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狼狗008】
翌日,田歌是在一片海浪声中醒来。
她微微掀开眼帘, 入目, 是干净得宛如水洗过一般的天空, 以及蓝茵茵的大海,偶尔,有海鸥滑过, 在水面滑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
宁静,安详。
这是哪儿?
宿醉过后, 田歌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明, 头也有些疼,她慢吞吞地坐起身, 盖着的外套滑了下去。
外套?
她一怔, 低头呆呆看着外套,孟景的外套怎么盖在她身上?
她、她记得昨天在游轮捉弄孟泽后,孟景突然出现, 开着快艇带她到了一个无人岛吃烧烤、喝啤酒,然后……
然后她好像……喝醉了?
田歌微微皱眉,揉着额角仔细想了想。过了几秒,她嘴巴蓦地长得老大, 昨夜断片的记忆似潮水一般涌来:
“那不是我愿意的, 你明白吧?是被逼的!”
“你明白个屁!别让我见到那个破系统!不然我用蓝花楹世界的怪力揍扁它!不过系统好像是虚拟的,我能揍到它吗?”
“别废话!老实回答姐姐的问题!系统是虚拟的, 我能揍到它吗?!”
“真乖。小孟景, 你好可爱哦, 让姐姐抱抱!”
“以后我做给你吃,冠绝古今,贯通中西的厨神!”
“可我记得我以前不会做饭啊……我真的记得!那我怎么现在会做饭了呢?”
……
接受回忆完毕,田歌已经变成一尊雕塑。她一动不动看着海面,心里下起了盛夏的鹅毛大雪。
她知道她酒量不好,也知道她酒品有点……嗯,小小的小糟糕。
但她……怎么就管不住她的嘴呢?
不过是酒而已,少喝一顿会死吗?会吗?不会的。现在好了,喝是喝过瘾了,但什么都说了,什么都做了,只差没有明明白白告诉孟景,她不是之前的田歌,而是另一个世界来的田歌。
窸窣。
衣料摩擦的声响,有人在她身边坐下。随即,一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喂到了她嘴里,穿着白村衫的少年眨眨眼:“嘴合上。”
哦,合上。
田歌机械把嘴合上。
“嚼。”
哦,嚼。
田歌继续机械嚼了嚼,顿时,一股淡淡的玫瑰味和甜味在口齿间流转,还软软的。她又嚼了嚼,总算有了表情,偏头望着孟景:“软糖?”
“嗯。”孟景薄唇微勾,“香体糖。”
田歌好奇问:“香体糖?难道吃了身体会有香味?”
原谅她不是很喜欢吃糖,她比较重口味,偏爱麻辣、香辣的零食,这什么香体糖,是第一次听说。
“不是。”孟景摇头,一本正经道:“不过它有另一个名字,你一听就知道它有什么作用。”
田歌更好奇了:“什么……”
少年冷不丁一低头,她余下的话便淹没在有着同款玫瑰气息的薄唇里:“接吻糖。”
“……”
这时,朝阳渐渐从海平线升起来,一瞬间,天光破晓,绚烂的橘红光芒撒在海面上,荡起一波又一波,梦幻的色彩。
……
从无人岛回来,田歌比孟景先回家半小时。
一进门,迎接他的是冷着脸,坐在沙发一言不发的孟泽,他似是没休息好,眼睛下面有两团乌青。
也是,仪表堂堂,温文有礼的孟家大少当众被几条蛇,几只蜘蛛、老鼠吓得斯文扫地,满场乱窜。
嗯,足够他睡不着了。
想着田歌视若无睹地穿过客厅,想回房洗个澡,昨天在无人岛不能沐浴,她现在浑身不舒服。
孟泽在等田歌给他一个解释,却没想到她和没看见他一样,心底的火越烧越旺,他腾地起身,冷声道:“站住。”
田歌没理,继续上楼,第一阶,第二阶……
“田歌!你给我站住!”孟泽声音压抑着怒气。
“咦?”田歌脚步顿住,回头,笑意盎然,“请问是在和我说话吗?”
“……”
她还是唯唯诺诺跟在他身后,小小声说着“学、学长,我、我、我叫田歌”的田歌吗?孟泽一愣,过了几秒,他回神,嘲讽道:“难道现在还有另第三个人?”
“确实没有。”田歌认真点头,一脸的无辜,“但我有名有姓,你不喊名也不喊姓,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呢?”
他说不过她。
孟泽选择跳过这个问题,直奔主题:“昨晚你是故意的?”
他从小到大,只丢过两次脸。其一,在亲吻自己的新娘时被一头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二,在满是商业大鳄,政治名流的回门宴,被几条蛇追得狼狈四窜。
而这两次都和田歌有关。
第一次,他当她是一朝心愿得偿,激动得不知所措。第二次,呵,说她不是故意的都不信,先是故意让他去拿装着蛇、蜘蛛和蜥蜴老鼠的纸盒,然后要他当着众人面打开,根本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计好的。
“是。”
田歌答得干脆利落,孟泽反倒有些不可置信:“你承认了?”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田歌反问。
他皱眉:“你想报复我新婚之夜出去,让你独守空房?”
“并没有。”田歌扯了扯嘴角,“孟先生,你不要自我感觉这么良好,你的个人自由我没兴趣干涉。停顿几秒,她补充,“所以我的个人自由,以后也请你不要干涉。”
孟泽脸都黑了:“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三个意思。”田歌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你住你的二楼,我住三楼。第二,你去哪里我不会过问,同理,请你也闭上你的嘴。第三——”她礼貌微笑,“你找你的小情人,我养我的小可爱,互不干涉,就这样。”
怒气上升到极致,孟泽几步冲上去,用力拽住田歌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他是不喜欢田歌,外面也有许多女人,但不代表田歌不是他的女人,想给他戴绿帽?呵,异想天开。
孟泽力气极大,田歌的手腕瞬间红紫一片,她却面不改色,眉头都没皱一下,不卑不亢重复:“第一,你住你的二楼,我住三楼。第二,你去哪里我不会过问,同理,请你也闭上你的嘴。第三,你找你的小情人,我养我的小可爱,互不干涉。有问题吗?”
孟泽冷笑,手下渐渐用力:“很好,你……”
“大哥。”下一瞬,一抹清瘦的身影从大门口走进来,孟景肩上搭着一个黑色挎包,身上的衬衫开了三颗扣子,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
他目光扫过田歌被孟泽抓红的手腕,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听朋友说你昨晚在宴会免费演了一出好戏?”他颇为惋惜地摊了摊手,“可惜我临时有事不能出席,错过了,真遗憾。”
“呵,我亲爱的弟弟若是想看。”孟泽摔开田歌的手,虽是笑着,眸底却是一片阴冷,“我这个做大哥自然要如你的意,现在演给你看怎么样?”
“好。”
这一声老态龙钟,中气十足,不是孟景说的。旋即,一个头发灰白,系着蓝胖子图案围裙的老太太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手中还拿着一把菜刀,一个切了一半的西红柿。
正是孟氏董事长,孟家的当家人,孟老太太。
她笑眯眯地对孟泽点头:“表演吧,我也听朋友说了,你昨天的表演很精彩,正为错过可惜,没想到运气不错,今天还能碰上你再演一回。”
“……”
怎么回事?!
这偏心眼的死老太太不是倒时差,还在屋里补觉吗?!
孟泽本来是拿话刺孟景,没想到孟老太太突然出现,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不演,他得罪不起孟老太太,演……
演被蛇追?!
一想到那冰冰凉凉的细软玩意,孟泽的双腿立刻就软了。他一咬牙,小声开口:“奶奶,您……”
“住口!”断然一声,孟老太太眉头紧锁。
糟糕。
孟泽暗叫一声不好,在孟家,他可有喊孟天诚爸,徐婉晴妈,却唯独不能喊孟老太太奶奶。
她说过,她的孙子只有孟景。至于孟天诚的儿子,爱有几个有几个。
“孟董事长。”孟泽乖顺垂下头,“那表演有不少动物,怕惊扰着您。您若是想看表演,泽儿马上梨园班来家里搭戏台。”
孟老太太没什么爱好,平日里就喜欢唱上那么一段,是梨园班苏梨老师的铁杆戏迷。每次她生气,孟天诚都是用这一招安抚她。
于是孟泽依样画葫芦,想用梨园班讨个巧儿。
可他忘了,孟天诚是孟老太太的儿子,而他是孟老太太眼里的一根刺,每次看到他,都是在撕开她血淋淋的伤口——她养出一个没有责任感的混蛋儿子。
孟老太太一生不弱于人,无论做人做事都光明磊落,对不起的,唯有孟景这一个爹不疼,娘懦弱的孙子。
血脉加愧疚,她是恨不得把孟景捂在心尖尖上疼。
她不耐烦地挥了挥菜刀:“请什么请,没空听,你也别瞎站这儿了,本来屋子不大,多你一个,空气都不新鲜了。”
孟泽习惯了,恭敬点头:“是,那泽儿先上楼了。”
说着他想拉着田歌一起,田歌眼疾手快,机敏一侧,下台阶乖巧地和孟老太太打招呼:“奶奶您好,我是田歌。”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