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可真是热闹。”温琅和游景殊走在回去的路上, 街上到张灯结彩, 都在庆贺皇帝的生辰。
“别走散了。”游景殊伸手牵住温琅的手, 在人潮拥挤中将他拉向自己。
过往的行人诧异的看向他们,等看清温琅眉心的红痣后, 脸色又变得古怪起来。
估摸着一开始以为是两个男子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街上牵着手走,再仔细一看, 发现其中一个是哥儿后,又不禁为有哥儿长得如此高挑而感到稀奇。
有人窃窃私语道:“你看刚才那是个哥儿,长得好高, 都快和他男人差不多高了。”
他身旁的人转头看向温琅, 震惊的说:“真的诶, 而且他长得好像汉子啊,他男人怎么下得去嘴啊?”
“可别说,就是有人好这一口,不喜欢那些貌若天仙的哥儿,就喜欢硬邦邦的汉子。”
“咦——这不是有违人伦吗。”
一旁有人听见他们俩说话,出声劝道:“你们知道你们议论的是谁不?就敢乱说话。”
那两人闻言一惊, 莫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还望兄台解惑。”
“高的那个是游景殊,去年的新科状元, 知道吧?”
“原来他就是游景殊啊,果然名不虚传, 这平城再找不出比他好看的人了吧, 不过他爹不是贪赃枉法, 被贬了吗?”
“游相为官清廉, 天下皆知,哪可能贪赃枉法,分明就是那位的意思。”
“哦哦哦,懂了。那他旁边那个又是?是他夫郎吧?”
“是他夫郎,叫温琅,陛下亲封的县伯,最近没少吃红薯土豆吧?就是他发现种植出来的,救了一方百姓呢。现在平城最红火的店,温记就是这位温夫郎开的,厉害着呢。”
那两人听了对方的解答,恍然大悟,满脸震惊。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哼,什么人不可貌相,他心思可歹毒着呢,打骂姐弟,不孝顺父母,这样的人开的店,吃了也不怕肚子疼。”一个少年突然开口说道。
他约莫十六七岁,一身锦衣,脸上带着气愤的神色。
“这位小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那温老板可是大善人啊,若非他,这次天灾,不知道会死多少无辜百姓,我们也吃不上这样好的东西。”
少年一脸轻蔑的说:“假仁假义罢了,若是他不这么做,怎么可能回平城,又怎么可能当上伯爷,你们这些人都是被他蒙骗了。”
帮温琅说话那人,脸色也开始不好起来,“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怎可这样诽谤他人。”
“我诽谤他?我说的都是事实!”少年瞪着眼睛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那人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哼,我就是最好的证据,你们口中的大善人就是我的亲大哥,他做了什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温程辉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齐齐愣住。
鸦雀无声间,温程辉得意的扬起下巴,忽然有一个声音大声说:“你就是温老板的弟弟?无怪是温世仑的儿子,竟然能够当街对着外人羞辱自己的兄长,我家要是有这种不敬兄长的小辈,我肯定打死他!”
“你爹装病散播谣言说温老板不孝,把他气病了,你这个做弟弟又当街毁坏温老板的名声,温老板真是倒了什么霉,碰上你们这样一家子。”
“说温老板假仁假义,你们一家才是假仁假义吧,当初游家出事,你们家背信弃义,偷偷把哥儿嫁过去,现在人家发达了,又想分一杯羹,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这平城谁不知道,你姐姐温娉婷和游景殊是交换过文书的,现在又要来装贞洁烈女,把姿态放的高高的,活该嫁不出去!我看哪个正经人家敢要她。”
温程辉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他们不应该配合他一起骂温琅吗?为什么都指着他的鼻子骂?
不仅如此,还有人开始对他扔菜叶子,让他滚。
又有人科普起温家做的那些亏心事,原来温家使掉包计不是头一次了,当年温世仑还冒充过游明远的救命恩人,占了这么多年的便宜。
百姓们听的一阵唏嘘,这温家可真是可恶。
第二天,各大酒楼里甚至出现了以温家和游家为原型的故事,被说书先生慷慨激昂的讲述。
这下温家的名声算是彻底败坏了。
温娉婷和温程辉原本待在外祖父家,可这件事之后,连周家的名声都受到了影响,周月兰的嫂子因为这事儿和丈夫哭诉,原本给女儿相中的人家,全都吹了,要是再把这姐弟俩留在家里,女儿和儿子的婚事都怕是别想了。
就算往日里再亲近,真正牵扯到自身利益的时候,肯定还是以自己一家人为重。
于是温家姐弟俩被外祖父委婉的请回了温家。
过起了缩衣节食的日子,周月兰更是气得胸口痛,肯定是她那个大嫂撺掇的。
就在温家焦头烂额之际,温琅的生意却是蒸蒸日上。
“一间雅间。”身材高大的男子戴着斗笠走进店内,温琅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男人正侧头和自己的同伴说话。
“几位楼上请。”温琅收回视线,亲自领着几人往楼上走去。
“这是菜单。”温琅等这几人落座,将菜单递给他们。
菜单制作的简单精美,嗅着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几人有些诧异的将手里的菜单翻来覆去的看。
其实大安朝的酒楼一般不会做菜单,全靠小二报菜名,毕竟文化水平不高,很多时候就算做了菜单,客人也有看不懂的。
不过温琅很贴心的在上面配了画,就算看不懂字,看图案总能看懂。
这几人点了单,温琅微笑着记下,“客官请稍等,你们点的菜品很快就会上,如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们店里的伙计为您服务。”
他礼貌周到的出去,将门替他们关上,关上门的一瞬间,温琅看见那个戴斗笠的男人,摘下了兜里,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
“外族人……”温琅叫来人,说:“在门口守着,盯着点。”
他沉吟着下楼去,方才那几人进来时,他就注意到,他们的身材格外的高壮,特别是带头那人,露在外面的皮肤特别的白,很像是异族人。
从那几人的行径来看,应该是偷偷进来的。
最近不太平,温琅也格外谨慎,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让人去把游景殊请来。
“江奎叔,你能替我走一趟吗?”温琅凉江奎拉到一边去说话,江奎的脚伤,早已经被他的灵泉治愈,现在的江奎身手敏捷,功夫了得,最主要的是温琅信任他。
江奎没有多问,当即应下。
等那几人下楼来结账的时候,戴着斗笠,被黑纱遮挡住面容的男人,对温琅说了一句纯正的大安朝话,“很好吃。”
温琅不动神色的笑道:“谢谢,欢迎下次光临。”
对方盯着他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温琅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人在笑。
这几人刚一离开,江奎就从巷子里出来,尾随了上去。
温琅也交代了几句话,就往安胤恒府上去,游景殊今天去了安胤恒那边。
“伯爷,您慢些走,别摔了。”老管家气喘吁吁的追在温琅身后,实在不明白温琅干什么跑得这么着急。
“管家爷爷您不用管我,我认识路。”温琅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对安胤恒的府邸也算是熟悉,府上的下人都认识他是游景殊的夫郎,自然不会拦他。
“怎么跑这么急?”游景殊看见温琅进来,眉头微蹙,拿出手帕给他擦汗。
温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眸若点漆,闪着光亮,“方才有几个异族男子到我店里去吃东西,我看他们形迹可疑,多留意了一下,他们领头的那个人皮肤很白,眼睛是蓝色的。”
他的话让游景殊和安胤恒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人呢?”安胤恒着急的问道。
“你们放心,我拜托江奎叔跟上去了,但我不知道他们功夫的深浅,让江奎叔察觉到不对劲就赶紧走。”温琅接过游景殊手里的手帕,往自己脖子上擦了擦。
“你做得对,那人应该是喀鲁敕王族的人。”游景殊端起自己的茶杯,喂到温琅嘴边,温琅就这样喝了一口,嗓子总算舒服了点。
“喀鲁敕王族的人来平城做什么?”温琅不解道。
安胤恒叫来暗卫,问清楚温琅那几人离开的方向后,让暗卫去查一查。
“今年春天,喀鲁敕的王去世了,他们国家陷入了王位之争的混乱,现在看来他们的新王可能已经即位,而这位新王应该是主张开战。”安胤恒将门关上,背着手在原地踱步,“南疆这一战,怕是难以避免。”
“我看见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喀鲁敕的新王吧?”温琅难以置信的问道。
游景殊面色冷凝的点了一下头,“应该就是。”
“他有病吗?不怕被擒贼先擒王吗?”温琅以为当首领的都会在后方指挥,哪会带着这几个人就往人家大本营里冲。
安胤恒猛地一拍手,咧嘴一笑,“温琅你说得对!我们就给他来一个擒贼先擒王!”
这样南疆就能避免战事,百姓们也不会受苦了。
游景殊能够猜到安胤恒的想法,但对方既然敢来,自然是有备而来的,擒贼先擒王怕是不容易。
他脑子里思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这件事和大皇子有关吗?
江奎最后跟丢了,安胤恒的暗卫也没能找到那一行人的藏身之处。
安胤恒皱眉不展,对方却突然找上了门来。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