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琛心慌。
夏琛意乱。
夏琛失眠。
躺在床上的夏城主捂着心跳失衡的胸口,久久难以入睡。
他轻轻侧头,身旁子笺正闭眼安眠,浓长的睫毛乖巧地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身体,用力到好像生怕他跑掉。
夏琛心里涌起一股心酸,就是这个罪魁祸首,乱了他的心绪,自个倒是躺下就睡,一场好眠。
嘴唇有轻微的刺痛感,夏琛努力忽视这点儿略显怪异的感受,心底隐约泛起一丝丝甜意。
回想不久前,他听见子笺的话,简直惊呆了好嘛!
什么叫他们俩结契,什么过继南哥儿的孩子,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忆了,什么时候发生的这些事,他全不知道!
还有,他爹误会就算了,为什么他哥嫂都是一副他跟子笺是一对并且理所当然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的样子。
现在的古人,都对男男关系接受度这么高的吗?他本来还想过,万一真能把子笺追到手,要怎么说服家人,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而且子笺说起这些话,未免太过淡定了吧。
夏琛战战兢兢地问:“你知道结契是什么意思吗?”
温束答:“当然知道,就是易杉和巫奇那样,互相结为契兄弟,共同生活。”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好像跟我们差不多。”
夏琛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差不多?差太多了!白天跟咱们差不多,晚上人家可是要酱酱酿酿的!
温束见他一脸噎得说不出话的表情,疑问:“难道我说错了吗?”
错大方了!夏琛心里疯狂呐喊,但是却不敢说,他很怕自己说了之后,子笺会问,有什么不一样?
那他要怎么跟他家单纯的子笺解释,光想一想都觉得头秃。
于是夏琛咬着牙点了点头,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对,没错。”
当即温束就露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那我们是不是也要结契?”
夏琛:“......”
我觉得不太行。
夏琛觉得自己本质上还算个正直的好人,不能因为子笺单纯,就这样欺骗人家感情。结契在他看来,就相当于结婚,许下一生之约,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糊弄着答应了。
如果他们真的要结契,也得让子笺明白结契的具体含义,并且心甘情愿才行。
夏琛长久的沉默是无声的回答,温束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他眼里的光也暗了下去,抿着唇在原处愣了一会儿,扭头去摆弄那堆字模。
一连刻坏好几个字模,看着刻刀用力地戳在模体上,夏琛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就怕他一刀下去戳自己手上了。
在温束又刻坏一个之后,夏琛趁着他去拿下一个,一把拉住他的手:“子笺,你、你先停一停。”
温束手上的动作停住,但刻刀却没放下,也没扭过身子面对夏琛,依旧侧对着他。
不面对面也好,夏琛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犹豫半晌,小声问:“子笺,你觉得,易杉和巫奇那样,好吗?”
温束掀了掀眼皮,斜他一眼,声调冷淡:“我觉得挺好的。”
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相依为命,再好不过了。
夏琛咬咬牙,继续道:“那你知道,他们不光是你看到的那样,他们还......”
“还什么?”温束终于舍得转过身,面对夏琛,好奇地问。
还亲亲抱抱。
还这样那样。
你都不知道。
夏琛语塞,眼见温束嘴角一撇,又要生气,他心一横,伸手捧着温束的脸,闭着眼睛亲过去。
然后,嘴唇撞在了温束鼻子上。
温束:“......”
夏琛:“......”
让我死了算了。
温束脸上的冷淡像是被暖风吹化了,他眉眼都漾起一层笑意,摸了摸刚才被亲的鼻梁,笑吟吟道:“他们也这样?”
夏琛捂着被撞疼的嘴唇,半天说不出话,又羞又窘,觉得再没有比现在更难堪的时候了。
“我看看,是不是撞疼了。”好歹温束还有点儿人性,戏弄够了,见面前的少年两眼含着一包泪,下垂的眼角看起来分外委屈,捂着唇可怜巴巴地样子,心里又有点心疼。
夏琛被他拉开两只手,他用力太猛了,嘴唇磕了一下,被自己牙齿把内侧的唇肉刮破了一个小口,渗出点点殷红的血迹。
温束眼神顷刻间变得幽深,犬齿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痒,他舌尖在尖锐的犬齿上扫过,身体前倾:“呀,受伤了,我看看。”
他手指捏着夏琛两颊,让他张开嘴,红润的小舌头无处可躲,害羞地蜷缩起来。温束心口燥热,面前的人对他的吸引力大到不可思议,他控制不住地想狠狠地咬住他,让他在自己的唇齿下求饶。
“别动,吹一吹就不疼了。”温束甚至不敢去碰那处伤口,很怕自己只要尝到味道,就再也不会松口。
他俯身凑近,轻轻地在那微小的伤口上吹了几下。
温束的气息喷洒在脸上,他太冷了,吹出来的风都是冷的,但是夏琛的脸颊却像是热极了一般,迅速染上一层红晕,并以极快的速度朝耳后蔓延。
“好、好了,我不疼了。”夏琛迅速推开他的手扭开脸,不敢面对温束,只留下一只红得要滴血的耳朵。
温束心痒难耐,手指攀上那红玉般的耳垂,轻轻揉搓两下。
夏琛像只被揪了耳朵的兔子一般,一跳而起,捂着耳朵惊恐地瞪着罪魁祸首:“你、你做什么?”
温束将手背在身后,手指捻动,似在回味刚才柔软的触感。
被夏琛质问了,他依旧笑眯眯的,心情实在太好了,好到想把面前的小可爱一口口吞下肚子去。
“我、你、我们......”夏琛语无伦次,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他再聪明能干,感情方面也只是个空有理论毫无实践经验的小白兔,被随便撩拨两下,就直接把自己烧晕了。
偏偏他的对手还是个臭不要脸的,温束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一脸无辜道:“元宝刚才先亲我的。”
他顿了顿,见夏琛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心里的满足感无与伦比,才继续慢吞吞道:“公平起见,我得亲回来。”
夏琛:“......”
我觉得你不如打我一顿。
“等等等等!”眼见着温束靠过来,夏琛慌忙伸手挡住他:“先别动嘴,咱们有话好好说。”
没亲到,温束心里有些不满:“你说。”
夏琛憋了一会儿,深吸口气,突然正色问:“你喜欢我吗?真的愿意跟我结契吗?”
不待温束回答,他继续道:“我喜欢你,不是朋友跟朋友,是易杉和巫奇那样,是我爹娘兄嫂那样,是孟先生孟夫人那样,恋人之间的喜欢,想要跟你相约白首,一辈子都不分开的那种喜欢。”
似是怕温束不明白或者理解错了,夏琛又很详细地加了一句:“这种喜欢是具有排他性的,只有我们两个,谁也不能喜欢上第三个人,你......愿意吗?”
愿意吗?
请把“吗”去掉好吗?!
温束快疯了。
他单知道自己温水煮青蛙,早晚有一天能收获到美味的果实,但没想到还没吃到嘴,就已经甜的让他受不了了。
他的眼神里藏着一丝丝的疯狂,心里身体都在叫嚣着,吃掉他,他是你的,他可以亲吻他,对他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唯一的一点儿理智,压抑住了温束快要疯掉的心,他嗓音干哑:“......愿意,我喜欢你,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直白又甜蜜的表白让满心忐忑的夏琛愣在原地,他抬头,刚刚被他告白过的男人,眼神热烈地看着他。
刚刚退下去一点儿的热度又攀了上来,夏琛心里像是刚吃了一块甜津津的棉花糖,又软又甜。
他咽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不矜持,结结巴巴道:“那、那你知道,恋人要、要做什么吗?”
说完想想不对,赶紧补充一句:“我是说男人和男人......”
话音刚落,嘴唇被温软的触感覆盖,下一秒,激烈地亲吻夺走夏琛所有的神智。
太过了。
被亲的晕乎乎的夏琛完全失去身体的控制权,耳边是奇怪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他的喉咙里控制不住的发出小声呜咽,像是小动物被欺负惨了。
他腰肢发软,全靠着揽在后背的手臂才没摔下去。
这亲吻跟他想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刚刚表白,不应该是,亲一下就好吗?
怎么能这样......
一直到温束稍稍离开,夏琛好半晌都没缓过劲儿,温束的手轻轻拍抚着他的背,像在哄一个小宝宝,依旧恋恋不舍地在夏琛脸颊、耳侧落下一个个亲吻。
“是这样吗?”温束的嗓音带着一股靡丽的暗哑。
“什、什么?”
“男人和男人之间。”此时的温束有无尽的耐心,他抱着怀里人的动作无比温柔:“元宝告诉我,做得对不对,如果不对,元宝来教我好不好,我会好好学的,一定......会让你满意。”
夏琛:“......”
夏琛一脸恍惚,你都已经自学成才了,我还有事什么可教你的?!
他无话可说,温束却不肯放过他,轻轻晃了一下,柔声道:“是不是我做的不好?抱歉,我是第一次,可能弄疼你了,要不我再试一次,这次绝对会让元宝舒服呢。”
“不用不用!”夏琛再也不敢沉默了,疯狂拒绝。
今晚冲击太大了,夏琛推开温束,一头栽进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逃避现实道:“我困了,我要睡了,你别吵我。”
温束立在原地,轻轻笑了一声,啊,好像吓坏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嘛,实在太美味了,所以他才会控制不住呀。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力了!
感情戏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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