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依童自然察觉到了宝宝的小动作,她有些好笑,捏了捏小家伙的小爪子,宝宝这下更心虚了,乌黑的眼眸转了转,抬起小脸看向母妃时,神情带了点无辜。
他们来到包厢后,宝宝才放松下来。
进入包厢,梁依童才摘掉帷帽,跟上来伺候的店小二,恰好瞧见她摘帷帽的动作,只可惜她背对着门口,从他的角度什么都瞧不到。店小二本以为进去后,就能一睹美人儿的芳容,谁料他却被门口的护卫拦了下来,其中一个护卫抱了抱拳,道:“得罪了,我们主子不喜旁人打扰,你们将食谱拿来就行。”
店小二哪见过这等阵仗,见他们腰间都配着宝剑也不敢得罪,连忙将食谱递了过去,雪盏接住食谱,走了进去,梁依童和豫王选好菜,她才又将食谱递给小二。
雪盏五官秀丽,相貌同样不错,瞧见她笑盈盈在对自己说话,小二晕乎乎应了下来,应完才打了个激灵,“这事不是小的能决定的,不过小的可以帮姑娘问问。”
雪盏笑道:“辛苦了。”
她塞给小二一块碎银子,道:“价格一切好说,只是借用一下厨房,只做两道菜,不会影响你们做生意。其他菜,选的都是贵店的招牌菜,还由你们做。”
原来是怕宝宝吃不惯外面的食物,他们此次出行就特意带了一个王府的厨子,豫王想让厨师借用一下酒楼的厨房,给宝宝和梁依童各做一道他们爱吃的。
雪盏提了小孩肠胃弱,从小吃不惯外面的食物,才出此下策,言辞间并没有瞧不起酒楼的意思,他们一行人不算少,见护卫和丫鬟等人都是在店里吃,借用厨房给的银子又多,掌柜的便爽快的应了下来。
并未等多久,饭菜就上来了,一共六道菜,开吃时,梁依童才发现有两道是自家厨子做的,另外四道才是酒楼的特色菜,她忍不住看了豫王一眼,心中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他在某些方面真是细心的让人惊讶。
清楚他是为了她跟宝宝,梁依童心中暖暖的,又莫名有些甜,不由感慨了一句,“你竟然还带了厨子。”
豫王不紧不慢地给她和宝宝各夹了一道菜,才道
:“怕你们万一吃不惯外面的饭菜。”
他们此行去山东,要途径不少小镇,小镇内酒楼数量有限,味道自然也难以保证,带上王府的厨子也算有备无患。
这家酒楼味道还算可以,他们吃完饭,得知附近某个寺庙的许愿树很有名气后,他们就过来瞧了瞧。这颗许愿树,是八百年的老树,很是灵验,据说方圆几十里的村民都会特意来这儿许愿。
小镇人口不算多,寺庙在南头,他们来到寺庙时,庙内十分安静,除了能瞧见几个小和尚,根本没什么人。
来到古树附近时,他们率先瞧见的是一个小摊子,摊子上摆着各种许愿牌,一个年长的和尚守着摊子,他半合着眼睛,靠在藤椅上,像是在闭目养神。
宝宝随着他们一并下的马车,好奇地多看了老和尚一眼,他正是这时睁开的眼睛,他胡子花白,面容慈祥,一双眼睛泛着睿智的光,很是锋利,宝宝被他吓了一跳,眼睫都颤了一下。
老和尚不由笑了笑,“吓到你了?勿怪。”
宝宝摇头,腼腆道:“是我扰爷爷休息了,您勿怪。”
小家伙生得白嫩嫩的,不仅五官精致,一双眼睛也甚为灵动,这样一本正经回话时,跟个小大人似的,可爱极了。
老和尚眼中的笑更深了,他并未纠正宝宝的称呼问题。因为脸上带笑,皱纹都更深了些,他冲宝宝招了招手,道:“你这小娃娃,我瞧着顺眼得很,来,我多给你两个许愿牌,一会儿可以用。”
宝宝有些迟疑,他看了梁依童一眼,见母妃冲他点头,他才乖巧地走过去,“谢谢爷爷。”
老和尚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道:“你会写字吗?会的话,就在许愿牌上,写上自己的愿望,心诚则灵。”
宝宝会写不少字,他再次道了谢,见一旁有研好的墨汁和狼毫笔就拿起来,在许愿牌上分别写了愿父母寿比南山、愿父母平安喜乐这几个字。
老和尚就在他一旁,瞄到他许下的愿望时,更加喜欢这小娃娃了,他这才抬头望向梁依童和豫王,梁依童也跟着道了谢。
老和尚摇头,又给了她和豫王一人一个许愿牌,许愿牌是免费领取的,按规矩每人只能领一个,旁边的墨水
和狼毫笔也是供客人使用的,许愿后,只需按心意捐点香火钱就行。
豫王本不信这个,见梁依童和宝宝都写得很认真,不由瞄了一眼,他们的许愿内容,梁依童此刻已经写好了,写的正是“求子”两字。
听说这儿有许愿树后,她之所以想来这儿许愿,就是想让豫王瞧见她许了什么愿,确保他瞧见了,她才放下狼毫笔,冲豫王嫣然一笑,“王爷不写吗?”
豫王的目光还落在“求子”二字上,闻言才收回目光,在许愿牌上写了一行字,他许愿的内容跟宝宝的倒是一致。
许愿树下,仅有个妇人正在许愿,等她许好,他们才牵着宝宝走到古树下,这棵树很粗,树叶很是茂盛,遮天蔽日的,置身树下时,只觉得周围的温度都降了些。
树上挂了不少许愿牌,梁依童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不少求子的许愿牌,她挂完自己的许愿牌,才瞧了瞧宝宝,小家伙个头矮,自个根本挂不上,豫王没急着挂自己的,伸手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小家伙将许愿牌一一挂好后,就双手合十,效仿刚刚许愿的夫人拜了拜,他板着小脸,神情很严肃,嘴里还念念有词,小模样有趣极了,梁依童不由莞尔。
上了马车后,豫王就忍不住问了梁依童一句,“这么想要个小宝宝?都写到许愿牌上了。”
梁依童弯了弯唇,“不止我想要啊,宝宝也想要个弟弟了。”
小家伙闻言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眼睛也亮了起来,附和道:“嗯,我也想要弟弟,父王,你和母妃给我生个弟弟吧!”
豫王挑了挑眉,见母子二人都期盼地望着他,他心中也不由动了动,莫名有些动摇,宝宝已经快五岁了,她身子骨也彻底长开了,最近几年身体也不错,再要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梁依童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有戏,她弯了弯唇,没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宝宝也很高兴,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豫王唇边染了一丝笑,清楚宝宝只想要弟弟,他慢悠悠道:“别高兴这么早,说不准是妹妹呢。”
宝宝神情有些郁闷,奶声奶气道:“父王不要乌鸦嘴。”
豫王捏了捏他的小脸,说了句胆大包天。
下午他们并未骑马
,在马车里下了下棋,豫王前段时间刚教会宝宝下围棋,父子俩便对战了几局,小家伙的棋艺自然不行,胜在表情丰富,吃掉父王的棋子时,他会欢喜地看向梁依童,一脸的求表扬,发现自个的棋子快被吃掉时,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小脸都紧绷了起来,若是父王没有吃他的棋子,他则会悄悄松口气,仔细思索着下一步该下哪里,实在没招时,还会仗着年龄小,可怜巴巴地求母妃支援一下。
一家三口倒也怡然自得。
晚上他们到了另一个小镇上,这个小镇要热闹一些,甚至还有夜市,天一黑,红色的灯笼就高高挂了起来,小商贩们也陆续出摊了,一家人用了晚膳,便去街上溜达了一圈儿。
宝宝还是头一次逛街,下午他一直在马车上待着,早就想到处溜达一下了,见街上卖什么的都有,他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哪儿都想瞧一瞧。
豫王和梁依童格外有耐心,陪他到处转悠了一下,还给小家伙买了小泥人,冰糖葫芦等,他开心极了,走路都带风,小脸上也始终挂着笑,最后自然是满载而归。
回到客栈时,他还忍不住兴奋地跟豫王和梁依童说:“父王、母妃,我觉得这样的游玩,每年都可以来一次。”
梁依童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爽快地应了下来,“好呀,以后每年都带你出来玩。”
闻言,宝宝不由欢呼了一下。
今天一天,他脸上始终挂着笑,见他这么开心,梁依童也有种满足感,甚至有些自责,觉得平日对宝宝的陪伴太少了。
晚上,宝宝住在他们隔壁,梁依童洗漱完毕,就上了床,刚刚走了不少路,本以为豫王会消停一下,谁料他竟再次倾身覆了上来,梁依童忍不住推了推他,他却压低声音道:“不是想添个小宝宝?不努力点怎么添?”
长夜漫漫,梁依童终究是没能拒绝了他,好在她身体好了不少,就算陪他荒唐半宿,也不至于第二天爬不起来。
他们一连赶了十天的路,才来到岱岳山脚下,这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但凡到了风景好看的地方,都会欣赏一番,赶上庙会时,还看了各种杂耍。
不仅宝宝很高兴,梁依童也很欢喜,她同样是
头一次出来玩,哪怕瞧着比宝宝稳重些,眉宇间的神采飞扬却彰显着她的雀跃。
岱岳的风景果然天下仅有,说是人间仙境都不为过,连绵起伏的高山挺拔陡峭,峰尖在缥缈的云海下若隐若现,到处都充满了勃勃生机,美得几乎能令人忘记呼吸。
他们一行人都被这壮丽的山景所震撼到了,不由放轻了呼吸,眼中也满是惊叹,一个个心胸都开阔不少,皆陶醉在大自然所馈赠的美丽中。
然而爬山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他们走走停停,爬到半山腰时,梁依童依然有些累了,因运动的缘故,她脸颊都透着一丝薄红,莫名有些诱人,她专注于脚下的路,根本不知道,豫王望着她的目光都幽深了些。
见宝宝尚且还有力气往上爬,她才没好意思示弱,只是擦了擦额前的汗,继续跟了上去,见她累了,豫王喊了暂停,说休息一下。宝宝其实也有些累了,父王一说休息会儿,小家伙就赖到了豫王怀里,其实他更想让母妃抱抱自己,因为清楚一赖到母妃怀里,父王就会将他拎走,他才自觉赖到了爹爹怀里。
“累了?”豫王扫了小家伙一眼,将他抱到了腿上。
宝宝靠在他身上,乖乖点了点头,梁依童接住丫鬟递来的水囊,喂小家伙喝了一些,笑道:“你走在前面,瞧着精神十足的,母妃还以为你不累呢。”
宝宝喝完,舔了舔唇,腼腆笑了笑,“父王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吃苦。”
梁依童好笑地捏了捏他的小脸,不等她说什么,就听豫王道:“就知道儿子会渴,就不管管夫君?”
听出父王话中的抱怨,宝宝弯了弯唇,欣喜地想,果然在母妃心中,我才是最重要的!
他笑容太过灿烂,被豫王不轻不重地扫了一眼,才莫名有些心虚,明明父王不曾动手打过他,宝宝却莫名觉得屁股有些疼,他连忙接住了母妃手中的水囊,试探道:“我喂父王喝水。”
豫王啧了一声,神情依然有些臭,眯着眼睛扫了梁依童一眼,摆明了想让她喂,宝宝伸出的小手僵了僵,这一刻,再次觉得他的存在有些多余,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从爹爹腿上滑下来,走远点,给母妃腾个位置。
小
孩子的惆怅来得就是这么快!
梁依童好笑地瞪了豫王一眼,对宝宝道:“他不喝我喝,母妃还没喝过儿子喂的水呢,肯定很甜。”
宝宝脸上这才有了笑意,轻而易举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管豫王了,伸出小手就递到了梁依童跟前,欢喜道:“我喂母妃。”
梁依童就着他的小手喝了一口,喝完,拿起帕子擦了擦宝宝额头的汗,笑道:“我家宝宝真厉害,举这么高,水囊里的水竟然一点都没洒出来。”
小家伙的小脸这才有些红,“母妃,我都快五岁了,叫我祥宇。”
他大名是顾祥宇,不过家人依然宝宝、宝宝的叫他。
见母子二人亲热去了,都无视了他的存在,豫王更不爽了,腿晃了一下,颠了颠小家伙,“不是要喂父王?怎么转眼就叛变了?”
见父王又郁闷了,宝宝撅嘴,“谁让你刚刚不喝。”
他嘴上抱怨着,却还是乖乖举起手,喂了喂他,见父王喝了下去,小家伙脸上瞬间染上了笑,他生得白白嫩嫩的,笑起来时总是眉眼弯弯的,一下子跟梁依童更像了,豫王忍不住刮了刮他的鼻尖,“想造反?连父王都敢抱怨。”
宝宝吐了吐舌。
丫鬟护卫离得远,并未听清他们说了什么,见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一个个都有了成亲生子的想法。
他们又歇了会儿就继续上了山,中途又吃了点东西,又爬了一个时辰,才来到山顶,登上山顶时,皆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这儿当真美极了,云雾缭绕的,似乎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云端。
宝宝兴奋极了,体力也好得很,竟还有精力蹦来蹦去的。
豫王则始终惦记着梁依童没有喂他喝水的事,宝宝在山顶四处探险时,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表达着他的不满。
梁依童跟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哪里瞧不出他是想让她喂他喝水,她忍不住有些好笑,只觉得在她面前,他有时真的有点孩子气,她故意装作没看懂他的意思。
丫鬟递来水囊时,她接住自己喝了一口,只喜滋滋感慨了一句,“真甜。”
豫王啧了一声,见她故意忽视他,他低头就在她唇上咬了一下,随即托住了她的后脑勺,撬开了她的牙关
,缠住她的舌吸吮了一下,不远处都是侍卫和丫鬟,宝宝也在。
梁依童脸颊有些热,连忙推了推他,倒是将人推开了,她瞪了他一眼,有些羞恼,“你干什么?”
豫王舔了舔唇,他生得俊美,平日里冷淡的神情,因这个轻佻的动作,竟是莫名多了分邪气,“尝尝有多甜。”
梁依童脸颊有些烫,瞪了他一眼,豫王却按住了她的肩膀,哑声道:“这么不乖,还想逼我再尝尝?”
梁依童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只得妥协了,喂他喝了几口,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嫌臊得慌,竟真张嘴喝了下去,喝完还不忘点评一下,“不如你口中的甜。”
梁依童再度有些崩溃,好想拿起一块布,堵住他的嘴。
瞧见她生动的神情,豫王勾了勾唇,低声道:“这是什么神情?一脸的难以相信,难不成你觉得我口中的更甜?”
见他再度凑过来时,梁依童不由后退了一步,转身就去找宝宝了,真怕他不管不顾地再次吻上来,刚刚那一下都不知道有没有被丫鬟们瞧见。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豫王勾了勾唇,悠哉跟了上去。
他们此次过来,本就打着看日出的打算,所以会在山顶住一宿,下午侍卫们就开始扎帐篷了,宝宝还是头一次瞧见帐篷,侍卫们忙活时,他稀罕地不得了,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转来转去的,活像个小奶狗。
帐篷一扎好,他率先钻进去,体验了一番,还忍不住在里面打了个滚,头发都滚乱了。一想到要在山上睡一晚,他就莫名有些兴奋,还激动地嗷呜叫了一声。
梁依童掀开帐篷时,瞧见的就是小家伙撒欢的模样,他刚在床上滚了两圈,正撅着小屁股,打算再滚一下,瞧见母妃进来了,小身体僵了僵,嗷呜一声,小脸埋入了被子里。
小家伙最要面子,也最注重在母妃眼中的形象,两岁时,还允许自己撒欢,四岁开始启蒙后,就守规矩极了,哪怕开心了也都是偷着乐一下。
谁料,一下子被抓包了,他进来时,母妃和父王明明在一起眺望远方,互诉衷肠,谁料竟有功夫进来看他。
他羞得小脸都红了,只觉得被母妃瞧见这一幕,比让绿秀瞧见,都丢人
,小家伙埋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梁依童乐坏了,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背,“在母妃跟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宝宝还是不肯出来,小脸死死埋在被子里,装鸵鸟。
梁依童憋笑憋得难受,道:“不出来算了,那我走了。”
宝宝竖起耳朵听了听,听到了她离开的脚步声,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谁料一睁眼就瞧见母妃笑盈盈站在帐篷门口。
宝宝脸颊泛红,两只小爪子连忙捂住了小脸,气咻咻的指责,“母妃骗人!”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的番外还有一个,最多两个,接下来写表姐,大家别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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