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玉门雪》主演们也是有群的。
但是平均年龄摆在那儿,大家不爱在群里聊天,好像在这里说话是什么触犯天条的事儿。
多数时候, 只有宣发在工作时间往里面贴一个链接, “提醒”大家可以帮忙宣传转发, 比如某某权威媒体夸了剧组做得好、讲究细节云云,又比如在网上看到了有意思的《玉门雪》剧情分析视频,转到群里了来问问其他人的看法, 有没有创新的宣传思路……
总的来说, 这个群就是不温不冷的。
尤其是有动不动就99+未读消息的《穿堂蝴蝶》剧组群做对比, 《玉门雪》这边更显得冷清,好像一个个加的都是假人。
也就是昨天“李稚”下线, 大家冒出来问需要发什么。
结果staff还说:不是今晚, 是明晚。
众人这才想起:噢, 还剩点儿剧情尾巴呢!
李稚是为国捐躯战死了, 无论皇帝先前对李家采取怎么样的态度,李稚的死都彻底打破了局面,为此他必须给到李家足够的安抚, 否则就是为君不仁!李稚的遗体、遗物等等要运回京城, 萧承凌还需要坐镇前方, 不能亲自扶灵, 他的两个近臣兼李稚唯二留下的亲卫, 带着一队人马顶着风雪回去了……
“今天晚上,大家都帮忙转发一下!”
其实,就算工作人员不喊,几个主演也会主动出手。
尤其是贺思珩,他十分敏感地意识到自己和薛霁真的融洽关系是一阵一阵的, 虽然其中有“萧承凌”这个角色的原因,但除此之外,两人始终保持着微微温热的关系,不算太疏远,也绝对称不上亲密无间,说实话贺思珩是有点不满的。
只是这种不满的情绪,又不是生气。
具体包含了什么,就连贺思珩自己都说不清楚。
阿kar也问过他,给出根本不算建议的建议:“你既然想和小真做好朋友,那就多多和他聊天,有空就约他一起吃饭打球呀,他没空的话你找过去也行啊。”
幼不幼稚啊,都20多的人了,还“做好朋友”呀~
这样的念头在贺思珩脑子里闪过一秒。
然后,他问阿kar:“《穿堂蝴蝶》具体哪天开机?”
后者像是早有准备,脱口而出:“开机仪式的话在下月月初,我问过缸子他们了,因为剧组新人演员特别多,导演想先治治他们的性子,所以原来三天的围读又加长到一个周,还有定妆和细节调整,估计得花个八、九天!”
贺思珩用一种微妙、复杂的眼神看向阿kar。
他想不通,为什么有的人对交朋友这件事情仿佛具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们在交际圈里如鱼得水,总是能和自己“看中”的人打好关系,好到明明一个在首都,一个在港岛,都担任着团队里的重要角色,还能有时间联络感情,连对方的行程都一清二楚……
阿kar的读心术总是无往不利,这次却看不懂老板的眼神。
“呃,怎么了么?”
“没事,晚上9点记得喊我,我要发微博的。”
阿kar一噎,顿了一顿之后又真诚地建议道:“boss,微博有个定时发送的功能,也许你可以去了解一下呢?”
贺思珩却说:“你从前给人发贺贴的时候也提前送么?”
好吧,这就是贺思珩的仪式感。
阿kar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捡了些老板大概感兴趣的话题:
比如xx影视眼红《玉门雪》,前年想买贴膜键盘另一本类似是《玉门雪》前传的版权,嫌平台要价太高没谈成,现在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要加钱收版权。
又比如,《玉门雪》在今年第四季度顺利播了剧,那就理所应当地赶上了明年开春那一届的金枝奖,只不过现在主创团队关于奖项申报的争议点在于,男配是报给汪裕,还是报给处女作就惊艳四座的薛霁真……
“汪裕……他的戏份准确说是不如薛霁真多的。”
汪裕身上拥有了太多的荣誉,视帝满贯了一轮还有余。
说到底,他本人不缺一个辅助配角奖。
更重要的是,以汪裕的个性,有极大的可能会劝郭令芳、康师民他们报薛霁真的名字,这个年轻人不仅是《玉门雪》里最亮眼的那个男配角,更是和汪裕有着实质师徒之谊的人,哪怕是个初次演戏的新人,放到这两年优秀剧集里也是充满竞争力的!
所以,这是个想都不用多想的问题。
“OK,表面上有争议,其实最后商量结果应该没异议。”
阿kar一看贺思珩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第二种答案:真正的爆剧一定会爆人,而薛霁真就是《玉门雪》捧出来的新星!
他既然有这个资格去争取,也有竞争力,为什么不呢?
*
关于金枝奖申报的事,薛霁真这边暂时没听到风声。
当然,以郭令芙的灵通交际圈,她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更大的可能是,郭女士选择暂时瞒一手。
但她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穿堂蝴蝶》后补的台播提案过了,这意味着这部戏拍完之后完成制作,只要经过总局的两轮审核,下证之后就能走网播、台播双渠道,最大程度地获得曝光和推广机会。
薛霁真倒也没觉得多惊喜。
现在早已不是网播遭受“歧视”的年代了。
甚至是说,网播平台的排播竞争不比台播小。
无论是哪个渠道,怎么播不是播呢?
除此之外,郭令芙还点评了早上那件事情:“该说不说,咱们今早那事真是好险……是真粉丝呢,反而听话!那些剧粉吧,你管不着,又不能不管,索性他们现在对你、哦不,对李稚正上头,缸子出去劝了会倒也愿意听劝。”
好险没闹出问题,还展示了一把和谐的粉圈环境。
下午全平台又开始新一轮饭圈风气整改,平台官方点名的配图里,闹得最凶的那几家都榜上有名,傻人有傻福的真丝算是躲过一劫!
“咱们可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出事。”
郭令芙记得清清楚楚:“晚上《玉门雪》还有半集和李稚相关的内容,我从宣发那了解过了,官方会发正式的杀青特辑,到时候大家都会转发,你让工作室也准备着,不用太刻意,就正常的互动。”
她甚至都没过问《穿堂蝴蝶》这边的事情……
缸子就像学生时期下课后追着老师问课后作业的那个讨厌鬼,问她:“姐你不知道,今天上午他们第一次围读,那场面,简直了,肚子里没几十个心眼儿都不敢去凑话,这才是无声的硝烟啊!”
郭令芙呵呵冷笑,仿佛早有预料。
“那不是正好?让小真也跟着练练心眼。”
她不指望薛霁真能变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左右逢源、圆滑到滑不溜秋的地步,起码要能清晰识别别人的意思,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娱乐圈这个地方,绝对是敏感好过迟钝的,薛霁真不是不懂,他只是亏吃得少了,才愿意先去相信,而不是质疑……
既然缸子都提起了,两人索性就这个话题聊了聊。
“姐,你还真别说,围读第一天就有人要改剧本。倒不是房露,而是她的一个学妹?据说试镜上了一部仙侠剧的女三号,这边戏份一结束就要赶去横店。”
郭令芙只对薛霁真的反应有兴趣:“小真怎么说?”
“他说,刚好角色太冗杂了,左一个XX怡右一个XX佳,名字叫得这么文雅温柔,做得却都是些最低级恶毒的蠢事,观众记不住这么多名字,也无法快速对上面孔,不如把人设类似、不撞线的角色整合一下,就让……一个或者两个来演得了,不然像个在校园里横行霸道还没人管束的霸凌小分队,是个明显的bug。”
郭女士哈哈大笑:“导演呢?”
缸子回忆道:“导演啊,导演当然是说‘有一定的可行性,我和编剧老师再商量商量,精简一下角色是更好。”
这俩人,倒也不是分工合作唱|红|白|脸,而是正儿八经向大家展示:
导演,掌握全组的生杀大权。
男一号薛霁真,他的建议,导演是真听啊!
……
汇报完工作进度,缸子又去接薛霁真下班了。
围读这几天,晚上是暂时闲下来。
柳毅约他去打球,两人玩了一个小时,才收拾东西准备回酒店,路上,柳毅时不时往身旁瞄一眼,瞄到薛霁真都替他累:“你想说什么,到底酝酿好了没啊?”
运动过后,柳毅的脸和脖子都是红的,这下更红了!
他用护腕随手一擦脸上的汗,说:“晚上你看直播吗?”
薛霁真点头:“看啊,一会儿还发动态呢。”
柳毅喉结快速滚动,他点点头,又木着顿了一下,才接话:“当时你已经杀青了,其实我们后面拍了扶灵回京的几幕戏,我……反正这也算你的戏份吧!”
“……”
薛霁真无奈点头:“你说得对。”
两人在电梯分开,缸子又盯着柳毅的背影看了会儿才发动车子,一边问:“你连着和他拍两部戏,腻不腻?”
谁懂?今天第二次无奈。
薛霁真慢慢喝水,合上盖子,回道:“有什么腻的?”
两部戏又不是演一样的东西,怎么会腻。
缸子指的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但他此刻也不想再问一遍了。薛霁真这小子,他打定主意回避的时候,没人能从他嘴巴里翘出什么来……
冲了澡,刚好天气预报播完。
缸子照例准备了水果,刚想招呼薛霁真一起来吃,就见他湿着一头短发、一手拿着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一手举着手机说话——
“啊?”
“连着麦看?”
“也不是不行……就是……”
“好吧,那换语音吧,打电话很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