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靳夜回答得很淡定从容——
“不管怎么说,外婆也在我家里住过一段时间,我把她当成了自家长辈。重阳节去看看她的故居,是应该的。”
这种借口?
不止薄颜觉得牵强,就连宋少哲都忍不住“啧”了一声。
薄颜其实不太想让司靳夜去,毕竟外婆和司家有仇,外婆泉下有知,也许并不欢迎他。
但司靳夜一脸不容置喙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开口也没用。
干脆闭嘴。
班车摇摇晃晃开到半路,薄颜渐渐睡着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司靳夜忍不住朝她靠近一些,扶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一时间馨香仿佛抱了满怀,靳三爷心满意足。
宋少哲就坐在不远处,把这一幕全看进了眼里。
堂堂靳三爷把姿态放得这么低,真是让人惊奇。
薄颜在司家只住了三四个月,认识的时间那么短,怎么会产生如此深厚的感情?
难道真有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还是说这个女人,有什么致命的魔力,让靳三爷待她如珠如宝?
宋少哲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似乎在心里算计着什么。
很快来到清水镇。
薄颜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很多人都认识她,平时见了面都会笑眯眯地打招呼。
但这次她再回来,明显感觉到不太寻常。
大家见到她都有些欲言又止,但话到嘴边,似乎又不知道怎么说,最终只能讪讪地朝她笑笑,就赶紧走开。
就好像跟她多说几
句话,都会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司靳夜觉得事情不对劲,微微拧紧眉心。
一路上都是这么诡异的氛围,薄颜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时间去查证原因,很快走到外婆的家门外。
外婆的家在清水镇最边缘,是比较老旧的那种庭院式房子。院子外面种着一棵葡萄,爬满了整个院子,一到秋天葡萄就会挂满枝头。
原以为,外婆离开那么久,院子里早就荒废,会长满野草。
让薄颜意外的是,外婆的房子收拾得很干净,那棵葡萄树打理得也不错,一串串绿色的葡萄坠下来,格外引人注目。
难道大半年以来,外婆家还有人居住?为什么她跟外婆都不知情?
薄颜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立即伸手要把庭院的门推开。
大门却在这时从里面被打开,露出一张陌生的脸,目光不善地盯着薄颜:“你是谁?干什么的?”
眼前的女人,大概四十来岁,长着一张长脸,眼角朝下吊着,嘴角也是朝下长的,一脸刻薄的凶相。
薄颜在清水镇没见过这个人,皱眉道:“我叫薄颜,这间房子是我外婆的。我收到资源局的通知,回来确认……”
砰的一声,大门重重地关了起来。
幸好司靳夜反应快,拉着薄颜朝后退开两步,她的脸才没有被门板撞到。
薄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瞧这种情形,外婆的房子是被人占了。
司靳夜听薄颜说完,也很快反应过来,拉着薄颜的说:“可能会有麻烦,
我们先离开……”
至于是谁在占房子,他会派人查清楚。
然而已经晚了。
刚才紧闭的大门再次打开,里面走出来好几个男人,手里都抄着家伙。
大部分都拿着木棒,还有两个拿着铁棍,杀气腾腾地围住三人,一脸要毁尸灭迹的表情。
薄颜早在被围的时候,已经悄悄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报警。
刚才开门的长脸女人眼尖地发现了,大叫一声:“不好!她要打电话搬救兵!”
对方围堵的几个男人一听,最高壮的那个立即朝薄颜扑过来,想抢走她的手机。
但是他刚伸出的手腕却被另一只手牢牢抓住,用力挣扎,那手却像钢铁似的,怎么都挣不掉。
高壮男人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回头朝那人看过去,同时举着铁棍要朝那人敲过去,却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高壮男人心里莫名一颤,吓得差点跪下来。
眼前这男人穿着人模人样,跟城里的有钱人差不多样,怎么力气这么大?眼神还这么吓人?
司靳夜见对方没有再攻击的意思,才冷冷地松开他。高壮男人立即退回队伍当中,心里稍稍安定几分。
宋少哲见状,立即和司靳夜背靠着背,把薄颜护在正中央。
隔壁的几个邻居看到这种情景,有人想过来帮忙。
长脸女人立即扯着大嗓门叫道:“这个女人想来抢我们的房子,还带了两个打手过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们别多管闲事。”
邻居们一听,原本已
经打开的门窗,又默默地关上了。
看样子,今天这些事他们已经撞见过好几次,他们也想帮忙,可是有心无力。毕竟他们还要在这里长住,要是得罪这帮人,只怕会连累家里人受罪。
薄颜不怪他们见死不救,毕竟每个人都想好好生活。
她只是愤怒外婆的房子被占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管事的通知她。
她很快拨通电话报了警,心里才稍稍松一口气,扬声道:“这间房子是我外婆的,我有完整的登记资料。我已经报警,你们要是现在离开,我可以不追究。”
听到报警,心虚的普通人都会露怯。不料那些人听完,不但不怕,还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哈哈大笑。
他们把木棒和铁棍立在地上,也不攻击人,就这样看好戏似的看着他们。
“哦?那我们就等等看,看警察来了之后,谁更有理。”
司靳夜和宋少哲眼底已经升起几分不太妙的预感。
十五分钟过去,没有任何动静。
半小时过去……村口仍然一片安静。
他们已经确认,警察不会来了。
长脸女人得意地说:“不怕告诉你们,我哥是队长,他来了你们更全都。”
她一脸嫉妒地看向薄颜,“瞧瞧你这张狐狸脸长得还不错,有空可以试着多勾搭几个有钱人。不比跟我们抢房子实在?”
面对这么难听的话,薄颜还没什么反应,司靳夜脸上已经逐渐难看起来。
就连宋少哲都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有抹冷戾的
光一闪而过。
薄颜再差劲,也轮不到这种乡野村妇来羞辱。
他朝司靳夜看了一眼。
司靳夜微微点头。
两个互相不对付的人,暂时达成了共识,瞬间朝围堵的几个男人出手,很快就把最有杀伤力的铁棍抢到了手里。
这些豪门子弟,从小不但要学习经商之道,还要强身健体,格斗也是许多大家族必备的课程。毕竟做为继承者,在落单时能自保也是很有必要的。
司靳夜的父母双双去世后,司老爷子就更加注重他的体格训练了。
至于宋少哲,虽然没有受过司靳夜那种系统的训练,但也不差。二人配合默契,竟然完全不落下风。
围攻的人原本见他们穿着打扮气派,以为就是五谷不分的城里人,因此也没太重视,只想着把他们吓唬走就完事。
没想到对方这方身手这么好,不过愣神的工夫,五六个人瞬间被打趴下。
剩下一个长脸女人见状,立即倒在地上打滚,“哎哟,打女人啦!这些人不但想占房子,还打女人啦,真是没天理了……”
女人嚎得跟杀猪似的,刺耳又让人恼火。
司靳夜眉心拧紧,下意识把薄颜护在身后。
至于宋家大少……他可不讲究打不打女人。烦躁得举起铁棍就要朝女人来几下,好让她乖乖闭嘴。
就在这时,鸣笛声呼啸而来。
从警车上下来的,同样长着一张长脸,仔细一瞧,竟然和长脸女人几分相似。
情况……似乎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