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豫王的安抚下,梁依童颤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正常,就在这时,侍卫却突然道:“盒子里有个纸团。”
侍卫将落在地上的肉块捡了起来,又塞到了盒子里,这才发现盒子里有个纸团,纸团外虽沾着不少血,上面却也写着字。
侍卫将纸团展开后,才发现上面的字迹竟像是用血写的,三个字竟是等死吧,饶是侍卫瞧到这血腥的三个字,都不由抖了一下。
梁依童听到还有纸团时,已经从豫王怀里抬起了小脑袋,清楚这纸团必然是留给她的,梁依童低声道:“写的什么?让我看看。”
见侍卫神色不对,豫王已经伸手捂住了小姑娘的眼睛,他将她又往怀里按了按,低声道:“听听就行了,别看。”
豫王一手捂着她的眼睛,一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又示意侍卫走近些,瞧到纸团上那三个用血写出的字后,豫王眼眸沉得有些深,他对怀里的小姑娘道:“上面全是血,字迹已经模糊了,瞧不清。”
梁依童靠在他怀里,眼睛被他捂着,因为看不到,感觉更加敏锐了些,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手上的薄茧,她乖乖被他捂着没有动弹,心中的慌乱却早已不翼而飞了,好像有他在的地方,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豫王说完,侍卫便将纸团放入了盒子里,他垂眸对怀里的小姑娘道:“想必是一些警告的话,不用理会。”
梁依童自然猜出了他是不想让她看,清楚不会是什么好话,梁依童也没坚持要看,侍卫将盒子埋了起来,梁依童不忍心看,别开了脑袋。
她这才对豫王道:“刚刚送盒子的丫鬟肯定还没跑远。”
豫王吩咐了一声,让侍卫寻人去了,梁依童却忍不住思索了一下,这丫头是以雪梅的身份给她送的礼物,肯定知道雪梅是她的奴婢。
明天才是她真正的生辰,对方却知道她习惯今日庆生,可见对她很是熟悉,梁依童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了宋氏。
梁依茜失了清白,又被迫嫁给了土匪,以宋氏对梁依茜的疼爱,她肯定会报复回来,实际上梁依童也在等待她们的反击,然而这一个来月,对方却始终没有动静,谁料竟在她生辰的前一日送了她这份礼物。
清楚今日的事,肯定跟她们脱不了干系,梁依童又道:“那丫鬟应该是梁府的人,!,让侍卫往梁府附近找个试试吧。”
想到雪梅和雪盏,梁依童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唯恐宋氏牵连无辜,对她们下手,雪盏还好,她已经入了临江侯府,宋氏的手肯定伸得没那么长,雪梅的家却就在四巷胡同那一片。
也不知雪梅究竟有没有出事?
梁依童当初交代雪梅的事其实一共有三个,一是让她联系雪盏,二是让她买通宋氏和梁依茜身边的大丫鬟,三是租赁一个二进的院子,让她带着家人住进租赁的小院中,再买十个打手,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这一个月,她只见过雪梅一次。雪梅只说事情都办妥了,然而她究竟有没有搬走却不好说,万一没有搬,又被宋氏的人查到了,梁依童只是想想就觉得浑身发冷。
想到宋氏送来的是只被肢解的小猫,与雪梅无关,梁依童才稍微冷静些。
她对豫王道:“王爷您先回去用早膳吧,我出去找一下雪梅,别万一她出什么事。”
“怕牵扯到她?”
梁依童点头,“嗯,刚刚丫鬟来时,是以雪梅的名义,给我送的生辰礼,我这才接了。”
听到生辰礼三个字,豫王蹙了下眉,“不是明天才生辰?”
难道他记错了?
见他竟知道她的生辰,梁依童微微怔了怔,才道:“确实是明日生辰,不过丫鬟都是今日给我庆祝,给我盒子的那丫鬟既然说出了雪梅的存在,想必是清楚我们的关系极好,万一他们找到了雪梅,说不准会对她下手。”
见小姑娘不安地揪着手指,豫王道:“我陪你一起去。”
梁依童摇了摇头,“你连早膳都没用,先回去吃点东西吧,你若不放心,让两个侍卫跟着我就可以了。”
豫王却只是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扭头对侍卫道:“去备马车。”
见他坚持,梁依童心中涨得满满的,好想再抱抱他呀,可是如今她的理智已经回归了,也不好意思再扑到他怀中。
他说着就让侍卫备了马车,她们正打算上马车时,却见雪梅和雪盏走了过来,两人虽带着帷帽,梁依童却一眼认了出来。
梁依童瞧到她们俩,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这才发现两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男子。
瞧到她竟在府外站着,!雪梅和雪盏连忙快步走了过来,“姑娘,您怎么在这儿呆着?”
梁依童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见她们都好好的,心中这才踏实了些,“进府说吧。”
雪梅扫了一眼豫王,自个拉着雪盏给豫王行了行礼。
豫王说了句,“不必多礼。”
豫王就在她跟前站着,闻言揉了一下她的脑袋,低声道:“不用着急,忙你的就行,盒子的事不许多想,若是怕了,就去竹悠堂寻我,别自己吓自己,懂吗?”
他神情这么温柔,眼底的关心都快溢了出来,梁依童唇边总算多了丝笑,她乖巧地点头,小脑袋顺着他的大掌无意识蹭了蹭,“嗯,你回去也不许先忙公务,把早膳吃了再忙。”
豫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算是应下了,雪梅和雪盏瞧到他们的互动,不由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闪过一抹震惊。
等豫王入了王府,雪梅和雪盏才随着梁依童走进了王府,这两个年轻人则留在了府外,雪盏脸上分明闪过一丝欲言又止的神情,雪梅却冲她摇了摇头,雪盏最终什么也没问。
雪梅道:“嗯,上个月我们就约好了今日来给您庆生,这两人确实是姑娘让我买的打手,我怕遇到意外,就带了两人,他们俩是身手最好的。”
梁依童眼眸动了动,一颗心也跟着提了一下,“你是不是已经遇到了袭击?”
雪梅也有些吃惊,“姑娘怎么知道?”
梁依童便将早上的事,捡重点说了说,雪盏脸上闪过一抹厌恶,“肯定是宋氏干的,也就她爱这样警告人。”
梁依童十岁生辰那年,宋尘康曾送给她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兔子,这小白兔很是可爱,梁依童当时特别喜欢,宝贝了好几日,有一天小兔子却突然不见了,梁依童当时伤心坏了。
她却不知道这兔子是被宋氏的丫鬟捉走了,梁依茜和梁依童的生辰离得挺近,女儿过生日时,宋尘康只送了一只狼毫笔,轮到梁依童过生日时,他却送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见女儿躲在房中!中哭了两次,宋氏就越发有些厌恶梁依童,索性命人活活打死了小兔子,她还让丫鬟将它的尸体送到了梁依童的住处。
当时,雪盏恰好在院中洗衣服,那丫鬟走后,雪盏就偷偷将小白兔埋了起来,只跟梁依童说小兔子是一不留神走丢了。
直到此刻雪盏才说出真相,听完雪盏的话,梁依童竟没有丝毫的震惊,宋氏的刻薄和心狠手辣,她早就深有体会。
今日这一出,宋氏不过是想恶心她一下,让她寝食难安,她接下来肯定还有后手。
雪梅也讲了一下她被袭击的事。
之前梁依童特意吩咐了,让她租赁一个宅子,再买十个打手,她很快就租赁好了,梁依童又交代了让她们一家人住进新宅中,她那时没想到姑娘是怕宋氏的人报复她们,才让她们搬的家,只以为姑娘是想让她们一家人盯着这些打手。
雪梅的父母都尚且在世,上面有一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当年她之所以会入武安侯府当丫鬟是因为家中生了变故,那时哥哥在街上卖油茶,宋府的小少爷去喝油茶时,他不小心将油茶洒在了他身上,那小少爷差点就让护卫打死他。
雪梅的父母苦苦哀求,他却理都不理,因手头正紧,他才说拿一百两银子赔偿他,他就放人。他们哪有那么多银子,又怕宋小少爷仗势欺人,真将人打死,只得将宅子卖了。
她父亲去码头搬货挣钱时,因疲劳过度,不小心又摔断了腿,哥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底下还有个弟弟嗷嗷待哺,家中实在揭不开锅,雪梅才入了武安侯府。
她在梁依童身边待着时,母亲又得了一次病,为了给母亲治病,弟弟也想卖身当小厮,还是梁依童帮衬了一下,他们一家才挺过来,家里实在太穷,哥哥又迟迟讨不到媳妇,也是她们姑娘帮着出的彩礼钱。
虽然对梁依童来说,那些银子只是她的两幅画,对雪梅一家来说,却是救命的钱,见梁依童让他们帮着照看新宅子,他们一家子二话
不说,就搬了去。
好在搬了家,宋氏的人来捉雪梅时,才扑了个空。邻居好心,将这事告诉了雪梅,雪梅便长了个心眼,这段时间都没让家人出门,实在不得已需要出去时,都会带上打手。
昨日,宋氏的人总算打听到了雪梅的新住处,四五个护卫!冲了进来,想砍了她的手和脚,谁料院中却有十来个打手,那几人便落荒而逃了。
梁依童不知道的是,今日她生辰时,宋氏其实想送的是雪梅的十根手指和脚指头,不过是人手不够,又怕再次袭击,雪梅那儿早有防备,事情若是闹大恐怕会扯上官司,她才临时让人换成了小猫的尸体。
雪盏咬牙道:“宋氏这般没有人性,早晚得被雷劈死!”
她说完这话,室内一时显得很是沉默,上天若真能劈死坏人,只怕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作恶的坏人了。
雪梅道:“宋氏这么坏,就算上天不能收了她,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先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咱们是过来给姑娘庆生来了,总得让姑娘开心一些。”
雪梅性情温婉,说话声音也柔柔的,虽然平日瞧着很是温和,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关键时候,却很是靠的住,说起来宋氏上次想要算计梁依童,之所以会失败,有大半都是她的功劳。
雪盏摸了摸鼻尖,没再多说。
梁依童笑道:“你们能一起过来,我就很开心了。”
雪梅和雪盏不仅给她煮了个鸡蛋,雪梅还给她做了一双绣花鞋,雪盏针线一般,也不耐烦弄这个,则去街上买了梁依童最爱吃的糕点。
小院中一会儿就传来了笑声。
雪梅拿着鸡蛋照例在梁依童脑袋上滚了滚,一是消灾,祈祷她身体安康,二是盼她来年财源滚滚。
梁依童乖乖站着没有动,明明又长了一岁,早不信这个了,可是见雪梅和雪盏眼中满是对她的祝福,她心中又软成了一团,她当着两人的面,将这枚鸡蛋吃了下去,又叮嘱了两人务必要注意安全。
将她们送走前,梁依童又交代了一些事,亲自将她们送出豫王府,梁依童才去竹悠堂。
她过来时,豫王已经换掉了朝服,他身着绛紫色骑装,腰间束着同色系腰带,整个人显得异常华贵,一瞧到梁依童,他就冲小姑娘招了招手。
梁依童眨了眨眼,因为头一次见到豫王身着骑装,眼睛都快不会转了,只觉得他也太会长了,怎么就生得这般好看呢?
穿上骑装后,男人的宽肩窄腰完全显露了出来,身材好到,让她这个未出阁的小少女,都忍不住心神荡漾。
梁依童很努力地控制!制着自己,这才没对着他的天人之姿流口水,她小跑到了他跟前,抬起脑袋时,男人果然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将人送走了?”
梁依童弯了弯唇,乖乖点头,“送走了。”
见她还笑得出来,豫王才稍微放心些,他低声道:“宋氏的事,你不必管,我会让人解决,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懂吗?”
梁依童点头又摇头,“我不会往心里去的,不过,宋氏的事,我自己来就好,这点小事哪值得王爷动手?我总得成长的,若是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哪里还配留在你身边。”
梁依童重重点头,“嗯,王爷放心吧,真有麻烦时,我不会跟您客气的!”
豫王眼中也带了笑,“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梁依童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今日不研墨了?他不用处理公务了?
豫王淡淡解释道:“本来想明日带你去,你不是习惯今日庆生?那就今日去吧。”
瞧到小姑娘只是傻乎乎盯着他,眼眸晶亮,却呆呆得没什么反应,豫王心中竟升起一丝恶趣味,他微微挑眉,“不想去?那就算了。”
梁依童乌黑的眼眸瞬间瞪得圆溜溜的,小手都揪住了他的衣袖,连忙点头,“要去要去!”
豫王微微勾了一下唇,又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去里面换衣服。”
梁依童眨了眨眼,豫王耐心解释道:“今日天气不错,干脆骑马带你过去,想骑就去里间换衣服。”
梁依童从小到大,还没骑过马,自然是想骑的,她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欢喜地进了里间,果然瞧到床上摆着一款女式骑装。
衣服是鲜艳的大红色,梁依童还从未穿过红衣,只觉得有些太艳丽了,不过这会儿也顾不得颜色了,怕豫王等急了不带她去,她便解开了衣衫,脱得只剩下肚兜时,她脸颊才有些发烫。
这才想到豫王就在几步远的地方,清楚他肯定!不会进来,她心中才稍微定了定,红着脸穿上了骑装,
此刻豫王就在外间候着,听到小姑娘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时,他眼眸沉得就有些深,怕多日的隐忍功亏一篑,他朝外走了几步,在院中等的她,离过年仅剩一个月了,好歹得等到过年,过了年,她就十五了,虽然生辰比较晚,按年龄,也算大姑娘了。
梁依童并不清楚,一个月后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此刻她满心的欢喜,她打小到大没有骑过马,骑装自然也是头一次穿,因为布料舒适,大小也合适,穿上倒也没觉得不自在。
她换好衣服,又将自己的衣物叠了叠,放在了床头,才欢喜地跑出来,一眼就瞧到男人正立在院中。
少女一身红衣,愈发衬得肌肤雪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自然不清楚,在豫王眼中,她也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瞧到她时,他目光都柔和了些。
侍卫已经将马儿拉了出来,这是一匹上等千里马,马儿眼睛炯炯有神,身上的毛发比雪都要白,瞧着漂亮极了,梁依童一瞧到它,亮晶晶的眼眸就放在了它身上。
见她已经完全忘掉了那只被肢解的小猫,豫王眼中也染了丝笑,任小姑娘打量了一会儿,才带着她抚摸了一下马儿的脑袋,见主人跟她如此亲近,她身上还有主人的气息,追风丝毫不排斥她,还仰着脑袋,亲昵地叫了一声。
等她玩够了,豫王才道:“能上去吗?”
她不比马儿高太多,最终还是在豫王的帮扶下翻身上的马,因是头一次骑马,她眼中满是新奇还夹杂着一丝紧张,唯恐马儿不听话,突然跑动起来。
豫王也翻身上了马,直接坐在了她身后。
两人靠得那么近,一低头他就可以吻到小姑娘乌黑柔软的发丝,他伸手拉住了缰绳,将小姑娘圈了起来,“若是怕,可以靠我怀里。”
梁依童乖巧地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哪怕心中已经将他当成了兄长,她还是有点羞,脸颊上也悄悄晕染上一层红晕。
只觉得最近,亲密接触好像有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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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依童并不清楚,一个月后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此刻她满心的欢喜,她打小到大没有骑过马,骑装自然也是头一次穿,因为布料舒适,大小也合适,穿上倒也没觉得不自在。
她换好衣服,又将自己的衣物叠了叠,放在了床头,才欢喜地跑出来,一眼就瞧到男人正立在院中。
他身材挺拔,穿什么都极为好看,如今一身骑装更是耀眼极了,梁依童弯了弯唇,也不知道为何,瞧到这样的他,她心中都升起一股由衷的骄傲来。
少女一身红衣,愈发衬得肌肤雪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自然不清楚,在豫王眼中,她也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瞧到她时,他目光都柔和了些。
侍卫已经将马儿拉了出来,这是一匹上等千里马,马儿眼睛炯炯有神,身上的毛发比雪都要白,瞧着漂亮极了,梁依童一瞧到它,亮晶晶的眼眸就放在了它身上。
见她已经完全忘掉了那只被肢解的小猫,豫王眼中也染了丝笑,任小姑娘打量了一会儿,才带着她抚摸了一下马儿的脑袋,见主人跟她如此亲近,她身上还有主人的气息,追风丝毫不排斥她,还仰着脑袋,亲昵地叫了一声。
等她玩够了,豫王才道:“能上去吗?”
梁依童有点紧张,试探着道:“我试试?”
她不比马儿高太多,最终还是在豫王的帮扶下翻身上的马,因是头一次骑马,她眼中满是新奇还夹杂着一丝紧张,唯恐马儿不听话,突然跑动起来。
豫王也翻身上了马,直接坐在了她身后。
两人靠得那么近,一低头他就可以吻到小姑娘乌黑柔软的发丝,他伸手拉住了缰绳,将小姑娘圈了起来,“若是怕,可以靠我怀里。”
梁依童乖巧地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哪怕心中已经将他当成了兄长,她还是有点羞,脸颊上也悄悄晕染上一层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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