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的修炼体系跟前世的大部分网文一样, 分为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 化神期, 渡劫期, 在渡劫期之后会进入大乘境界, 飞升成仙。
这一套在前世常用的修炼体系,设定得非常详细,每一个阶段都有对应的情况和目标,可以直接拿来取用。
至于给女主加的buff, 许乘月已经想好了。
女主得到的利益是既定事实, 无可避免, 这也是矛盾冲突的一部分。
但其实女主在很早之前就被发现是假千金, 可是养父母出于某种目的隐瞒了下来, 为的是她身上的金丹。
早有预谋的算计, 会让读者尽量降低女主占了很大便宜的感觉,对受利用的她生出同情之感。并且女主的能耐得凸显出她自己的努力, 不能全是因为家族资源。
同时女主的身份,在真相揭露前后呈现出巨大的反差,一夕之间跌落谷底, 往日认为最亲近的父母,日后将携手同行的未婚夫, 全部都离她而去。
这就是女主开头将面对的残忍事实, 她甚至连自己的金丹也保不住。
不过许乘月不会让女主憋屈很久。
女主并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从前对父母种种冷漠的举动没有看清,只是因为她带上了爱的滤镜。
知晓一切的真相, 明白过来所有人对她都只是利用后,她会毫不犹豫的走开,并让算计者计划落空。
男主的身份更为复杂了,写的时候再详细设定,而且他只能算得上是女主的陪衬而已。
不过他也是女主打脸的一个重要环节,身份得设置得高一些,至少听上去得比未婚夫有逼格,未婚夫见了他也得拱手行礼。
不过最让她头疼的不是剧情主线,而是各种设定,比如这个世界的名字,地方、各种势力门派的划分,还有人物的名字、尊称和名号,以及各种法器和妖兽种类。
一想到这些,许乘月就开始头晕眼花了。
许乘月先立了一个大致的框架,因为脑海中有想法,所以比较好搞,她两三下写完了。这几天再完善细节设定,就可以正式开新文了。
她放下笔,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
秋露见状,过来给她捏着肩膀。
她已经对此事很是熟悉,小娘子常坐着写字,一坐大半天,肩膀经常酸痛,被她按捏后会舒服松泛些。
她略有些不解地问道:“小娘子,离上一本完结才没过多少时日,为什么要这么匆忙地开始写下一本书,我们现在并不缺钱呀?”
她知道小娘子的性子,以为她写完书后,定会休息好长时间,然后等玩尽兴了,再写下一本书,没有想到这才没过几天,她又开始写了。
许乘月抽了抽嘴角,秋露跟着她时间长了,也是越来越直接,这话要搁在别人的耳边,定会觉得受到了侮辱,然后大骂一句,“肤浅,我写文章岂是为了那些阿堵物?!”
但许乘月没有生气,她写小说除了因为热爱之外,当然也想要挣些钱,毕竟她在这个时代没有立身之本,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她写的小说。
“可能有些焦虑吧。”许乘月沉思着说道。
也许焦虑是人生的常态。
为什么会焦虑呢?许乘月开始剖析自己的内心。
也许怕有一日自己灵感枯竭,从此丧失了表达欲,再也写不出好的作品,吸引不了读者。
也许怕某一日改朝换代,整个朝堂动荡不安,她这样没有靠山,没有家族依靠的人,会从此颠沛流离,过上朝不保夕的日子。
毕竟杜甫晚年就是如此,他的许多流传到后世的名诗都是在那时候写下来的。
大势所趋非一人之力所能扭转,时代的雪花落在每一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大山。
也许是她太过杞人忧天,可那些写在史书中史实,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于是她总想着要多写一些,趁还能写得动,还有读者愿意看的时候,日后不至于在风波来临时,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小娘子,不要焦虑,我们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了,要是放在从前,我可是想都不敢想呢。”夏荷安慰她。
她说的是真心话,从前在许府的规矩非常严苛,从上到下,包括小娘子在内,没有一个人轻松的,她们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一步。
况且对于小娘子来说,现在没有人压在上头,没有老妈子在一旁盯着,她比从前活泼开朗了许多,脸上没了刚逃出来时瘦得吓人的样子,丰腴了些,长了肉肉。
对比起来,如今舒心多了,小娘子性子好,对她们都很宽容,偶尔做错了事,她顶多会说一两句,从来不骂他们。
虽然她们两个从来没有说过以前在许府的生活,但许乘月明显能从他们的态度中,感觉到那显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甚至秋露在听到夏荷说起从前时打了个寒颤。
“是啊,已经很好了。”许乘月感慨道。
起码不受人控制了,也不会被人催婚,虽然最开始有些艰难,但她们摸着石头过河也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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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乘月没过多久之后收到了裴舟的来信。
他在信中说,已将此事禀报给圣人,圣人听闻之后大加赞赏,让他们大胆去办,命令京兆尹从旁协助。
以长安为试点,开始施行,并逐步推广到整个大唐。
这下好了,许乘月喜不自禁,有官府背书,她们办事会顺利许多。
她揭开一页,发现上面写的不是正事,而是关于怎么样保养眼睛的一些注意事项和药方。
她信口胡诌的谎话,没想到人家放在了心上,给她送来了药方,告诉她怎么保护眼睛。许乘月为数不多的良心隐隐作痛,又感觉到暖暖的。
她不自觉地微笑,暗想裴将军这人还真不错。
关于报纸上需要刊印的防骗文章,许乘月在那天回来之后已经拟了好几篇,因为她不擅长写议论文,所以她的文章也不是采用议论文的方式写的。
她觉得寓教于乐比较好,所以编了一些小故事,就像前世一些课本中防止小朋友受骗的小故事那样。
简单的比如说,某个小朋友吃了陌生人的糖果,被卖到了哪里,受到了怎样的虐待。
还有一些诸如什么,小朋友下学堂的时候,听到一个陌生人说是他阿耶的朋友,来接他回家,然后被骗到了什么地方。
当然她写得不那么简短,充分发挥了自己小说作者的功底,将剧情描写得一波三折。
如此种种,都是针对小朋友的。
还有一些面向大人,大人也是重灾区,他们经常会受骗,特别是那些意志不坚定,很容易受到诱惑的。
许乘月看着几篇稿子,又重新修改了一遍,然后准备将它们送到书肆去。
等等,她好像还没有告知吕郎君这件事情。
此事虽然不大,但也不小了,更何况还要配合官府的工作,应当告知他一声才行。
没关系,来得及。
她写了一封信,连同稿子一同交到了山海书肆在长安的分店,给管事说让他派人将信送回洛阳。
书肆动作很快,在下一期发行的报纸中,刊印了那几篇关于防骗的文章,因为她来长安之前,吕鸿卓已经先行叮嘱过书肆的人了,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听她指挥。
但却没有引起多大的水花,因为目前官府办事的效率慢,京兆尹那边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她这么快将文章写好刊登上去了。
话说她是不是应该把报纸给京兆尹送一份儿,可是她跟张府尹又不熟悉,贸然前去怕会让人家误以为是在攀关系。
许乘月为难了。
要不然告诉裴将军一声,他应当对此事蛮上心的?
还是不了,之前已经麻烦人家够多了。况且直接找比张府尹的品级高的人,有种以势压人的感觉,不太妥当。
此时也不急于一时,慢慢来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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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送到洛阳的时候,吕家正在用膳。
一听到是许娘子的信,吕鸿卓让小厮将信呈上来。
许娘子去了长安之后,一去不复返,眼看着乐不思蜀,归期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再写新书了。
毕竟得了太后殿下的赏赐,那可是普通人一辈子都用不完的财富。
打开信,他迫不及待地从头看去,信上的字不多,只有小小一段。
他看完后却当场愣住了。
什么太后殿下?什么防骗?
他脑中的思绪乱成一团,半晌理不出一个线头来。
吕父见儿子傻不愣登,看一封信还看入了神,魂不附体,连饭也不吃了,他不高兴地说,“吃饭就专心吃饭,有没有点规矩?”
吕鸿卓吓得一哆嗦,才终于回过了神,消化完许娘子在信上说的事情,他不可思议道:“父亲,我们家书肆跟圣人攀上关系了。”
“还用你说,我早知道了,许娘子去长安不就为了这事。”吕父满不在乎地说。
此事归根结底是许娘子的功劳,跟他们关系不大,他们做商人的就得安守本分,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飘了。
“不是,许娘子刚才在信上说——算了,你自己看吧。”吕鸿卓双手将信纸递给吕父。
吕父接过信,从头看过去,好半晌没说话。
他伸手在桌上摸索着,想要端起杯子喝口水压压惊,却碰倒了桌上的杯子,茶水洒了出来。
他紧忙将信纸举得老高,蹦了一下从原地跳起来,生怕将信纸洇湿,他再次郑重其事地仰头,将信逐字读过去,读完后才如梦初醒地问:“我没做梦吧?!”
吕鸿卓重重地点了点头,“父亲,你没有看错,是真的。”
他们两个的语气同样激动。
吕父走过去用力抱住儿子,这还是儿子学会走路之后,他第一次抱他。吕父眼眶微红,哽咽着说:“儿子,为父此刻便是死了也无憾。”
吕鸿卓亦是泪眼婆娑,“父亲,儿也是。”
父子二人紧紧相拥,又哭又笑又闹。
吕母不耐烦看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自己一把夺过信纸,想看到底上面写了什么,让他们父子激动成这样。
这一看,也同那两人一样愣在了当场,她语气飘忽地说,“我要把这封信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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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乘月悠哉悠哉地写着新书的稿子,没想到过了几天之后,她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来的人是吕郎君,还有他的父母。
他们家看起来是着急忙慌赶过来的,风尘仆仆,灰头土脸。
但看上去丝毫没有疲惫,反而俱是精神抖擞。
许乘月忙邀他们一家坐到正堂,再令秋露准备一些饭菜和吃食。
吕鸿卓却顾不得吃,他双目炯炯,语气微微颤抖,“许娘子,你可真是不声不响地办了件大事。那么大的事,你竟然轻描淡写地送来一封信,信上都没有说完,只写了一两行字。我们哪里忍得住,就快马加鞭地赶过来。”
许乘月很心虚,她是个假古代人,错估了皇权在这群古人心目中的地位和权威。
她没把它当回事儿,所以没早早意识到得提前告诉他们。
如今被人找上门,她觉得自己做事确实不靠谱,。
“抱歉,吕郎君,主要这事也是事发突然,我一时没想到。”许乘月愧疚地说。
吕鸿卓哪里舍得责怪她,忙不迭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
吕父坐不住了,先一步开口骂到,“你这混账小子!自己办事不靠谱也罢了,现在还反过来怪许娘子,真是没大没小,我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许娘子可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
他说着,激动地站起来要打人。
许乘月紧忙上前阻拦,一阵兵荒马乱过后,众人才重新坐下来认真谈论此事。
“吕伯父是准备搬到长安吗?”许乘月问道。
吕父:“……倒也不是。”
他们来的时候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只是一时激动,在那一刻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来长安。
可是如今听到许娘子的提议,吕父蠢蠢欲动,定居长安到天子脚下,谁不想啊!
不过此事还要从长计议,重要的是另一件事儿。
吕鸿卓听着他父亲和许娘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根本没有他插嘴的份儿。
他愤愤不平,明明之前说好了把山海书肆全权交给他经营的,如今听见圣人的名号就走不动道,要“夺权”了。
吕母没有插话,她也不懂,在一旁乐滋滋地看着他们。
商议好了之后,许乘月又说:“我已经将新书的第一册写好了,吕伯父要不要看看?”
吕父喜不自禁,“许娘子果真勤奋,这么快就写新书了,那某盛情难却,斗胆拜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