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姐听着就想起白诗雨看向林全根的那个眼神,也正是那个眼神才让她不悦的——再怎么老实憨直,女人那点警觉性还没有了?
这会儿也不由得也连连拍头:“三妹说的是,还是你看人准。”
“那是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江三妹也没得意,“就你们之前,还总觉得那些是谣言,觉得她孤身在外可怜,我看她跟肖长伟来往我就知道,她那就不是什么好货!”
肖长伟早就离开了荷花村,但是他给江若男给老江家带来的那些伤口却不会愈合,最明显的就是江若男的婚事。之前是没有办法没有选择的选择,等到如今知道了一切都是谣言,却害得江若男只能做一个后妈……这古往今来都说后娘难为,就算陆振军人再好,这次又给他们撑腰,可一想想他家里四个娃,江若男这过去简直就是当老妈子……一家人的心如何好受?
可他们确实不能怪陆振军,甚至连他趁火打劫的话都怨怪不出口。毕竟当初是江若男自己选的,而且若不是他,江若男就算选了王宝柱嫁到了镇上,就那么点路,恐怕也逃不脱那些见不得他们好的人的嘴,说不得还要喝一回农药也是可能的。加上这谣言的真相,如果不是陆振军一力查清,就凭他们一个小小的江家,别说能不能找到这谣言出处了,就算找到了,他们能对付得了肖长伟吗?
所以,无论对江若男如今的婚事有多不平,有多心疼,江家人都清楚,他们没法责怪陆振军,反而他们还要感谢陆振军,感谢他愿意花费精力回来为江若男、为他们江家洗清谣言。
在这种情况下,江家人能怎么办?他们当然是只能恨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杜娇娇杜大小姐离他们太远,从未见过,他们最恨的还是直接的操作者,肖长伟,因而,哪怕他早就走关系跑路回城了,江家人再提起他,还是咬牙切齿,记忆犹新。
江母听闻这话,沉吟了一下:“肖长伟那人,本来就爱传谣言,白诗雨这同志,也就是个城里来的小姑娘,我瞧她当初估摸着也是被哄骗了……”
“得了吧!”江胜男都没等她妈说完,就翻了个白眼,“就你们到现在还觉得她被人哄,我问问,怎么没见别人被哄?还不是她自己招惹的!”
“你可别那么说!到底是个姑娘家,又是城里来的,你别跟着村里那些人浑说!”江母不等江胜男继续说就直接打断了她,声严厉色的。
江胜男却根本就不怕她:“我的妈,我的亲妈!我的好大姐喂!”看她们现在都被白诗雨哄得严严实实的,江胜男就无奈极了,“我这可真不是造谣。再说,我知道你们看她孤身一人在这里,又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就总想起二姐在外的模样。可说实话,她还真不配跟二姐相提并论!”
她一边说着,满脸被恶心到了的表情:“这个白诗雨,一天到晚就做出那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好似单纯小可怜,还说什么为了妹妹才下乡的,这话,也就你们才信!……你们看看,村里多少年轻汉子跟在她屁股后头,还说她人美心善呢!就那张脸还叫美?呵,美不美的也就算了,这心善?心善能跟卢婶儿干起来?也就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会勾人罢了!那分明就是个两面三刀的!”
江胜男这是不知道后世有个词,不然,她现在就会明白,白诗雨,应该叫白莲花才对!她总结一番,愤愤不平,最后看向张小福:“小福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都对,都对。”张小福并不是应和自己的老婆,他又不是那种一味的妻管严软蛋,甚至很多都是他先察觉到,然后提醒江胜男远离白诗雨,并且一步步看穿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这会儿看江母和江大姐都是一副震惊加不相信的模样,便也顾不得男人家不要说三道四的话,重重点头提醒:“妈、大姐,这个白同志,很有一些小心思,咱们家还是少跟她打点交道。”
江母和江大姐虽然不太相信咋咋呼呼的江三妹,但却绝对是相信张小福的,听闻也不由得慎重了神色。
江母:“也对,像她今儿这事儿干的,就没几个人干得出来。”
“可不是嘛!”江三妹狠狠点头,虽然对娘家人不信自己的话却信张小福的话有点点不爽,但还是赶紧拉着江母的胳膊,“你可不能心疼她,你看她哭哭啼啼的,咱们好好的团年饭都让她给搅和干净了!”
这一说,果然,杨九华那点子什么同情可怜全都没了。团年饭多重要啊!一年就这一回!那是自家人再生气都要憋着,绝对不能哭的不能吵闹的一天,结果被个外人上门来哭哭啼啼的,真的是想想都晦气!
尤其杨九华一听,外面白诗雨还没走呢,还在门外嘤嘤嘤吸着鼻子呢,杨九华瞬间怒火冒三丈:“好哇,还在我门前哭,我——”
“妈,我去,我去!”江三妹一听,直接就往门口走去。
结果却被张小福一拉:“算了。”
“啊?”江胜男不解。
“你傻啊?你为啥要关门?”张小福问她。
江三妹理所当然:“那不是她逼的——对啊,她想赖在咱们家,想抹黑咱们,那就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晦气生事儿!”江三妹说着就恍然大悟,表情也冷酷起来。
“啥意思?”江母听得云里雾里的,让江三妹解释了一番,明白过来,也点点头:“行,就让她在哭去吧,反正要晦气都晦气一上午了!”
这大过年谁家吃团年饭关门的啊?
白诗雨想让大家觉得是江三妹彪悍,是江家冷酷无情,可她都逼得他们只能关门吃团年饭,还哭哭啼啼的,大过年的,谁家遇上这种事儿不得赶她出门去?脾气暴躁的,都跟直接干起来。大过年上人门前哭哭啼啼,那不是咒人吗?
江家人商量好,反正这年也就这样了。已经被败坏了兴致,也就懒得听她是不是还要在外面哭了,门一关,谁理你?
一家人走进堂屋坐下,江母还在说:“不行,还是太晦气了。今儿晚上放鞭炮得多放几响,冲冲晦气!”
“不提她不提她了,吃饭吃饭!”
……
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门外,白诗雨的哭声渐渐消停,她不敢相信地听着院子里江家人的一点声响。
她闻到了大鱼大肉的香气,听到了他们嘻嘻哈哈劝酒的声音,还有小孩子叽叽喳喳吵翻天的欢喜喊话……
她甚至把耳朵贴到了门上。怎么会?他们怎么能?真的就这样的铁石心肠把她扔在外面他们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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