口咬下,丰溢的汁,水。
明雪霁又叫了一声。喉咙里溢出来,细而弱的声,压抑了,又没能压住,听得自己都羞红了脸,像架在火上烧,没有一处不是烫。
车子在摇,他也在摇,整个世界晃动不定,是漂在水上的孤舟,他们是孤舟上相依为命两个人,纠缠着索取着给予着,无休无止……
许久。明雪霁微微睁开一点眼,立刻又合上。
匆匆一瞥,已经将眼前人的模样都刻在心上。宽阔的肩背,坚实的肌肉,薄薄一层汗从喉结下,无声无息,淌。
方才也曾一滴一滴,落在她身上。
像淬了火,一霎时都是通红。羞耻到了极点,用力捂住眼睛。
手被拿开了,元贞带着热意的命令:“看着我。”
不敢看,怎么都不肯睁眼,他低低的嗓带着沙哑,不曾满足的渴念。然而她实在太累了,床笫之间,她从不曾吃过这种苦头,受过这种累,他似是有无穷无尽的精力,而他也实在没什么规矩,想如何就如何,与她的认知全然不同。
身上到处都是隐约的痛楚,不知是他咬的,还是撞,击,兽一样凶猛,没有技巧,只是狂野的索取。
又让她怎么敢睁开眼,看这羞耻狼藉的模样。
“看着我。”元贞低着声,再次命令。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响,马车不知什么停在了山间,车夫等人应该已经远远躲开了,他恍惚记得曾经命令外面的人都滚开。那时候她细细的声一声接着一声,让人的心魂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他不想让任何人听见。
刚刚停息的,立刻又躁动起来,握住她柔细的腰。
她还是不肯看他。元贞低身,亲她的眼皮,眼梢,双唇抿住了,吻她的睫毛。她不得不睁开眼,颤颤的,绒绒地看过来,水光潋滟一双眸子,让他心头又是一荡。
花枝一般细软,禁不起摧折,偏偏又那样甜美,让他又怎么能忍得住。
车子晃得厉害,像风浪上颠簸的小舟,拉车的两匹马咴咴地打着响鼻,脖颈交互着,嗅着蹭着,适应着身后的动静。
明雪霁醒来时,觉得冷。唯一暖的是身后的男人,披着衣服抱着她,一下一下轻轻抚着。
软得不想动,隐约的疼。能感觉到光线已经很暗了,也许天已经黑了,他们究竟,有多久。久到她中间便失去了意识,只是任由他摆弄。
“饿不饿?”元贞咬她的耳朵,轻着声音问。
不想睁眼,不想说话,所有的力气都被他耗干了,他怎么偏偏还有精力,还能这样紧紧搂着她,甚至那双手,还不肯安分。
“别。”无力地抵挡。其实根本没力气抵挡,只是软着,水一般没什么形状,他要如何,她也只能如何。
元贞嗅着抚着亲着。应该是餍足的,那么多次,她都晕了过去。但又如何能够餍足呢,如果不是她软软的没什么声息,让他有点怕了,他才不想停。原来这件事,这样快活。恨不得粘在一起嵌在一起,时时刻刻都在她里面。
“什么时辰了?”听见她在问,干涩喑哑的嗓,她叫了太久,哪怕是极力压抑着,也还是累坏了。
却让他不合时宜的,又生出腾腾的热意。可还是得忍忍,几个时辰了,她不曾喝水不曾吃饭,一定累坏了。至少,得吃点什么补充点体力,才能继续。
元贞拉开座下的抽屉。来的时候并不曾想到会这样,所以什么都没带,如今抽屉里只是常备的热水和点心果子。早知道就该多带些食水,让她吃饱了补充体力,他才能够痛快。
明雪霁挣扎着,向上坐了坐。
才发现什么什么都没有,只是搭着衣服,她的他的,他的压着她的。羞耻得不敢抬眼,手上没有力气,撑不住,他的手伸进来,握住她的腰,向上轻轻一提。
现在,她靠坐在他怀里,他双手圈住了,皮肤贴着皮肤,他带着笑:“咱们都这样了,还是不肯看我吗?”
都这样了。明雪霁低呼一声,恨不能找个洞藏起来,不要这样羞耻。他还在笑,牙齿咬她的耳朵:“快活不快活?”
又让她怎么回答。死死捂着脸,不肯睁眼不肯回答,手被他拉开,他拿着杯子送到她唇边:“喝点水。”
温温的水,丝缎一般,不等咽便滑了下去。累到了极点,也饿了,一口水也觉得甜,也许因为,是他喂的吧。
唇上一热,他双唇覆下来,明雪霁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嘴里渡进来一大口水。他改了法子,要这样喂她。又惊又羞岔了气,咳起来,他拍着她的背,笑,然而又渡过来一口。
认命一般,一口口咽下。明明应该觉得脏啊,可为什么这时候,什么都不觉得了,只是暖和,甜,滑。
元贞找到了一小块糕,牙齿咬住,捏着她的下巴,喂过去。
半边在她口中,半边在他口中,这样黏腻的行为在从前,他是绝想不到自己会做的,然而此时这样自然,就好像他已经盼了一辈子似的。
她还是不肯睁开眼睛看他,但她慢慢的吃着,那样近,嘴唇碰到了嘴唇,看见她尖尖的犬齿,很细,元贞舌头一送,把剩下那点全都送进她嘴里,舌尖顺势,在她牙齿上一舔。
微微的刺痒,她浑身上下都是软,软透了,刚刚他亲身试过无数次,唯有这颗小小的犬齿带着点锋芒,柔软中的坚持,那样有趣,惹人怜爱。
又含一口水渡过去,帮她送下那块糕,免得噎着。心里痒痒着,鼻尖碰着鼻尖,元贞低低命令:“睁开眼,看我。”
明雪霁不敢睁眼,然而他不再容许她闪躲。咬她的嘴唇,舔她的眼皮,逼得她的无处可躲,终于睁开了眼。
看见了,他明亮飞扬的眼眸,健实的身体,肩头有细细的抓痕,也许是她留下的。她怎么能做出这种羞耻的事。低呼一声又要躲,又看见他胸膛上的伤。
那么多,纵横的刀口,与他冷白的皮肤截然不同的旧红色。他竟然有这么多伤。他究竟在生死之间,熬过多少回。喉头哽住了,明雪霁手指抚着:“疼吗?”
元贞低头,含住她的手指,声音含糊起来:“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鼻子酸涩着,那时候,他们亲密无间的时候,她也曾模糊觉得他皮肤上的不平,只是那时候太迷乱,什么都不曾想,不知道是这么多伤痕。让人心疼到了极点,怜爱到极点。
元贞按着她的手,欲,望汹涌着又再,然而开始之前,他得确定一件事。用力搂住,在她耳边。:,,.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