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死在她的面前, 她也不能松懈?
能!
她得回来。她承诺过的。
能!
鸩鸟跳了跳,站得笔直,用力点头。
孟铁川笑了,摸了它脑袋一把:“好了, 聊完了, 现在去睡觉吧。”
鸩鸟微侧着脑袋看着他, 眼睛亮晶晶的。孟铁川看了它一会,又笑:“是不是还有很多秘密?留着以后再交换点想要的。现在休息去吧。”
鸩鸟又看了他一会,然后转身展翅, 飞到了窗台屋檐下的横梁上,它的小爪抓着横梁,整个身体蹲着,蜷成个球形。
孟铁川看着它的举动, 笑着问:“你就在那儿睡吗?打算帮我守夜?”
鸩鸟叽叽咕叫了几声,保持着姿势没有动。
“好吧, 随便你在哪里睡。但其实没人能偷偷闯进来,我有布结界的。”孟铁川道:“你放心睡。”
鸩鸟叽叽咕, 挪了挪小爪, 仍蹲在那里, 还把眼睛闭上了。
孟铁川微笑, 他喃喃自语道:“好,我也睡了。”
孟铁川下床洗漱, 待回来时望了一眼窗外, 鸩鸟仍在那处, 闭着眼睡觉。孟铁川微笑,熄灯睡觉。小猫宝宝跟着孟铁川,它跳上|床, 在床尾找了个位置,舒舒服服躺下了。
月光悄悄映进了房间,在床边地板留下窗框的光影形状。
鸩鸟挪了挪位置,更靠近窗户一点。然后它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看向屋内。床上的人睡得挺安稳,神情放松,呼吸平缓。鸩鸟就这样看着他,然后它也困了,看别人睡得香,自己的眼睛也要睁不开了。
鸩鸟闭上眼睛,把头垂下,蜷好了,把脑袋扎翅膀下面。
过了一会,孟铁川睁开了眼睛,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窗台屋檐。他看着鸩鸟,不自觉地泛起了微笑。睡成这样真的不怕掉下来吗,这只小倔鸟,是只善良的鸟儿呢,就是有点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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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孟铁川突然醒了,他感觉到,有人到访。鸩鸟叽叽咕咕地飞来,见他醒了,在屋里飞了一圈,又往门口飞去,然后回来,脑袋朝屋门指出。
“有人来了?”孟铁川问。
鸩鸟点点头。
“孟叔。”门口传来陆筠的声音,“乌鸦族长来了。”
“知道了。让他们等等。”孟铁川起身洗漱,走到客厅时,大门的结界自动开了。乌鸦族长邬乘风带着一名属下还有邬宛宛走了进来。
“吾王。”邬乘风和两位族人向孟铁川施礼。
“久等了。”孟铁川还了个礼,“这么一早,有何事?”
邬乘风捧出一个大盒子递给孟铁川:“今天天刚亮,在族院门口发现了。没有任何字样,保险起见,我们拆了。大盒子里套了两层小盒子,最后只是一个小小的桔黄色的药丸状的东西。”
鸩鸟顿时激动地叽咕叫。
邬宛宛道:“我们没见过吐真剂,只知道是药丸。吾王说了想要吐真剂,也许会有人给我们送来,族长便想着也许就是这个,就赶紧送来了。”
孟铁川接过盒子,仔细看了看外观,没看出什么来,就是普通的外送用的包装盒子。如邬乘风所说,大盒子里头套了两层小盒子,最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盒子,里面是一个桔黄色胶囊药丸。
陆筠也凑过来看:“就是它吗?吐真剂?”
鸩鸟叽叽咕又说话,邬宛宛翻译道:“梁翊说吐真剂和心锁长得很像,据说只是颜色深浅的不同。它光看这颗药,没法判断这是吐真剂还是心锁。”
“那又有什么关系。”孟铁川大大咧咧地把药盒放进口袋:“又不是我吃。”
鸩鸟又叽叽咕咕说了两话,邬宛宛道:“梁翊说如果是心锁,那给凶兽吃了,凶兽爱上你怎么办?”
“还要怎么办?爱我我就养着它,训练它打扫院子。”孟铁川道。“我不怕被爱。”
大家都无语。
几秒沉默过后,鸩鸟又叽叽咕。邬宛宛又道:“虽然它爱你,但可能还是会吃你,也会吃你其他的朋友。”
孟铁川奇道:“我又不是死人,如果遇到让我不舒服不能接受的情感关系,我当然会结束它,或者处理它。”孟铁川对鸩鸟招招手,“你过来。”
鸩鸟飞到孟铁川面前,孟铁川曲指弹它的小脑袋:“脑袋瓜子不大,思想活动就不要太多。爱你你也怕,恨你你也慌,讨厌你你也难过,挑剔你你也生气,忽略你你还失落,是不是?”
鸩鸟叽叽咕抗|议,邬宛宛翻译:“她说正常人都这样。”
“那正常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个独立的人,是能根据自己意愿采取行动的是吧?你管别人怎么感受,先管好自己的就行。”孟铁川又弹弹鸩鸟的脑袋:“这话题结束,你自己反省去。”
孟铁川转向邬乘风:“都没有看到送盒子的人是谁,对吗?”
“是的,我们在族门放了监控的,但没看到有人来,就凭空突然多了个盒子。”邬乘风答。
邬宛宛问:“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盒子,还以为是炸|弹。”
“药盒太小了,怕你们看不到。”孟铁川道:“况且既然是秘密送来,也就不想别人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用大盒子掩饰一下,让别人以为这是个大件东西。”
孟铁川看了看那个大纸盒,忽笑了笑:“有趣了,这送药的,究竟是敌是友,他有什么目的?”
邬乘风忙道:“我已经跟族人们安排下去了,如果打听到别的消息,一定来通知吾王。”
孟铁川问他:“你的族人,都动员完了吗?这几日怕是就要行动了。”
邬乘风忙道:“都动员好了,大家都迫不及待,想马上开始。多谢吾王给我们这样一个复仇机会。”
孟铁川道:“千万要等他们的对空防御关闭之后再行动,注意安全。”
“会的会的。”邬乘风对着孟铁川又是一顿谢。
邬宛宛对鸩鸟兴奋地道:“梁翊梁翊,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我们要到熊族头上拉屎去,哈哈哈,想想就开心。血海深仇,我们终于可以以屎相还。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鸩鸟摇头,一脸傲骄,拉屎有什么好的,她堂堂鸩妖,当然是得办大事的。
孟铁川与邬乘风又讨论了几个细节,邬乘风就才告辞走了。
陆筠等孟铁川送客回来,道:“孟叔,你说要药人家就来送药,这里头怕是有诈。”这也太神了,想什么有什么。
“这个诈就是我们必须去凶兽管理中心看看。之前猜测的都对,这人一直在希望我们去看看。”孟铁川道。
“在凶兽管理中心死掉都没处申冤去。”陆筠道。
“我师妹胡万丈死的时候,又有谁给她申冤。”孟铁川一句话,把陆筠的那些担忧都堵死了。
孟铁川拍拍手掌:“好了,现在万事俱备,我们准备好东西就能出发了。小狼你记住了,照常生活照常睡觉,最好每天睡个懒觉,然后早上见不到我,去房间找我才发现我留的字条。”
“行,行,这个知道。”陆筠忽然反应过来:“我们,我们出发?”
鸩鸟抬头挺胸,骄傲地站在孟铁川的肩膀上。
孟铁川道:“小鸩跟我一起去。”
陆筠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呀?”这也太不公平了,居然带鸩鸟去见识,而他只能做通风报信的工作。
“梁翊,你是不是用了美鸟计?”陆筠一脸忿忿:“孟叔,我变成一头狼那也是一匹帅狼。”
孟铁川哈哈笑:“把你的帅气用在白局和熊沉锟身上,记住,让他们耐心等我,千万别拿对空防御扫射我。”
“那梁翊能做什么?”陆筠不服气。
“她会飞,可以探路,可以飞回来报信。”孟铁川道:“但你对白局说,要告诉他你跟小鸩一起发现的我不见了,你和小鸩兵分两路,她去追踪我,而你回局里报信。”
陆筠想半天:“好的,那现在要准备什么?你计划什么时候动手?”
孟铁川正要答,他的通讯器响了。
来电的是白四海。
白四海告诉孟铁川,熊沉锟明天要到城里来办补给,顺便签些文件,他已经跟熊沉锟说好了,大家一起见个面,有一些疑惑讨论清楚。他让孟铁川到时过来一趟。与会的人员除了白四海、熊沉锟还有刁俊雄。孟铁川有什么不满意的,或是有疑虑的,大家可以一次性好好聊清楚。
白四海又道,孟铁川要的吐真剂他的申请已经报上去了,他也跟刁俊雄商量了。妖管局的规章是吐真剂不能给外人使用,涉及到药品安全,怕流入黑市。刁俊雄原本是不同意的,但他好说歹说,终让刁俊雄点头,但也只能给他一颗,且他使用的过程中需要全程录像记录。明天他过来开会的时候,就可以取走吐真剂了。
孟铁川听完,直说可以,约好了明天上午十点,他又说了感谢的话。
陆筠和梁翊都看着他。
孟铁川挂了电话,对这两人道:“老白约我和熊沉锟,还有刁老大一起开个会,还说吐真剂帮我申请到了一颗。”
陆筠忙问:“是好事,对吧?”
“挺好的,他算是把我的要求都在努力协调办好。”孟铁川答。
陆筠忙道:“那是不是等开完了会再决定要不要去凶兽中心?”
孟铁川看了看他,点头:“嗯。”
孟铁川这日出了一天门,表现都很正常。还跟陆筠约好了明天带他一起去妖管局。
可第二天陆筠早早起来收拾好,吃完早饭,却久等不见孟铁川出现,连鸩鸟也未见踪迹,完全听不到它叽叽咕的噪音,他忽然反应了过来,跳起来往孟铁川的卧室奔,却见里头空无一人,床头柜上一张纸条。
孟铁川说他要去抓一头活的凶兽送给熊沉锟做见面礼,让陆筠和小鸩代替他去开会。他说他的疑惑白局都知道,所以陆筠和小鸩只需要与会认真听就行。另外他的猫不方便去打凶兽,让陆筠帮助照顾一下。
陆筠气得咧,这位熊猫大王是对他的演技完全没信心是吗?故意想搞一些真正的惊讶来调动他的情绪。你去就去呗,干嘛要真的用偷溜的。
陆筠运了一口气,然后对着空气大喊:“梁翊,快来呀,孟叔不见了。你快来看,他留了字条,他要去找凶兽,你快去把他追回来。”
看,他不是演得挺好的嘛。哼!
陆筠看了看满屋子转的宝宝,拿过了宠物包,把它装了进去:“就剩下你了,走,我们去找白局报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