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主编025】
三个人都杀她?
虽然以前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但如今孟景提出来,仔细一想, 确实存在这个可能。
从医院回到田家,田歌盘腿坐在床上, 一张小脸皱成了鸭肠。她问系统005:“如果凶手有两人以上,作案顺序也不能错吗?”
系统005:“没错。”
“……”
田歌一下泄气, 往后一倒, 仰躺在床上, 看着天花板发呆。
根据孟景的推测, 若凶手是两人以上, 那最后把她关进棺材的,应该是林静兰和黄子莲其中之一。之前的第一次谋杀, 阮心仪首当其中。
因此孟景今天提前出院,和她兵分两头,他去跟踪阮心仪和林静兰,而她就近观察稍微不那么危险的黄子莲。
“他的腿刚刚才被民国的我打断,005,我担心他。”她郁闷抬手,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点着嘴唇。
开始她是强烈拒绝的。
查出凶手固然重要,但孟景的腿也很重要。可是就在她喋喋不休,细数伤筋动骨一百天的真理时,孟景耍诈了。
他竟然、竟然……
田歌回想到孟景乍然低头, 封住她的嘴巴时, 指尖所点之处, 无不滚烫灼人。随即,她脸一鼓,干巴巴道:“你说他是哪里学的?以前……不会对别的女生用过吧?看起来挺熟练的。”
“熟练吗?”系统005一口否决,“他明明都磕到牙了!主系统拉我看过偶像剧,里面的纯情男主角都这样,我肯定孟景百分百没谈过恋爱。”说着它有些激动,“其实我觉得所有偶像剧里的男主角都没有孟景帅气,要是他演偶像剧,一定是爆款!”
田歌翻了个身,呈大字埋在柔软的床上,幽幽道:“别想了,他不会演的。”
“为什么?”系统005疑惑道,“现实世界的他是明星,应该会接到偶像剧剧本吧?”
“很简单。”田歌斩钉截铁,“我不是女主角。”
“……”
系统005沉默又沉默,最后决定继续保持沉默,消失了。
咚咚咚。
过几分钟,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最近田大佬沉迷给田歌做食物,青帮全部交由楚砚溪打理,天天待家钻研厨艺,刚刚田歌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厨房给她做奶油小方。
田歌以为是田大佬送奶油小方来了,也没起身,嚎了一句:“门没锁。”
吱呀。
门被推开,楚砚溪端着托盘,里面放着块新鲜出炉的点缀着草莓的奶油小方,还有杯热腾腾的牛奶。
他走到床边,见田歌的模样,双眸微弯,把托盘轻轻放到床头柜,温声道:“先吃完蛋糕再睡。”
这声音!
田歌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光着脚跳到另一边的地毯上,结结巴巴道:“你、你进我房间做什么?!”
她虽然知道他没有害她的心思,可……他喜欢她啊!万一他按讷不住躁动的相思,想悄悄亲她怎么办?
见田歌奇奇怪怪的模样,楚砚溪心思一转,霎时恍然大悟,他挑眉:“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田歌不解其意。
楚砚溪不慌不忙,探过半边身子,语气轻得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知道——我喜欢你啊,表妹。”
“……”田歌嘴巴微张,最后干巴巴吐出一串字,“家人本来就应该相亲相爱。”
她故意曲解,楚砚溪也不急,他反问:“是啊,家人应该相亲相爱。那你,也喜欢我?”
田歌见招拆招:“我当然喜欢你,虽然比我爸差一点,但比小姨多一点。”
很聪明。
言语之间都在提醒他,她对他只有亲情。
楚砚溪眸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黯然,随即恢复如常。他,无法告诉他最爱的人,他们并不是亲人。
他的母亲不是田大佬的三妹田腊梅,而是田腊梅曾经服侍过的一个花旦,杜文华养在外面的情人,或者说,一个杜文华原配的替代品。
杜文华爱极他的原配,在原配生病死后,他无意在戏院遇见酷似他原配的他母亲,他不愿别人知道酷似他原配的女人竟然是一个下九流的戏子,于是买下她养在外面,并不带回家,也不允许她出去抛头露面,甚至散步逛街亦不允,把她当笼中金丝雀极尽宠爱着。
直到……
他的母亲怀了他。
杜文华的家规第一条就是不许怀孕,他的血脉只有与原配所生的儿子。可他母亲也许是不忍打掉自己的血脉,也许是仗着杜文华的宠爱,总之,她悄悄留下了孩子。
然而越来越大的肚子,再找不到借口搪塞,怀胎六月的时候,杜文华发现了。他大怒,竟然一枪击中他母亲的胸口,扬长而去。
躲在床下的田腊梅躲过一劫,等杜文华走远之后,背着他母亲去找了一个不会被杜文华发现的私人医馆。
许是命不该绝,医生把他母亲的命从阎王手里抢回来,还在休养几个月后生下他。
田腊梅松了口气,劝在她被骗入青楼,给她赎身,还给她安身立命工作的恩人,带着儿子和她一起回她的家乡。
他母亲笑着答应了。
却在给他缝了一堆衣服鞋袜后消失。第二日,传来杜文华遇刺,凶手被路过年轻人抓住,最后自杀而亡的消息。
那个凶手,是他的母亲。
那个年轻人,是田大佬。
田腊梅伶仃一个弱女子,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尚是婴孩的他投奔田大佬。从小,田腊梅就已经告诉他身世,让他长大后为他的母亲报仇。唯一请求是……求他放过田大佬。
不用请求,他也会放过田大佬,从开始,他的复仇对象就只是杜文华。
田大佬只是路过见义勇为,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更因为,田大佬是从小养育他的“父亲”,亦是田歌的父亲。
在他为破坏杜文华的地下生意,放弃他的自尊接近林静兰开始,他便认清了他的心,他喜欢田歌,如春日阳光般明媚干净的田歌。
然而。
他不配,配不上那么好的田歌。他这般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永远只能仰望光明。
想着楚砚溪轻笑一声:“是啊,我是你的表哥,你当然喜欢我。”
闻言田歌觉得他语气有些不对劲,犹豫几秒,她小心翼翼望向他:“楚砚溪,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又做亏心事了?
她还记得在暗巷里偷听到他走私鸦片的事。
“没事。”楚砚溪突然道,“上次在巷子里偷看的是你吧。”
咯噔。
田歌心脏吓得差点停住,她想否认,楚砚溪肯定语气却不容她否认,她一咬牙,一跺脚,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没错,是我,我不仅看到你和林静兰偷……什么什么,还知道你走私鸦片!”她越说越激动,“楚砚溪,鸦片是毒品,你不能用来毒害祖国的同胞。你是好人,你不应该这样的。”
楚砚溪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片刻,他微不可察叹了叹气:“你啊……是笃定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大概、也许……是吧?
田歌觉得她之所以那么大胆,不怕激怒楚砚溪,可能就是仗着被偏爱有恃无恐。她吸了吸鼻子,点头:“嗯。”
楚砚溪笑了:“好吧,我确实不舍得拿你怎么样。”
田歌假装没听到“不舍得”三个字,说:“那你突然提这件事做什么?”
“我是想告诉你。”楚砚溪认真道,“我不是坏人,你看到的,见到的,都不是真正的我。关于抢了杜文华的鸦片生意,我不能解释具体,你只需要知道,我楚砚溪绝不是卑鄙无耻,发国难财的小人。”
理智告诉田歌证据说话,不能仅凭楚砚溪的只言片语相信他,但余光里,那杯热牛奶散发着温暖的盈白。
奶油小方是田大佬做的,牛奶,却是楚砚溪泡的。
她微微低头,垂头丧气开口:“真不想相信你,不过……控制不住。”
唉。
屋外,抬着另一块给楚砚溪准备的蛋糕的田大佬默默转身回房。
他知道的。
田腊梅抱楚砚溪来的那一天,他已经知道他不是田腊梅的孩子。可他不介意,他第一眼见到楚砚溪就特别喜欢他,血缘算什么,不管楚砚溪以前是谁,现在、以后,他都只是田家的孩子。
他也明白楚砚溪身上背负着秘密,他从不过问,只想给他多一些,再多一些的温暖,培养他成才去做他想做之事。
却不想。
楚砚溪想做的事是除掉他的好友,杜文华。
另一边,送楚砚溪离开,田歌在楼下没发现田大佬,马上蹬蹬蹬跑上他的房间,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入目是一个坐在窗前的背影,一瞬间,田大佬仿佛苍老了许多,背影沧桑而疲惫。
田歌顿时愣住,竟然不敢走过去,她呆呆站了不知道多久,才颤着声音开口:“爸,我还想吃你做的蛋糕。”
田大佬起身,走过来慈爱摸着她的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掩住所有的情绪:“还是奶油小方?”
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出房间下楼,在田大佬系好围裙进厨房时,田歌喊住他:“爸,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旅游,你会想我吗?”
田大佬“啧”了一声:“不会。”
“我认真的。”
“你爸看起来像在和你说笑?”
田歌深吸一口气:“我会想你的。”
田大佬回头,好笑道:“我一直陪在你旁边,有什么好想的。”
“啊?”田歌怔住。
“你想甩开老爸去旅游?田小歌,我告诉你,你别做白日梦。”田大佬打了一盆鸡蛋,背过田歌在料理台熟稔搅拌,“除了你和孟景的蜜月旅游,别的旅游爸都要在。”
田歌死死咬着牙,久久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田大佬带笑的声音才又响起:“田小歌,就算嫌弃也忍着,再忍一会儿,再忍几年,这个帅气的田老头总有不烦你的一天。”
滴答,滴答。
滚烫的眼泪倏地从眼眶夺眶而出,田歌慌忙擦干净,一个箭步冲过去从后抱住田大佬,闷声道:“我才不会烦你,我永永远远都喜欢你,你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老爸,谁都不能阻止我喜欢你!”
田大佬眸底的愁云散去不少,他忍俊不禁道:“嘴巴抹蜜了?好好好,我也喜欢你,你是我最最喜欢的女儿,谁敢阻止我喜欢你,我一枪崩了他!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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