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琅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个死人,正要将聪明抱开,就看见那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还活着!
温琅赶紧蹲下身, 将泥土刨开, 聪明见温琅在刨土也跟着刨起来, 没一会儿便露出了被埋人的真面目。
是方柳儿。
他面如土灰, 嘴唇泛白, 整个人俨然一副将死的模样。
温琅实在没想到方家人竟然这么心狠, 人还没断气就先把人随便找块地埋了。
可若是把方柳儿救回去,又不知道会给游家惹上怎样的麻烦。
他凝了凝神, 对方柳儿问道:“方柳儿, 你想活下去吗?”
方柳儿气若游丝, 张了张嘴, 温琅俯下身去,微弱的听见一声:“救……救我……”
既然还有求生欲,温琅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他扶住方柳儿的后脑勺,给他喂了一点灵泉进去。
“聪明,去叫人过来。”
聪明喝了不少灵泉, 比普通动物要更通人性一些, 闻言便往大路上跑去, 没一会儿就撵了两个汉子过来。
“这是游老爷家的狗吧, 追我们做什么啊?”稍高大一点的汉子不明所以的问道。
温琅听见声音, 站了起来, “两位叔,麻烦帮个忙。”
两个汉子看见从草堆里站起来的温琅,面面相觑。
……
“诶哟,方家可真是心狠啊,听说人还有口气呢,就直接给埋荒地里了。”
“这是杀人啊!我们村里竟然有这样心肠歹毒的人。”
“以后少和方家来往,连人命都敢害,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方柳儿可真是命苦啊,怕是救不回来了。”
“游家夫郎可真是心善啊。”
游家的院子外里里外外围着人,伸长了脖子张望着里面的情况。
张大夫被送出来的时候,还觉得神奇,这方柳儿之前还是一副将死之相,怎么在土里埋了会儿挖出来,竟然就恢复了许多。
他一出来就被村民们围着问,“张大夫,方柳儿是不是不行了啊?”
“是啊,伤得那么重,又不知道被埋了多久。”
张大夫拨开人群,说:“那方柳儿福大命大,只要熬过今天晚上,这条命就算是捡回来了。”
村民们一听,这可不得了,方柳儿都伤成那样了,竟然还有救,究竟是张大夫妙手回春,还是方柳儿有老天爷保佑啊?
当然也有人不相信张大夫说的话,认为方柳儿都伤成那样了,还被埋进了土里,沾了一身晦气,哪里还有可能活下来,都是张大夫在吹牛。
“哎,真是可怜的孩子。”宋绫婉替方柳儿将脸上身上的泥土和血迹擦去,又和游景玥一起给人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从游景玥的屋子里出来。
“太过分了!”游景玥真的想不到这世上居然有这么恶毒的人家。
“爹,我们可以不可以报官啊?”游景玥看向游明远问道。
游明远摸摸他的头,不是他不想帮方柳儿,但方柳儿到底是方家人,小辈告长辈不管是谁的错,都会坏了方柳儿的名声,以后方柳儿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更何况,清官难断家务事,衙门的人向来不愿意管这种麻烦事。
一般都是和稀泥,说几句就算了,到头来遭殃的还是方柳儿。
游景玥见游明远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他垂头丧气的看着自己的手,越想越气。
温琅拍拍他的背说:“方家如何暂且不说,关键还是看方柳儿自己,他要是立得起来,也不至于被方家这么欺负。”
他对方柳儿倒是没有游景玥那么可怜,更多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夜里方柳儿发起了热,吓得游景玥跑去敲温琅和游景殊的门。
“怎么办啊?他是不是不行了?”游景玥到底年纪还小,方柳儿睡了他床,他就在旁边打地铺,夏天也倒不冷,原本睡得正香,就听见床上传来几声难受的声音,他爬起来一看,方柳儿都快被烧傻了,顿时慌了神。
“没事,别担心,去端一盆凉水,拿张帕子过来。”温琅披着外衣看了看方柳儿对游景玥说道。
游景玥点点头,急急忙忙出去了。
温琅趁着他出去,给方柳儿喂了灵泉。
用拧干的湿帕子给方柳儿敷了敷额头,没过多久,他就退烧了。
“他没事了?”游景玥紧张的问道。
“嗯。”温琅点点头。
游景玥吞了口唾沫,有点不敢在这里待着,他怕万一方柳儿没了,剩下他一个人,那得多吓人啊。
温琅打了个哈欠,拢了拢衣服,往外走去。
游景玥见他要走,猛地抓住他的衣角,“我……我可不可以去你和大哥的房间打地铺啊?”
温琅眯了眯眼睛,见游景玥涨红了脸,笑了笑打趣道:“害怕啊?”
游景玥的脸顿时更红了,他梗着脖子说:“谁……谁怕了!我才没有。”
“这样啊,那我回去睡觉了,你大哥还等我呢。”温琅故意说道。
这下游景玥不仅脸红了,脖子耳朵全都红透了。
他一个哥儿,到哥哥嫂嫂房里睡,好像是不大好,还打扰他们。
想到此,理智回笼的游景玥松了手。
温琅见状,也没再逗他,“走吧,胆子这么小。”
“算,算了,不大好。”游景玥也想起自己已经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他还是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好了,反正温琅说方柳儿已经没事了,应该不会突然……
“真不去?”温琅再次问道。
游景玥摇摇头,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我还是留下来照看他吧,万一有事也好去叫你们。”
从游景玥的房间回去,温琅跨过游景殊,翻身躺下。
“怎么样?”游景殊刚才醒了,这会儿也没睡着。
“高热已经退了。”温琅小声回应道,他突然想起游景玥刚才的模样,笑出声来。
“怎么了?”游景殊疑惑的问道,这大晚上的,还能想到什么开心事不成。
温琅和他说了刚才的事,游景殊唇角微扬,说:“他从小就挺害怕这些事的,可能是小时候鬼故事听多了。”
“你们家还有下人敢给他将鬼故事?”温琅第一反应就是下人给游景玥讲的,毕竟宋绫婉和游明远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游景殊摇摇头,说:“不是,是我给他讲的。”
这个答案显然让温琅很诧异,他如何也看不出游景殊竟然还有这么皮的时候。
大概是温琅的眼神太过直白,游景殊有点尴尬的咳嗽一声,道:“我有一段时间挺喜欢看灵异志怪类的故事。”
“狐仙和书生?”温琅下意识的问道。
游景殊有些不好意思,那会儿他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同窗借了不少有趣的书给他,那些故事写得玄而又玄,能看得人茶饭不思。
他看了后,便给游景玥讲,游景玥幼小的心灵整天承受什么黑白无常索命,掏心换药,换头……后来还是宋绫婉发现游景玥不对劲儿,这才顺藤摸瓜抓到游景殊不务正业,好看闲书,然后就被他娘给教训了。
温琅见他一副看小黄文被抓包的表情,不由来了兴趣,支起上半身说:“哈哈哈,原来好学生也会偷偷看闲书。”
“红袖添香的故事是不是很好看?”
游景殊背过身去,低声道:“那是年少无知,早就不看了。”
温琅故意凑上去,扒着他的背说:“这有什么,我又不笑话你。”
游景殊动了动肩膀,将他的手推下去,温琅又扒上来,在他耳边说:“《聊斋》看过吗?”
游景殊没搭理他,温琅知道他没睡,自顾自的讲起来,“可好看了,里面有很多很精彩的故事,我给你讲一个。”
然后温琅给游景殊讲了《画皮》的故事,游景殊起先没想听,可听着听着,越发入迷,讲到王生救回的美人变成青面獠牙的恶鬼时,游景殊侧了侧身子,仔细去听。
温琅见状眉眼含笑,故意拉长了语调,说:“那王生前去追赶道士,让他帮忙除鬼……”
游景殊听到王生被那鬼开膛破肚,不禁皱了皱眉,转过身去,“他真死了?”
“你猜。”温琅卖了个关子,没直说。
“后面应该还有转机。”游景殊猜测道。
温琅笑了笑没接话,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该睡觉了,一会儿天该明了。”
游景殊刚被他说起了兴致,又听他说要睡觉了,心里和猫抓似的,可他又拉不下脸让温琅继续给他讲,只能自己憋着,抿了抿唇,一脸不开心。
温琅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的说:“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然后脑袋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
他倒是睡着了,游景殊脑子里还在想,那王生死了也不足为惜,家中明明有妻子,还贪恋美色,金屋藏娇。
因着父母举案齐眉,游景殊向来不大喜欢结交流连花丛之辈,他的同窗也知道他的性子,从来不敢叫他一起去喝花酒,别说和花酒,就是歌姬都不敢叫,每次和游景殊聚会,那场面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
不过温琅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故事?
想到此,游景殊对温琅所谓的奇遇,更加好奇了几分。
第二天清晨,方柳儿清醒了过来,知道是温琅救了他后,直接从床上滚下来要给温琅磕头,吓得温琅差点蹦起来。
“不用行这么大礼,你好好养伤。”温琅将人扶起来说道。
“多谢恩公,大恩大德,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方柳儿抓着温琅的手目光坚定的说道。
“没那么严重……”温琅将他扶回去,心里却是琢磨起,如果方柳儿这个人可以用,他倒是可以将他留下来,正好他打算开店,有个心腹也不错,当然这个前提是方柳儿是个拎得清的。
……
罗老五等了好些天,总算把侯少爷给等到了,之前袁家大少爷叫了人去打劫温琅,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那曾想一个哥儿竟然这么凶残,生生一箭射穿了男人的腿。
自那以后,袁大公子和罗老五整日琢磨着,要如何报仇,罗老五提起了知县大人家的小公子侯才捷,想要撺掇袁大公子去找侯公子帮忙出气。
罗老五和侯公子也是有点交情,只是这点交情,完全只是他给侯公子当过一段时间的狗,听闻侯公子的父亲最是喜爱收藏前宰相的书画,又听说前宰相的书画价值千金,这才有了他一口断定游明远的书画假的,然后打了游明远这件事。
袁大公子和罗老五不同,一个是少爷,一个是奴才,要出面请侯公子帮忙,自然是袁大公子出面比较稳妥,跟何况听闻袁大公子的父亲和侯公子的父亲还曾是同窗。
袁大公子原本已经同意,罗老五这边又好不容易才打探到侯少爷的消息,立即让人去找袁大公子,没曾想,袁大公子那个病秧子弟弟,突然发起了疯病,刚折磨死一个和游景玥长得很像的哥儿,又闹着要游景玥,袁大公子赶紧回去安抚弟弟去了。
罗老五不得不自己硬着头皮去找侯少爷,希望侯少爷还记得他。
好在他运气好,侯少爷之前被父亲关了好些日子,今儿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罗老五一出现,说是带他去找乐子,侯少爷一听,便欢欢喜喜的去了。
把侯少爷伺候高兴之后,罗老五才添油加醋的说起温琅,他知道侯少爷和他非亲非故,不会随随便便管他的闲事,所以故意把矛头对准游明远卖假的书画上。
侯少爷一听,这还得了,他爹最是喜爱收集前宰相大人的字画,竟然有人敢明目张胆在他爹的地盘上造假,罗老五帮他出头,还被羞辱了,这简直是在打他侯家的脸。
于是侯少爷一拍桌子,“本少爷倒是要看看,哪家的哥儿敢这么嚣张!一个王家算什么,本少爷要让他知道知道,在这里我侯家就是王法!”
罗老五低下头,唇角上扬,“侯少爷说得是。”
温琅,等着吧,不让你肠子悔青,老子就不姓罗!
……
方柳儿醒了后,里正过来探望了他,又和他说了会儿话,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方柳儿抿了抿唇说:“里正,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那条命就当是还了生养之恩。”
里正一听,明白过来方柳儿的意思,这是要和方家断亲的意思。
这事儿的确是方家做得太过,他也不好多劝,“你放心,方家那边我会让他们别来找你麻烦的,你这条命捡回来不容易,以后好好过日子,村尾还有几间空房子,虽然破了点,收拾收拾也能住人,一会儿我就让村里人帮忙去收拾修补一下。”
“谢谢里正。”方柳儿说着就要跳下床给里正磕头。
里正赶紧扶住他,“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你好好养身体,我先回去了。”
“嗯,谢谢里正。”方柳儿嘴里满是感谢的话,里正摇摇头,心里一阵唏嘘,多好的孩子啊,可惜被方家折磨成了这样。
方柳儿身体还没好,就抢着要帮宋绫婉干活,宋绫婉赶紧让他躺下,“你的伤还没痊愈呢,好生躺着就是。”
方柳儿哪好意思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游夫人,我真的没事了。”
“小脸这么白,还说没事。”宋绫婉见他和游景玥年龄相当,又瘦巴巴的,给他换衣服的时候,背上全是旧伤,一看就是用棍子打的,心里自然是分外怜惜他。
温琅从外面进来,说:“你好生把伤养好了,少不了活让你做,现在你这么折腾,万一更严重了,岂不是浪费了药钱。”
方柳儿一听,乖乖躺了会去,还主动拉了拉被子,将自己盖好。
温琅见状忍俊不禁,真是个老实孩子。
“你怎么和他说这些。”宋绫婉拉着温琅小声说道,他们帮方柳儿又不是图他报恩的。
温琅笑了笑说:“娘,不这么和他说,他一会儿还得起来。”
宋绫婉恍然大悟,捏了捏温琅的鼻尖,说:“你这个机灵鬼。”
“我刚才和景玥去把后面的菜地翻了,打算种点菜下去。”温琅好久没有碰过锄头,手心都被磨红了,好在菜地不大,他和游景玥两个人没一会儿就翻完了。
“我和你爹也商量了,打算过阵子买点地。”宋绫婉也想过了,一大家子人,总是买米吃也不行,现在他们回了临溪村,总该是要置办点地,以后给游景阳说亲也好说一些,游景玥和游韫薇是要嫁人,男方家里毕竟没有女方家里看重田地。
因着游明远的事情,他们家三代都不得参加科举,就算这会儿不会种地,以后怕也是少不了要和种地打交道。
“你爹现在还年轻,能干得动,再过几年,阳阳也长大了,田不用买大了,够一家人吃就行。”宋绫婉将她和游明远商量的结果告诉温琅。
温琅很明白他们的想法,不过他和宋绫婉夫妻二人想的不一样的是,游景殊的腿快痊愈了,以后家里的劳动力并不少,置办上田地也不亏,他还打算大面积种植土豆和西红柿。
“那得赶快了,大家都在忙着插秧呢,我们也不能落后。”温琅说。
“我和你爹也是这么说。”宋绫婉和温琅说了没几句话,虞三娘从隔壁过来,分了宋绫婉一些绣活。
“游夫人,你家这住不下吧,我家空屋子多,浩浩又不常回来,不如让柳儿住到我家去吧。”虞三娘进屋的时候看了一眼屋子里,和宋绫婉说道。
宋绫婉真有些愁这事儿呢,听虞三娘主动提起,问道:“不会打扰到你吗?”
虞三娘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可打扰的,我一个人住在家里,正愁没人说话呢。”
“柳儿也是可怜,挺好一个孩子,就是太老实了,一直被方家欺负。”虞三娘也是看着方柳儿长大的,方柳儿才十七岁,就被方家折磨得到鬼门关走了一圈,游浩十八岁了,发个热都能让她心疼好半天。
“那我和柳儿说一下,这孩子正是敏感的时候,得和他说清楚,以免伤他的心。”宋绫婉拍拍虞三娘的手说道。
“是这个理。”虞三娘点头赞同道。
于是当晚,方柳儿搬去了虞三娘家里住。
有嘴碎的妇人问虞三娘是不是要把方柳儿娶回家给游浩当夫郎,被虞三娘啐了一口,气得脸色发白。
方柳儿听了,面色发白的说:“婶子,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别让人误会了您和游浩哥。”
“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总比那些喜欢说风凉话的人好。”虞三娘早年也是跟着游浩认了些字的,说起道理来一套是一套。
愣是把那些个嘴碎的妇人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方柳儿暗自记下了虞三娘母子二人的好,当初他捡到兔子去镇上找不到卖的地方的时候,也是游浩出手帮忙,让他把兔子卖给了财源楼,当时他从财源楼出来时格外小心,就怕被人看见回来说游浩的闲话,要是被他家那些人听见,肯定会讹上游浩。
月色皎洁,温琅扛着锄头又去了菜地,一边翻地,一边浇稀释过的灵泉,要不了多久这就是一片肥沃的土地。
他披着月光回去,游景殊刚洗完澡,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湿润的发丝将他单薄的中衣打湿,透出瓷白如玉的肌肤。
温琅站在门口,不禁看呆了。
一回神正对上游景殊的目光,刹那间他竟有点不好意思。
“咳,你洗过澡了?”温琅没话找话说。
“嗯。”游景殊依旧清清冷冷的应了一声。
温琅拿了换洗的衣服,匆匆忙忙出去洗澡。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温琅可以嗅到从游景殊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味,不像是皂角的味道,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香味,很淡,并不浓郁,但很好闻。
他没注意到自己此时正像个登徒子一样,伸长了脖子去嗅游景殊的脖颈。
游景殊刚一转头想要问他昨晚的故事后续,鼻尖便撞上了温琅的鼻尖,两人四目相对,时间像是被定格住一般,谁都没有动弹。
温琅睁大了眼睛,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游景殊,近到可以看清游景殊浓密纤长的睫毛,宛如震翅的蝴蝶,普通人的睫毛能有这么长吗?
倏然间,温琅的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游景殊率先反应过来,往后退了退,“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不小心……”温琅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被游景殊身上的香味给迷住了。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温琅提起了一个久违的话题,“你以前喜欢温娉婷吗?”
这个名字对游景殊来说太过久远,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可其实也没有过多久,他皱了皱眉,不明白温琅做什么要提这个人。
“不喜欢。”他如实回答道。
温琅侧过身看着他说:“她可是你的未婚妻,你们俩以前也有见面吧。”
“见过,次数不多。”游景殊对温娉婷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只是这个人是他自幼便定下的未婚妻,那他们成婚后,他自然会尽心对待温娉婷,能够培养出感情最好,培养不出,至少相敬如宾也不错。
他们家没有纳妾的习惯,如果他娶了温娉婷,自然会对她一心一心,不过可惜人家不稀罕。
温琅算是明白了,合着游景殊看着成熟,情窦还没开呢。
他拍拍游景殊的肩膀,说:“放心,以你的条件以后一定能找到情投意合的姑娘。”
游景殊看了看他,沉默半晌后,开口道:“你不觉得以你的身份说这种话很奇怪吗?”
温琅不明所以,“哪里奇怪了?”
“你现在是我的夫郎。”游景殊看着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