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好宝宝,怎么会分不清呢?昼夜有泪痣的啊。”女人声音轻柔,哪怕她脏的要命,哪怕她浑身都很臭,谢如珩都很开心。
前所未有的开心,像是终于找到了遗失了很久的东西。
“少主?!”
“快来人,疯女人要伤害少主!”
佣人们的喊声很快引来了谢宅里面的保镖,他们迅速围了过来,将两人团团围住,女人把谢如珩往自己身后揽,凶狠的看着高大威猛的保镖。
“昼夜昼眠不要怕,妈妈保护你们。”
“快把她赶走!”
双方对峙,气氛剑拔弩张,谢如珩内心产生无限惶恐,他不想有人伤害这个女人。
“住手!”谢如珩呵斥医生,少年人的清澈嗓音缓和了这气氛,女人回头看着儿子,眼底满是慈爱。
“妈妈的,小乖乖。”
管家迟迟赶到,看到这架势恨不得晕死过去才好,“都停手停手,少主您没事吧?”
谢如珩意识了旁边的女人,问:“权叔,她是谁?”
“她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二爷见她可怜就收留了,本来打算住几天就送到疗养院的,惊扰了少主了。”权叔擦着额头的冷汗解释。
“他叫,昼夜和昼眠。”让他非常熟悉的名字,又熟悉又心疼。
“哎呀,都是瞎叫的,什么夜啊眠的,谁家大人会给孩子起这种名字?这不是诅咒孩子早点死吗?少主您该回去上课了,这里我来解决。”权叔劝着谢如珩离开,女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她这次没有追上来,就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孩子,等谢如珩回头看她的时候,她努力的露出一个美丽的笑来,企图在孩子心里留下的都是自己美丽温婉的形象。
谢如珩心里非常难受,酸涩难忍,可当他再次去找那个女人的时候,被告知
已经送去疗养院了,不管这么问,都没人告诉他去了哪个疗养院。
——
女人当天下午就被送走,不是送去疗养院,而是谢二爷面前,书房里两人里两人面对面,女人已经梳洗干净换上了新衣服。
她长得美艳动人,一双眼睛如同浸在水里的黑曜石,与谢如珩的如出一辙。
“明雅,没想到我们会这样见面。”谢二爷怀念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你对我的儿子们做了什么?昼眠呢?”这女人就是谢如珩的生母谢雨安。
“哦,他是昼夜啊,我都认不出来,明雅啊明雅,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保护他的孩子吗?”
“那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孩子。”谢雨安眼里含泪,却坚强的不落下来。
“不重要了,他现在已经是谢家的谢如珩了,他摆脱不了这个宿命,这是你当初背弃婚约的下场。”谢二爷说的慢慢的,但是语气的阴寒让谢雨安瑟缩了一下,但是为了儿子,她碧必须坚强。
“不,不一样的,宴大哥说他会有自己的救赎,文雅的孩子跟他是三世姻缘,你们休想阻止!”谢雨安道。
“你放心,文雅和林显的女儿不会活着,林家也不需要存在了,明雅,你现在重回我的怀抱还来得及,我会把珩儿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你的疼爱是推他进实验室吗?谢雨晴,你会遭报应的。”谢雨安眼里都是恨,对这个男人的恨意,恨她看走了眼,相信这人,才让自己的孩子们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不如你就看看,你可得好好活着,沈昼夜各方面都很稳定,为了预防万一他不听话,你这个母亲需要出来教育他。”
“你要用我来威胁昼夜?”谢雨安瞪大眼睛,对面
的人脸上都是肯定的神情,谢雨安心一横,超冲上去躲过了他书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刀。
“你要做什么?”谢二爷吓了一跳,要喊人。
谢雨安将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横,威胁道:“不准喊!”
“好好,我不喊,明雅你把刀放下好好说。”谢二爷不敢轻举妄动,他不会让这人死,这是他唯一爱过的人。
“谢雨晴,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话音一落,她将刀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她瞬间到底,像是一直垂死的美丽大鸟,谢二爷慌了,他冲上前将低声的人抱了起来冲出书房。
谢雨安存了死志,刀刃扎破了心脏没有生还的可能,可是谢二爷还是固执的将人送去了医院,威胁医生救活她。
“二爷,谢小姐她只能暂保一丝生机。”谢二爷身边的男人道。
他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几乎不用思考的回答:“给我保住她,谢如珩不听话,这将是控制他的唯一底牌。”
“是。”
“云开,你不用跟在我身边了,我更重要的事让你去做。”
“是,二爷。”
——
谢如珩再也乜有见过那个女人,一直到他十六岁,他见到了谢晚音,这时候他还不记得谢晚音,但是后者却是记得他。
他用一起学习为由,逼着谢如珩想起了过去。
那个冬日,他在权叔的帮助下,找到了昼眠,他已经不是离去时的模样,此刻的他躺在盒子里,变成了一具小小的骸骨。
谢如珩抱着盒子失声痛哭,昼眠死在他们最后分别的那天,他们把昼眠当成了他,打了双倍的药剂,他承受不住,当场断气,昼眠肯定是知道的,他们交换身份的前一天,是昼眠打完药剂回来,他肯定听到了第二天自己要承受双倍。
难怪那天晚上他要跟自己说那么多话,原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从小到大,都是昼眠在保护他,明明自己才是哥哥。
“哥,你别哭,我们要想办法给昼眠报仇,想办法摆脱现在的束缚。”谢晚音眼里含着泪,一边哭一边安慰人。
之后,谢如珩埋头策划,咬牙隐忍,而权叔因为私自行动被调离,谢如珩就没有再见过他。
他将他的一切给了报复,任由自己堕落下去,不步入无尽的深渊,他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光明?
直到他见到了林长思,并且爱上了她。
他爱她,比所有人都爱她。
爱她踏光而来,步入他生命的模样。
——
房间里,窗外的雨下的很大了,林长思包扎好了伤口,扶着他去桌边吃午饭,这午饭已经是热过一次,林长思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她猜到了谢如珩很可怜,没想到那么可怜。
他等待弟弟的时候一次次失望,看到骸骨时的绝望,那些情绪她感受不到,只是想一想她都难受的无法呼吸,谢如珩是怎么挺过来的呢?
会不会跟现在一样,躲在衣柜里,将自己蜷缩起来试图消失不见?
此刻已经别心疼湮灭,对她的羞辱和伤害似乎也微不足道了,不过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而已,有什么好气的呢?要气那么久。
“要是吃不下的话就放着,我一会儿拿下去,你吃了药就好好休息一下。”林长思叮嘱道。
“后天,你会来吗?”谢如珩看着她,这个唯一一个把自己从柜子里找出来的人。
“来吧,如果需要的话。”林长思道。
“嗯。”
为了让谢二爷死心,谢雨安的葬礼必须大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谢如珩的母亲死了并且已经埋葬,谁都不能用他的母亲威胁他了。
林长思
很想留下来陪伴他,可是木霆琛的连环夺命call,让林长思不得不告辞,谢如珩眼巴巴的看着她,她有点于心不忍,但是为了今后能见面,她还是忍痛了。
“不能留下,哥哥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如珩你不会想得罪他吧?”林长思意有所指。
谢如珩想了想,还是放手了,现在木霆琛是小黄莺的哥哥,是她尊敬的人,小黄莺的哥哥就是他的大舅哥,大舅哥不能得罪。
林长思从谢如珩那里回来,没有直接回家,到了商业街去买颜料,家里的已经用完了,需要购买,虽然过几天就要走了,但是画室没有颜料她总觉得不太得劲。
有时候,她就是有些这样那样的怪毛病。
她到了常去的店里,轻车熟路的往放颜料的地方去,挑选自己要用的颜色。
“林小姐,真巧啊。”低沉的男声在她身边响起,林长思看去,这人就是昨天才见过的霍南均,这人那么闲的吗?
“霍先生,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出来走走,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林小姐了。”霍南均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林长思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因为昨天他的声音还没有那么的磁性,磁性到她起鸡皮疙瘩,这是不是糖糖经常吐槽的什么“气泡音”?
“那你继续逛吧,我要回家吃晚饭。”林长思道。
易爷爷做的一手好菜,她馋的不得了,怎么吃都不够。
霍南均好不容易堵到人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他赶忙道:“现在回去也有些晚了,不如我请你吧?附近的菜馆味道都不错。”
林长思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还是忍不住,道:“霍先生。”
“嗯?”霍南均自以为是帅气迷人的看她一眼。
林长思:“你能把喉咙里的痰吐了再说话吗?”