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倒也没太过分,只是亲了亲她,就放开了人,梁依童恨恨瞪了他一眼,尽快穿上了衣服,这是她洗漱最快的一次,洗漱好就去了前厅。
瞧见她,陆锦便站了起来,她上下打量了表妹一眼,见她虽瘦了不少,气色还算可以,才松口气,“刚起?”
梁依童脸颊有些烫,摸了摸鼻尖,小声解释了一句,“昨天回来得有些晚,睡得也有些晚,不小心睡过头了。表姐怎么来了?我还想着一会儿就去武兴侯府呢。”
陆锦道:“来看看你呀,祖母得知你离京后,担心坏了,我也实在放心不下你,干脆来瞧瞧。”
梁依童吐了吐舌,有些不好意思,“表姐还有两日就要大婚了,竟还特意跑了过来。”
陆锦笑了笑,显然没太将成亲的事放在心上。
她又拉着梁依童仔细打量了一番,问了问她途中的事,梁依童曾给她写过两封信,信中寥寥数语,也没讲太详细,这会儿便仔细同她说了一下。
陆锦道:“你们先去用早膳吧,用完早膳你随我去武兴侯府一趟,老太太正惦记着你呢。”
梁依童颔首,也没跟她客套,怕她等得无聊,梁依童让雪梅给她拿了两个话本,让她翻了翻。
吃了早膳,梁依童便随着陆锦去了武兴侯府,豫王也一道去的,很快便到了地方,门口有两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朱红色的红门也很是威严,一瞧见他们,护卫就连忙打开了正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这次依然是才刚刚入府,几个孩子就蹦跶了过来,陆叙首当其冲,臻臻跑在第二,两人都扑到了梁依童怀里,一个兴奋地喊着姑姑,一个则兴奋地喊着娘亲,另外两小只也尽职尽责地迈着小短腿往她这儿冲。
陆锦抬脚踢了踢陆叙的屁股,“好呀,敢情就一个姑姑不成?每次都将我忽视个彻底。”
两只小的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话,他们其实极喜欢陆锦,因梁依童好久不过来了,才很是想她,怕锦姑姑生气,两小只硬生生拐个弯扑到了陆锦怀里,“姑姑、姑姑,我们不忽视你。”
陆锦好笑地揉了揉他们的脑袋,她也不是真生气,就是逗逗陆叙罢了,陆
叙正心虚地偷瞄着她,虎头虎脑的小男娃露出这个神情时格外可爱。
梁依童忍不住摸了摸陆叙的脑袋,笑道:“你们不是已经在上课了?怎么今日没去?”
府里有学堂,请的有夫子,专门来教导他们,自然不可能任由孩子们每日疯玩,臻臻刚来时,因年龄小,才放养了几日,如今也跟着陆叙一道上课了。
不过孩子们课业不重,也就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梁依童记得他们上午都是巳时上课,如今恰好巳时了。
臻臻仰着小脑袋抢先答道:“母亲说娘亲今日会来,我们不想上课,就求情,母亲刚开始没有允,最后让我们辰时上的课,剩下的时间可以跟娘亲玩。”
梁依童还以为得等会儿才能瞧见他们呢,见几个小家伙竟因跑去求情,有些忍俊不禁,“你们怎么求的情?”
陆笙脆生生道:“我会我会,抱着娘亲和伯母的胳膊晃呀晃,将她们晃晕就同意了。”
梁依童不由莞尔,小孩格外活泼,笑声此起彼伏几乎不曾中断,大家说说笑笑朝明寿堂走了去。
豫王落后他们一步,跟在大家身侧,几个孩子都隐隐有些畏惧他,唯有臻臻敢赖在他身旁,此刻小家伙又蹭到了他身边,这段时间,陆军不止一次地给臻臻说过,他是王爷,身份尊贵,让臻臻见了他不得太过调皮,终归是怕孩子莽撞惹豫王不喜。
毕竟传闻中豫王不喜孩子。这就造就了臻臻想亲近他,又不敢太赖着他,见小家伙一直用仰慕的小眼神偷瞄他,豫王将这小东西抱到了怀里。
臻臻顿时笑弯了眉眼,小手搂住了爹爹的脖颈,“爹爹,你真去打仗了?”
豫王懒洋洋嗯了一声,显然虽将他抱了起来,却没有过多与他聊天的兴致,臻臻却不在意,见爹爹愿意抱他,他就知道,爹爹肯定还喜欢他。
他小嘴叭叭个不停,一会儿问他,打仗没有受伤,一会儿问他敌人可不可怕,走在前面的三个小家伙也听到了他们的话,男孩子对打仗有种本能的兴趣,陆叙和陆笙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最后干脆落后了一步,蹭到了豫王跟前。
梁依童只觉得他被孩子环绕的场景有些有趣,忍不住弯了弯唇,很快
便到了明寿堂,进去后,陆锦叮嘱了孩子们一句,“你们的曾祖母受不得太吵,你们一会儿都乖乖的,不许闹腾,懂吗?”
孩子们乖巧点头,一行人便走了进去,老夫人听到声音也在丫鬟的扶持下走了出来,陆锦和梁依童上前一步挽住了她的手臂。
她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望着梁依童的目光却含了担忧,见小姑娘离京瘦了这么多,眸中都泛了泪花,年龄一大就容易感性,怕几个小辈们担心,她硬是逼回了眼泪。
几人进了明寿堂。豫王却没有多坐,跟老爷子和老夫人说了几句话,便入了宫,他走后,大夫人等人才放松下来。
老夫人一直拉着梁依童的手,没舍得松开,上个月陆锦从豫王府回来后,她才知道梁依童离了京,若非得知她与豫王已经汇合了,她非担心死不可,这会儿也没忘数落她两句。
“你身子骨弱,还长途跋涉跑那么远,也不怕中途遇到什么危险。”
梁依童笑道:“祖母不要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
老夫人摇头,只觉得她瞧着温顺乖巧,实则主意极大,不声不响地竟是南下了,换成她年轻时,也未必有这魄力。
宫里,皇上自然也知晓了梁依童南下的事,说完正事,他紧绷的神情才放松下来,“你倒是寻了个好王妃,小姑娘瞧着文文弱弱的,竟不辞千里追了过去,对你倒是情深义重。”
想起梁依童,豫王的眼眸都柔和了下来,皇上也有过真心喜爱之人,自然能理解他的心情。
他喜欢的姑娘很是单纯,本不适合后宫,选秀时,他还是将她留了下来,可惜他却没能护好她,入宫不过一载,她就香消玉殒了。
一想起往事,皇上的情绪不由低落了下来,对豫王道:“既真心喜欢,便多护着些吧。你这次又立下大功,不定多少人盯着你。”
几个皇子没一个省油的灯,哪怕知道豫王忠于皇上,也想拉拢。盯着他的人多了,豫王妃的位置肯定被人惦记,就算梁依童已经嫁给了他,背后又有武兴侯府,难免会有人冒险行事。
豫王离京后,梁依童没出意外,不仅是因为豫王给她留了不少护卫,皇上也让人时刻留意着豫王府。在没办法保证一
击即中的情况下,才没人敢冒险,就怕时间久了,一放松戒备,让人有机可乘。
豫王道:“皇弟晓得。”
豫王留在宫里陪皇上一起用的午饭,用完午饭,又与皇上商讨了一下,如何促使边疆与周边小国互通有无,发展商农业的问题。
等他起身时,申时已过,夕阳的余晖将整个紫禁城都笼罩了起来,一向巍峨威严的宫殿都多了抹暖色。
豫王披着霞光,从乾清宫走了出来,刚迈下台阶,从一旁往外走时,他便听到了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皇宫里不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很是小心谨慎,遇到天大的事也不会发出这样的声响,豫王本能地蹙了下眉。
谭月影已经提着衣裙朝他小跑了过来,她身后的丫鬟婆子也匆匆追了上来,这阵脚步声便是她们主仆四人发出来的。
“王爷!”谭月影快跑到他跟前时唤了一声。
豫王拧眉,瞥了她一眼,“何事?”
男人一身黑色锦袍,衣摆处绣着四爪蟒蛇,袖口是金线滚边,端得是雍容华贵,他五官立体,眉眼深邃,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只是一靠近就给人一种冰冷感。
谭月影被他淡淡扫了一眼,一颗心就不由收缩了一下。
她一直派人盯着城门口,自然知晓豫王昨晚回来了,见他入了宫,她才寻了个借口也赶紧跑来了,刚刚一直有丫鬟帮着留意乾清宫的动静,见豫王走了,她也赶紧提出了告退,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
说起来,谭月影也只是不甘心而已,梁依童尚未现身前,她觉得女子理应矜持,哪怕心中仰慕豫王,也不曾跟他打过交道,如今梁依童却已经成了豫王妃,她多少有些不甘心,才想试试,她若主动了,豫王眼中是否会有她。
如果她努力了,他心中还是没有她,两人也算有缘无分,起码以后她再想起他时,不会留遗憾。
今日的她特意打扮了一下,不仅衣着靓丽,身上的首饰也无一不贵重,盛装打扮下,她也十分娇俏可人,哪怕无法与梁依童相媲美,在京城众美人中也绝对排得上名次。
谭月影平复了一下呼吸才道:“不知王爷可还记得我?我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名唤月影,小
时候王爷还曾救我一次。”
豫王对旁的女人向来没有太多耐心,此刻神色也淡淡的,直接出声道:“说重点。”
他言简意赅,明显不想听她啰嗦。
谭月影脸色白了白,不由仰头看了他一眼,男人神情冷淡,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并没有因为她是皇后的妹妹而多加关照,冷漠得让她一颗心都好像泡在冷水中。
她抿了抿唇,才低声道:“刚刚远远瞧见王爷,才知道您回京了,我堂哥也上了战场,我有些担心他,见王爷竟也入了宫,就想问问您是否有他的消息。”
谭月影的堂哥确实是随着大军一起出发的,豫王对他有印象,他这次去不过是混军功去了,连战场都未上,豫王最不喜的便是世家子弟里的某些纨绔,没半分本领,还仗着身份颐指气使。她堂哥正是其中一员,他因怕豫王,这次离京一直有所收敛,倒也没捅娄子。
少女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的,眼神也略微有些躲闪,豫王只一眼就瞧出了谭月影动机不纯,他冷声道:“真想知道消息不会问皇后?”
他说完,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迈步离开了,谭月影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响了起来,耳根也火辣辣的,根本没料到他竟会直接落她面子,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她说。
哪怕知晓他难以接触,此刻,被他这般无视时,谭月影的泪珠儿还是滚落了下来,姑娘家终究还是要脸面,她这次追上他问话,便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谁料他竟理都不理,半分面子都不给她留,她哪里还有脸追上去。
不过片刻,她就哭花了一张脸,丫鬟们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最后还是老嬷嬷极为心疼地给她抹了抹眼泪,低声哄道:“姑娘莫哭,朝中谁不知道豫王就是块千年寒冰,大臣们都不敢轻易跟他说话,他又不是故意针对你,只怕遇到旁的姑娘这样跟他说话,他也是这般回,他对豫王妃也未必温柔。”
谭月影被她哄了半晌,终究还是止了泪,她心中却清楚,他对梁依童是不同的,他们成亲那日,她分别瞧见自从入了新房,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梁依童身上,挑开盖头时,他没什么波澜的眸底不止溢满了惊艳,还
满是柔情。
他不过是对她无意罢了,可是梁依童究竟哪里值得他的喜欢?一个十四岁就勾引他的贱人,不就生得漂亮点,哪里还有旁的优点?
谭月影心中的不甘,竟又是强烈了几分。
此时,豫王已经出了府,他直接来了武兴侯府,将梁依童接走了,臻臻自然是屁颠颠跟了上来,他跟娘亲都商量好了,去王府住一晚,明日用了早膳再回来上课。
瞧见小家伙一直牵着梁依童的手,豫王微微挑了下眉,也没多说旁的,他虽不喜孩子,对臻臻倒是格外包容。
三人一同上了马车后,豫王才懒洋洋伸了伸腿,搂住了小姑娘的腰,然后对臻臻道:“过了年,你又年长一岁,晚上得自己睡,不能黏着爹爹和娘亲懂吗?”
臻臻乖巧点头,挺了挺小胸脯炫耀道:“我如今大了,也不跟夏儿姐姐一起睡了,最近晚上都是我自己睡。”
梁依童看了豫王一眼,自然明白他为何不希望臻臻跟他们一起睡,她脸颊有些烫,捏了捏臻臻的小脸,夸了一句,“臻臻现在真厉害。”
臻臻笑弯了眉眼,想扑到娘亲怀里撒娇时,却被爹爹拎住了衣领,豫王将他拎到了自个腿上,道:“男子汉大丈夫,别动不动往娘亲怀里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臻臻吐了吐舌,乖乖坐在了爹爹腿上,忍不住问豫王:“爹爹,娘亲什么时候怀小宝宝呀?”
梁依童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怎么突然这么问,臻臻弯了弯唇,兴奋道:“大姑姑就怀了宝宝,母亲说我和大哥很快就有小弟弟小妹妹了。娘亲要是再有了小宝宝,我就能添两个弟弟妹妹了。”
梁依童这才想起,老夫人说大表姐确实有了身孕,她这已经是第二胎了,梁依童离开京城时,她才怀上。
“臻臻喜欢弟弟妹妹?”
臻臻点头,他以前住在小院时,身边根本没有玩伴,坐在小院中听到隔壁的小孩有人玩时,他就很羡慕,他很喜欢如今的生活,也希望能多添几个弟弟妹妹,这样他就可以跟大哥一样,被好多人喊哥哥了!
梁依童眼眸动了动,忍不住看了豫王一眼,谁料男人竟也在看她,他眼眸漆黑狭长,情绪敛得很深,根本瞧不出他
是否喜欢孩子。
梁依童脸颊有些热,他们满打满算,也才圆房一个多月而已,肯定没那么快怀上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豫王府,下车后,梁依童竟是收到了郑晓雅的来信,她也不知从哪儿得知她去了桦城,担心极了,就往豫王府送了信。
梁依童给她写了回信,才带着臻臻去用晚膳。
晚上将臻臻哄睡后,梁依童才回到自个的住处,豫王已经上了床,男人斜靠在床头,手里正拿着一本书,漫不经心看着,比起平日多了分慵懒。
瞧见她总算回来了,豫王挑了下眉,将书丢到了一旁,“舍得回来了?就这么喜欢孩子?嗯?”
他说着已经将她拉到了怀里,男人力道大,梁依童直接跌坐在了他身上,身上的绵软也撞了上去,软软的触感极佳,豫王没忍住捏了一把。
梁依童耳根火辣辣烧了起来,哪怕已经圆了房,早不知道被他碰过多少次了,她依然羞得厉害,红着脸稍微拉开了一下距离,“又没有待很久。”
她是喜欢孩子不假,孩子不似大人,总是有很多心眼,他们纯真又可爱,每次跟孩子待在一起,梁依童都格外放松,臻臻又这般依赖她,她当然想多陪陪他。
她刚刚不过是将他哄睡,给他讲了个小孩能听的故事,并没耽误太久,他这语气就跟她抛弃了他,不愿意回来似的。
豫王却道:“喜欢也不能现在生,你才刚刚及笄,南下一折腾,又瘦了十斤,本就没什么肉,真怀上了,怎么生?”
梁依童也没非要现在生孩子呀,这种事不是看缘分吗?见他这么说,她脸颊有些烫,“干嘛提这个?”
豫王还不是怕她怀不上会觉得失落。
今日在马车上时,他可没漏掉她的小动作,臻臻问她什么时候怀上小宝宝时,她分明抚摸了一下腹部,神情不仅羞赧,眸中还带了点期待,显然是期待着宝宝的到来。
小姑娘懵懵懂懂的,哪怕圆了房,对于房事知道的也并不多,并不清楚豫王最后关头之所以抽出来,就是怕她过早怀孕。
见她羞赧极了,豫王脸上带了丝笑,“好,不提,**一刻值千金,确实不该说这些。”
他分明是有意逗她,梁依童忍不住瞪了他
一眼,她一双桃花眼本就极其漂亮,此刻更是水光潋滟,说不出的动人,豫王几乎是瞬间就有了反应。
他一贯强大的自制力,碰见她时,总是溃不成军,豫王没忍住,直接将人按在了床上,夜色正浓,不多时,就传来了少女轻微的呜咽声,似痛非痛。
他如今已经很擅长此事了,不消片刻,就令小姑娘失了神,梁依童甚至不知道,意乱情迷下,又唤了他哥哥。
豫王眸色敛得有些深。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捉虫,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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