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郊区别院,端坐窗边的男人目光幽深的看向院子里的竹林,凉风习习,吹的竹叶哗哗作响。
他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张墨绿色的请柬,请柬烫金竹叶边,做的典雅华丽,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他始终没有打开,及腰的长发高束成马尾,他的模样儒雅,身材匀称,即便是长发也不会觉得不伦不类,反而十分的契合,好像这人似乎就应该柳长发一样。
“你坐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了,一动不动的,难不成真的要抛弃师父去出家吗?”门口倚靠着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男人,他穿着暗红色中山装,上面印着翻飞的蝴蝶。
男人还是一动不动,他一直盯着外面,道:“师父给我这个请柬,是什么意思?”
“为师的意思,你当真不懂?”
“请师父赐教。”
“啧啧,林千里,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要是看过这请柬,就会明白我什么意思。”
被称作“林千里”的男人握紧了双手,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他冷道:“拿去烧掉吧。”
“哎哎,别啊,这可是你妹妹的订婚宴,怎么可能不去,这么多年她一直蒙在鼓里,该到时候兄妹两人相认了。”
“她不是我妹妹。”林千里斩钉截铁
道。
“她是,她不仅是你的妹妹,还是你的责任,这么些年你对她不闻不问,她都要结婚了,你真的不去看一眼?”
“不去。”
“林千里!”
“宴淮钦!”
师徒二人拔高了声音对峙,林千里回头看着吊儿郎当的师父,眼里的怒火就要喷出来,他一字一句,恶狠狠的说:“林长思,不是我妹妹,我没有一个认贼作父的妹妹。”
“千里,她什么都不知道,需要你告诉她。”宴淮钦深吸了口气劝着自己固执的徒弟。
“我告诉她,她就不嫁给谢如珩?不嫁进谢家?她知不知道,我们父母的死,谢家是主谋。”林千里不能理解,他无法说服自己,笑吟吟的参加这场订婚宴。
“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林千里摇头,“她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宴淮钦只能叹气的摇头,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能放下,他一直在怨恨林显夫妻将他送走,怨恨他们将林家这个烂摊子丢给他,却让他照顾好妹妹,让妹妹无忧无虑的生活。
——
杭城的夏季很炎热,林长思热的满头都是汗,谢如珩给她买了冷饮,他们在民政局外面等人,今天是苏安雅和谢晚风登记结婚的日子。
谢晚风最终在
谢如珩的压力下不得不娶苏安雅,而他做的事非常的不耻,他不仅同时交往很多女性,并且在她们身上拿到了不少好处,谢家就从来没出过这样的败类,为了不败坏门风,他只能娶了唯一怀孕的苏安雅,与其他的断绝关系。
等了半个小时,苏安雅开心的挽着谢晚风的手出来,后者的脸色很难看,他强行推开苏安雅大步往前走。
苏安雅在后面跟上来,路过林长思的时候停下,道:“林长思,我偷听到的,他们一直在说,没有找到那座山的产权证,林显把它藏得很好,我不知道是什么山,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他们说的,林显的女儿林长思还活着,所以要从她下手,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这个林长思,我说完了,谢谢你的帮忙。”
然后,她追着谢晚风走了。
得到消息的林长思站在原地,她看了一眼苏安雅的背影,谢如珩握住了她的手,无声的安慰。
你这个林长思?是这么意思?
她急需得到答案,“如珩,我们快回去。”
“嗯。”
两人驱车到家,木老爷子在小花厅里泡茶,乔盛和易管家都在,三人说说笑笑的十分惬意,林长思跑了过来,身后跟着谢如珩,急匆匆的喊:“
爷爷,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在场的三人都朝她看去,林长思尴尬的笑了笑:“两位都在啊?”
易管家笑笑:“小姐。”
乔盛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是看样子不太开心,木老爷子暗示了两人,易管家笑着离开,乔盛倒是瞪了老爷子一眼,后者全当没看见。
小花厅里只剩下木老爷子,林长思和谢如珩三人,老爷子让两人坐下,心情很好的问:“什么事啊?让长思连淑女准则都忘记了。”
后面一句是调侃,林长思被贵族礼仪逼疯了,整天都是淑女准则,亲近的人都喜欢拿这调侃她。
林长思俏脸一红,道:“爷爷别拿这个打趣我了。”
“哈哈,长思明明很可爱啊。”木老爷子道。
“哪里可爱了?”
“那里都可爱,是不是啊如珩?”木老爷子征求谢如珩的意见,后者认真的点头:“最可爱。”
林长思快要被他们搞昏头了,赶紧把话题转回来:“爷爷,说正事,苏安雅跟我说,苏云开跟谁一直在找林家一座山的产权证什么的,还说要是找不到林长思还活着,她还问我,到底是不是那个林长思。”
木老爷子一听,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他喝了杯茶,道:“以前林
家确实有座山,山里没有开发,也不值钱,后来出了事,这山就被宴瞎子代为管理,可能他们是想抢,没有产权证名不正言不顺吧,至于什么林长思,长思啊,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当年找你的时候,在找到文言之前,已经有二十几个‘林长思’了。”
“啊?”这下林长思疑惑了,这是什么神展开。
老爷子继续道:“本来说不说也没什么,不过是找错了,可是现在想来,那里有那么多巧合,当年你妈妈生你的医院,同一天有几十个女婴出生,那是本市最好的妇产科医院,我们本来没怀疑什么,我自己找,霆琛找,除了有一个夭折了,其他的他们的父母几乎都说孩子是捡来的,后来证实是说谎,是他们为了让孩子过得好。”
“可是爷爷这很奇怪啊,一个两个都这样说,可以说是巧合,那有一群人这样就是预谋了。”林长思提出疑问。
“是啊,后面想想就奇怪,顺着查就什么都查不到,那个时候我着急找你,没有太在意。”木老爷子回忆道,二十几年的事情了,他很多细节都记不起来了。
谢如珩握住了林长思的手,听着这里,然后想起什么,道:“沈念,他把你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