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均脸上完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塌陷,他适当的笑了笑缓和这尴尬,“没有什么,林小姐担心了。”
“我没有担心你,霍先生我们不熟,没有必要一起吃饭。”林长思态度强硬。
“多相处就熟了,我对林小姐一见如故,希望可以做朋友。”霍南均道。
林长思:“我不喜欢交朋友。”
“林小姐这话不怕木总伤心吗?”霍南均问,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
“我哥哥巴不得我天天在家里,当然我也喜欢在家里。”林长思一边说一边拿了颜料。
霍南均不死心,追了上来:“听闻林小姐在油画上颇有造诣,我在市西那边有个油画展厅,可以帮忙展出林小姐的画。”
“谢谢好意,我不太喜欢这样。”
“林小姐不喜欢油画吗?”画家不都希望自己的画得到广大人群的认可吗?他都愿意让这人的画展出了,怎么还要拿乔?
林长思:“我喜欢油画跟不喜欢展出有冲突吗?”
“没冲突,林逐水先生怎么不来接你啊?”霍南均把话题往林逐水身上引,在他看来,林长思迟迟不上当是因为有林逐水在身边,他们说不定都快确定关系了。
“林大哥每天那么忙,天和那么多事等着他呢,不像霍先生那么清闲。”林长思叹了口气,道:“有的时候真羡慕霍先生,你不用管理霍氏,每天都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像林大哥我哥哥他们,忙的脚不沾地。”
霍南均觉自己有被内涵到,但他还是端着绅士优雅的样子,故作有苦难言的样子,要是换成平时他认识的那些女孩儿,就会追问,他就会顺势将自己的情况往悲惨了说,博得她们的同情心,可是林长思就是个例外,她全当看不见。
“我有时候说他
们要注意休息好好吃饭,他们倒好,没我提醒连饭都不吃,整天忙着忙那儿的,霍先生大概是不能体会我的心情了,毕竟你每天那么闲。”林长思再次插刀,这人不是总爱在他面前晃吗?那就来试试好不好晃。
“我也不是很闲,人生很短暂,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是一种遗憾。”霍南均很快就调整了他的方向,开始新的进攻。
“说的也是,那我就不懂打扰霍先生了,免得遗憾,再见。”林长思拿了自己的东西就离开,她买的这些颜料都是挂账的,每个月木霆琛都会让助理过来结账,是送给妹妹的礼物。
霍南均不知道,他还追过来要付钱,收银的小姐姐好脾气的跟他解释,闹的他面子挂不住,挂账的怎么不说?林长思就是故意的吧?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刻意内涵他没本事,连霍家的股份都没有,看来是小看她了。
本来以为是小女孩儿随便一勾都到手了,没想到还有些挑战性,他就喜欢有挑战性的,等人到手了,有的是时间好好调教。
“阿嚏!”
林长思走在路上打了个喷嚏,跟她讲电话的谢如珩紧张了起来。
“没有生病,我很好,你不要跟我打电话了,你好好休息。”
今天林长思的态度软化了之后,谢如珩目送她离开,一个人在房间里想她想的要命,实在忍不住了给人打了电话。
“好。”
“那我挂了,你好好休息。”林长思道。
“嗯。”谢如珩乖乖应着,床边的医生和谢晚音都急的要跪下了,这人怎么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呢?
所幸林长思很快就挂了电话,谢如珩才放下手机冲他们点头。
“我说哥哥哎,也不着急这时候,你怎么就忍不了呢?”谢晚音恨铁不成钢,这才
离开几分钟啊,就想的饭都不吃了,怕不是也跟着害了相思病哦。
“好。”
“你好什么好,你现在可一点都不好,后天还要出席葬礼,你这样子不是诚心想要人发现端倪吗?”谢晚音真的很想把他哥提起来打一顿,奈何下不去手。
“小黄莺,回家了吗?”谢如珩问。
谢晚音:“……”我说了那么多,你是不是一句都没听见?
——
林长思回到家里,木霆琛沉着脸在沙发上等着了,她看见林长思进来,重重的放下手里的杯子,气的浑身发抖。
“你怎么还跟他瞎闹?你忘了他怎么欺负你的?”
林长思缩了缩脖子,道:“哥哥,他受伤了,而且以前都是意外,他都道歉了,就算了吧?”
“算了?就这么算了?想要跟你在一起,你让谢如珩睡觉的时候枕头垫高点,我还没死呢!”要是谢如珩在这里,木霆琛能表演一场打戏。
“哥哥,你说什么话呢?你怎么会死,快呸呸。”林长思上前去拉他的胳膊。
看着她担心的眼神,木霆琛的火气一下子全消了,“我就随口说,不会灵验的。”
“不行,不行,快呸呸。”林长思固执的很。
木霆琛被她闹的没办法了,只好照着她说的做了,做完之后捏了捏林长思的鼻尖,宠溺道:“小迷信。”
“不迷信,爷爷回来了吗?”林长思道。
木霆琛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可是刚才积攒起来的火气都消的差不多了,“马上就回来了,先上去放东西,下来吃晚饭吧。”
“嗯。”林长思欢喜的跑上楼,木霆琛站在原地担忧不已。
谢如珩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个好归宿,他实在不想长思跟这人有过多的牵扯,比起谢如珩,还是林逐水比较靠
谱,神秘的谢如珩固然有吸引力,但还是普通的林逐水更适合生活。
木霆琛这边算盘打的啪啪响,完全没有想过这两人会是一个人,以后他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
渡鸦飞过天际,灰蒙蒙的下着小雨,墓园已经被一群黑衣服的人占领,他们一个个安静的很,整整齐齐的站在走道边。
林长思一身黑色衣裙站在谢如珩身边,这场葬礼,埋葬的是谢如珩的亲生母亲以及他黑暗的回忆。
她身边的人肤色苍白,碎发柔软,眼神是看不清的情绪,下着下雨,他撑着伞往林长思那边偏,这里那么多人,没人质问一句,甚至连林长思这个外人能来都没人说一句话。
谢晚风站在人群,眼神肆无忌惮的大量谢如珩身边的林长思,那么久没见,她越发好看了,这样的人就该被关在笼子里供人们取乐。
骨灰被谢晚音抱在怀里递到了谢如珩的受伤,林长思接过了他的伞,沉默的看着谢如珩一步步的捧着骨灰盒走到墓碑边,他盯着这盒子,内心的情绪翻涌,有太多舍不得都只能顺随着着骨灰盒一起掩埋。
他将盒子放进去,并亲手盖上,起身鞠躬,在场的人都跟着鞠躬,没人说话,墓园里安静得很。
墓园外,沈念一身黑衣,捧着白色玫瑰,遥遥的看着谢雨安埋葬的方向,冷静过后,他才知道错的有多离谱。
他那么固执是为了什么呢?那么花心是为了什么呢?回来那样对待谢如珩是为了什么呢?不过是为了谢雨安罢了。
他们之间,身份本来就不平等,他那么大男子主意,谢雨安谢家小姐的身份让他很不舒服,尤其是她那个叫谢雨晴的哥哥逮住机会就羞辱他教训他,让他更加厌恶谢雨安。
不过,现
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她早就去世了,带着他们的另外一个儿子一起,永远的离开了他。
沈念不敢在谢如珩面前露面,只能等他们离开之后才进了墓园,他拾阶而上,一步步像是踩在自己的心里,疼的无法呼吸。
大理石墓碑前,照片上的女人笑容甜美。
“谢氏雨安之墓。”
这几个字何其可笑,谢雨安到死都是谢家的,沈念将玫瑰放到墓碑前,他看着照片上的人,耳边突然想起了谢雨安的声音。
“念哥,我们的孩子肯定是最幸福的。”
幸福吗?不,他们的孩子是最不幸的。
“我知道错了,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沈念低声道。
谢雨安怀孕的时候,他是真的想要跟她好好过的,他着手准备了盛大的求婚仪式,下血本买了别墅,想要给他们母子一个幸福的家。
可是等一切准备好的时候,谢雨安不见了,留了一张字条说不想跟自己过苦日子离开了,他觉得自己的真心被践踏,自尊不允许他上去求证,只好卖掉了买的东西,远走他乡,他想着等他出人头地再回来,一定要让谢雨安后悔。
愤怒冲昏头脑的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么深爱自己的谢雨安为什么会走?
他这一走,两人之间的分别,成为了永别,如今他出人头地了,他想要对其证明的那个人,已经安静躺进了墓碑里面。
“我哥说的没错,你果然会来。”
沈念回头,身后是去而复返的谢晚音,他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眼神没有平时的挑衅。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沈奶奶颓废道,然后补充:“想看就看吧,我也累了。”
“你以为我是这样的?沈先生你想报仇吗?”谢晚音平静的问。
沈念:“报仇?报什么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