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少衡听到动静回过头来,见程晏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冷嗤一声摇摇头。
说句实话,他其实挺瞧不起程晏这种男人的。要不是他们有过命的交情,就冲他这种摇摆不定,还要装深情的性格,他能立即跟他翻脸绝交。
还有……
想起江海蓝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就跟薄颜有几分相似。
他叹一口气,还是转回头,一把揽过程晏的肩膀,啧啧叹道:“阿晏你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在等你一个人呢,快点跟上。”
程晏刚才还有些灼烫的心,好像被什么兜头浇了下来,瞬间冷却了。
他立即后退几步,离闻雨笙远远的,“抱歉,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说着转身就朝牧少衡跑过去。
闻雨笙心里一沉,伸手想拉他的衣袖,“阿晏……”
可是眨个眼的工夫,程晏已经跑到牧少衡面前了。
牧少衡有几分恨铁不成钢道:“你没救了。”
程晏低声道:“对不起。”
当年闻雨笙离开后,他在酒吧里醉生梦死,是牧少衡把他捞回来,又狠狠地揍了一顿,才把他揍醒的。
后来他也发过誓,一定会忘掉这个女人。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一辈子,恐怕都
要受这个女人掌控。
她哭一哭,说几句软话,他就会忍不住沉迷堕/落。
就像磕药一样,明知道毒药有害,可还是忍不住想尽办法去得到。
牧少衡恶狠狠地说:“你对不起的人,一直都是你自己!”
程晏和闻雨笙交往,一直都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给不到的就想尽办法用别的东西来代替。
长久以来,他自己就完成了对自己的驯化过程。
他被闻雨笙和他自己共同驯化的。
除了他自己,谁还能救他出这个深渊?
程晏重重地抹了一把脸,“今天晚上我不去喝酒了,你自己玩得开心点。”
“不是吧你?”牧少衡愤怒至极:“你还想去找那个女人?”
“不,我不找她。”程晏道:“我去找我的女朋友。这两天亏待了她,我要好好给她赔罪。”
“你简直是无耻到极点。”牧少衡很快就猜到他想做什么,狠狠捶了他一下:“好好待人家吧。”
程晏低低地应一声,开车去酒店。
不知道是不是搭江海蓝的司机有意兜远路,程晏比江海蓝更快一步回到酒店。
他打听了一圈,知道她还没有回来,就站在她的房门外面等着
。
他倚靠着墙壁,头发微微垂着,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孤寂的气场,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狼狗。
江海蓝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程晏?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跟要朋友去夜场喝酒吗?
程晏一声不吭地抱住了江海蓝,低头去找她的唇。
江海蓝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晚上,脸微微有些红,但马上又想起他心里有个白月光,有些抗拒地推开他。
“程晏,你到底想做什么?”
程晏认真地说:“女朋友太放心我去夜场,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想回来看看女朋友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我当然是真心喜欢你。”江海蓝几乎脱口而出,说完自己的眼眶却先红了,“明明是你三心两意。”
她咬牙推开他:“像你这么痴情的男人,去哪里我不放心?你不用来试探我了,你走吧,我真的很累,要休息了。”
前未婚妻跟人私奔,都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是念念不忘,把她当成白月光。
这种男人怎么可能会流连风月场所?
就像闻雨笙说的那样,他就算是要找女朋友,也要找个眼睛长得一模一样的。
可她根本不想当替身!
她甚至有些恶劣地希望,程晏最好去那种地方醉一场,逢场做戏也行,好叫闻雨笙看清楚了,程晏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要在原地等着她的!
程晏被江海蓝推开,反而抓住她的手更用力地抱紧她,“海蓝,我今天晚上哪都不会去,我只想留下来陪你。”
“我不要你陪。”江海蓝用力推开他:“我真的很累了,你走!”
程晏却看着她,突然俯身吻下去。
江海蓝刚开始很抗拒,用力推他,捶他,可是他却像不知道痛似的,也像是急于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一点点地融化她。
后来是怎么刷卡进的房间,又是怎么被抱到床上的,江海蓝的思绪都是一片模糊和混乱。
总之,这一次程晏表现得比第一次更加惊人,一直折腾到天亮都不肯停下来。
江海蓝到最后只知道求饶了,什么感觉都回忆不起来,可是程晏还是不肯放过她,死死抱住……
江海蓝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程晏在一旁看着她,一脸的抱歉和怜爱。
“抱歉,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江海蓝的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程晏,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避风港?还是替身?”
“都不是。”程晏紧紧抱
住她:“海蓝,我把你当成心爱的女人。”
“闻雨笙的事情,我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我跟她真的是过去式了,如果她是白月光而你是替身,现在她回来,我应该马上回到她身边才对。”
江海蓝听到他说这种假设,更加愤怒,恨不得甩他几巴掌。
“你太过分了!”
“对不起。”程晏抱紧她反复亲吻,“是我不好,我以后看到她就掉头跑好不好?海蓝,我求求你,不要放弃我。”
江海蓝听着他低声哀求,心里一阵窒息。
她心里其实很明白,程晏也许只是想摆脱闻雨笙。可是他摆脱不掉,于是就把她当成了救命的稻草,不管爱不爱,都先牢牢抓住她。
他甚至也不管她累不累,只想抱着她跟着她上岸。
这个男人这么自私……可她还是喜欢他。
哪怕明知道自己只是被他利用,她还是心甘情愿,想牢牢握住他的手。
只要,他这一辈子都不松开,那就是一辈子都拉着他负重前行,她也愿意。
怕只怕,闻雨笙也许不只是负担。
也许,那个女人勾勾手指头,她所有的努力都会通通白费。
江海蓝哭着问:“程晏,你之前说过要和我结婚,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